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回忆似乎有所缺陷,如梦似幻的紫色光芒就像天上划过的流星,一闪而逝,只能留下蒙胧的回忆。
就在此时,夜空中闪过了一丝杀气。
剑又动了。
一声清脆的鹤鸣在山崖上响起,如同仙乐般清鸣悦耳,使人听了心旷神怡。
火光之中,一只洁白如雪的仙鹤掠过崖面,在两人的上空停了下来。
难是……
巴鲁脸色大变,右手不由自主地捂着胸口,心脏急促的跳动感,一下一下地传到掌心。
这声鹤鸣对他来说再熟悉也不过了,与郭真的那只仙鹤一模一样。
“高人!”尤牙沙哑无力地惊呼,证实了他的猜测,心念急转,忽然横剑在前,左手抹着剑上的鲜血涂在脸上,然而缓缓地抬起了头。
明月之下,果然有一只神俊的仙鹤,仙鹤上坐着一名男子,因为月光从他背后照来,所以只能看到身形,看不清真面目。
高人似乎年纪不大,但气势不凡,缕缕白色的仙气绕着他和坐骑,最特别的是他手上有一杆银灿灿的长戟,戟身上盘着一只火红色的盘龙,小戟画枝上却是一条火红色的凤凰,而戟尖则像是凤嘴喷出的火焰。
巴鲁第一次见到这种形象的高人,与外表文雅的郭真和申豹差别极大,像是一名黑龙学院战士,不禁有些好奇。这是他第一次在见到高人,终于确认黑龙学院的确派了高人来驻守。
鹤背上的高人看了看大火熊熊的石屋,又看了看满身鲜血的尤牙,眼光中多了一层不悦,对象自然是拿着兵器的巴鲁。
“可恶的贼子,被我撞上,算你运气不好。”高人手持长戟,一脸正气,指着巴鲁大声怒骂。
巴鲁不想解释,也不愿意解释,只是冷眼相向。
鹤背的高人见他不理不睬,勃然震怒,驾着仙鹤移到巴鲁的面前。
巴鲁这时才看清这位高人,发现他竟是一个年龄与他相若的青年,修长身影,面若冠玉,眉若横剑,一头清爽的短发,再加上飘在身边的仙气,看上去显得英朗不凡,令人见之难忘。他有着春日般的儒雅,夏日般的夺目,秋日般的清爽,冬日般的英朗,让人只看一眼,就不由自主地记下了他的容貌和气质。
好出众的人品啊!
面对如此出类拔萃的外表,巴鲁微微地感到吃惊,心里似乎有点明白,为甚么高人在会有如此崇高的地位,不只是当年拯救的恩惠,高人那高雅而又亲切的气质,似乎也是他们成功的因素之一,至少面前这位高人,就是代表性的人物。
青年高人并不像郭真那样飞扬跋扈,也不像申豹那样目中无人,而是满脸正气,目不斜视,虽然微微有一丝傲气,却并不令人讨厌,反而凭添了一丝豪气。
尤牙惊喜地看着他,想向他求助,却因血流的太多,脑子一晕,栽倒在地上。
青年高人看着倒地的尤牙,脸色因为怒气而渐渐地变红,明亮的眼睛中射出了一丝厉色,扫视着巴鲁染满鲜血的脸,质问:“是你干的?”
事到如今,巴鲁也无所畏惧,提着剑径自往尤牙走去,丝毫没有理会青年高人的存在。
“站住!”青年高人脸色更沉,手中的长戟轻轻一挥,挡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高人,不会不知三院和议吧!”
“三院和议!”
巴鲁声音不大,语气也很平淡,青年高人听在耳中却像是一阵烈风,将他的怒火硬生生地压了下去,脸上露出了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神色。
巴鲁见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怒火,知自己这一步走对了,三院和议是黑龙学院自己定的,如何也不可能自打嘴巴,否则也不会出现修士和黑龙学院之人这些新的势力,代替他们来控制。
他提剑拨开长戟,而剑尖刚触到戟尖时,整把剑仿佛遇到了炼炉,突然间熔化成铁水,浇铸在地面。
青年高人忽然颤了颤手中的长戟,戟尖的火色凤凰,竟然化成一团火光飞了出来,舞动在夜空之下,烈火化成的红色长翎,红艳艳的火色巨翅,意态万象,格外耀眼,炽热感将夜的清冷一扫而空,仿佛太阳一般,照射着整个山崖。
巴鲁用三院和议阻止他出手,突见火凤飞出,神情立时紧绷了起来,准备随时应战,他知自己绝对不能先动手,否则只会给了对手堂而皇之的攻击理由。
青年高人没有丝毫停止战斗的打算,火凤凰在他的操纵下,向着鹰嘴崖中段的平地上俯冲而下。
轰隆??
