新春佳节在祥和的气氛中进行着,人们脸上堆满了笑容,一个二个裂着嘴,见到谁都哈哈地笑,也不知为什么劲。
正月初八,春节长假结束,人们又开始忙碌起来。
不过,大多数生意人的假期还没有结束,不过了十五,许多店门是不会开张营业的,往日熙攘的建材市场,尤其显得比较冷清。
由于都没有回家过年,山伢和小杨两人来到店里,随便的打扫下店里的卫生。
主要就是过年休息没什么事,该拜访的都登了门。
前两天山伢陪着小杨浦东浦西到处走了走,好好的把上海逛了个通透。
以前是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
这次,让山伢有了个全面的了解,就是过年哪都是人,看人头、挤热乎去了。
讲真不是为了陪小杨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他绝对不会去凑热闹。
小杨问山伢为什么不回家,他说在等等吧,春节回去的人太多,咱就不给铁道部添堵了。
其实真正目的他没说,那是他心里的痛。只有独自一人的时候,才翻出来晒晒。
山伢反问,你呢?
小杨说才送走父母不久,就在上海待着了。然后看他,那眼里透露着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无奈。
山伢嘴里哼哼着,两眼四处乱瞄,就是不看小杨。
“对门看样子新年新气象,准备大干一场。”小杨说。
“你怎么知道?”
“你没看刚才拉那么大一车货,这才几号呀,除了我们,偌大的建材市场就他一家在忙活。”
“我刚也瞄了眼,好像是木地板类的,包装还挺精美。”
“看你把别人欺负的,过年都不休息,这回有危机感了吧?”
“切,她做她的生意,我做我的,和平共处,互不侵犯。”山伢才不在乎,凭本事挣钱,他不会眼红。
过年休息前店里就搞过大扫除,这时两人随便的抹抹扫扫,意思到了就行了,也不赶时间。
一个小皮球蹦蹦跳跳的跑了进来,山伢一手拿住,随皮球一起进来的还有个五岁左右的小男孩,天真的眼睛一闪一闪的看着他,站在店门口,既没有动,也不说话。
山伢一看,认识,对面店女老板的孩子,他虽然不爱搭理那位有些撒泼的女老板,不过孩子还小,大人的恩怨跟他无关。
“哟,看这孩子穿成这样,好可爱啊。”小杨母性泛滥,走过去牵起小男孩的嫩手。
“我的皮球。”小男孩的声音有些奶气。
“看,它现在在我手上。”山伢逗着。
“给我。”
“不给,我怎么知道它一定是你的,你叫它一个,它答应了我就给你。”
小男孩看看山伢,又看看小杨,寻求着帮助。
“好了,把球还给孩子,这皮球太小不适合你,你喜欢玩待会我给你买个大的,乖,听话。”
山伢……
小杨你能不能说的在狠点!
“给你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不。”小孩细声细气的说。
“那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给你。”
“我告我爸,把你抓起来。”
“看不出来,这孩子还有爸爸。”山伢对小杨说。
“说什么呢,你以为都孙悟空,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我有金箍棒,这么长的。”男孩听小杨说孙悟空,接过了话题,并用手比划,由于手不够长,他努力的伸着。
“有金箍棒算什么,你会舞猴棍不?”
男孩歪下脑袋,想着问题。
“去把金箍棒拿来,叔叔教你套猴棍,保准厉害。”
“真的。”
“大人不骗小孩。”
小杨看着山伢,“你教他什么棍啊,你直接教他上树不是更好,那才是你的强项。”
嘿,我的暴脾气,大过年的,非要他动粗怎么的,山伢边嘟囔着边张牙舞爪的。
小杨咯咯直笑,躲闪着。“别闹了,小孩在,影响不好。”
“闭上眼睛,向后传。”山伢对小孩喊。
小男孩也呵呵的看着他俩。“我叫常建新。”他说。
“小建新呀,以后有时间常来玩。”小杨用手暖下建新的小脸。“哎,他也姓常。”小杨对山伢说。
“那又怎么了,你不会说我俩有什么关系吧。”
“你想的,也不怕对面的女老板念死你,还以为女的都象我一样温柔。”小杨小声的含蓄的表扬下自己。
山伢做呕吐状。
“还别说,这孩子跟你真有几分相像,你看他撇着嘴的神态,你看。”小杨指着小建新说。
山伢也仔细打量,他小时候什么样,他早忘了,肯定没小建新现在穿的这么帅。“像又怎么了,充分印证了那个真理……”
“哪个?”
“遗传与环境嘛!”
