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絮语

临别絮语

醒来的时候船已近岸,远远地便听见码头上有人喊“曲大哥,你可来了,快随我走,你家娘子难产了”,话音刚落,焦急的脚步声由近而远,想是有人从船舱跑到甲板上去了。

我睁开眼,首先看到不是船舱的舱顶,而是舱中的摆设随着船身前进左右摇晃,这说明我不是躺着睡着的。那么?我将脸转向左边,不期然地看到黄药师的脸,敢情我是靠着他的肩膀睡着的?

“你怎么不叫醒我?”我一下跳到三米开外,看着黄药师质问道。

黄药师白我一眼,慢悠悠地说道:“叫了,你没醒”说完淡定地站起身来,到行李中翻出一件外袍,从容换上。扔在地上那件的肩膀处赫然印着一小块尚未风干的哈喇子。额,我是不是应该道个歉啥的,还有我之前的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点?

我揉了揉鼻子地说道:“你应该多叫几次的,这样就不用脱衣服了”。

黄药师换好衣服,看了我一眼,自顾自地坐到窗边,望着近岸的渡口,说道“脱都脱了,现在才说”

为什么我觉得这对话越来越有歧义了?说‘换’不好么,非要说‘脱’,不知道那是敏感词么?脱个P啊脱,一定是我刚睡醒脑子不清醒。

就在我于内心之中无限自责无限纠结于自己措词不当的时候,船身一震,已是靠了岸。我与黄药师出了船舱,站在甲板上,曲灵风早已上了码头,与对面一人急声商量着什么,那样子很是揪心忧扰。

黄药师见此,轻轻一纵,跃下船去。我也跟着运起轻功,跃上码头。回想四年前我登陆桃花岛时的囧样,不由得意。现如今咱也会轻功了,也能潇洒一跃,飘然落地了。我正在洋洋自得之际,一个哑仆将行李包袱塞到我怀里,鄙视地看了我一眼,跳上船,摇桨而去。额,只顾着得意自己的轻功,都忘记拿包袱了,—。—!

我抱着行李向黄药师和曲灵风那边走去。只听曲灵风对面那男人说道:“昨天晚上羊水就破了,急忙给你放了信鸽,就来码头上等你了,也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快些回家去看看。”

我转头看了一眼那偏西的太阳,昨天晚上开始生,拖到现在,如果还没生出来,照现在这医疗条件,只怕是凶多吉少。我与黄药师对视一眼,他眼中也是一般地神色凝重。

曲灵风跟那人说道:“快去找四匹快马来”说完那人应了声‘唉’,便往东而去,想来那边应是市集

。曲灵风转头对黄药师说道:“弟子斗胆,请师父随弟子回去,如今之际,阿罗只怕命在旦夕,唯有师父能救她了”。

黄药师点了点头“你师妹不会骑马,灵风,你家在哪?我们先行过去,让超风稍后过来”

“临安府附近的牛家村”事关他老婆儿子的性命,曲灵风想也不想,听从黄药师的吩咐报了地址。

黄药师听完接着问道:“临安离此地不远,徒步也不过两日光景,牛家村离临安有多少脚程?”

“用上轻功的话,不过三四个时辰”曲灵风答。

黄药师听完转头接着对我吩咐道:“为师与师兄先行赶去,超风你晚些时候过来”

我也点了点头,算是听到他说的,却未明确答应他。恰在这时,曲灵风喊去买马的那人牵着三匹马回来,说道:“市集上的马少,只买到三匹,可如何是好?”

曲灵风对那人道“不碍事,师妹不会骑马,事不宜迟,咱们走吧”

说罢翻身上马,扬鞭而去,带起一阵尘烟。三人身影渐行渐远,将要消失之际,黄药师忽然拔转马头,往回奔来。行至近前,勒缰驻马,健马引颈长嘶,扬蹄人立。黄药师跳下马来,对我说道:“我知你此行上岸,是为寻钟大师所说的那人”

我看着他,不说话,算是默认。其实只要他们一走,我不会去什么牛家村跟他们会合,我要去的是终南山。

黄药师接着说道:“别独自先走,待我此间事了,我带你去找王重阳,等我”说完拔转马头,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当夜,我邻近找了家客栈歇了。躺在客栈的床上,想着临别时的情景。黄药师不是个多话的人,临走时却变得这般啰嗦,如此反常,他想必也知道他这一走,我便会像在扬州时那样一个人悄悄地爬开。

与那时在扬州相比,现在的我可以自食其力。不必再拖着他这张饭票,走得不可谓不潇洒,后会必然无期。他是担心这个吗?担心我会一去不复返,是以临别时,一反常态说了那么多。再往前想,他居然还记得我不会骑马,看来真是‘留心’了。我翻了个身,看着青纱帐顶,我不由苦笑,这关系真是越来越暧昧了,叫人头痛啊!你叫我别独自先走,你可知我想独自走的原因?待找到穿越回去的方法,总是要离别的。现在过多的纠缠到时该如何割舍?再说了,虽然我不知道《射雕英雄传》的原著里黄蓉她妈究竟何方神圣,但梅超风的官配是陈玄风,这是明确的,不容置疑的啊,剧情是怎样跑偏到如今这个程度的?