霎时间山崩地裂,坚若盘石的鹰嘴崖突然消失,因为鹰嘴的部分被火凤凰的一击之力从中断开,沿着山壁坠落在山脚之下。
这就是仙术真正的力量吗?望着犬牙形的断崖,巴鲁不能不为之动容,这种气势磅?的威力,正如黑龙学院一般夺目耀眼,令人望而生畏。
“即使是三院和议,也不能阻止我救人!”青年高人甩出了一白气,卷住昏迷中的尤牙,把他送上鹤背,接着也跳了上去,冷冷地看了巴鲁一眼,然后扬风而去。
“高人……果然不凡,不过,我绝对不能输给你们!”巴鲁望着消失在黑夜中的仙鹤,心中忽然燃起了强盛的斗志。
断崖处又传来一阵山石滚落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响亮。
他走到断崖边,低头望着漆黑的深渊,心中开始衡量着自己的力量,他所擅长的是对人的攻击,无论是所学的魂武技还是魂术,攻击点都只有一个,那就是人。
然而,看着火凤凰造成的结果,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对敌人身躯的攻击力虽然不弱,但面对可以远程攻击的高人时,攻击力就会受到限制,甚至无法施展,正如在迎仙崖对战申豹一样,由于距离过远,使得紫月之瞳和魂神之瞳,都无法形成有效的攻击。
看来,要学的还很多!高人的确不容小觑,只可惜魂术的典籍只剩下魂神之眼和魂引术,否则也不会捉襟见肘。
微凉的山风拂动衣角,也带动了巴鲁的沉思:“要是能随心所欲地使用外面的力量就好了,可惜心神只在体内。”他抬起右手,感受到风从手上掠动,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丝感叹。
“巴鲁!”
巴鲁倏地一楞,回头望去,赫然发现鸣一和泰裕等人的身影,不禁又惊又喜,连忙迎了上去。
“你没事吧?”鸣一一把拉住他,上下打量了几眼,惊奇地发现他除了脸部有血渍外,几乎毫发无伤。
“没事,你怎么会……”
“我们几个睡不着,肚子又饿,所以想进林子打点野兽,刚才见你一个坐在崖边,像是在练功,所以没有打扰你,没想到刚走不久,就听到一声巨响,回头再看,石屋已经烧着了,后来又是一阵山崩似的震动,我们不敢回来,就在山间的林子里躲了一阵。”
泰裕望着火势渐弱的石屋,依然心有余悸。
山间又响起了清脆的马蹄声,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转头望去,只见藏剑领着一群人飞奔上山,突然发出了一阵哗然之声。
“这是怎么回事?”藏剑满脸怒气地冲到巴鲁等人面前,指着倒塌的石屋大声问。
泰裕一脸无辜地:“我们受到攻击,幸好命大。”
“攻击?”藏剑脸色极沉,跃下马背静静地走到石屋前。
“啊??这鹰嘴崖怎么会变这样?”鸣一忽然惊叫了起来。
众人甩头望去,赫然发现鹰嘴崖的鹰嘴已经不存在了,只留下断崖,不禁大为震惊,一起涌到了崖侧。
望着深渊,藏剑等人都意识到刚才发生了大事,因为这山崖似乎不可能自已断开,一定是受了外力的作用,然而击断山崖需要何等的力量,想到此处,众人都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阁主,这里太奇怪了!”
藏剑脸色异常的凝重,扫视了泰裕等人,喝问:“刚才发生了甚么事?”
泰裕和鸣一不约而同的望向巴鲁,只有他一直留在崖上,自然看到了整个事件的经过。
“高人。”巴鲁淡淡地应了一句。
“仙……高人!”这两个字恍若雷鸣一般,炸响在其他人的耳边,所有人都惊得面如土色,身子仿佛被电击似的僵住了,闪动的眼光透露出了心神的波荡和颤动。
巴鲁见了他们的表情有些感慨,黑龙学院的威慑力何等强大,单看这一张张又敬又畏的脸就足以明白,连藏剑这种与黑龙学院之人做殊死抵抗的人尚且如此,更何况其他人?
看着这些敬畏的目光,巴鲁可以想象到,如果有一天,黑龙学院出面要他们与黑龙学院之人和解,只怕这里所有的人都会乖乖地放下兵器,做个顺民。
想到此处,他不禁为日后的计画担心,即使推翻了黑龙学院之人,也可能因为黑龙学院的一句话而功亏一篑,因此自身的强大,才是让黑龙学院和接受的关键。
藏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慨叹:“想不到连高人也惊动了。”
“高人怎么会突然击断山崖呢?难是有人触怒了高人?”
霎时间,目光又聚焦在巴鲁的身上,邢古看了一眼石屋,沉声问:“难是你毁屋杀人,因而引起高人大发雷霆,所以劈断了山崖?”
一言既出,所有的目光都变得一致,就连泰裕等人也有所怀疑。
面对无缘无故的指责和怀疑,巴鲁冷漠以对,冰雪似的眼光扫视着众人,反问:“为甚么不认为是高人干的?”