嗯?……
“你个流氓。”小杨秒懂,又想歪了,她脑子里怎么那么不纯洁。
“建新,建新。”外面有人喊。
“我在这。”小男孩答应着往门口走去。
一个模样还算过的去的妇女,铁青着脸出现在门口,一把拉住小建新的手。
“哪不好玩,非要跑这里玩,跟你说了多少次了,真是晦气。”她嘴里嘟嘟囔囔的,拽着孩子走了。
“我,”山伢忍住自己的火气,好男不和女斗,不看她一娘们,他真翻脸了。
“好了好了,同行如冤家,计较不过来的。”小杨拉山伢下。
“就算是冤家,也过分了,我又没惹她。”山伢是真的生气了。“平时就这样,站在门口滴滴答答,指桑骂槐的,小张他们跟我说了几次,我还劝他们忍下算了,就当是苍蝇在耳边嗡嗡,没想到还得寸进尺了。”
“好了,大过年的,别把心情搞坏了。她对你有意见,还不是看你生意好,心里不平衡。”
“我生意好又没偷又没抢,凭本事赚的,碍她啥了,有本事去挣啊。”你说这事闹的,本来新年第一天来店里,图个彩头,结果惹得心情不愉快。
隔着大门玻璃,山伢看见对面那母子两,上了一个男子的摩托车,车子一下窜出去,不见了踪影。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山伢突然有种错愕感,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劲。
“嘿,这生意做的真是积极啊,年还没过完就来,掉钱眼里了。”二宝象个八婆,老远就扯着嗓子。“哟,嫂子也在,怪不的呢。”
最近二宝用嫂子这个词比较频繁,小杨也从不生气,你说这哪门子事啊。
“要进就进,别站门口把风都放进来了。”山伢不给他好脸色,正在气头上。
“别太累着自己,一个男人拼命挣钱却不注意健康,等于是在给另一个男人打工!”二宝说。
山伢……
多么痛的人生领悟啊!
二宝堆起笑脸,象花似的,你说都快三十的人了,还笑得那样少不更事、天真无邪,恶不恶心。
“有什么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山伢和二宝那是什么关系,从小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二宝尾巴一翘,他就知道他是要拉屎还是要撒尿,今天笑的这么**,准没好事。
二宝也不生气,今天他怎么不和山伢抬杠了,真是奇了怪了?
“进来吧,还在外面干什么。”二宝冲门外喊。
一个红色的人影闪了进来,虽然个子不高,但绝对的前凸后翘,厚厚的衣服也都挡不住惹火的身材,这身材长得,对二宝的胃口。
“这是小翠。小翠,这是发哥和嫂子。”二宝幸福的介绍着,看着山伢睁大的眼睛,那个得意劲就不多说。
小翠也和山伢、小杨他俩礼貌的打着招呼。
“怎么样,弟妹还行吧,对的起观众不?”二宝询问。
“行啥呀,也就你小子自我感觉良好。”山伢说。“简直就是好极了!”
“发哥真会夸奖人。”小翠说,显得很大方,一点都不认生。“早就听说了发哥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
“果然什么?闻名不如见面,见面不过如此,是不?”
“哪能呢,发哥说笑了,二宝可没少说你的好。”
山伢一下就笑了,这还差不多,没有辜负这么长时间来,他对他的好。
“二宝,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怎么能在弟妹面前尽说我的好话呢,人不是十全十美的嘛。”山伢说,摆出一副谦虚的姿态。
二宝眼睛贼兮兮地看着他,“山伢,我也没太敢说你的光辉形象,只是把我俩在别人家门口埋地 雷挨骂那段告诉了她。”
我!……
山伢差点一个跟头栽脚面上。
个狗东西,这么快就报复山伢了,什么人?交友不慎啊!
“这个……啊……谁不曾年少无知,做过几件出格的事呢!”山伢撇下嘴角掩饰下,看着二宝和小翠相视窃笑,恨得咬紧了牙关。
他侧身挡住小翠小声对二宝说。“好你小子,偷偷摸摸就搞上了。”
“山伢,这话说的,我又不是干什么坏事,怎么是偷偷摸摸的。”看样子二宝对小翠情有独钟,一定是二宝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会真是聊斋里的狐狸精转世?
这也充分说明,平时二宝在择偶方面的言论,没有骗他和王远。
“山伢,你曾经问我十块钱的饼子的问题,我知道该掏多少钱了,准确答案应该是十块,对不?”二宝小声问山伢。
山伢拿眼睛瞪了下二宝,居然还记得那个问题,他比划了个OK的手势,赞许道:“算你小子开了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