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险

遇险

“捉,怎么不捉,虽说是个傻子,摸样还过得去,抓回去让兄弟们爽··”天河帮的大哥话未说完,我早已经从驴背上一跃而起窜到树上,脚尖轻点树枝,借力飘出丈许,本拟再借一次力便能跃出人圈,不想一张渔网兜头洒下,竟是无处可逃。

那渔网制得很是结实,我奋力挣了几下也没有挣开。天河帮找了棵大树,像吊腊肉吊香肠一样,将我吊到了半空。一失足成千古恨,早知道就好好待在应天府城中,跑出来干什么,一个柳寻玉总比十来个江湖莽汉要好对付吧。算了,现在想这些也没什么意义了,还是想想如何脱困才是正理。

瞧这渔网材质不过是普通的麻绳,虽不是什么天蚕丝一类牛叉哄哄的材料,但我手边没有短剑匕首一类的东西,一时也弄不断割不开。逃跑是暂时行不通的了,不如想想求救吧。我认识的江湖中人只有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老顽童,嗯,全是战斗值破表的神兽,但却都没有召唤口令 ̄-__-!。而且,除了东邪,其他的我都不太熟。看来,求救也不太可行,该怎么办才好?

我被吊在半空中,努力思索着脱身之法。底下的天河帮帮众吵嚷不休,真是叫人心烦意乱,毫无头绪。

“这丫头会武功”帮众甲

“废话,长眼睛的都看出来了”帮众乙

“这丫头分明是装傻”帮众丙

“不愧是黄老邪的徒弟,狡猾得紧”帮众丁。

“是我先发现这丫头会武功的,我先上”

“放屁,她会武功人人都看到了,凭什么你先?”

天河帮帮众一人一句,踊跃发言,保持队形,争论不休。

最后天河帮大哥发话了:“都别吵了,先把这妞放下,大家排好队,人人有份啊!”

不知道是哪个混蛋往空中扔了个飞镖,吊网的绳索被割断,下坠的风声呼呼过耳,一声沉闷的钝响,我落了地,左肩传来剧烈的疼痛,估计刚刚着陆时给撞断了肩骨。

我还未从那网中站起身来,早有几个天河帮的帮众急不可耐的上前一把扯开网套,继而开始撕扯我的衣服。左肩受了伤,碧波掌法,落英神剑掌等学过的武功都被抛到脑后。当此时刻,我想也不想,飞起一腿直击帮众甲的裆部,侧身躲过帮众乙的偷袭,再踹帮众丙,如此腾挪闪避,凭着一招‘断子绝孙无影脚’,踢得五六个天河帮帮众弯腰跪地直骂娘,虽说打法下流了点,但某著名领导人曾经说过‘黑猫白猫逮到耗子的就是好猫’,所以说,管他那么多,重要的是实用。

本打算着放到近身的几个人后,就使上轻功趁机逃走,可天河帮余下人等见同伴吃了亏,不敢再松懈,下手沉稳狠辣,招招击往要害,叫我难以脱身。再次放倒四个人后,天河帮所剩的只有那个草包大哥并三个小弟,可我也实在是力竭神疲,闪避的动作渐渐迟钝,不知能撑到几时。天河帮那个建言的小弟想是看出了我的勉力支撑,瞅准时机,见另外三人在前围攻时,绕到我身后,照着后背就是一掌,我顿时气血翻涌,再也支持不住,呕出一口血后便委顿在地。

“臭娘们儿,叫我们折了这许多兄弟,看爷爷今天不揭了你的皮”天河帮的大哥一抹脸上的汗,恶狠狠地吩咐三个小弟“给我按住她,瞧你还能翻出什么花样,臭娘们!”说完一脸阴笑地向我走来。

那三个小弟将我牢牢按住,我拼命挣扎,却是强弩之末,挣不脱这副肮脏的枷锁。终还是到了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时候了。看着仍跪地哀嚎那些的天河帮帮众,我忍不住想,还好用的是‘断子绝孙无影脚’,先叫他们那活儿歇了,等会也可以少受些屈辱,可是多些人的侮辱和少些人的侮辱有区别吗?对于女人来说,,哪怕施辱的只有一个人,受了这种屈辱,大都是生不如死的。男女体力的不均,天生让女性处于被动挨宰的地位,古今皆是一样,千百年来未曾改变,谁说上帝是公平的?