“高人?高人怎么会做这种事?绝对不可能。”邢古不由分说,竟然一口否绝了他的想法,而且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种思想,已经埋藏在他的内心很久了。
其余的人神色之中都有赞同之色,似乎都有同感。
巴鲁感到十分惊讶,邢古的态度如此坚决,说明这种思想已经根深蒂固,并不是因为事件而突然产生的想法。
一个会毫不犹豫对抗黑龙学院之人的人,却对于黑龙学院之人背后的黑龙学院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亵渎,对巴鲁而言几乎难以想象,然而眼前的现实就是如此,不容他怀疑。
难他们不知,黑龙学院之人就是黑龙学院势力的延伸?还是……他突然感到了一阵迷惘。
“把事情推到高人的身上,亏你想得出来,再不说实话,别怪我不讲情面。”
邢古却没有放过他,继续向他发难,满脸怒气地大声喝斥着。
巴鲁本已是耐着性子解释,依他的性格,解释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本来就不情愿,此刻见他还不依不饶,嘴里喋喋不休地质问,心中的怒火再难按捺,眼角微微一抬,冰冷的目光在他的脸上扫视了片刻,突然伸出指着他的鼻子喝:“信不信由你,高人我都不惧,何况是你。”
邢古怒色满面地回应:“大言不惭,我劝你就乖乖地说出实情,不然要你好看!”
泰裕连忙走出来打圆场,朝着邢古拱手含笑:“副阁主别生气,他不是那种人,一定是有甚么误会。”
“他满脸血渍,分明是高人惩治的结果。”
“不是他还会是谁,难不成是你们合伙干的!”
“对,他们都有嫌疑,只是没来得及逃走而已。”
怀疑和猜忌充斥在空气之中,气氛变得异常紧张,矛盾在一瞬间扩大了六倍,嫌疑犯也从一个增加到六个,泰裕等五人,很快就感觉到众人的目光改变了。
他们突然感受到巴鲁刚才所承受的一切,不由得愤慨莫名。
鸣一再也忍不住了,扯着嗓子大声叫:“你们不也杀了我们三个人吗?而且证据确凿,不容抵赖。”
这一番话无疑是火上浇油,将山崖上的气氛引向了爆炸的边缘,所有的人都感觉心跳在加速,怒火在燃烧。
藏剑点了点头,脸色阴沉地:“说得不错,我们的确是杀了你们三个人,如今你们也杀了我们两个人,从此以后两不相欠,回去告诉左明,我青云阁不会与他合作,更不会投到他的麾下。”
泰裕大惊失色,狠狠地瞪了鸣一一眼,一揖到地,恭敬:“阁主不必听他胡说八,我是他的上司,我说了算,一切以两家的和睦为重,其他的事都好说。”
“我主意已定,送客。”藏剑根本不理会他的解释,甩头走向火场。
鸣一只是愤然说了句话,没想到竟然破坏了任务的完成,无奈而又无助的望着巴鲁,除了苦笑,不知该如何是好。
巴鲁其实处于一个两难的境地,如果要留在贝利尔,破坏任务无疑是自断前路,然而委屈、解释不是他的性格,而且现在他对青云阁感到极大的失望,甚至对其他的三大逆党的感觉,也不像之前那样亲切了。
邢古冷冷地:“还不快滚,不然,拿你们的人头来祭奠我们的兄弟。”
泰裕虽然心中不愤,然而重命在身,急得汗流浃背,揪住了巴鲁的衣服,问:“老弟,这可不是小事,快说句实话吧,事情到底是谁干的?”
巴鲁随手指了指地下。
泰裕回头望去,刚才藏剑站着的地方有一片白色的东西,走上去捡起来看了看,赫然发现是一只被踩扁的小纸鹤。
“纸鹤?难是……”惊愕声中,巴鲁突然出现在邢古背后,右手如铁钳般掐住他的脖子。
“你??”
没等邢古反应过来,他退回了原位,冷冷地:“要杀你不费吹灰之力,那两人还不值得我动手。”
在邢古的愤怒目光注视下,巴鲁傲然地迎风而去。
初升的太阳如同一颗巨大的白蛋,跳出峰顶,微暖的阳光洗去了夜的清冷,一切都变得生机盎然。
长山城外,泰裕六人骑着快马小跑而出,沿着山路往山外奔去,此刻他们的心情,正如初升的艳阳一般,扫去清冷,迎接欢快,大家的表情都是那么轻松,嘴角不时地流露出的笑容,也诉说着心中的喜悦。
“幸亏最后化解了误会,不然就麻烦了。”鸣一笑吟吟地转头望着巴鲁,:“藏剑这人还真不错,当面向你歉,不愧是一方豪杰。”
“是啊!”泰裕心有余悸地:“真是险啊,如果不是藏剑深明大义,我们就没办法交差了。”
鸣一见巴鲁丝毫不为所动,眼中还有一丝看不出的奇色,不禁有些好奇,纵马贴近他,小声问:“你怎么了?如果不是你指出证据,他们一定把我们当成敌人,只怕连下山都难。”
“高人真有那么崇高吗?”巴鲁迷惘地望着他。
鸣一笑:“那是当然,高人是大地的主宰,是的保护者,地位无与伦比,自然要万分尊敬了。”
“是吗?”巴鲁忽然感到一阵孤独,连鸣一这种小人物都万分地崇敬高人,与黑龙学院对抗无疑是一条孤独的路,里的任何人都无法依靠。
