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恩慈笑。
“这个朋友,是怎么认识的?”闫钧临英眉一扬,似乎有些好奇。
“那天我去海边认识的。”许恩慈提起卢森,心中宽松了几分,“卢森,你别这样绷着脸,没必要这样拘束。”
卢森不答,也不看谁,正襟危坐,更不开口。
许恩慈摸摸鼻子,多少知道他这会儿应该是在和谁置气。因为那天在海边,他就是做了这副样子给她看的。
这样想着,她也没有久留,喝了两口咖啡起身就要告辞。
而卢森见她站起身,本来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不动,却很迅速的跟着站起身,那迫不及待的行为间,都带着对这里的不耐和厌倦。
闫钧临见状,提议,“午餐的点到了,一起去吃个饭吧。”
许恩慈迟疑了一下。
卢森见她竟然在犹豫,终于说了第一句话,“耐耐还在生病。”
“孩子生病了?”不等许恩慈反应,闫钧临一听,眉头挑起,看向女人的目光语气里皆带了抹关切,“怎么回事?”
“就是着凉发烧,早上已经打过点滴,因为发生车祸,所以就让我朋友先送他们回去。”许恩慈答,心中却想,闫钧临对两个孩子倒是很关心,“那我就先回去了,吃饭改天吧。”
“正好我这也没事,跟你一起去看看吧。”
“没事的,已经退烧了。”
虽然许恩慈拒绝,但是闫钧临却一副无论你怎么说,我都要去看孩子的态度。卢森见此,不乐意了,但是他说一句话,就往家里招了狼,也不敢再说其他了。
有些人脸皮太厚,是不管你把话说得多明白,他就是“听不懂”,你也没办法。这就跟他母亲偶尔跟他聊起的那个“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个道理。
回到家,许恩慈进门就看到原本打了点滴,应该好好乖乖的睡一觉的耐耐,正坐在沙发边。
向来清澈的蓝眸此时微微敛着。
而他身边则坐着容容,手里抱着一盘子水果沙拉,在喂他。听到动静,容容转头,见到人了,笑容顿时浮现在小脸上,“妈咪,你回来啦。”
“嗯,苏珊阿姨呢?”
“她肚子疼,在洗手间。”容容这样说着,又用果签戳了小块的菠萝喂到耐耐嘴边。
耐耐的视线落在许恩慈身后,又似乎是越过了她,落到了她身后的男人身上,一言不发,却张开嘴巴,吃掉菠萝。
“真是小皇帝。”许恩慈宠溺的笑,上前将耐耐抱起,抬手量了量他额头的温度。温度已经降下来不少,她终于放下心,就想起要给孩子介绍,“那是闫叔叔,你们还记得么?”
耐耐没有说话。
容容却转头,弯着一双大眼儿,依样画葫芦的喊了声闫叔叔后,又朝卢森招招手,“过来吃水果呀。”
卢森和闫钧临同时迈脚,因为闫钧临跨幅稍微大一些,就走在他面前,手肘不动声色的抵开跟上来的卢森。
一声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冷哼从鼻中发出,闫钧临走到沙发边上,一把将那双大
眼睛和许恩慈如出一辙 小姑娘高高抱起来。
容容低呼了一声,顿时那双大眼睛笑得更弯了,不过很快摇头,“叔叔你放我下来,我要给哥哥喂水果。”
耐耐开口,声音有些沙哑,“我吃够了。”
苏珊出来的时候,还捂着肚子,一脸我吃错东西的表情。在看到外头这么多人,还有两位男士,慢慢的直起身子,干笑,“那个……你们回来啦。”
“嗯。”许恩慈应一声,低头询问耐耐要不要去睡觉。
耐耐点了下头,没有说话。
于是许恩慈抱孩子进屋,容容也跟了进去,她又给两孩子泡了牛奶,嘱咐容容一旦哥哥难受就叫她。容容一本正经的点头,“我知道了妈咪。”
从房间退出来,许恩慈又给几人倒了茶水,这才在沙发上落座,“孩子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了。”
闫钧临这次会来,主要是因为许恩慈身边这男人说话过分的自我,让他不愉快了。那像是宣布主权一样的语气,让他脑子一热就跟了过来。
而公司那边虽然只是些小风小浪,还不值得闫家全面戒备,但是现在不仅仅是外患,还有内忧。
暂时还不被外人所知。
不知是谁先说了极具煽动性的语言,这两天内,先不说有多少人谈论去留的问题,高层领导的辞职信他已经收到了四封。
他耐着性子剖析利害关系,和闫氏的前景,勉强留下两个。但是谣言就像是大风下的火势,迅速的蔓延开来。
让他防不胜防。
现在还能压制,一旦上层领导离职,下层,还有基层那些人员,更容易被莫须有的言论给左右,蹦如散沙。
到时候,损失就不单单是一笔生意这么简单了。
闫钧临已经嗅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只是不想让许恩慈过分担心而已。他只有将闫家的前景打理好,才有资格再站在他的小慈身边,将她和孩子从庄谨手里抢过来。
许恩慈没有多留要走的就闫钧临,也知道他公务繁忙,能因为得知孩子生病,特意来一趟已经很给面子。
送走了闫钧临,苏珊就捂住自己肚子,下颔搭在她肩膀,“那帅哥是谁啊?”
