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儿第二天是在被阳光刺醒的,她全身就好像被车碾过一样,每根骨头多在喊疼。
一睁眼,一张英俊的脸就在她的咫尺间,书儿发现自己整个人都被禁锢在他的怀里。
她的手指握成拳,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扇这男人的冲动。
她要离开巴黎,去哪里都好。
闭了闭眼,书儿轻声轻脚的从他的怀里爬了出来,她的动作几度小心,生怕惊醒了他自己就走不掉了。
花了大概十分钟,她才从床上下来,为了防止会有声音,书儿赤脚下的床,离开房间的时候,她又看了眼床上的男人,回到床边,轻轻的拉开抽屉。
果然,一把黑色手枪躺在里面。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知道,但是她却是猜对了。
捡起地上的浴袍披在身上,可是她无论如何也不能穿成这样出去。
她的衣服都留在小公寓里了。
书儿很快在卧室边找到了衣帽间,里面有不少女人的衣服……可能,是她以前穿过的,因为似乎都是她的风格。
她随手挑出一套衣裤换好,书儿下楼的时候就开始皱眉,她不由苦笑,真是……疼。
果真是衣冠禽兽,她现在走路都有问题了。
幸好她早已习惯了疼痛。
“南小姐。”她刚走到门口,几个黑衣保镖同时拦了上来,彬彬有礼的向她开口,“温尔克先生有令,没有他的允许,您不能独自离开别墅。”
书儿脸色一冷,眯着眸,“你以为你们能拦住我?”
其中一名保镖走了出来,脸上淡漠没有表情,“南小姐,温尔克先生知道您的身手够好,所以特地把我们从黑手党调过来的,您身份尊贵,我们不想跟您动手,也请您别为难我们。”
书儿倒吸一口凉气,她没想到那男人做的这么绝,甚至,他昨晚回来之前就已经想好了要囚禁她?
她忍住想要拔枪杀人的冲动,转身往客厅的方向走去。
是,他连她的身手都预测好了,她一定打不过这几个人,好,很好。
她不动手。
一踏进客厅,她一眼就看到那男人正一派悠闲的倚在沙发上看报纸,他穿了一件紫色的衬衫,水晶扣散开几颗,漫不经心的神色,唯美而性感。
“威洛·温尔克,叫你的人给我滚远一点,否则,我杀了你。”书儿的手臂笔直,神色冰冷,握枪的手微不可绝的颤抖,一贯的冷静濒临破碎,“你昨晚强暴我,我有足够的理由这么做。”
威洛看着她,淡淡的笑,像是完全无视她手里的枪,他站了起来,一步步都到她的面前,缓缓靠近她,“对不起,”笑里染了温柔与宠溺,“昨晚我太生气了,没有注意力道,可能弄伤你了。”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神色,书儿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内心翻滚的不平静,“不必了,我只求你放我离开。”
这么迫不及待的想要离开他?蓝色的眸渐渐暗了,终于到了他的面前,黑色的枪口抵着他的胸膛。
书儿压抑着呼吸,安静的客厅只有男人淡漠的声音清晰的响起,“放心,杀了我,你就可以离开。”
威洛勾唇,再往前走了一步,胸口抵着枪,“杀一个强暴你的男人,应该不难,尤其是对你这种有心里洁癖的女人来说更不会下不了手。”
一只大手徒然覆在她拿枪的手上,食指用力,扳机一点点收紧,书儿抬头,对上威洛含着笑意的脸,一丝恐慌渗了出来,她明白,这男人不是说着玩的。
“你这表情,倒像是舍不得我似的。”威洛轻轻的道,突然,表情一转,笑意散去,冰冷而残忍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书儿,如果你舍不得我死,那么这辈子都只能是我的女人了。”
“温尔克先生,”书儿放下枪,脸上是嘲讽的笑容,“你说你爱我,强暴我是你爱人的方式?”
威洛平静的看着她,“昨晚,是我太生气了,你失踪了,我疯狂的找你,以为你走了,结果却让我在其他男人的别墅里看见你穿一身睡袍的样子,还被他的女儿捉住了,你这么对我,我是男人,你让我情何以堪?”
“那我们的过去呢,温尔克先生,南公爵说你把我送上其他男人的床,你逼我跳下悬崖的事情了,爱一个人可以这么残忍吗?”
自他们从热带雨林回来开始,书儿就从来没有提过这两件事,她只问出处要回了那支表。
她没有质问过,但是那一直是她心上一道无法忽视的疤。
失忆前他们之间夹杂了太多的纠葛,她无法质问,但其实,她一直心有怨念的吧,只是当初不愿意让过去影响了在一起的时光。
现在她失忆了,耿耿于怀得如此明显。
威洛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语调仍旧很平静,“因为那时候,我不知道我爱你。”
“书儿,对不起,如果你想惩罚我,怎么样都可以,但是离开,除非我死了。”
对于威洛平静笃定的态度,书儿很无力又无奈。
她甚至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杀了他?她做不到,他摸准了她做不到。
威洛静静走过去,双手搂着她的腰,轻轻在她的眼睛上落下一个吻,“给我们时间,好不好?”
书儿仰脸看着他,笑了出来,“所以你囚禁我?”
“只要你不离开巴黎,哪里都可以去。”
书儿闭了闭眼,面无表情的开口,“我饿了,给不给饭吃。”
威洛立刻眉开眼笑,“你想吃什么,我叫佣人马上准备。”
“随便。”
书儿的态度很冷淡,总是没什么表情,威洛却似乎浑然不觉,他每天下了班就回家,陪她吃完饭,有时吃晚饭还要赶回公司。
书儿看不过去,便淡淡道,“你忙的话不必特意回来陪我吃晚饭。”
威洛依旧如此,“是我想你陪我吃晚饭。”
他有时候对她百依百顺,有时候对她的话充耳不闻,比如在床上,比如在这件事情上。
她很闲,生活无非就是看书画画,有时候去劳伦斯太太家和老人家聊天,时间倒也容易过。
劳伦斯夫妇研究的都是欧洲古历史,遗憾的是有些年代久远而古语太多,很多他们都必须专门拜访语言专家,书儿闲来无事,也会拿过来研究。
她一贯是语言学的天才。
只是夏堇从离开开始就一直没有过任何消息,书儿有点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