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众人只听烈马划破长空的嘶鸣,夺目望去,马背上的男子一袭玄墨黑衣,满身的风尘挡不去铺散开的肃杀之气,鹰般炯利的眸直直凝向了这里。
他竟是直接驾马冲进了内宫!
“老四——”
凤帝唤他,他不理,只是直直飞向宛妃的宫女身前只手一伸便把她掐离了地面。
“说,她在哪里?”
他的话,再不是以前慵懒漫漫的语调,而是带着森冷的血腥。
众人大惊,哪里见过他如此失控的一面,眼前这个黑衣男子,分明是来自地狱的修罗!
“奴、奴婢不、不知。”
“咔嚓”
手上的宫女脖子一歪,至死都是睁大眼惊恐的模样。
将尸体一甩至宛妃面前。
那死不瞑目的眼就直直对上了宛妃,她一下反应过来,猛地一个巨颤,受惊大叫着,哪里有昔日雍容华贵的样子。
“老四,你越矩了。”
凤帝眼底闪着不悦,压低了声喝道。
为了一个女子如此,竟不惜要将多年隐忍尽数撕去,那是他不能容许他犯的错,眼底一寒,他不确定是不是有继续留着阿不的必要了。
没有错过那位帝王眼里一闪即逝的杀意,凤无聂却是对他的眸笑了,“你知道的,我在乎的东西绝不容染指,你曾经错失的,也要我经历一次?”
说着,嘴角带过一抹深刻的嘲弄。
凤帝身体猛一震后退一步,眼中似有什么破碎而出,心中不可抑的泛起悲切。
柔儿,咱们的孩子,果然还是怨着他呢……
“爷,有发现!”
平安一声喝,众人为之一振。
“你最好希望她什么事也没有。”
所有人都被凤无聂一身煞气吓得哆嗦不敢言,哪里还有空思考他对宛妃的不敬态度,待反应过来,他们早已没了踪影。
宛妃眼里这才闪过惊慌,微颤的身子抖的愈发厉害,他那一眼,分明带着洞悉还有——恨意?
一个激灵,难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眼一翻,昏了过去。
·
密闭的空间,空气越来越稀薄,阿不先前所有的慌乱随着慢慢减弱的呼吸变为绝望,被点的穴道早已解开,手腕被她挣得磨出血,不再挣扎,脑海里闪过破碎的片段:被困在电梯里,有人哭喊有人昏厥,等不到人来救他们,死亡来临前的恐惧占据了每个人心间,然后,她呼吸越来越困难,眼皮也越来越重……
“挖,给我挖,所有的坟头都不准放过!”
“爷,让我们来吧。”
“滚开!”
怎么这么吵?她很累,很想睡觉,马上,马上就能睡着了……
意识愈加模糊之际,“嘣”一声翻盖巨响。
“爷,找到了!”
感觉脸上一空,鼻尖再不是沉闷的空气,夜风冰凉,加上肩头被禁锢着的力道,阿不一个震颤,从昏迷中慢慢苏醒。
眼前,是她熟悉的脸孔,却另有一些陌生,这样的表情,她不曾在他面上见过。
幻觉么?
“阿不?”
她眼里的冷漠让他心头一惊,然,她下一步做出的动作更是让在场所有人本放下的心再一次提起来。
缩在棺材一角,紧抱着膝,无论别人怎么叫依然垂着头无动于衷。
“阿不!”
“别碰我!”
从没见过她如此厉色,瑟缩在一角,紧埋着头,只是双臂死死笼着自己不允许任何人的接近。这份异样,众人看的惊急交加。
凤无聂走近,蹲在她身旁,却是缓了声息,“丫头,我来了。”
大掌覆上她的头顶,她一个惊颤,他只是一遍遍轻抚着,神情不似旁人的紧绷,就若往常调侃般,“不是吵着要吃臭豆腐么,再不走,可就没有了。”
他执过她冰冷带颤的手,手背上血印斑驳,手腕凝着半干的血,拢了手心暖着。
女子抬起头,下唇早咬的出血,凌乱发丝胡乱贴着惨白的脸,混着泥土,脏兮兮一片。可他只是笑看着,不觉不妥。
她死死盯着他,满满的警惕,眸中倒映他浅浅而笑的样子。
她决绝甩了手,拒绝触碰。他不气馁的只是照旧取了握在手心。她再甩,力气更加了几分,不觉方才袭至全身的恐慌竟渐渐退散。手腕又渗出血,而他这次却微蹙了眉,声息带了丝沉抑。
“嫌血多么。”
她仍盯着他不说话,呼吸急促,脸憋得通红,眼底有碎光闪动,从眼角一处碎裂破出,瞬间蔓延至四角,又酸又涩,却是不受控制的衍生出另一种莫名情绪。
哇的一声,她扑进他的怀抱捶打,“你怎么才来!”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只是微微笑着任她在怀里厮打谩骂,一遍遍拍着她后背。
这一幕,无人不为之动容。
