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锦绣只有恢复了容貌,才能让平阳侯爷获得最大的利益,不管白锦绣是否相信她,精于算计的平阳侯爷和十分在意自己容貌的白锦绣最后都一定会同意。
大厅里静得连落下一根针都能清楚的听到,等了会儿,苏秦放下茶杯,起身道:“既然父亲认为不妥,那就当珂儿没说过好了。”
尽管笃定白锦绣最后一定会同意,毕竟如此诱人的饵没有人会拒绝。可是她实在不想再在这大厅里待下去,只要看到慕容洺那张似笑非笑,明明俊逸非凡她却觉得令人作呕的脸庞时,她就会觉得连吸进去的空气都带着腐败的令人恶心的气息。
这种感觉让她很不舒服。
见她要走,白锦绣登时一急,手用力收紧,站了起来:“等一下。”不管白珂是不是黄鼠狼,也不管她到底安得什么心,只要有一线希望她也会毫不犹豫的想要牢牢抓住。
苏秦看着她,笑容淡淡的,“白大小姐不怕我没安好心吗?”
白锦绣隐藏在袖口下的手紧紧的握着,紧咬着唇,似乎是在做着最后的决定。
却不料,慕容洺突然开口,他的声音懒懒的,却足以令每个人都震惊不已。“敢问白二小姐,你口中的那位朋友可是永和楼的秦公子?”这是他对她的试探。
平阳侯爷惊得瞪大了眼睛,“原来珂儿你早就知道永和楼有鲂鱼,所以你……”他怎么不知道二丫头心机如此深沉,竟然连亲爹都敢算计!
苏秦面容冷淡的斜睨了一眼等着看好戏的慕容洺,他还真是记仇且睚眦必报,这么快便打压回来。若非时机不到,她倒是很乐意告诉他,她与秦公子不但认识,根本就是同一个人。
“是的,如瑞王所说,秦公子与我的确早就相识,不过鲂鱼一事却是这几日我才知道的,之所以昨日在书房当着父亲和瑞王以及众位大臣的面儿说出来,不过是想让秦公子能多结交一些朝中大臣,青年才俊,毕竟商贾的地位在东岳并不高,如果可能,我希望秦公子日后能有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前世,尽管爹爹贵为皇商,可商贾的身份还是遭受了许多朝中大臣的白眼,好在爹爹为人亲和,即便在外边受了再大的委屈,回到家也依旧会笑对每个人。唯有在宫宴需要采购鲂鱼时,那些人才会对爹爹露出虚伪的笑脸,家中的访客才会多起来。只是那时的自己,满脑子,满眼全都是慕容洺,恨不得为他死,为他抵挡一切,知道他尤爱兰花,便连最爱的紫藤也可以视而不见。却不想,正是因为那样的自己,害了爹爹,连累了整个苏氏一门。
所以这一世,她要利用秦公子的商贾身份,让那些眼高于顶曾经羞辱过爹爹和哥哥的人,彻底的臣服在她的脚下!
慕容洺的眼底划过一丝得逞的笑意,快得让人无法捕捉。可苏秦,却因为十分了解他,而没有错过他眼底的那一丝研判的神色。
微微吐出一口气,苏秦敛了敛眉,“父亲如果有了决定,就亲自去趟永和楼好了,珂儿可是听说了秦公子一早就开始收购鲂鱼,如今就算父亲知道哪里盛产鲂鱼怕也是晚了,倒不如去一趟永和楼,看看秦公子的条件究竟是什么。”
平阳侯爷淡淡的看着她,眉心深蹙,连亲爹都能算计的女儿,他能信任她吗?更何况那秦公子一早就开始收购鲂鱼,这让他隐隐觉得这位秦公子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否则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又是从何得知圣上和皇后喜欢鲂鱼的呢?
