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谢王妃明查。”常远这些日子跟在容羽倩身边,见识过这个女人的手腕和迅猛作风后,对容羽倩也是心服的,当然也知道容羽倩这样说心里是排除了他们几个杜为嫌疑。
“王妃,王妃……我,我查到了……”大老远的,成双扯着嗓子那有些粗呖的声音就传进了书房。
很多时候在面对成双的时候,容羽倩都在想起,若是把成双和尚武两个人丢在一起,到底哪个会神经会更粗一些。
“你就不会小声些吗!”容羽倩笑着看着闯进来的成双,而一旁的常远则是忍不住了,冲到成双面前,一把拉住有些收不住势的成双,一边低声提醒成双注意周围。
“哦,嘿嘿,王妃,我就是太兴奋了。”成双难得没有跟常远抬杠。只是看着容羽倩,一脸的兴奋却是怎么也掩不住的。
“下次注意就好。说吧什么事高兴成这个样子?”容羽倩回转过身,依旧坐在临窗的矮榻上看着成双。
成双也不计较常远刚刚凶他,只是冲到茶几边,端起一盏茶一咕噜的合格精光,这才觉得自己快要冒烟的嗓子好了些。
“咳咳。”清了清嗓子,成双总算是开口讲事情了。
“王妃你不是要我去查李达那事吗?这些天我虽然看着没做正事,但是啊,这些天也没白跑,总算是把这件事查出了些眉目。”成双这个时候还不忘夸自己一下,顺带的还斜睨了一眼常远。
这些日子,容羽倩也算是发现了,这成双啊轮心思细腻那肯定是比不上常远,论办事周到,也是及不上常远杜为,但是就像那句话说的,上帝在你面前关上一扇门,势必会为你打开一扇窗。
所以,这成双的那扇窗就是有着极强的八卦之心,而且对于八卦,他有种刨根究底的决心,而且,有可能是因为神经比一般人要粗,所以他总能想到办法得到他想要的消息。
容羽倩一发现他这个特长后便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把调查李达的事情交给了他。现在看来这结果倒是没让她失望。
而一旁的常远只能当做没看见成双那一眼,成双见常远没有搭理他,自己一个人也觉得没趣,于是交代起了事情的经过。
“嘿嘿嘿,原来李达还没出事的时候啊,有一次喝醉了酒,他拉着我吐了好久的苦水,大概意思就是,他看上了一个姑娘,两个人也算是相互看对了眼,但是呢,这李达却是苦着自己东城军旧部的身份,迟迟没去这姑娘家提亲。”
成双这种大大咧咧杜为性子,自是不会懂得李达心里的煎熬和苦闷你,此时说起来也是一脸的想不通。
“说重点!”常远在旁边忍了成双半天,结果这厮只是顾着八卦别人,常远实在是忍不住了出声打断。
“别急嘛,听我说”成双对于常远打断他的话有些愤愤,不予理会,见容羽倩还是笑着,便转向容羽倩,继续说道。
“喝醉那天呢,是那姑娘家里啊给说了一门亲事,双方父母都十分满意,好像说是当时就定下来了。”
“这姑娘还是念着李达,所以约着李达见面了,逼着李达带她走,结果李达还算是没有忘了东城军,没肯,所以那晚上,李达变喝的醉醺醺的回来,正好撞上了我。”
成双总算是把事情的前因讲了个清楚,他讲的痛快,一旁的常远却是听得心急的要死。偏生王妃还是一脸听得十分入味的模样,他也不好再催促。
“我这些日子啊就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来,所以前些时候便试着跑去找了下李达说的那家姑娘,结果啊……”
说到这里,成双一脸故作神秘,拿着腔调,“嘿嘿,你们猜猜,这发生了什么?”