鸣一忽然羡慕地叹:“你能见到高人,运气真好。”
巴鲁只觉得无奈和迷惘,无论是青云阁或是鸣一等人,即使知杀人的是尤牙,却仍然对高人没丝毫的怀疑,竟然还以为是高人惩治了尤牙,而且都是一本正经,不容外人对高人有任何的批评。
他忽然想起童年,年幼的他,何尝不是对黑龙学院抱有极大的好感,因为去了,又见识到飞扬跋扈的郭真,感观才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改变,心里暗暗嘀咕,一定将禁区的黑龙学院之人全部赶走,然后再找修炼之人帮忙,否则,将来只怕会陷入无人可用的困境。
“以前觉得这群人只不过是草寇,成不了气候,没想到,他们的确有实力与黑龙学院之人对抗,现在看来,四大逆党并不是乌合之众,左大人想拉拢他们的确不错。”
泰裕回头望向远离视野的长山城。
“左大人不怕与黑龙学院之人对立吗?”巴鲁插嘴问。
泰裕耸了耸肩,含笑:“这就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明白的事了。”
“我们还是尽快离开吧,黑龙学院之人如果知有人被杀,只怕会大举进攻,这小小的长山城将会变成战场,留在这里太危险了。”鸣一一再催促。
泰裕当然也不愿意参与黑龙学院之人与青云阁之间的事,点头:“巴鲁兄弟,这次你立了功,回去见到大人,我亲自正式保举你做贝利尔刑探,小杜他们三个都殉职,我们这组正好缺人。”
“嗯!”离去之际,巴鲁想起了流千雪,一个善良的少女,似乎不应该留在这个性命拼杀的地方,尤其她只擅长治疗,一旦遇袭,不知能不能成功逃脱。
想着,他忽然摇了摇头,暗暗苦笑:“我怎么为一个黑龙学院之人担心了。”
“希望那位美丽的黑龙学院之人不会有危险,要是战死就可惜了。”鸣一忽然喃喃地念了一句。
巴鲁心头一震,一阵担心不由自主地涌上了心头。
“走吧,她的生死与你无关,反正你想也是白想。”
泰裕重重地拍了鸣一一掌。
奔出三十里,六人下了长山,越过了一条清溪,又奔上了蜿蜒曲折的盘山小。
忽然间,前方传来叫声以及兵器的触碰声,一听就知是有人在前面激斗,六人猛然勒住了马缰。
“老泰,怎么办?”
泰裕轻喝:“不要乱动,也许又是黑龙学院之人和青云阁的战斗,我们绝对不能露面,都退入树林,等他们打完再走。巴鲁、鸣一,你们去看看。”
“是。”
鸣一与巴鲁跳下马背,沿着山旁的树林外围窜行,绕过几个弯,面前出现了一个山坳,坐落在山的右侧。
两人钻入树林,小心翼翼地透过树间的空隙张望,然而只看了一眼,就异口同声地惊呼了起来。
“是她!”
出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别人,正是俏影如柳的流千雪,然而此刻的流千雪,却失去了甜美而亲切的笑容,吓得脸色惨白,惊慌失措地坐在地上。
她身旁的黄土地上鲜血淋漓,一名黑龙学院之人已经命丧当场,另一名黑龙学院之人依然在做殊死搏斗。
最令他们吃惊的却在是在半空,一个黑影没有任何坐骑,却能在天空自由翱翔,如同鬼影般四处幻动,将余下的一名黑龙学院之人打得满身是血,眼见也不能活了。
周围还站着二十几个人,将山坳的出口封死,正抱着双臂站着看热闹,还不时地?喊、叫好。
“黑龙学院之人不是会遁术吗?怎么被打得如此狼狈?”鸣一忍不住低声惊呼了起来。
巴鲁定睛望着半空的黑影,一身黑衣,脸上也用黑纱罩着,从身形上可以看,这人是名女子,令他惊讶的是,这女子下手却异常的凶狠,如影似幻的身子,所到之处往往带起了一血红色的光壁,如同一把飞舞的血剑,任何物体接近,都会被光剑卷碎。
看到了这一幕,他忽然感到一阵惊喜,这个黑衣人的力量丝毫不逊色于魂技,由此可见,之中除了魂技,还有更多不同的力量。
但他又感到了一丝担忧,似乎忽视了太多的东西,毕竟相隔了五百年,给他们的印象,依然残留在以往的记忆之中,即使对于魂技,也没有太高的评估。
时代变了,魂技的威力何其强大,如今又出现与魂技抗衡的力量,想在平安立足,单凭魂武技,只怕没有任何优势。
“啊??”就在巴鲁沉浸在思绪之中时,一只断臂飞上了半空,鲜血喷洒的满地,紧接着黑龙学院之人便倒在地上,气绝身亡了。
“巴鲁,他们要对付她!”鸣一紧张地扯了扯他的衣服,实力的欠缺使他丝毫不敢动弹,只能求助于巴鲁。
巴鲁心中大震,甩头望去,只见黑衣女子从天空中跳了下来,正慢慢地向着流千雪走去,杀气腾腾。
黑衣女子径自走到流千雪的身边,冷笑地:“好标致的小美人,可惜你是黑龙学院之人,不能不杀你。”
“我又没有惹你,为甚么要杀我?”流千雪呜咽着极力争辩,那娇柔可怜的目光任谁都无法下手。
“嘿嘿,可惜我不是男子,不然真会心软。”黑衣女子打量了她两眼,忽然冷冷一笑,伸出右手,掐在流千雪的咽喉处。
“放开她!”
