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咧,对哦。干尸耶!”任繁花突然来劲了。“死后被人处理过,或者他自己生前处理过自己,所以没烂还干了。但是那又需要大量的石灰一类的干燥剂,那里却没有,他是变成了干尸才送过去的。我去看看他的衣服!”
死人的衣服里,可疑的也就是一个雕龙玉佩而已,穿玉佩的绳子都是金黄色的,未曾因为死亡和岁月而褪色。穿苗族衣服的尸体,结果身上带一个皇室玉佩,闹哪样啊?别说这是翎王赠送啊,两个男人还玩定情信物这一套吗?
除了定情信物有可能会把重要的东西送出去之外,哪个皇子敢乱送自己的特有玉佩?玉佩这东西一直都有着暧昧不清的意思,一般不会在上司下属之间赠送吧?两个女人送送还好说,玉佩也算装饰品之一,两个男人?
“于是这次还真是蝎子谜案了。”任清风站着说话不腰疼,敢情他还是更乐意当枪杆,懒得充当思考事情的人物。但是他不需要参与思考的时代,是第七滠还在做正职的时候,现在只有一个任繁花。
“得尽快找到老大啊,或者等他来找我。哥哥 ̄你会城镇一趟?”任繁花把一个哥哥喊得一波三折,恶心死人不偿命的卖萌。让任清风回去一趟,是要他留下口信,如果第七滠跑那里去了呢?
“呕,我去吐……”任清风立刻冲向门口,而门应声而开,任清风顿时和拉开门的章琦撞了满怀。
“喂,你赶着投胎啊!”
“没,我被我妹子恶心到了赶着去吐。”
“那你赶紧,有汉人来寨子里了。”章琦扫了任繁花一眼,“半年前来过的奢七谛,不过苏姑娘看见他就给跪了叫人家大殿下,你未婚夫?”
“他是蛇眼睛?”
“除了他和你们的那个三爷还有谁长得和蛇一样?”
“我擦!曹操太给力了啊!一说就到!”任繁花冲去的速度比任清风急着去吐的速度更胜一筹,只抛下两个男性原地佩服两秒,才想起来赶紧跟去看她的反应。任繁花会是什么架势,很难揣测!
“大殿下,逃婚逃的很愉快不?你找到了什么没有的。”
任清风在后边默默的给跪了……
第七滠还是原来的模样,两年也就是长高了,最终结果依旧是单薄书生。他的眼睛长相原本是看起来很异于人,但是现在和蛇精兄三爷一比较,正常得不得了。倒是他那近视眼,任繁花走过去认不出来,非要听声音才能认。
“繁花?完了,听声音你变成彪悍系了……我应该再逃两年的……”近视都不能打击他的腹黑本事啊!居然不担心会被任繁花给削了,当年走的突然,现在出现也突然,鬼么?“我一早到城镇就听说任将军你带了一百名士兵走,我就觉得你们会来这里。”
“真巧啊。”任清风感慨。
“是啊,我在翎王故居的灰尘里找了半年,我才知道他原来生前还跑来和苗人玩了一腿。”第七滠,无视任繁花好么?不会被秒杀么?“我想他的死大概不是以前看起来的被父皇谋杀那么普通,而是情杀,我父皇被冤枉了。”
“但是我比你之前幸运我找到了可能的‘蝎’,对方甚至有皇室的玉佩,却是个男人。”有默契,第七滠都是觉得是情杀,真的太默契了啊。只是两个人一致的猜想败在了那具尸体的性别上,男人的尸体……
“苗族服饰男女差距不大,如果‘蝎’找了个男人充当自己的尸体,远看也不容易被发现。她还活着,并且还在活动,这样也可能。”第七滠立刻推测,倒是能符合那具尸体还是干尸那一点。
“所以,‘蝎’还能杀了可能撞破了她秘密的这里的族长,她隐蔽在这边吗?”但是这个寨子里要是有可疑人物,她应该会发觉的才是。一个寨子也就那么点人,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年轻时看起来挺漂亮的女性没有多少,一目了然“蝎”不在这里。
“繁花,‘蝎’苗人,只能是苗人,苗人躲在苗疆到处都是她的容身之地。”
“夫人,族长生前最后的时候……”
“没有和任何外人来往过,他找到白骨蝎子的时候也染了风寒,当时我没有意识到这也要说就没有跟大人讲,但是这点珍珍、小风他们全部都是知道的。”苏双儿很懂事的回答道。
“我作证,是的。”田珍珍还从围观人群里拖出来了一个表情很倔的少年,看架势,大概是小风。“小风在这里,也能证明他哥哥的事情。”
“我讨厌汉人!你们还和这个妖女交往密切!你们都是一伙的!”少年看起来非常固执,苏双儿和她丈夫的死因没有关系,就是今天不久之前有目共睹证明了的。任繁花拿那个小风无语,干脆无视。
“风寒这点倒是符合那段水路啊,可是没有见外人,又有谁能谋杀他呢?”