断了骨的肩膀一凉,外衫已被撕破,火光之下,伸过来的那只手,指甲里塞满乌黑的淤泥,恶心,一如响彻四周,回荡山谷的笑声。早知有今天,何不留在桃花岛,我想,即便是陈玄风,跟我最不对盘的陈玄风,也不会让我受这种屈辱,更何况是……。思绪被肩膀上传来的疼痛打断。

“瞧瞧,这娘们儿肩膀断了,还叫我们吃了这么多苦头,若她好脚好手的,我们还有命在么?”那天河帮的大哥捏着我肩膀恶狠狠地说道。

断骨扎进血肉里,看不见,疼痛却锥心传来,叫人冷汗直冒。“大家听好,等会儿玩完了必须杀了这娘们,否则待她伤好了,我们就没命了”天河帮大哥朝他的小弟们吼道。

“还是留着吧,好不容易抓到的,一个女的,没那能耐吧!”小弟甲质疑道。

那天河帮大哥一掌拍到那小弟脑门上“没那能耐,你看看这些跪在地上嚎的弟兄,她刚刚若是手上有武器,你我此刻早在阎王殿前喝酒了”

“好痛,是,是,都听大哥的,等会我来动手”那小弟捂着脑袋,连声应到。看来,我连报仇的机会都没有。我悲哀地想着,闭上了眼。

‘嗤’地声响,是布帛撕裂的声音,夜风吹来,胸口又是一凉。恐惧随着凉意渗进肌肤,融入骨髓,再从心底滋生出无边无际的绝望。

蓦地里一声惨叫响起,有温热的液体洒到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扑到我身上,一动不动地,很快又被扔开。我睁开眼,几乎是同时,三声咔嗒声响起,我的四周松了钳制。

天河帮的那个大哥横卧一旁,颈中鲜血汩汩流出,似被人一把拧断了脖子。另外三个小弟也是一般模

样。被拧断脖子的人一般无法发出声音,那三个小弟应该是被人一招毙命,少了许多折磨。而之前那声惨叫则没有这样幸运了。‘咔嗒’声此起彼伏,一条青影如鬼似魅地闪跃在天河帮帮众间。很快,山野归于静寂,一人站在林中,背向而立。山风吹拂,掀起青衫一角,染了斑斑血迹。

以前写作文,总爱写‘教室里是死一样的寂静’,那时还不理解所谓‘死一样的寂静’是怎样一种情景,待到如今尸横遍地,方知那‘死’形容的不是声音,而是一种心理上的压力。

星光幽微,寂寂山林中,背向而立的那人缓缓转过身来,我再也忍不住,纵身入怀,泪如雨下。鼻尖嗅到那熟悉的草药清香,仍觉得是个梦。

这个噩梦实在太长了,不敢相信,会有这样的结局。又害怕一觉醒来仍在噩梦里,于是伸手抱紧。

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是在客栈里。断了的肩骨,已经接好,缠上绷带。身上穿着黄药师那件染了血的外衫,他人却不再身边。难道他是在生气我没有听他告嘱,独自先行。所以在救了我之后,傲娇地独自离开?我正想着黄药师何以不告而别,‘咚咚’两声扣门声响起。我穿戴好,朝门口喊了声“进来”。我以为来人会是黄药师,谁成想却不是。进来的是店小二,红漆木托盘里放着碗药“姑娘,这是你……嗯,是与你同行那位客官吩咐我们备下的,说是等你醒了给你送过来”

“放下吧!”我略侧过身不以正面相对,朝小二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走了。说是穿戴好,其实只着了一件外衫,虽然我窜了个儿,可还是没有黄药师高,这衣服穿着松松垮垮地,很是不雅。

“敢问姑娘,那位与你同行的客官怎么称呼?”小二问道

“那是我师父,姓黄,怎么了?”他问这个做什么,难道黄药师住店没有交押金吗?

小二先是狐疑地看了我一眼,然后说道“哦原来那位黄相公是姑娘你师父啊!我就说你们看着即不像父女,也不像兄妹,说是叔侄又太亲密,说是夫妻他又称你为姑娘?我还在奇怪呢……”

原来不是押金问题。我松了一口气。真是的,你一个小二哥,这么八卦干嘛。我打断小二的絮絮叨叨:“小二哥,你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小二哥一拍脑袋说道:“哟,瞧我差点都忘了,尊师让我转告你,这药是治你肩膀上的伤的,他晚些时候回来,你若愿意等他,便留在这等他回来,你若是要走,下楼马厩中有头毛驴是他给你备下的”

“好了,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目送小二离开,我无语地端起桌上那碗药。走,怎么走,穿成这样连客栈房门都出不了啊。真不知道黄药师的脑袋是怎么长的,为什么他都想到毛驴了,却没有想到衣服?为什么他都想到吃药了,却没有想到吃饭?

我喝完药,便躺回床上又睡了会儿,醒来的时候已近下午,阳光明晃晃地刺眼。我打开窗,低头往街上看去,那么巧,就看到那个青色的身影走进客栈里来。我打开房门坐回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不一会儿,黄药师的身影出现在走廊尽头。我微笑着看他衣袂带风,从走廊的尽头走来,清骨疏颜,由远而近。心中那些恐惧,不安,疑虑,似被一只手缓缓抚平。

他手里拎着套女装,放到桌子上后,没说一句话,便转身到隔壁房间去了。我换好衣服,走到隔壁间,我以为黄药师在等我,也没有敲门,直接推开门就进去了,不想黄药师也在换衣服,刚穿上里衣正系着衣带,喉结之下,锁骨半掩,胸口在半敞的衣襟下若隐若现。听到门响,低头系衣带的黄药师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两人视线在空中相对,焦灼片刻,我连忙背转过身,退出房门轻咳一声,作为重逢以来的开场白问道“那个,我不知道你也在换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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