黑衣女子微微一楞,转眼望去,一名青年手握钢剑挟持着一名手下,黑衣女子既惊又怒,却又对他无声无息的出现,感到极为惊讶。
“放手!”其余的黑衣人将巴鲁团团围住,怒瞪着他。
“放人!”手上拿着死去的同伴的钢剑,巴鲁冷然应。
“救我!”流千雪看到了救星,煞白的脸色微微染上一抹红色,眼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黑衣女子被巴鲁的冷傲激怒了,忽然用掐着流千雪的脖子,厉色喝:“你敢动手,我剐了她。”
“你可以试试。”巴鲁不受她的威胁,手腕轻轻一划,剑锋便在人质的脖子上留下了一血痕。
“混蛋!”
“放了她,不然剁了?。”
周围的黑衣人看得怒火冲天,但不敢冒进一步,只能愤愤地瞪着巴鲁。
黑衣女子对于巴鲁强硬的态度感到十分诧异,虽然意在救人,但态度和语气上,又似乎不在意手中黑龙学院之人的死活,疑惑的目光扫视着他,问:“你不像是黑龙学院之人。”
“我不是。”
黑衣女子楞了楞,问:“那你到底是甚么人?”
巴鲁扫了一眼流千雪,淡淡地:“她的朋友。”
黑衣女子愕然看着流千雪,忽然若有所悟,捂着嘴咯咯地笑了起来,:“是情人吧?”
“不是!”流千雪满脸羞红,抢先叫了起来。
“只是朋友?”黑衣女子疑惑地看着她。
巴鲁神色极为不悦,不耐烦地:“你可以杀人,我也可以杀人,不必白费时间。”
黑衣女子没想到他竟然反客为主,逼自己做出决定,仿佛是自己求他放人,不禁又气又恼。
“我数三声,不放人的话,我先砍下他的左臂。”
巴鲁的无情和冷酷,着实令在场的所有人大为震撼,一起望向了黑衣女子。
黑衣女子犹豫了片刻,愤恨地松开捏着流千雪脖子的手,然后转头怒喝:“快放人。”
“过来吧!”巴鲁放开了挟为人质的黑衣人,朝惊魂未定的流千雪招了招手。
流千雪从死亡边缘脱身,惊魂未定,似乎有些不相信敌人会轻易地放了自己,楞了片刻,才拼命地跑到巴鲁的身边,一把抓住了他的衣服,深怕自己会被舍弃似的。
美丽的眸子里流露出柔弱、无助的眼神,让人既怜且爱,看得巴鲁神摇心曳,仿佛春风拂柳一般。
他急忙甩了甩头,赶走脑中的胡思乱想,沉声问:“没事吧?”
“谢谢你!”接触到那深邃的眼睛,流千雪仿佛觉得信心陡增,惊魂稍定,展颜朝他嫣然一笑。
巴鲁呆了呆,随后又把目光移向黑衣女子,心头暗暗苦笑:“我是怎么了,甚么时候变得这么心软?黑衣女子虽然下手狠辣,却是与黑龙学院之人做对的人物,也算是自己人,而我却为了救一个黑龙学院之人,而与他们发生冲突。”
黑衣女子见他在人单势孤的情况之下,居然守信放人,点了点头,赞赏:“不错,算是条汉子。”
“老大,不能放他们走,尤其是那个黑龙学院之人,她会泄露我们的行踪。”
黑衣女子的目光移向了躲在巴鲁身后的流千雪,淡淡地:“原本可以放过她,只是事情不只关系到我们,还关系到其他人的生死,不能轻易地放你们走,除非你胜了我。“
流千雪委屈地:“我们无怨无仇,你为甚么要杀人?”
“无怨无仇?”黑衣女子忽然发出一阵凄厉的笑容。
“?……”流千雪被她的异常反应惊呆了,到嘴边的话又吞了回去。
巴鲁却从中得了共鸣,从她的身上,似乎看到了自己所承受的东西,不由得对她感到有些亲切,但既然出手,就没有退让的余地,更何况他不愿看着流千雪被杀。
“散开。”黑衣女子轻喝一声,然后跳上半空,在离地一丈高的空中盘膝而坐。
巴鲁感觉黑衣女子的威胁极大,可是流千雪就在身后,不可能使用魂术,而且也不愿意杀掉这些与黑龙学院之人对抗的人。
“为甚么一定要杀来杀去?我甚么也没做,而且还救了那么多人,为甚么一定要杀我?我不明白!”流千雪有了巴鲁在身前,巴鲁的气势给了她很大的安全感,因而将心中的不解一一出。
虽然相处的时间不长,但巴鲁已经很了解这个心地善良的少女,黑龙学院之人的罪行绝对不会与她有关,只不过她的身分,会使别人将其他黑龙学院之人的行为也算在她的头上。
“别怕。”他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头,想起了那两夜彼此相拥的时光,鼻子里仿佛又嗅到了那丝发香。
“嗯!”流千雪又笑了。
黑衣女子怔了怔,凝视着流千雪,冷冷地:“黑龙学院之人灭我全族,我为甚么不能尽灭黑龙学院之人?”