常远看了一眼容羽倩,见容羽倩没有开口的意思,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是淡了很多,便知道这王妃怕也是不愿意这般耗下去了。
当下便挽了挽袖子,两手松了松,指骨间“咯吱咯吱”作响。
“好好好,我说,我好好说。”见容羽倩也没有接腔,又见常远挽起袖子向他走来,当下也是识趣,连连讨饶,不再作怪,一五一十交代。
“我去好不容易找到了那家姑娘的住所,结果过去后发现那姑娘一家已经不在那里了,问了周围的人才知道,原来那一家子逼着那姑娘已经嫁了人了。嫁给了一户豪绅做了五姨太,结果呢,好景不长,刚嫁进去没多久,那豪绅便把那姑娘送人了。”
说到这里,成双捏紧了拳头,脸上怒气冲冲,眉间似是厌恶,又夹杂着同情。虽说李达现在做了这样的事,但是好歹他们也是一起长大,后面又一起同在小将军手下这么久。
若说是心里没有一点伤感那是不可能的,结果现在李达生死不明,而这个兄弟唯一喜欢过的人却变成了一件货物,任人倒卖。
“这也太……”不仅是成双愤慨,常远也难得的暴露了脾气,双眉紧锁。
一边的容羽倩听了这样的事情,虽说她对李达没有好感,但是也是为那个女子感到悲哀。心里也是也是不大好过,但是随即又释然了,这个世道,又有谁是活得随心的呢。
成双现在总算是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很快便敛了心神,继续说着。
“然后我就想着那姑娘可能会有李达的消息,便继续追查了下去,结果这一查啊,倒是让我真的发现了些事情。”
“那富绅把那姑娘是送给了大皇子府上大管家的侄子,而这管家的侄子也是奇怪,买回去后也不直接纳了,倒是在外面给买了个小院子好好的养着那个姑娘。”
“结果被这家的正室给发现了,直接闹了出来,现在外面也都在传这件事,所以我才能知道这些。”
成双说到这里算是说完了,到这里他自己心里都有了一个模模糊糊的想法,成双相信,王妃定是也有了自己的看法,这个时候,他就不应该再多嘴了。
是谁说成双憨傻的,容羽倩看着静立在那的成双心里暗暗点了点头。
这件事情虽然说兜兜转转的转了几圈,但是到后来,事情终于有了指向,虽说关系有些远,但是怎么样算,这个人也是大皇子府的。
若是是这件事和大皇子没一点关系,容羽倩是怎么都不会相信的。她一直相信钟祁佑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善良和软。
现在看来何止啊,人家早早地就把手伸到了逍遥王府来了。
只怕是这大皇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一些端倪,或多或少的知道了李达身份,然后这个女子便是李达在外面的软肋,钟祁佑拿捏住这个软肋,威逼李达为他所用?泄露情报和凌云的行踪?
容羽倩心里暗自想了想各种可能,最后还是把目标定在了钟祁佑的身上。
“你查到这些就没有继续往下查了?”容羽倩起身离开了窗边,这时候阳光已经慢慢偏西,湖面泠泠波光,阳光撒下来细细点点的金色荡漾在窗边上,印得容羽倩的脸上也是一片阴晴不定,只是眼睛里闪了闪,整个人渡上金色看起来像是一尊主杀伐的神。
成双和常远都抬头看着容羽倩,见了这样的容羽倩心里俱是一惊,这样的王妃看起来杀伐之气竟是不输他们这些刀口舔血的人。
成双看得一愣,半响后才反应过来容羽倩问他的话,连忙回答,“没有,到这里属下便没有再查下去了,怕暴露身份。”
他们做这一行最要紧的就是不能暴露身份,一旦身份曝光,那么静接着离自己死便也不远了。
成双怕容羽倩不了解,责怪自己不够尽心,还想开口解释,却被一旁的常远扯了扯衣袖阻止了。王妃这样的人也不需要多解释。
容羽倩确实是知道的,所以并没有责怪成双的意思,只是心里掂了掂钟祁佑得分量。
原来那天凌云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她的时候便说过,当年东城军莫须有的惨案便有着大皇子钟祁佑外家的手笔。
现如今的钟帝也不愿意看着钟祁佑外家一家做大,所以才会有意无意的抬举皇贵妃母子,现在皇贵妃去了,若只是剩下一个钟祁铭,那么是万万不能和钟祁佑抗衡的。
既然这钟祁佑这般不安分,原本还打算着到最后再算账,既然人家早早的就开始动手了,那么若是他们逍遥王府就这般退缩了,岂不让人失望。
那么这次事情过去后,便让这大皇子也好好出来溜达溜达吧。
她可不相信上次钟帝中蛊毒的事,只有钟祁铭母子两掺和在里面,即便真的他钟祁佑没有掺和,那他现在也必须掺和进来,现在大家身上都是脏兮兮的,怎么能就他一个人站在岸上看着大家在泥潭里挣扎呢。
容羽倩想好了心里的问题,整个人回过神,笑了笑,竟让人有些移不开眼睛。
成双和常远这些日子也算是看出来了,只要王妃这般笑,那么,必定是有人要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