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府送走了最后一波客人,但是与王恒交好的人还是没有忘了闹洞房,王恒步履蹒跚,满身的酒气,拍着胸脯道:“别耽误我与公主的好事!”
其中一人凑上前道:“王大哥,公主早就是你的人了,你还怕耽误这一时半刻吗?”
王恒将那人一推,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掏出一个药瓶笑着道:“老子现在就是圣上的女婿了,自然是要伺候好公主的!”
王恒的话引来众人的哄笑声,更多的是不信。
王恒将那药瓶重新塞入怀中,又提着一壶酒带着众人浩浩荡荡的往内院行去。
内院里,玲珑紧张的盯着那紧闭的房门,方才明明恢复了些力气,为何现在又是使不上力气了?懊恼的想着,却突然听到一连串杂乱的脚步声,心下一紧。
房门被人推开,一阵浓烈的酒气随鼻息涌入肺腑之中,玲珑嫌恶的屏住呼吸。
众人起哄,非要两人喝了交杯酒才能离开,王恒拍了拍胸脯,“交杯酒,我喜欢!”说着便倒了两杯酒,摇摇晃晃的向玲珑走去。
玲珑无助的看着一步步向自己走来的王恒,往床角蜷缩着。
方才在大厅里起哄的那个人看着玲珑,别有深意的一笑,“既然公主等不及了,咱们就先回去吧!”
“你这人……方才还吵着要闹洞房……怎么现在,嗝--”王恒一把揪住那人,打了个酒嗝,摇晃着来到床前,不由分说的塞给玲珑一杯酒,“公主,这些人都是我的朋友,他们要闹洞房,要看我们喝交杯酒!”
玲珑嫌恶的皱眉,将酒杯用力丢出去。
酒杯碎裂,满室醇香。
众人见玲珑这样,便都识趣的离开,王恒只觉胸口积着的闷气不断上涌,不假思索的抬手扇了玲珑一巴掌。
玲珑完全愣住,不可思议的瞪着王恒。
王恒扫视一眼众人,俯身就开始胡乱亲吻着玲珑,玲珑想要推开他,奈何根本就推不动。
方才起哄的那人见自己的事完了,便对众人道:“咱们似乎来的时间不对,还是先回去吧。”
众人也是不尴不尬的笑笑,快速的退了出去。
王恒正吻的起劲,突然唇上一阵刺痛,一股腥甜涌入口中,眸光微眯,宛若恶魔一般凶狠的目光凝在玲珑的脸上。
“啪啪--”又是毫不怜惜的两个巴掌落下,王恒咒骂道:“别以为你是公主你就了不起,要不是因为你,老子的亲骨肉也不会死的那么惨,老子不管你以前是什么,在宫里有谁宠着,今天你嫁给了老子,就得乖乖的给老子听话,否则老子有的是法子对付你!”
玲珑脑子里一片空白,耳边不断回荡着王恒宛若恶魔一般的声音,王恒也不管玲珑什么表情,借着酒劲猛地朝着玲珑压了上去。
玲珑迅速收回神思,双手双脚用力的挣扎着,就在这时候她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只要与王恒在一起,她就恢复了力气,这个认知没有让她喜悦反而让她更加慌乱,如果白珂不给她解药,就算她离开了王恒也是废人一个。
难怪当时她会与自己说那样一番话,厌恶的看着王恒,只觉得一种无助与不安在心里越窜越高。当她的双手被王恒压在头上,她终于不甘的闭上了眼睛,任由王恒折腾,可是屈辱的泪水却不受控制的顺着脸颊滚落,打湿了王恒的脸。
泪水没有换来王恒的怜惜,反而让王恒越发暴虐。
“啊--”
玲珑倒吸一口凉气,歪头看着自己暴露在外边的肩头,王恒擦了把嘴上的血,看着那被咬破了的肩,酒瞬间醒了大半。
玲珑只觉得心里委屈极了,不停的捶打着王恒,王恒歉疚的看着玲珑,想看看伤口,却猛然想起了南阳王的叮嘱:若是不能在第一晚就让公主惧怕你,知晓利弊,以后你只会被她死死踩在脚下。
脊背一紧,深深呼吸了几下,王恒一边整理衣裳,一边缓缓道:“公主,你也别怨我,当初若不是蓉贵妃挑中了我,你又勾引了我,我们也不会走到今日。
如今你我已经拜了天地,你若好好听话,我自会对你疼宠有加。你若执意闹将下去,打了我的脸面,让我无法做人,我自然也会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行。
当初在宫中当值时便听文臣说过‘春宵一刻值千金’,可是你先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了我,又让我在兄弟面前下不来台,这个就算是给你的惩罚。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瓷瓶,只要你怀了我的骨肉,我就不会再喂你服药,否则,这一瓶药下去,公主这辈子就只能在床上度过了。今晚公主就好生想想,以后该怎么做!”
玲珑挣扎着起来,唤来云梦进来为自己包扎,却跑进来一个面生的宫女,玲珑厉声问道:“云梦呢?”
