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节雪中景

当烟尘散,只余下满地的鲜血;血水汇聚成了一道道小河流,向着远处蜿蜒开来;几只秃鹰在山谷的上空盘旋着。

一道满是鲜血的身影从血泊间摇摇晃晃的站起,如海浪中的小舟,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倾覆在巨大的海浪里;染血的身影趔趄着,几次都欲跌倒在血泊中,最终佝偻着身子以长剑驻地才站稳住。

在他满是血迹的脸上依稀可以辨认出是李子轩,此刻他苍老的脸上前所未有的平静;他的眼神中不再有光芒,取而代之的是涣散与绝望;

苍狼死了,自己手下的六大神捕在这一刻全部死光了,自己带来的一百多名的神刑台高手也全军覆灭了。

刚才那一战可谓是打得相当的惊险,程啸缠住了苍狼,最终二人在一块巨石下化成了两滩肉泥;

在最后一根滚木落下的时刻,舒晋缠住了李子轩,甚至不惜以性命纠缠住;当李子轩的剑刺穿舒晋胸膛的瞬间,最后的一根滚木几乎在同一时间将李子轩撞飞而去,凄艳的鲜血划出了一道弧线。

有风吹过,风吹过山谷发出了呜呜的声响,像是在吹奏着一曲夕阳的葬礼;李子轩凌乱的头发在风中飘扬着,鬓边的几缕白发在冷风中飘落。

有温热的液体划过脸上的血迹,将满脸的血迹划出了一道道沟壑;想不到,数十年来掌握着天下第一刑法机构的李子轩也会有落泪的时刻;

纵横官场数十年,就算是朝中各位大员每次谈及李子轩都是心存三分敬意,七分畏惧的;只是因为他掌握着天下第一刑法机构,可以算得上是朝中的一大巨头,属下的六大神捕更是一个个武功高强,一些江洋大盗无不谈及色变的。

这些年来,神刑台逮捕的罪犯无数,在各处的地方衙门中也渐渐的有了神刑台的人,掌握着天下百姓的刑罚功过,如今在朝中的位置渐渐有种功高震主的味道。

“呵呵、、、”李子轩突然仰天长笑了起来,那种猜到迷题时候的畅快“原来这才是真正的目的吗?陛下您果然已经不再是过去的您了!您的智慧让老臣子愧不如啊!”李子轩喃喃道,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谁轻轻的诉说着。

有风吹过,遮盖在脸上的凌乱发丝被吹开了一角,依稀可看出李子轩此刻脸上没有一丝失败后的落寞,取而代之的是明悟时的兴奋。

伫立在冷风中,李子轩最后一口老血喷了出来,然后整个人如寒风中的落叶,慢慢的倒回了血泊中;他的眼神中有不甘,但是那又能如何?结局已经注定了,他也无能为力;就此长眠而去是他最好的归宿。

从这一日起,或许还有神刑台的存在,但是已经没有了神刑台李子轩的存在,更没有了六大神捕了。

如墨的黑夜中,天上的星月暗淡而无光;借着淡淡的星光依稀可以见到在客栈的屋瓦上有两道人影正在相对而坐,手上提着已经开封了酒坛子。

“今日、、、、多、、、多谢了”沉默了许久,龙公子终于艰难的吐出一句话来,他的脸上依旧是平淡而毫无波澜的表情。

这一句话,他在黑夜下已经酝酿了许久;对于龙公子来说,要说出这几个字简直比让他去死还艰难。

“想不到东城阁的第一杀手龙公子也会对人说谢谢,这事若说出去,我想这个天底下估计没有人会相信吧?”萧凌天突然轻笑道,自从那天在古庙中第一次相遇,在他出手相助自己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对方的身份了,因为他当时用的正是杀手的刺杀神技;

猜到对方是东城阁的龙公子却是后来的事,离开古庙后萧凌天的脑海中一直在回想着发生在古庙中的事,从司月二人走进古庙的时候开始,到后来司月的介绍,再到最后的出手;同时联想着江湖中关于一些杀手的传闻,龙公子这号人物很快的就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你、我之间不存在谢字,我只是很想知道现在的我们是否就算是朋友了呢?”萧凌天将手中的酒坛子举起,碰了一下龙公子手中的酒坛,自顾自的饮了一大口。

依稀记得,在古庙中的那晚,萧凌天抱拳对着龙公子说道“朋友,多谢相助。”