“谋杀何必接触,记得当年毒蛇案,就是训练动物的。”第七滠话音刚落,蛇精兄把一张纸举到了他面前,字写的特别大的那种。“三爷,不写这么大我也大致能看清啊。”
上书:“美人”。
“啊?你在说我吗?”任繁花故意做捂脸娇羞状,赢来一片嘘声。其实她明白的,蛇精兄指的不是美女。第七滠在这里任繁花的智商瞬间爆发,刚刚的话题还是蝎子说到蛇,蛇精兄写下“美人”,就是蛇蝎美人。
大概不会指他们已经知道的“蝎”美女,而是要他们当心某个特定的漂亮女人。只是,问题是,蛇精兄你忽略了苗家遍地是美女……就算苏双儿这个外来媳妇都是美女……
“三爷,老实说我很讨厌你最多只写两个字的习惯。”第七滠又评价了一句,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他一进寨就被围观了,这里美女太多,还是不说了。只是不知道,蛇精兄要他们设防的是哪一个美人?苏双儿还是田珍珍。
不过等避开了众人的目光,他们该谈的还是会谈的。第七滠被蛇精兄一提醒顿时变得谨慎不少,注意了一下他们所在的、临时找出来的放了干尸的屋子之后,第七滠干脆学蛇精兄的玩笔谈……
的确,房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关于翎王之死,我大致找到了一个名字,君飞羽。但是那是翎王的忠臣,不是什么情人。”第七滠飞快的写道。“但是关于君飞羽,所有的信息一概全无。这个人只是个普通而且无名的小将领,仅此而已。”
“要不要这么绝,那你岂不是等于白耗光阴了。”任繁花干脆也用写的,反正她字还行,至少能让人看的懂。很为难的任繁花看见了第七滠点头,确实是光阴虚耗,看来他没少走弯路。“那这可真是货真价实的蝎子谜案,我甚至要怀疑情杀也是错的了。”
“情杀,是我认为最接近事实的错误。”第七滠很淡定。“我最初开始调查的理由我没有说,实际上是因为我接到了密函。当时我还是‘奢七谛’的时候,接到了直接递给第七滠的密函,对方知道我未公开的身份,而且密函内容直指父皇当年有过,相关翎王。”
“所以,你为了天下稳固你丫逃婚是不?”任繁花你是有多想揪着逃婚不放啊,逃婚不是很流行的么?虽然对于男性而言好像没见过。“不过算了,原谅你,活该你走弯路,逃婚的后果。”
“繁花,那时我可没办法带你私奔。”第七滠哑然,烧掉笔谈的纸张。然而这个时候惜字如金的闷砣子蛇精兄给出了另外两个字——“孔雀”。孔雀就是一种鸟,雄的漂亮雌的丑,过去的现代西双版纳很多孔雀,这里应该也有。
但是孔雀怎么了?两正两副四个人一起发愣,孔雀是什么意思?不就是一种鸟么,凤凰的原型之一。还有什么含义。还是第七滠反应快反射弧上,想了半天之后,想起来了可能的问题。
“三爷是说他是孔雀?”第七滠说着,一边用手指在桌上划了个君飞羽的君字。白骨蝎子案,现在除了“蝎”又多了个“孔雀”,再查下去是不是就能开动物园了?当然,只是比喻而已。“孔雀,他是个美男么?”
蛇精兄点了点头,看来他是见过君飞羽当年长相的。但是大概也就是一面之缘,否则他应该再写两个字的。孔雀大概是他对君飞羽的感觉,这个描述实在太模糊了,但是也有明确的指向——他君飞羽当年是个真正的美男子。
就是有一点:美男老了还是大叔,上哪找去……
“三爷,不知道更多了?”
“三爷是神猜测,不是神百科。”任繁花有点想哭,如果是神百科多好,那办事能简单无数倍,揣测他的字谜就行。偏偏他就是个神猜测,他也要先盘算推算过了才给出寥寥数字,句子都算不上。“就不能把你的猜测写全写详细点吗?”
“言简意赅,何必!”
“哇,这次写了六个字,奇迹奇迹!”任姓兄妹两一惊一乍的都跳了起来,可见蛇精兄写出超过两个字的话有多么的少见。但是他就是不详解孔雀,任繁花他们也拿他没辙,只能思考孔雀到底是说什么。
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孔雀是什么,只是觉得最合适所以写了孔雀?
“繁花,我会回城镇里住,苗人这里大概还是不会欢迎我的,我也识相点不打扰了。我回去继续查君飞羽,有事回城找我。”第七滠很不给力的说,但是换来的是任繁花理解的点头同意。未婚夫妻见面很不给力,久别胜新婚呢?被你们两个吃了吗?
“老大,不给力啊。”任清风吐槽道。
“大人,不给力啊。”凌春学舌吐槽道。
“有本事你们给个力。我正好缺一个嫂子!”任繁花立刻驳斥回去,她一边送第七滠出门,转身摸到了放在小桌上的玉佩。“大殿下,等等,这个玉佩你应该认识吧?黄线的不可能是民间的东西。”
“确实不是。”第七滠转身回来,却懒得把玉佩拿来细看。“这是皇子公主都会有的玉佩,赠人的情况及其少有,至少我父皇当年都没有敢赠送给我母后。”第七滠的意思就是如果是他,他也不敢送给任繁花。“这毕竟是皇室的意思。”
“翎王是个大胆的人物吗?”
“据说是,但是我觉得他要送,也是送给心仪女子。从来没有人提起过翎王生前作风不端正,我相信他绝对是没有龙阳之好的。”第七滠回应,彻底给白骨蝎子又加了一个谜团。干尸是谁,难道是翎王本人啊?翎王应该躺在皇陵里才对。
送走的只是未婚夫,任繁花迎来的却是更加重的谜团。那个干尸的身份越来越奇怪了,说他是谁都不像。翎王的作风第七滠肯定了,翎王的尸首在何处不容置疑,那躺在这里的干尸得是谁?排除情人和他本人,难道是偷到了他的玉佩的小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