“全……族?”流千雪仿佛听到了不可思议的事情,而双眼发直,整个人像是被电击似的。
“也是全族!”巴鲁感到了共鸣,想不到面前的这名少女与自己一样,也是全族被灭。
黑衣女子仰头望天,眼角忽然闪出一丝泪光,喃喃地:“我能向谁去问为甚么?谁能回答我?”
“不……不是真的……不是……”流千雪软软地靠在巴鲁的肩头,目光呆滞,眼泛泪光,不知是为黑龙学院之人而哭,还是为了黑衣女子。
软玉贴身,幽香轻溢,巴鲁的心中感到无比的柔和,然而任何劝说的话都无法出口,因为黑衣女子所说的,与他心中的恨意完全一致,只有共鸣,没有指责。
“机会只有一次,打赢我就可以走。”
巴鲁回头看了一眼,小声问:“你是,难没有应战的魂技吗?”
流千雪呆了呆,似乎突然想起自己的身分,喃喃地:“对呀,我是黑龙学院之人,我能救人,怎么吓得全都忘了?”
巴鲁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声劝:“你不是会遁术吗?快走吧。”
流千雪却指着黑衣女子:“她好像能看穿遁术。”
巴鲁大为震惊,以他的实力尚且看不透遁术,没想到黑衣女子却能找出遁行的痕迹,实力如何,可见一斑。
“我怎么忘了救他们,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吓呆了,我不该没有反应。”流千雪抬头望向死去的两名黑龙学院之人,满脸的自责和歉疚。
“你找个机会遁走吧,我缠住她。”巴鲁轻轻地推开她,走向了黑衣女子。
突然,一阵薄薄的绿光从后袭来,瞬间便卷住了巴鲁的身躯,如同为他披上了一件绿色战袍。
巴鲁大为惊讶,摸了摸身子,并没感觉到任何不适,只觉得肌肤似乎被一种力量包裹着。
流千雪走了上来,小声说:“这是神愈术,可在短时间内自动治愈任何伤势,不过效果时间很短,一定要速战速决。”
巴鲁点了点头,神色更为自信,提着剑便直往黑衣女子扑去。
黑衣女子的眼神变得异常凝重,刚才的流千雪柔弱不堪一击,所以一直没有放在心上,此刻的流千雪却截然不同,绿光虽然薄如细纱,却透着一股正气,其中一定藏着特别的效用,不能不小心。
巴鲁使用的依然是花月,就连他自己也感到,这样的手段过于枯燥乏味,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何况此时有流千雪的魂技相助,就算是最普通的攻击术,也能有极大的效用。
黑衣女子也动了,竟然如影随形地随着巴鲁的移动而移动,仿佛完全洞察了影子的移动。
居然又被看破了!
巴鲁满腹惊讶,花月第一次被看透是在迎仙崖上,但夜鸠是仙兽,拥有平常人不能拥有的力量,所以并不足为
奇,然而黑衣女子是的普通人,却拥有着同样的神奇能力。
但他的剑势并没有停顿,那是建立在对流千雪的信任之上。
神愈的确不同凡响,这也是流千雪年纪轻轻就能跻身之阶的原因,黑衣女子光剑似的攻击,虽然抢先攻到巴鲁的身边,也留下了无数伤口。
但神愈的强大治疗力,在一瞬间又将这些伤口愈合了,使所有攻击都功亏一篑。
“这是怎么回事?”黑衣女子原以为一战成功,没想到明明劈了对手十几下,却仍是毫发未伤,心中充满震撼。
她犹豫之际,巴鲁却没有停歇,明晃晃的钢剑狠狠地砸了她的背上,“砰”
的一声,黑衣女子被掀上了半空,摔向了五丈外的地面。
“团长!”黑衣人们无不惊呼着冲了过去。
巴鲁没有再攻,拉着目瞪口呆的流千雪,冲进了山之侧的林中。
一直奔出了二里地,巴鲁才停下脚步,回头一看,发现流千雪的目光正盯着两人相牵的手,并闪动着怪异的光芒,他忽然想起那两个夜晚,手一直都是相牵着,心中突然紧张了起来。
“她说的是真的吗?黑龙学院之人真的杀了她全家吗?”流千雪靠着小树,呢喃着问。
“嗯!应该是吧!”巴鲁暗暗松了口气,却又被她的问题触动心神,转开眼眺望着树林深处,不想用带着仇恨的眼神看她。
“可是??”流千雪忽然想起了死在掌山的五十名黑龙学院之人,忽然明白了,喃喃地:“难他们杀死那么多黑龙学院之人,是为了报仇?”
巴鲁没有回应,脑子里想着黑衣女子,似乎从她的身上看到了自己的故事,家族全灭,仅存她一人,又得到了力量,要向黑龙学院之人索仇。
“我的面罩!”
流千雪忽然跳了起来,满脸惊慌,目光不停地扫视着身边的土地,似乎在寻找着甚么。
巴鲁抬头望了她一眼,诧异地问:“甚么事?”