龙公子淡淡的说道“我从来就没有朋友。”

龙公子在屋瓦上,望着远处被黑暗吞噬了小镇,没有说话。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萧凌天见对方不说话,又自顾自的说道。

“敦煌”龙公子收回了远眺的双眸,回答。

“是去杀梁封羽吗?”这些天来萧凌天早已听闻梁封羽曾被东城阁的杀手刺杀一事,虽然敦煌那边有意的封锁消息,但是,依旧有些好事者通过某些特别的渠道得到了消息。

不惜一切代价完成雇主的任务,这是作为杀手最基本的准则;东城阁第一次派去的人刺杀梁封羽不成功,肯定会再派第一波的人前去刺杀的,而且绝对会是更狠的角色;龙公子是东城阁的人,萧凌天自然猜测到了他就是前往敦煌刺杀梁封羽的第二波杀手。

“这是我的任务”龙公子依旧是淡淡口气。

“我虽然不是杀手,但是,我也知道;任何一名杀手无缘无故的杀死另外同一组织的杀手,均视为背叛组织的行为,会遭受到整个组织杀手的追杀的” 萧凌天缓缓的说道,像是在说无关紧要的故事,“东城阁对于你来说已经是过去的事了,如今的你已不算是东城阁的杀手了,因为你已经背叛了组织;过不了多久,整个组织的人就会来追杀你;既然如此,对于东城阁曾经给你的任务有继续完成的必要吗?”

“但是、、、、”龙公子的眼神中不停的变幻着,复杂而迷茫,“但是,我是一名杀手,杀手的原则是完成雇主交代的任务。”

“你是一名杀手?”萧凌天嘴里突然轻轻的叨念着,似乎在品味着什么;“你是一名杀手,没错;但是,如今的人已经不再是一名成功的杀手了;作为一名成功的杀手心中应该无情;而你、、、、、现在的你心中已经有了“情”的存在。”

“所以,严格的来说,现在的你已经不是一名成功的杀手了;对于一名失败的杀手来说,固守着那些杀手的原则与准则又有着多大的意义?你终究只是一名失败的杀手;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就一定要被那些条条框框给束缚死吗?”

听着白衣公子的话,龙公子突然苦笑了起来;是啊,如今的自己已经不算是一个成功的杀手了,因为他的心中有“情”的存在;原来这么多年来自己的心中早已有了情的存在,只是自己一直不敢去触碰,也害怕触碰到;

他一直以为自己是一名成功的杀手,直到那天她遇到了危险;他的心突然绞痛了起来,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她会有事,害怕她会永远的离开自己的身边,原本并不是他心里没有情,只是自己一直没有发现罢了。

龙公子没有说话,只是举起了手中的酒坛子,轻轻的碰了一下萧凌天手中的酒坛;然后仰起头,一大口酒灌进了嘴里。

冷风徐徐的黑夜下,两人突然相视而笑。

一路行来,这一日萧凌天一行人终于在入暮的时候赶到了刹马镇;过了刹马镇便只需数日的路程到阳关,阳关过后便是玉门关;出了玉门关便是敦煌了。

这一路行来司月与姜月纱两女相谈甚欢,就像是两个分开许久刚碰面的姐妹般;龙公子与萧凌天一路行来却是没有什么言语。

望着马上一直欢笑着的少女,萧凌天的心中突然被莫名的触动了;这一路行来可谓是凶险万分,经历过了如此坎坷道路的少女、肩上还扛负着家族的血海冤案;是什么样的精神支撑着她,可以让她还如此无忧的欢笑着?

此刻的他不禁想起了消失多年的小师妹,遭受灭门之灾的小师妹;她每天依旧过得很开心;仿佛世界上已没有什么事是可以令她不开心的,所有的悲伤跟疼痛对于她们来说只是短暂的,很快都会过去的。

萧凌天突然有些感慨起来,当年自己是答应师傅寻找小师妹才下山的,自己也因此踏上了浪迹江湖这条路;这些年来,他经历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也曾在生与死的边缘挣扎过,但是,他的心一直是平静的;直到遇到她之前;