“以前的朋友。”许恩慈没打算做多解释,但是却忘了,自己之前就曾经和这个闺蜜说了很多关于她自己的事情,有些隐瞒,有些却没有。
比如……闫钧临这个人。
“难不成是你之前那个未婚夫?”
“……”许恩慈不置可否,回到矮几边上,才发现卢森低着头,手指绞来绞去,一声不吭,“卢森,孩子今天不能去幼儿园,就托你照顾了。”
“这又是谁呀?”苏珊小声。
刚刚只是粗略的彼此介绍了个名字,许恩慈笑着道:“这是我从海边捡回来的……唔,守护骑士。”
许恩慈看到卢森身子一僵,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语气却带上了懊恼,继续说:“不过这个骑士貌似生气了,也许下午或者晚上,就要回海边咯。”
“我没有!”卢森突然站起身。
男人身形高大,似乎比闫钧临还要高上两分,这会儿突然站起身,就像是一只匍匐着的大猫,突然举起前肢,以傲娇的方式来表示忠诚。
他的面部表情认真极了,黝黑的肤色却遮不住涨红的颜色,似乎想反驳,但不知道怎么开口。
那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苏珊“噗嗤”一笑,用英文道:“好可爱。”
卢森一直都闷闷不乐,因为那个男人跟了来,就感觉自己的专属领地被人抢占了一样,当然没有注意这个金发碧眼的女人。
这会儿见她笑弯了眼,有些迷茫,又有点无措的看向许恩慈,就怕自己给她惹了什么麻烦。
许恩慈只能坐下,给两人又重新介绍了一番,这才问苏珊什么时候跟柳清去京都。却见她的脸色变了变,嘟囔,“去什么啊,他昨天就一个人先走了。”
“为什么?”许恩慈诧异。
苏珊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我怎么知道,电话打不通,邮件不回,我要疯了。”
许恩慈拍拍她的肩膀,“他也五六年没有回家了,你让他先回去报个信儿。”
话是这样说,就算要报个信儿,没必要瞒着她。不过秉着报喜不报忧的原则,就算许恩慈联系到某些事情,也不会在她面前说。
既然柳清不在酒店,许恩慈干脆留她住家里,只是苏珊说怕柳清回来找不到她着急,还是要回去。
许恩慈感叹,“当初是他巴巴的揪着你不放,现在却是他来无影去无踪,男人都是这样的动物。”
苏珊闻言都快哭了,又抱住许恩慈抽噎了两声,这才说,柳清不会扔下她一个人不管的。
许恩慈只能附和着安慰了,送她下楼。
让威廉给她留下的人送苏珊回去,她才上楼。谁知一回头,就看到一睹肉墙,还好没撞上去。
她抬头看,微微挑眉,眸色带着询问:“卢森?”
“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那样的动物。”他很认真的说。
“好好。”许恩慈哭笑不得,也只有他会对号入座了。
卢森显然不满意她的敷衍,极为认真的重复,甚至还拉住了她的手,“我不喜欢你和那个闫钧临在一起。”
这大家伙的记性很好,许恩慈发现了,当初在海边,她的名字她听一遍就记住,闫钧临的名字她也只是介绍的时候提起过。
许恩慈想,也许他之前说的“母亲说”估计都是他母亲无意间提起过,他给记心上了。
不过这倒是难得的天赋。
于是许恩慈没有回答,而是将话题一转,“我送你去年大学好不好?”
有个成人自考,他去一定没问题。
卢森却不知道,抿着唇,“那是什么?”也亏得她转移话题了,卢森想,是自己一直赖着她要出来,好不容易她带着自己,追究起来两人也才认识几天而已,怎可以干涉她的交友圈。
何况,她先认识那个男人的。
虽然那个男人也许不坏,但是身上的气势太强了,第一感觉,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