“我的面罩掉了!”流千雪急得眉心紧锁,慌张地在附近的草丛中摸索着,就像是丢了最心爱的宝贝似的。
“甚么面罩?”巴鲁对她激动的反应颇为惊讶。
“是一个很漂亮的银白色的面罩。”流千雪一边解释,一边忙着搜寻,额上已经是香汗淋漓。
“银色的,那不就是……”
巴鲁仿佛受了电击似的,楞在当场,迷乱的目光紧紧地锁在流千雪的娇躯上,目瞪口呆已不足以表示他内心的震撼,仿佛地震一般,将心中的那座冰山震得摇摇欲坠。
“这里没有……这里也没有……到底丢在哪里了?”
流千雪全神贯注地投入寻找雪银面罩,丝毫没有察觉到巴鲁的反应。
“唉……”巴鲁少有的叹息了一声,眼神从未如此柔和,轻轻地唤:“别急,也许在路上,也许在那个山坳处,我们慢慢找。”
“嗯!”流千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
“真有那么重要吗?”巴鲁喃喃地嘟囔着。
流千雪幽幽叹:“人死了,火那么大,甚么也不可能留下,只有这么一件东西,想是留个纪念,毕竟他是我的救命恩人,还有那……”说到一半,她忽然沉默了。
巴鲁知她指的是魂神之眼异样蓝光,心中又是一阵颤动,深深地吸了口气,劝:“我们沿着路往回找吧!”
“嗯!”
山中荒芜人烟,所以走过的痕迹依稀可见,因此两人很容易就找到路,并沿这条走过的路慢慢地寻找,都忘了自己还有大事要办。
虽然只有两里路,但找了几个时辰后,两人才回到山坳。
山坳中的血渍已经不见了,尸体也不见了,地面上撒上了一层黄土,似乎是被人清理过了,四周寂静,马和包袱都不见了。
“这里也没有!”流千雪满脸失望,撅起俏嘴幽幽一叹。
“也许是被人捡走了??对了,我的同伴呢?”巴鲁这时才想起自己的事情,猛然抬头,却见西沉的红日挂在山头,微微一楞。
“我还要下山,这可怎么办呀?”流千雪也意识到自己太专注于寻找面罩,以至于忘记了下山,这里前不着
村、后不着店,既无食物,也无马匹,不禁大为苦恼,有些手足无措。
巴鲁望向长山城的方向,估算了片刻,:“马跑了几个时辰,走回去至少也要一天,去凌关只怕更远,我看还是往回走吧。”
“可是??”流千雪想到随行的两名黑龙学院之人都死于非命,不禁有些害怕,怯怯地望着地下,双手搓弄着衣角。
“我送?回去!”
流千雪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摇头:“还是出山吧,这样回去,师父一定会骂我。”
“好吧!”巴鲁也不想回到是非之地,昨夜高人的出现,使他十分担心身分会败露。
“谢谢你。”秀丽的笑容,再次回到了流千雪的脸上,笑得很开怀。
夜幕很快便重临山地,巴鲁和流千雪在山溪边静静地坐着,等待天明后起身上路,夜色深沉,两个都没有睡意,沐浴在淡淡的月光之下。
流千雪悄悄地望了一眼巴鲁,心中有些忐忑,与陌生男子在野外过夜,总觉得有些不自在,巴鲁的表情虽然平淡,但为人却很和气,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巴鲁的身上总是有着一丝让外人感到有些不解的孤冷。
转头看了看四周,她忽然想到那两个夜晚,躲在银面男子的怀里一起看星星、说话,心头一阵荡漾,喃喃地:“好相似啊!”但想到他已藏身火海,不禁幽幽地叹息了起来。
巴鲁没有看她,手中的树枝不断地拨弄着草地,脑海中同样闪过与流千雪在禁区内的一幕幕画面。
“如果你用遁术,应该可以更快一点。”
“我不敢一个人走山路。”流千雪娇笑着吐了吐头。
“是吗?”
流千雪凝视着黑夜中潺潺的溪水,忽然幽幽一叹,喃喃地:“可惜少了蓝色。”
“蓝色!”巴鲁仰面卧倒在草地上,呆呆地仰望着满天星空。
“你和他有点像。”流千雪捡起了一颗小草攥在手里,轻轻地转动着,神弛物外,仿佛在回忆着甚么。
巴鲁只觉得身子仿佛在瞬间被冰封了,连一根小手指都无法动弹,只有急促的心跳,如同战鼓般阵阵地敲响着,时间对于他来说仿佛停顿了似的,等待着流千雪后面的话。
流千雪甚么也没有说,只是幽幽地叹了一声,神色间流露出一阵伤感,还有一丝追忆。
空气传来一阵轻轻的吐气声,巴鲁瞥了她一眼,将双手垫在脑后,一副轻松的神态,然而内心却是百感交集,情绪再也无法平定,尤其是那一阵阵熟悉的幽香飘入鼻中,心神更是恍惚。
“明明只是两天,为甚么总是忘不掉呢?”
流千雪喃喃地嘀咕了一阵,突然像是被人发现了小秘密似的,玉脸生霞,偷偷地看了巴鲁一眼,见他似乎甚么也没有听到,庆幸的捂着胸口吐了吐舌头。
不到片刻,她又幽幽地叹息了起来:“不知甚么时候才能完成修炼,进入黑龙学院!”