她的出现让他真正的踏上了逃亡之路,然而,他的心中却并未对她产生怨恨之感;相反,有她在自己身边的日子,每天都觉得过得很有意义,尽管是在逃亡。

此去敦煌他们可能就再也不会回来了,寻找小师妹的事也就此结束;又或者,在这条充满无尽凶险的逃亡路上,他们走不到终点;无论结果是何种,对于他来说并不后悔,因为在这些天短暂的时间里,他明白了自己的价值所在。

萧凌天一行人刚到刹马镇,就迎来了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鹅毛大的雪花在积满阴霾的天空中纷纷扬扬的落下。

地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花,远处的房屋、农舍在鹅毛片的雪花下被覆盖上了一层圣洁的光泽,远处的世界渐渐被染上了银白色。

这些日子一路行来,天气渐冷,皮肤也愈来愈干燥,空气中的水分也像是被人抽走了般,变得干冷。

萧凌天一行人都披上了大氅,在刹马镇中找了家客栈落脚。

当夜幕彻底降落而下,该是掌灯时候;然而,此时的屋外却是一片雪亮,就像是黎明前,晨光出现在东边的那一刻。

晚饭后过,姜月纱吵闹着说要去外面看雪,萧凌天扭不过她,但又怕她出事,便陪她去;司月见此,也对着龙公子撒娇道,说要去看雪;万安楼、伍怀征二人则推脱说赶路累了,要留在客栈休息,就这样一行四人一同出了客栈;刚出了客栈就看到大街上有许多小孩在堆着雪人,滚着雪球;一个时辰不到的时间,此时地面上的雪已经积得厚厚的一层了。

此时的雪比先前的大了许多了,眼所能及的地方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满天满地都是雪,天连着雪,雪连着天;此时这里俨然成了一片银白色的世界,充满着圣洁无暇的气息,众人就像是来到了天堂般;但是,又有谁会知道在那厚厚的白雪下所掩藏的污垢呢?

“哇,好漂亮的雪啊”此时姜月纱嬉笑着,就像是一个小女孩一样,伸出了双手接着从天空中飘落的雪花;“我还是第一次见到雪呢” 姜月纱说着,整个人就已经冲入了满天的大雪中,任凭冰冷的雪花打落在披着的大氅上,大氅上的帽子早已戴了起来,不然此刻她的头发必定早已全湿透了。

帝都的冬天从来不下雪的,她从小就居住在帝都里,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见过雪;只在一些书籍上见过这一词,著书人总是把雪天的景色描述得很美丽,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这只是那些著书人的夸大其词罢了,今日一见却是果然美妙。

“是啊,好美啊!”司月眺望着远处白茫茫的雪幕,眼中出现了一下旖旎之色,“这是我第一次见过这么大的雪”司月似在提醒着自己。

她曾经是一名杀手也曾在江湖中闯荡了多年;但,大都是在南方行动,南方冬天的雪从来都是比北方的小;后来,她一直停住在南畿的碧城山上,成为了龙公子一人的专属“圣使”;自此之后她就再也没有见过雪了。

女人,似乎天生就对于美丽的东西充满着一种憧憬,一种发自内心本能的欢喜;就像是童话故事中,美丽的公主从来都是爱上帅气的王子;此时两女早已在满天的雪花中嬉闹了起来,像是两个童心未泯的小女孩,就像年纪大了点。

萧凌天嘴角含笑着望着雪地里的两女,一旁的龙公子则是一脸平静的表情望着;这么多年来的杀手生涯,似乎让他忘记了什么是笑,也忘记了如何笑;只能用一脸平静的表情来流露出他此刻内心深处的轻松与欢乐。

在这一刻,他的内心深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与平静;身为一名杀手的他,这些年来见过了太多的鲜血与死人,他的一颗心都变得麻木了起来;对于这个世界上的一切事物也渐失去了感情,他也渐渐的变成了一具行尸走肉。

杀手是无情的,在杀手的内心深处是不能有任何的情感存在的;杀手是孤独的,作为一名杀手是不能有朋友的,不能信任任何人,在生活中每天都过着一种防备他人的日子,这样的日子过得真的很累。

杀手是一种被人世所不容的职业,所以杀手只能行走在黑暗里。

其实在他的内心深处也一直在渴望着美丽、渴望着轻松、渴望着光明,只是一直被他“杀手”的帷幔刻意的遮盖住了,致使他自己一直不曾发现罢了。

直到那晚,他终于摆脱了“杀手”这一枷锁,他的心顿时间变得轻松起来,心境也变得平静了起来;或许,是因为在黑暗中行走贯了,一开始无法适应这突如其来的光明;又或者,是因为心麻木久了,忘却了笑容的缘故;他的表情一直都只是平静,眼神是温暖、温和的。

