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祁佑这些天倒是真的是病了,自从那天从父皇的养心殿里出来,他便觉得头有些沉,到了傍晚既然就发起了高烧,这许多年一直没有生过什么病,这样一下子,这病来势汹汹,直接就躺在床上了。
也亏得他钟祁佑平时注意饮食和锻炼,这病虽说凶猛,但是贵为皇子,自然是有医院顶尖的太医过来医治的。
所以现在虽然不过才五天时间,但钟祁佑已经可以靠在床上坐起来慢慢进食一些东西了。
钟祁佑在侍女的服侍下用完一小碗碧梗粥,虽说他肚子还是饿着的,但是他确是再也不想喝粥了,这些天总是各色粥,这嘴里都没有味道了。
见钟祁佑不再用食,侍女小心翼翼的端着碗盘退下了。
“殿下,鸽房有消息过来。”守在门外色守卫看着刚刚递上来的消息,向着屋里的钟祁佑请示。
“拿进来吧。”钟祁佑虽说这些天病着,但是除了刚开始病的太重昏过去那段时间,其余他清醒的时候他还是注意着这京都大大小小的各色时间。
他在这个位置上,必须得时刻注意着身边的人和事。更何况现在刚刚出了逍遥王的事,虽说这些尾巴已经收拾好了,不会留下把柄,但是还是要看着点,可不能大意。
侍卫端着个小托盘走进来,托盘上面摆着三条消息。侍卫把托盘放在钟祁佑床边的矮凳上,等着钟祁佑的吩咐。
“放这里吧,没事你就下去吧。”钟祁佑看着托盘上面的消息,的是标的红色,是现在最为要紧的事情。当下立即便赶了侍卫出去。
钟祁佑的消息传递都会表上颜色,以便知道哪些是需要加急的,而这红色的便就是所有事情里面,现在正在办着,且极为紧要的事情。
待侍卫关上门,钟祁佑甚是急切的打开最上面的一封消息。
一展开,便就是他派出去想要抢在逍遥王前面,去临源县的人来的消息,信上说居然没找到地方!
一个县就那么点大,派出去三十几个人,围着那个小镇翻了个遍,居然没有找到人!
这怎么可能?李达说了假话?不可能自己手上还有着他的把柄,而且就他那个性格,钟祁佑敢断定他说的绝不可能是假的!
那是被凌云抢先带走了?或者是被逍遥王抢先藏起来了?这也不可能啊!自己派出去的人还走在逍遥王前面啊,而且急行军不可能还被逍遥王抢了先!
那是钟祁铭?想到他那个弟弟,钟祁佑自己摇了摇头,那更加不可能,他那边的一举一动自己都有着派人监视着,到现在都没有什么消息传来,想来这也是不可能了。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
钟祁佑这边想着,手上却没闲着拆开了第二封信,一展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
这封消息是派去跟踪钟祁铭的人报回来的消息。这封消息相较一拆开的那封和还没拆的那封要厚上些许。
里面细细的写了钟祁铭带了那么多人意欲去围追堵截逍遥王,结果行至半路却被一帮打家劫舍的土匪打得全军覆没,只余下他一个人就这么捡了一条命回来了。
这怎么可能,要知道,即便钟祁铭带去的人再怎么不靠谱,那好歹也是经过训练的京都侍卫啊!
这还真的是个扶不起的阿斗啊!自己都已经帮他打听好了消息了,结果这么一件事都做不好!
就在拆开第一封信的时候,钟祁佑还在想,自己的人没有找到那些人,只要钟祁铭跟着逍遥王迟早都会有收获的,即便那人是让钟祁铭找到的又如何!只要能找到那些人就行。
结果现在这封信上的消息,倒真的是让他大吃一惊啊。
难不成他睡几天,这天下就变了?这随随便便一股土匪,居然也能把那些时常操练的侍卫给杀了?而且对方才几个人!一个死伤都没有!
这事情绝对不简单!会不会是逍遥王的手笔?逍遥王发现了钟祁铭跟踪他,结果便派了人悄悄的跑到了后面去,假扮土匪袭击了钟祁铭带去的人?却因为钟祁铭是皇子,滋事体大,所以便放了钟祁铭?这样一想,便能解释的通了!
