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马车上。
宇文徵和简云苓相对而坐,半响无语。等马车走过热闹地带,到了一处僻静的巷子里,宇文徵突然倾身掐住了简云苓的脖子,声音低哑,道:“简云苓,你是不是以为我不敢杀你!”
简云苓的两颊涨红,呼吸急促,宇文徵有力的大手,钳制着她的咽喉,她却丝毫不为所惧,清明自若地看进他幽深的眸子里,唇角冷讽一勾,道:“王爷当然敢,妾身的性命,在王爷眼中如同蝼蚁,王爷只需动一动指头,就能叫妾身永世不得超生。”
宇文徵凑前一步,贴着简云苓的鼻尖,眼中的狠戾仿佛恶魔附身,手上又使一分力,沉着声音道:“我说过,能伤我的东西,我绝不留着。你以为,你偷偷练了那点三脚猫的功夫,就可以对付本王?你不要忘了,别人会叫你一声‘翰王妃’,都是因为你是我的女人,如果有一天,没了本王,没了翰王府,你就什么都不是!”说着,他甩开简云苓,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简云苓被甩到了一边,靠着车厢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等昏沉的脑袋清醒许多后,她勾起一抹冰冷疏离的笑,哑着声音,道:“是,有王爷,才有如今的简云苓。所以王爷才想出了这样的办法来试探妾身,就是为了探妾身的底,知道妾身究竟有多少本事?”
宇文徵不屑地抖了抖衣袖,端坐在旁,垂眸冷看她道:“本王何必费事去探究早已知道答案的事,本王这么做,只是想让你清楚,不管你多么聪明,心计多深,在本王眼里,也不过是耍猴戏的小丑,不要妄想挑战本王,最后吃亏的只会是你自己!”
说完抬起她的下巴,嘴角诡异地扬起浅浅弧度,淡道:“王妃,明白了吗?”
简云苓冷漠地直视着他,一侧唇角勾起,道:“明白了,王爷。”
马车很快到达翰王府,宇文徵一语不发地独自离去。
简云苓抚着脖子上那道暗红色的指痕,从车中走出,落地的时候微有些晕眩,一旁的傅东云眼疾手快地扶了她一把。
简云苓转头对他报以感谢的笑,轻推开他,走进了翰王府。
夕阳西下,黄昏的微光透过树梢碎叶打在浅褐色的窗柩上。莺鸟浅啼,安静的周遭仿佛岁月静好。
简云苓回到屋子里的时候,兰姨不在。她在妆台前坐下,拿起一盒水粉,照着镜子把脖子上的红痕盖住。
镜中的人眉如细柳,肤若凝脂,一双眸子漆黑如夜,闪烁着灵动。唯独那本该嫣红的唇上,此时微微透着些苍白。
简云苓仔细地把伤痕遮盖好,静静盯着镜中的自己,眼中暗起漩涡,汹涌得想要吞噬世间的一切。
是她的错,不该因为宇文徵的片刻柔情而放松警惕,这个人,习惯了掌握世间的一切,除了他自己,他谁都不信,谁都不爱。
简云苓面上泛起肃杀的冰冷,扯唇暗笑。
也好,早点看清你,看清这里的一切,还可以让我坚定信念。
有朝一日,必要离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