这不是自己第一次看雪,也不是第一次看这么大的雪,但是,萧凌天可以肯定的是,这将是他最有意义的一次看雪。

往年的冬天,只有一壶温酒陪伴在自己身边;要么,再多几个路过的相识几个同是孤胆剑客,陪着自己痛饮一番后,他们又都匆匆的踏上了自己的旅途,他们皆只是自己生命中的匆匆过客罢了。

而,今年的冬天,有她陪着自己看雪,还有他们的陪伴;尽管这一段旅途上充满了无尽的凶险,他们可能随时都会丢掉性命,但是,萧凌天此刻心中依旧感觉到,自己似乎找到了那寻觅已久的温暖;可以不用管外面的风云变幻,未来的坎坷路途,珍惜现在的、过好现在的才是最重要的。

“其实这个世界上还是有许多美丽的东西,只要你肯去努力,就一定会被你发现的” 萧凌天微笑的说道,似在自语,又似在跟着旁边的青衫身影诉说着。

“或许吧?你说的对;可是,眼睛闭久了;当再次睁开的时候,却突然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如何去发现美丽、去寻找光明”望着雪地里嬉闹的两女,龙公子喃喃的说道眼神中突然出现了一丝迷茫。

远处树上的枝桠被厚重的积雪压得都弯下了腰,街上玩耍的孩童不知何时已经渐渐没了踪迹,都被各自的爹娘带回家吃饭了,路上的行人也渐渐的稀少了起来,偶尔可以看到一、两个跟自己一样赏雪人。

“北风卷地百草折,胡天八月即飞雪。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远处有几个文人雅士在吟诵着描绘雪景的诗句。

萧凌天突然头一低,只见一个圆滚滚的雪球从他的头顶呼啸着而过;“哎呀,没中,这也能被你躲过”远处大雪中的姜月纱一脸惊讶之色,她刚才可是趁着白衣公子眼神望向别处的时候突然出手袭击的,谁知,却被对方眼睛也不看的给避过了,“哎,你们一起来玩啊,很好玩的”少女冲着白衣公子二人喊道,说完,又俯下身去滚雪球了。

“做了,不一定有;但是,不做,就一定没有;路在自己的脚下,就看你怎么去走;剑就在自己手上,就看你怎么用” 萧凌天在走入风雪中时抛下一句话。

“做了,不一定有;但是,不做,就一定没有、、、”望着那道风雪中渐渐远去的背影,龙公子的嘴里突然喃喃的重复着,似乎在咀嚼着什么,眼神中有一丝迷茫的闪过,随后又慢慢的转化为了清明。

“喂,愣着干嘛,一起来啊”那道几乎快要融入满天风雪中的白色身影,突然冲着远处的青衫身影喊道。

那道风雪中的青衫身影的心绪,一下子就从沉思中回过神来,两边的嘴角突然微微的上扯;一道非常生硬的笑容突然爬上了他的脸庞,那道笑容一闪而逝,谁都没有注意到,甚至那道青衫自己都没有发觉。

第二日,风雪愈加的大,雪稀里哗啦的落下,就像是下大雨般;路上已无多少行人,这样的大雪天谁还想出门啊,路上偶尔有一两个行人路过,脚踩下去,雪已没到他们膝盖上了;客栈的屋瓦都快被雪压崩了,客栈里的伙计冒着大风雪,拿着除雪什物清理了好几次。

闻着香炉中冒出的缕缕熏香,望着窗外皑皑的白雪,这些天来奔波的疲惫早被萧凌天忘到九霄云外了。

第三日,清晨时雪已经渐缓了,街上也渐见到有人在行走,大雪来得急,去得也急;到中午时候,天空中的雪已渐停息下来,街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太阳娇羞的从厚重的雾霭中露出了小脸来。

雪后清冷的空气吹来,让人浑身打了个冷颤。

咯吱咯吱、、、、

客栈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踩碎积雪的声音,声音急促而嘈杂,似乎有一大队人马正在向着这里接近。