钟祁佑在心里反反复复的想了又想,越加肯定周围绝对是逍遥的手笔。
只是,这逍遥王是怎么知道的呢?谁走漏了消息?难不成和自己一样,在钟祁铭那里安插了眼线?那自己这里呢?有没有他的人?想到这里,钟祁佑内心快速得把府里主要管事的人员过了一遍,上上下下想了想没觉得去什么可疑之处。
不行,明天要把府里的人员都彻底清查一遍,刚好可以借着自己生病的这个由头。
心里打定主意,钟祁佑已经想好了下面要怎么做了。还有一封消息,连着两个消息都不是他乐见的,钟祁铭对于第三封信抱着最后的希望。
在他看来,这次绝对是有人走露了风声,不是钟祁铭那边就是自己这边,不然怎么可能一个两个的事情都这么巧合,原本他计划的好好的事情,一件一件的全部落空了。
还有最后一丝希望,他也派了人跟在逍遥王身后,只要逍遥王跟那些叛军汇合,那么他就可以抓个现行。
通知钟祁铭只不过是想让他去挡挡枪,顺便吸引一下目光。
钟祁佑拿出第三封消息,撕开,掏出信纸一看,并不是他想到的那件事,纸条上只有几个字,“三归京,逍明日抵。”
看得这几个字钟祁佑心里的怒火终是压制不住了,手一挥,托盘连带着三张小纸条跌落在地上,发出声响惊动了门外的侍卫。“殿下,可发生什么事情了?”
钟祁佑知道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现在还有一大堆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呢,万不能这时候乱了分寸。
“没事。”钟祁佑缓了缓神,待心里缓和些才慢慢开口,声音依旧温和。
“是。”门外侍卫见没自己什么事情便也不再多言,应了一声依旧守在那里。
屋里的钟祁佑却是对着空寂的屋子轻声道,“出来吧。”
话音刚落,房内闪现一个人,与平常的暗卫一般无二,从头到脚全是紧身黑衣裹身,只露出一双眼睛,黑白分明。“殿下有何吩咐?”声音冰冰冷冷,不带温度。
“派去跟踪逍遥王的人有消息传回来吗?逍遥王可有找到那些人?”钟祁佑看着眼前的黑衣人,这是他最手里最满意的力量,也是他的王牌。这批暗卫只有三个,但是个个可以以一当十。
“苏三传回消息说,逍遥王根本没有去临源县,而是直接去的药王谷。像外界传的那些一样,去请了药王谷谷主出山,为逍遥王妃治病。”暗卫直直的站立,回答也无甚动作。
“哼,这么巧,这逍遥王前脚刚出京城,后脚王妃就病了!想得倒是好计策!”钟祁佑知道这其中是怎么回事自是不会相信,当下冷笑不止。
“上一次钟祁铭派去药王谷的杀手被人拦截了?”钟祁佑又想起了前些日子他那个弟弟派人想要杀药王谷的人,准备夺了逍遥王这个功劳,结果倒是自己又折了些兵将,对方毫发无损。
“是,他们一进谷便被药王谷里的机关弄得死伤大半,侥幸的几个也叫人杀死在谷口。”当时这一趟是他亲自跟着去的,所以他看得一清二楚。
“看来,这药王谷是打定了主意要和逍遥王府穿同条裤子了。”钟祁佑笑了笑很有些狠厉的味道,看来叫人心里发颤。原来他还想着拉拢药王谷呢,怎么说也是这天下数一数二的医药圣地啊,现在看来倒是没有这个必要了,这两方早就结盟了。
钟祁佑说他的,没问到黑衣人,黑衣人一动不动。
“那逍遥王身边的侍卫可有离开过身边?”想到自己派去的人没有找到那些叛军,而这里又说逍遥王并没有去临源县,钟祁佑是如何都不相信那么一堆人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凌云自己没去,却派了身边的亲卫去了。
“没有,他此行只带了一个,那个侍卫确实从头到尾都跟在身边。”
“不对,怎么会只带了一个?我记得他身边是有三个近卫的!”钟祁佑想了想,又发现了问题。
“还有两个一直待在京都,没有出去过,一直守在逍遥王府内,寸步不离的守着逍遥王妃。”黑衣人这一些也都调查了个清楚。
只不过他也知道逍遥王身边那三个近卫身手都十分了得,所以不可靠近了看,只是远远的盯着逍遥王府,一直见另外两个一直没有出过京都。
这样说来,也不可能是他们去帮着逍遥王去与叛军汇合了。那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下钟祁佑倒真的是想不通了。
“王爷,管家有事禀报。”正在钟祁佑想得头痛的时候,门外的侍卫又出声通报。
钟祁佑看了一眼暗卫,后者略微一欠身,便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