笑三生眼中闪着未明幽色,只是手中的拳头拽的发白,眼见他抱着她离去,蓦地心头剧烈抽痛,忽的意识到自己就要失去什么最重要的东西般抬脚就要跟,却被禧欢平安双双一挡。
“你还不明白么,阿不只能是我们的王妃。”
他们眼里透着认真,沉声警告,他那些心思根本不能有,也不该有。
笑三生浑身一震,被看穿后的脸顿时煞白一片,却只能直直定在那里。
月色下,他孤立的身影更显萧条寂然。
阿不被抱着回了王府,他却直直往她的房间而去。
一进门便由掌风狠关了门,阻绝了外面一众本想服侍的下人。
一把将怀中的人放上床,不待她有什么动作,昂藏的身躯山一般压迫下来,铺天盖地的吻便袭卷而来。
不同以往的挑弄,而是带着无尽霸道与占有,极尽猛烈的深处似有涌动着丝丝脉脉的温柔,让人不自觉沉醉。
阿不回吻着,再不是以往的抗拒,只想让这冗长而缠绵的深吻把周身所有的恐惧驱散。
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需要他,依赖他。心里明明异常清楚的,眼前的男子,是魔鬼,是她永不能触碰的危险禁区,可越是清楚,就越是不受控制。
她疯了,今夜,就让她彻底放纵一次吧。
搂在他脖间的双臂紧紧收拢压向自己,他的重量让她安心。
身下女子的主动让他心湖泛起涟漪,从来没有过的感觉溢出胸膛,猛地放开她紧抵着她额头,不放过她面上任何表情,眼却有一瞬迷离,有多少年,没体会过欣喜这种情绪了?
这一刻,他确定,也终于承认,他动心了,动了不该动的心。
这个女人,他要!
明白自己的感情,他释然之余又升起愤怒,盯着她,满是情·欲的眼窜着火苗,她此刻所有的主动却不是带着与他一样的感情。想着她一心要远离他甚至离开这个世界,恨不得就此掐死了她。
这该死的女人!
他寻着她唇猛的一咬,不容她吃痛的抵抗,血腥在两人口间弥散,似要将自己的怒火一同发泄给她。
空出的手一扯,“撕拉”一声,将挡在二人间的阻隔尽数除去。
阿不只觉周身一凉,蓦地睁开眼,却见上面的他正紧紧迫着她此时的样子,眸色深的似要将她吞噬殆尽。
二人此时皆是坦诚相对,而身下更是提醒着他们现在有多亲密和危险。
阿不这才猛地惊醒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犹自震颤着,却被一道深沉炙烈的目光紧紧绞住。
她一瞬的退缩和惊慌被他看在眼底,邪火燃的更甚,霸道中带着狠意的话铮铮落下。
“今生今世,你休想逃离我的身边!”
她才张口说了个“不”字,只听得凤无聂也声息沉沉道:“没有不。”
腰身蓦地一沉,他已俯身重新掠夺了她的唇,将她的痛呼尽数吞入腹中,带着他所有的柔情彻底完成了属于女子一生中最重要的蜕变。
她披散着一头青丝在软枕上,蹙紧了眉,半眯着眼睛,眼里波光水水,身体随着他身下进出渐快的动作一同晃动,雪白的颈子上青筋乍现。
他眼角粗粗一看,见她臂上沁出了丝轻红,他眸眼更深,吻去了她眼角的泪,手动情地抚过她身上每一处,动作既快且猛,每一下,他都要她清楚感受他的存在。
他要她记着,她是他的。
一室暖帐。
深夜酒馆,有人独醉。
看着那倒在地上不肯离去的醉酒男子,语素眼中闪着沉痛。
走近时,脸上已换上了笑,什么也没问,只是自顾坐了,“独饮无趣,我陪你。”
说着,也是学着他的样子抡着酒坛仰面而灌。
笑三生痴痴笑着爬起来,挨着桌软软坐上了椅,也管自灌起来。
“你、你说这人怎么回事?明明不在意的,怎么、怎么就变了?”
他打了个饱嗝,开始喃喃起来。
“不知呢。”
女子提唇一笑,却是几分落寞艰涩。继续灌酒,让眼泪倒流回心中。
男子嘿嘿一笑,晃着脑袋看她。
“其实你、你很好,为什么我就没喜、喜欢上你——嗝。”
他说的无意,语素却猛的一震,心头酸楚一片,红着的眼眶终是被水雾迷蒙了一片。
紧握着拳,很想什么都不顾的拥着他,告诉他还有她会陪着他。动了动嘴唇,却说不出一句话。
取了酒坛,又拼命灌起来。
“不醉不归?”
“不、不醉不归!”
烛火映着两个失意人身影,而夜,却漫长着。
----
编辑下令完结,大纲要重改,我现在的剧情已经脱离大纲了,感觉各种揪心,卡文中%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