难道说这正由于我成功拆了陈玄风和梅超风的官配,所以造成了蝴蝶效应?可我扪心自问我真没勾引过黄药师啊!剧情即便要跑偏也不是这种跑法呀?我从床上跳起来,在房里找了面铜镜,擦亮烛火,细细端详起来,挺路人的一张脸,不是什么倾国倾城的美女,虽然看惯了,还是觉得失望啊!这样一张脸,撑死也就是个清秀,真找不出有何值得黄药师‘留心’的地方。

将铜镜甩到一边,我扑到床上,将脸埋进枕头里。或许是我又自作多情了,这副身体的年龄是十六七岁的年纪,正值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正旺盛,就爱想些情啊爱的!刚好黄药师是桃花岛那个封闭环境里长得最好看的,所以我一不小心就肖想上他了。嗯,这个解释,貌似,说得通啊!我再次翻了个身,安心睡了,一觉到天亮。

到第二天早上,结过房钱。到集市上找了辆车,套了驴,向终南山驶去。不管是暧昧也好,荷尔蒙作祟也罢,都是时候结束它了,放任下去只有自讨苦吃。牛家村,这种高危地带我才不要去呢,射雕里死在牛家村的人可不少,掰手一算,有郭啸天,曲灵风,欧阳克,谭处端,梅超风,宋兵甲乙,金兵丙丁等等等。总结,牛家村这地儿邪门,能不去就不去。

就这样,我当作没听过黄药师的临别‘赠言’,一路赶着驴车悠悠往终南山而去。这一日行到应天府。看着天色将晚,日暮西斜,我决定找家客栈先歇上一晚,明天再赶路。一进客店便听见一个嗲得出水的声音:“店家,奴家要一间上房”,我听这声音耳熟,便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不看不要紧,一看才发现,哟,这是熟人啊。

只见站在柜台前的那人桃花眼,水蛇腰,气质妖冶,体格风骚。正是多年前华山论剑时见过的柳寻玉。你问我时隔四年,怎么还记得这女人?答案太简单,到目前为止,已出场的为数不多女人中,柳寻玉是唯一一个美女,其余不是大婶就是肥婆,我能记不住么?要找一个在美貌上压过住她的,估计只有等射雕女主黄蓉横空出世了。忽然觉得这个世界真是人才凋零,连用美貌值收拾个npc都要女主大人出场。

许是柳寻玉察觉到我的目光,回过头来,妩媚的眼珠子朝着这边轻轻一转,又扭回头去,与那掌柜的说了些什么,便跟着小二上楼去了,不再多看我一眼。显是没有认出我来,想想也是,四年前我还是一小黄毛丫头,现在窜了个儿,比她还高出一小截儿,样貌也长开了,变了样,是以认不出来。

转念一想,还好她没认出来,这婆娘跟黄药师有仇,万一被她逮住了,可不是好玩。我慌忙撤出店来,也不另找客店歇息,买了几个馒头,驾着驴赶紧地出了城。

----以下补全--------------------------

出东城门,走了三四里,天色渐暗,当最后一线天光隐在城墙的那边,徒留一个墨色的巨大剪影,倏忽染就全部视野。又往东走了几里,地势渐陡,官道两旁是片树林,影影憧憧,在无月的星光之下越发显得幽静。我忽然有些后悔了,后悔自己的小题大做,那柳寻玉未必认得出我来,换家客栈就是了,何必跑到这种乌漆抹黑的地方来受罪,这左右两旁的密林中,会不会忽然跳出个僵尸来?心里不自觉地回放起幼时看过的林正英系列,越想越怕,越想越后悔。在驴步得声中,我屏气凝神,仔细听着周围的声响。走了一阵皆无异常,快到山岈口的时候,一阵粗重的呼吸声传来,紧接着密林中窜出十来个身影。难道真是僵尸?我顿时汗毛直竖,头皮发麻,脊梁背上沁出阵阵冷汗。

一个僵尸们迈着僵硬而沉重的步伐向我走来,我一把掏出怀里的馒头,气沉丹田,闭眼深呼吸,大叫道:“这是大蒜”。许是我狮吼功先发制人,一展神威。那僵尸被我吓得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僵尸’直起身,向身后的僵尸群吼道:“大哥你确定这丫头真是黄药师的徒弟?我们不会被那骚婆娘耍了吧!”

又有一个僵尸越众而出,抬手敲向他兄弟的脑袋:“废话,你是大哥还是我是大哥,我说是就是”

“不都说东邪黄药师狡猾么,你看着丫头明显是个傻子啊!杀错人不要紧,我天河帮被一个骚娘们利用,传出去有损威名啊!”之前那人说道。

原来这不是什么僵尸,是天河帮,除了丐帮,叫XX帮要么是炮灰,要么是打酱油的。这个天河帮,一看就是前者。因为他们这个帮派跟黄药师为敌,黄药师是谁,不说武功技能,只说剧情人设,那是女主黄蓉她老爸,跟他为难就等于跟女主黄蓉为难,不被金手指弄死清道才怪。

那天河帮的大哥听了小弟的话,点了火把,走至我近前细细查看了下。我立刻装出一副‘纯真’的笑脸,涎着嘴,流着哈喇子递了个馒头过去:“要吃大蒜吗?”天河帮的大哥见此,脸上表情恶心得仿佛吞了个苍蝇似的,一把扔了火把骂道:“去他吗的,这妞还真是个傻子,我们被那婆娘骗了”。他身后的天河帮帮众立时嚷嚷着要把那通信儿的婆娘先X后杀,再X再杀。

“大哥,那现在怎么办,还要捉回去吗?”小弟话才说完,天河帮僵尸群就围了过来。不得不说这小弟是个人才,懂得在合适的时候向领导提合理的建议。我恨他,如果不是他多嘴,我早就跑了····555人才神马的最讨厌了。

“捉,怎么不捉,虽说是个傻子,摸样还过得去,抓去让兄弟们爽··”天河帮的大哥话未说完,我早已经从驴背上一跃而起窜到树上,脚尖轻点树枝,借力飘出丈许,本拟再借一次力便能跃出人圈,不想一张网兜头洒下,竟是无处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