宫女瑟缩了一下,垂首道:“云梦姐姐被驸马叫、叫去了偏殿伺候。”
伺候是什么意思,玲珑自然清楚,胡乱的用帕子包扎了一下,便换了件衣裳由宫女扶着去了偏殿。
刚走到偏殿便听到偏殿里传来异样的声音,隔着房门,她完全可以想象的到里边是何样酣畅的场面,心中怒火噌的一下窜了起来,想要推门进去,想了想又道:“回去。”
宫女沉默的扶着玲珑,不敢出声,待回到了内室,玲珑颓然的坐到了地上。宫女想要搀扶却被她呵退,看着摇曳不定的烛火,玲珑知道若是不能取悦王恒,王恒自然会寻到其他的女人,今晚是云梦,明晚就有可能是其他的女人了,假若王恒不在她的身边,她与废人无异。该怎么办?杀不了王恒,难道真的就要去取悦他,甚至还要给他生孩子?
这一晚对于玲珑而言是悲惨的,但是对苏秦而言却是开心的。
虽然成亲之前按着祖制,新郎新娘是不能见面的,可是彼此相爱的两个人都不想分开,对弈了两局,看着苏秦单手支着头,玉衡便牵着苏秦和衣躺在了竹床之上,苏秦借着月色描着玉衡的眉,愉悦的笑了起来。
玉衡脸色微变,猛地握住苏秦的手,声音略透着丝暗哑,“珂儿,别动。”
感受到玉衡身体上的变化,苏秦乖顺的靠在他的怀里,“玉衡,我让表哥去查了关于未知疆土的事情。”
玉衡努力的平缓着紊乱的呼吸,“有什么不对的吗?”
苏秦轻“嗯”了一声,迎上他晶莹的眸子,“有件事我一直没有告诉你,关于未知疆土,其实与苏家的藏宝图所绘是同一个地方。”
“嗯?”玉衡不解的看着她。
“爹爹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南陈的禹王爷……”自从知道了虞祥的野心,苏秦便在想着这件事,本不想牵连上苏幻澄,可是有些事她的确想不通,“当年南陈孝敏敬太皇太后设下毒计,为避祸,暂时失去内力的爹爹不得不怀揣着南陈的藏宝图舍弃妻儿逃到东岳,本打算做一个庸庸碌碌的商贾,却不想命运弄人,爹爹成了东岳的第一首富,还认识了娘亲,有了我与哥哥。直到虞祥登基为帝,爹爹仍旧守着当年对娘亲的承诺留在东岳。”
“你的意思是你与虞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玉衡难以置信的看着苏秦,他知道苏秦诡异的身世,但是却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与虞祥是这样的身份,更没有想到苏秦才是南陈的公主!“怪不得当初在鬼城,你给他解毒的时候让他再不要寻找你爹爹的下落。”重新躺下,将苏秦拥入怀中:“你爹爹现在在很隐秘的地方,而且自从离开鬼城之后,虞祥也的确没有再查你爹爹的下落,你放宽心。”
苏秦只觉心里流过一股暖流,笑容柔和的点了一下玉衡的头,“你啊,就是太宠着我了,我与你说的和你心里想的,完全不在一条线上。”
玉衡大掌轻抚着她乌黑柔滑的发,“你担心未知疆土的事情是虞祥的鬼把戏,还担心这是虞祥为了一统四国放出的迷雾,珂儿,我又如何不知你虽然想要报仇,可是更在意东岳的百姓?否则以你现在的毒术,根本不需要什么平反的圣旨,几粒毒药下去,岂不轻松?”
苏秦想要说话,却被玉衡点住嘴唇,无奈的看着玉衡,却只听到玉衡清澈如泉的声音涌入耳中。
“我之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有动手,一来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爹的那杯酒是圣上捣的鬼,二来也是因为不想因为朝堂更迭而损了东岳的根本。你我二人,所在意的都是东岳的百姓,所以比不得旁人的狠辣。”
“玉衡,相信我们一定会查出当年的真相,也一定可以阻止虞祥的野心。”苏秦郑重道。
“不怕虞祥报复你?怎么说你们也是兄妹。”玉衡淡淡道。
“不是有你吗?我相信你会护我周全的。”娇俏一笑,苏秦在玉衡怀里挪了挪,挑了一个最舒适的地方,“再说了与虞祥是兄妹的是苏秦,不是白珂,若是他真的有野心,不要顾及我的感受,为祸四国百姓的人,就算一统四国又如何,终究避免不了国家分裂,四处暴乱,虞祥的能力不及你,野心却那般大,你觉得你能一统四国吗?”
玉衡唇角的弧度越发深邃,拥着她的手臂紧了紧,“我之心不在那上边,虽然曾经也想过要改了东岳的姓氏,可是自从遇到了你,这想法越来越淡,反倒是想与你快些成亲,快些拥有我们的孩子,快些能与娘团圆,快些解决掉所有的事情……”
当玉衡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话都说了出来时,并没有得到苏秦的回应,无奈的抽了抽嘴角,听着怀里的人那均匀的呼吸声,玉衡在她额上轻轻落下一吻,“珂儿,此生我只想与你相拥在一起,走遍四国,做一对无忧无虑的神仙眷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