客栈外的脚步声向着客栈方向慢慢的接近,客栈中的人都好奇的将脑袋探出了窗外,想一看究竟,只见一队穿着官家服饰的人马从积雪中匆匆的踏过,向着客栈的方向而来。

咯吱咯吱、、、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

只见人影闪动,那一队人马从客栈外鱼贯而入,客栈中原本正在吃饭的众客官一下子慌乱了起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行走江湖的人都知道一句话,犯什么事都好,千万别犯官家的事。

“天监阁办案,闲杂人等出去”正在大家慌乱之际,刚进来的一队人马中,一个似首领模样的人,从怀中摸出一块白玉令牌对着客栈中的人说道。

“快走啊,朝廷办案”

“、、、、、、、、”

客栈中原本正在吃午饭的众客官一听是天监阁办案,哄的一声全往客栈外跑去,生怕自己跑慢了一步就惹祸上身了,连客栈中的掌柜跟小二们也都向着客栈外跑去。

只见那一队天监阁的人马,将一桌正在用饭的六人给团团围住了,这六人正是萧凌天、龙公子、万安楼、姜月纱、司月、伍怀征六人。

此刻萧凌天透过开着的窗户,看到了客栈外不知何时?早已被上百号的天监阁的人马给层层包围住了。

客栈中突然一下子就变得安静了起来,姜月纱的身子不自禁的向着萧凌天靠近,这一路行来她见过了太多的鲜血、死尸跟刀兵,早已没有原先那般一见明晃晃的兵刃心里就害怕;萧凌天几人则早已暗中握住了剑柄,凝神戒备着。

哒哒、、、、

突然空旷的脚步声从客栈中响彻了起来,显得那么的突兀。

抬头望去,只见客栈二楼的走廊上站立着三道身影,当先一人正是雨化田,左右分别站立着朱雀、玄武二人。

“赏窗外之雪,品杯中之酒;诸位正是好雅兴啊!”客栈二楼上的雨化田慢条斯理的说道,双目冷锐如电从白衣公子一桌六人身上逐一扫过;姜月纱突然打了个冷颤,浑身如同被针刺中般,双手不自禁的抓住了萧凌天的衣袂。

“看着窗外雪,品着杯中酒;这可谓是人生一大快事啊!”萧凌天头也不抬的将被子中的酒一饮而尽,淡淡的开口,说道“更可消除赶路的疲劳,大人不妨也试试。”

“不了,本官还有要事在身”雨化田右手轻轻的拨弄着左手拇指上,蓝田玉扳指;突然话锋一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一切的挣扎都是徒劳的,都是可笑的。”

“一名剑客,知道他手中的剑为什么而挥动;每个人的心中都会有一道信仰,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我也有信仰” 萧凌天如一把出鞘的剑,发出了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发丝突然飘动了起来,一字一顿的说道“追求着永远的真相,哪怕明知是自不量力;只想食时有味,寝时可以安眠;为此,甚至不惜交付出自己的性命;”

“为了如此可笑的信仰,而付出了自己的性命值得吗”雨化田俯看着众人,语气变得凌厉了起来,好似在他的话语中藏着尖刀利刃般,“简直愚不可及。”

“人生在世有所为,或者有所不为;每个人对于价值都有着不同的解读,不同的人所解读的结果必定不同。”萧凌天直视着雨化田的眼睛,淡淡的开口。

“有所为,或有所不为”雨化田低声的重复着,似在咀嚼着什么样;语气突然变得森寒起来“那就如你所愿。”

哐当、、、、、

雨化田话音刚落,这边包围住萧凌天六人的天监阁的人马个个刀剑出鞘,客栈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凝重而冰冷起来。

此刻,客栈外面突然起了一阵骚动,各种长短不一的惨叫声突然响起;有箭矢裂空之声传来,鲜血在虚空中飞溅,包围客栈的天监阁人马突然倒了一大片。

只见窗外一道身影快速的向着客栈中掠来,所过之处两道金光闪过,鲜血飞溅,惨叫声响起,一条血路从客栈外延伸向了客栈的门口。

那道人影一个闪灭,就到了客栈中;两道金色光芒划过,两个冲上来的天监阁的侍卫脑袋立刻被砸成了稀巴烂,白色的**流了一地。

“敦煌城副守将罗岩,奉敦煌城守将梁将军之命,特在此刹马镇接应月纱郡主;有阻扰者格杀勿论。”刚进客栈的那道身影突然高呼道。

客栈二楼走廊上的雨化田脸色突然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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