与慕容洺相视一眼,二人皆陷入沉默。
白锦绣看着他二人,心里干着急,看着苏秦即将离去的背影,不假思索的忙道:“二妹妹,如果可以,我愿意一试。”
苏秦脚步微顿,并没有回头看她,只是淡淡的勾起唇角,声音平缓的道:“待这几日闲下来了,我自会派人修书一封给秦公子。”
离开大厅后,苏秦果然去了竹院陪老夫人赏花,且还陪着老夫人吃了晚饭。席间,老夫人提起了学习礼教规矩的事情进行的如何,苏妈妈直夸苏秦如何如何聪慧,甚至远胜白锦绣云云。
老夫人一直唇边带笑的听着,最后竟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珂儿可是我的嫡亲孙女,哪里是那些人能比的。”
虽然说者无心可听者有意,联系起这些日子从苏妈妈嘴里打听到的消息,苏秦心里隐隐生出一个想法:平阳侯爷并不是老夫人亲生的。
离开了竹院,妙珠终于有了机会问出心里的疑问,“小姐就不怕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当初在云霞庵,二小姐说了只有翟修洁来才会发现大小姐脖颈上的伤并非蛇咬的,今日,小姐竟然要托人去请翟修洁来,她真的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根本就不能理解小姐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秦轻笑着看了她一眼,落日余晖下,她瓷白的脸孔被镀上一层金黄,竟美的似仙人一般。随手摘了片翠绿的叶子,轻嗅一下,顿时鼻端盈满了绿叶的清香,有多久了,她没有如此闲适的去感受一片绿叶的清香,回忆往事,自从认识了慕容洺,她周围的一切都被阴谋诡计以及血腥侵满。
妙珠见她如此,只能干着急,看了一眼墨画,竟发现墨画竟一脸呆愣的盯着小姐看,她不解的拽了拽墨画的衣袖。
墨画迅速拉回神思,声音微哑,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小姐自有小姐的打算,此处人多口杂,你若不想害了小姐,少问多看多想。”
苏秦乍然看向墨画,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当初在苏府也有一个人这样提醒过另一个伺候她的丫鬟,那个人就是锦娘。如今,此时此地,她竟然又听到了完全相同的一句话,怎能让她不震惊。
身子有些颤抖,她只觉胸膛里似燃着一团火,又似凝聚着一团冰,冷热交替,冲击着胸膛,令她心痛的厉害。抓着长廊的栏杆稍稍缓了缓,她竟逃也似的回了栖霞阁。
掌灯时分,苏秦终于听到守门的婆子在院子里的通秉声。
苏秦坐在书桌前,墨画依旧在一旁为她研墨,苏秦眼神平静的看着来人,气氛一时出奇的安静。
妙珠低头屏息凝神的倒茶,不时偷看一眼坐在桌前的白锦绣,和坐在书桌前的苏秦。又有一个小丫鬟端着一盘精美的茶点放下,似乎被厅里诡异的气氛波及到,大气也不敢出的放下了茶点就退了出去。
苏秦微垂眼睫,目光深敛:“我只是想为自己积福,既然答应了大小姐的事情,自然会放在心上,大小姐,请回吧。”
白锦绣脸色一白,她的确是怕白珂只是说说而已,毕竟翟修洁那人的脾性很古怪,如果没有半点希望的话,她或许会认命,可奈何今日白珂竟然又给了她希望,此时她的心,如同被猫抓被狗咬般难受。
“二妹妹,我们之间要这样生疏吗,我们可是骨肉相连的姐妹啊!以前的确都是我的错,你大人大量,咱们以后……”她说到这里顿了顿,眼底划过一抹不自然,“洺哥哥对你的心思我也看得出来,我不介意你做正妃,毕竟他是那样优秀的男人,没有一个女人可以无视他的魅力。我爱了他十多年,从他还不是王爷时就一头栽了进去,我愿意为他做一切事情,哪怕死也心甘情愿……”话没说完,她眼里的泪水早已滚滚落下。
苏秦一直面无表情的看着她,白锦绣今晚来此的目的怕不只是确认她是否会帮她吧。唇角微微牵起一抹深邃的弧度,“大小姐,我这个人向来记仇且睚眦必报,你当初推我落水时究竟安得什么心思,你我皆心知肚明,至于以后你诬陷我的那事,我虽然没有追究你,可并不代表那件事就此结束。既然注定无法和平相处的你我,再说这些场面话就显得太多此一举了。我之所以帮你,就是不想成为瑞王的猎物,我也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当作心尖宝贝的洺哥哥,我只当他是草芥。”
不想成为猎物?
白锦绣手一抖,不可置信的看着笑得一脸风轻云淡可说出来的话却冷若冰霜的苏秦,她竟然连洺哥哥接下来要做什么都知道?不,绝不可能!
“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大小姐还是把心思多放在你和夫人身上的好,可别等到哪天再出了什么差池,也全都赖到我的身上。”苏秦说完,便放下笔起身去了内室。她已经如此直白的提醒了白锦绣,如果她还是把心思都用在自己身上,那么这样的白锦绣即便恢复了容貌,也依旧会被慕容洺厌弃,因为他的身边从不缺漂亮的花瓶。
白锦绣在厅里又坐了会儿,只觉现在的白珂无论是气质还是心计都在自己之上,她用力攥了攥拳,等到她恢复了容貌,她一定要送白珂下地狱!
接下来的三日里,苏秦依旧窝在栖霞阁里,并没有出府,这可急坏了白锦绣,也坑苦了平阳侯爷。
菊院里,刘氏看着白锦绣愈发不安焦躁的神情,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安慰道:“那小贱人既然如此明确的告诉了你她帮你只是不想被瑞王纠缠,那你还急什么?”当初听锦绣说白珂可以请来翟修洁,她也是异常震惊的,按着冯妈妈传回来的消息,二丫头在庄子上的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机会外出,且十分怯懦无能,这些日子观察下来,完全不是那回事。所以,她现在笃定冯妈妈在庄子上的时候就被二丫头收买了,亏得她还把冯妈妈当自己人。
“母亲,我只是担心。”白锦绣摸着自己的脖颈,重重叹了口气。
“她说的也不是全无道理,上回我的确让李妈妈收买了黄莺,可是蓝儿又是怎么回事?现在想来,连你脸上生的红疹子也透着古怪。”刘氏自从被禁足后,心竟是慢慢平和了下来,经白珂提醒,她也觉得她和锦绣应该暂时安分下来,那个幕后推手才会慢慢自己浮出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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