巴鲁身子微微一颤,又恢复了平静。
思绪没有停顿,夜空中的星海,再次将他们引入了迷惘之中……
长山城离山口的凌关直线距离有百里之遥,然而山路起起伏伏,弯弯曲曲,单以山路计算,有二、三百多里之长,而且下了长山之后,小路众多,人烟稀少,有荒凉的感觉。
两人结伴走了几天,终于踏上山口前最后一座山峰,远远望去,山势已尽,凌关灰色的高大城墙坐落在两山之间,十分显眼。
“终于到了。”流千雪显得犹为兴奋,挽着巴鲁的手臂又跳又笑,笑逐颜开。
“是啊!终于到了。”
巴鲁在为泰裕等人的境况而感到担心,怕他们与黑衣女子之间发生冲突。
“如果没有你,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流千雪想起这些日子结伴而行,既感激又庆幸。
“我们不是朋友吗?”
“是啊,我们是朋友。”流千雪嫣然一笑。
忽然,两人身后的山,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巴鲁回头一看,赫然发现是是泰裕等人的身影,不禁楞住了,没想到他们骑马居然比自己还慢。
鸣一也看到了他们,大喜过望,抢先纵马冲上了山头,挥手笑:“兄弟,你没事就好。”
“你们骑马怎么比我慢?”
鸣一跳下马,瞥见流千雪俏生生地站在旁边,随即朝巴鲁挤了挤眼睛,小声调侃:“你英雄救美,善后的工作,自然要做兄弟的代劳。”
巴鲁忽然从他的手里把马缰抢下,然后塞到流千雪的手里,:“凌关就在前面,路也是一目了然,我就不送了。”
流千雪没想到,他居然不把自己送入凌关,不禁感到十分诧异,呆呆地看着他片刻,随即温顺地点点头,含笑:“谢谢你,进了凌关可以找我。”说罢,跨上马背向凌关跑去。
巴鲁目送她离去,眼神中似有解脱之色,又有一丝不舍。
鸣一大为惊讶,拉着他好奇地问:“这么好的机会,你怎么把她放走了?快追呀!”
巴鲁摇了摇头,转身朝着刚下马的泰裕走去,问:“你们怎么走这么慢?没出事吗?”
泰裕笑:“不但没事,反而得了好处。”
“好处?”
“那批黑衣人是夜鹰团,也是左大人要找的逆党之一。”
“夜鹰团!”巴鲁不禁微楞住了。
泰裕点头含笑:“是啊,那个能飞的女人,就是通缉榜上排名第一的夜鹰团团长砚冰,听说实力还在藏剑之上,想不到竟然被你和那位合力击败了。”
“嗯!”
“左大人原本就想联络四大逆党,遇到夜鹰团正好为左大人带话,不过她不相信,所以把我们带回长山城,得到青云阁的证实,才肯放人,因此我们走得慢了。”
鸣一笑着插嘴:“更想不到的是,沧浪社的弓弛早就上山了,正与藏剑在一起,如此一来,四大逆党中的三个都在长山,小小的弹丸之地真是卧虎藏龙,那十几名黑龙学院之人只怕凶多吉少了。”
“原来那个弓老大就是弓弛。”巴鲁恍然大悟,难怪当日就觉得他与藏剑平起平坐,原以为是副阁主,没想到竟是沧浪社的老大。
“上路吧,左大人和冬大人正等着我们回报消息。”
凌关建在两山之间,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扼住山区的咽咙,是进山的重要路,如果不从凌关进山,就要翻过高山,所以一般人都走凌关。
六人来到关前,远远就发现关口的气氛有些异常,大批的士兵们在关外巡逻,气氛显得有些紧张。
“出了甚么事?我们走的时候,好像不是这样。”泰裕着实有些吃惊,凌关外的情景绝对不是普通现象,一定有大事发生。
没等他们询问,一群士兵就冲了过来,挺枪指着六人。
“甚么人?”
泰裕跳下马背,含笑:“我是贝利尔司察泰裕,这五位都是我的同僚,奉左明左大人的命令进来探查消息。”说罢,便掏出腰牌递给士兵。
士兵们听说是左明的属下,态度立时变得十分温和,但并没有让开路,只是回头唤来了守将。
守将听了事情之后,神色更是温和,取了腰牌在手,含笑:“奉麟云的命令,凌关的西侧关口只能出不能进,不过,你们是左大人的人,想必可以通融,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请示。”
“麟云来了!”泰裕大吃一惊,没想到这次的事件,连朱雀之首的麟云都被吸引而来,说明黑龙学院之人这次是大举出动。
“昨天刚到,还带来了很多黑龙学院之人、仆和奴,听说是追捕夜鹰团而来,正准备进山。”
泰裕等人勃然变色,面面相觑,小小的长山城不但来了三大逆党,连名动一方的麟云也要带人进来,还有高人出现,只怕会有一场大火拼。
巴鲁不识麟云,见众人脸色凝重,拉着鸣一小声问:“麟云是谁?”
“你不知?”鸣一满面惊色地望着他。
“不知。”巴鲁摇了摇头。
“麟云是之首,仅次于,权势、地位都非同小可,魂技更是神奇,听说与他对抗的人都被炸成碎粉,尸骨不全。”
“!”巴鲁神色略变,心中忖:“不知这个麟云的实力到达甚么程度,不过黑龙学院之人九等,是第二等的黑龙学院之人,力量应该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