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管家进来。”钟祁铭整好衣物。
管家推开门进来,整个人有些畏畏缩缩,“见过殿下。”
看着管家这个样子,钟祁佑心里又是一咯噔。很是有些无力的感觉,“说吧,什么事情。”
“殿,殿下,那个,小人侄儿那边瞒不住了!不知道是哪个多嘴多舌的,这事让他家那婆娘知道了,现在已经闹开了。”管家一边小心翼翼的禀报,一边偷偷觑着钟祁佑的脸色。
他一进来便看见了那掉在地上盘子,也看到了地上的字条,看来还真的不是时候啊!这明显的是殿下刚刚发过脾气啊!
管家一边暗自晦气自己没有挑对时候,一边小心不触怒钟祁佑。
当初殿下吩咐自己要把那女子藏好的时候,自己还以为是个美差,是倒是,给了钱,办了宅子,自家侄儿还白得了一个小的,但是后来听自家侄儿说了才知道,殿竟然吩咐了不得乱碰那女子,更不得把那女子的消息吐露出去。
这条吩咐一下来,管家便知道这件事情,肯定不是自己猜想的那般简单,定是与自家殿下的大计有关,于是便吩咐了自己的侄儿不得乱来,这小子倒是也听话,一直没有出什么事,本以为就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了。
结果谁知道,这事到临了还出了这样的叉子,这下好了,闹开了!与其等着别人来告状,那还不如自己先来殿下这里请罪呢!
“废物!一群废物!什么事都做不好!我养着你们做什么!”虽说知道了管家来肯定没好事,但是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也被嚷出去了!
这事情一但捅出去,那么,逍遥王府定是会知道,这一切事情是自己在背后推波助澜。
到时候直接对上逍遥王府,并不是自己怕逍遥王府,只是现在这个时候,前面还有个钟祁铭在那挂着,若是再多一个逍遥王,怕是一下会被动!
当下钟祁佑的怒气是再也压制不住了,伸手在床上随手一模,不管是什么,就往管家身上扔去,只是想出出胸口憋着的那口气。
原本站着回话的管家,看着钟祁佑发怒了,直接吓得“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这一跪,刚好躲过了钟祁佑扔过来的瓷枕,捡回了一条命!
听着那瓷枕落地稀碎的声音,管家心里一阵庆幸,要不是自己跪的快,这一下怕是直接去阎罗殿报道了。“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管家一边庆幸,一边用力的磕头求饶。
床上的钟祁佑听了瓷枕炸碎的声音,又听着管家“砰砰”磕头的声音,心里莫名的好受了些,不像刚才那般有种想要杀人的冲动。
地砖上很快晕开的一块血色,钟祁佑冷着脸盯着那块鲜红,半晌终于是开口,“别磕了!叫人先把房间收拾了!”
管家立即止住了磕头的动作,知道今天自己这一关算是暂时过去了,只是后面肯定还是有事情要吩咐的,所以不多耽搁立即叫了人把房间打扫了。
被叫来打扫的人,一进门便知道这屋里的气氛不对,于是快速的打扫完毕,一刻不敢多留,连忙溜了。
管家看着跑得飞快的那个下人,心里也想着一块走了,奈何不敢啊,见门合上了,只得开口询问钟祁佑这事情怎么办,“殿下,你看这件事可怎么办啊?”
钟祁佑也在想着这件事情怎么处理,现在人尽皆知,为今之计只能把这件事完全推到管家身上,不能和他沾上半点关系。
“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那么,就当着你侄子纳了个小妾吧,光明正大的纳了,至于那处宅子,便权当我给他们的填喜的吧。”钟祁佑想了想,语气凉凉的开口。
管家没想到还能得到这么个好处,看来这一下头没有白磕啊!当即笑逐颜开。刚想跪下谢恩,却被接下来钟祁佑的一句话惊出了一身冷汗。
“不是说你那侄儿媳妇知道了吗,这房小妾纳回去,只怕会是有些家宅不宁啊,那小妾长得柔柔弱弱,怕不是你那侄儿媳妇的对手。”
钟祁佑幼年在皇宫长大,也没有少见后宫妃子见的阴私手段,这下想起来,到这也是刚好可以用上。
“这现在哪家还没有个当家主母打压妾室的事啊,只怕,那小妾怕是活不过几天了。哎!可惜啊,这么一条生命呢。”
钟祁佑一脸感叹,看着管家的目光倒是像是刀子一般,一阵阵的刮在管家身上。一阵阵发冷。
殿下这意思是要借着他侄儿媳妇的手除了那女子!而且外人看来要是像是内宅不和?
这样一想,管家有些站不稳了,这可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
可是他能拒绝吗,只怕他只要露出一点这样的意思,马上倒下来的就是自己和自己侄儿一家吧。
管家即便心里再害怕,但是在绝对的权利面前只能咬牙应下来,“是,我那侄儿媳妇本就是个悍妇。殿下放心。此次定不会再出叉子。”
他就不信了,这一下还能出些什么事,他们几个还对不过这么一个手无寸铁女子。
“好,那就下去吧,事情尽快,在逍遥王回京都之前做好。收尾要干净。记住,这只是你侄儿从别处买回来的一个女子,其余的你们一概不知,更不能和府上扯上半点关系!”钟祁佑见管家领悟了自己的意思,神色稍稍放缓了些。
“是。殿下放心。”管家见钟祁佑在没别的吩咐,立即告辞,这事情要加紧办。
这样一番事情下来,日头已经偏西了,房间里的光线慢慢转暗,半倚在床上的钟祁佑依旧一动不动思考着。
现在这李达已经死了,这个女子也就没有什么留下来的必要了,一定要清除干净,不然到时候留下来就是一个把柄。
这边,管家出了钟祁佑的卧房,直接就去找自己的侄儿了,他也是知道事情轻重的,看着殿下这样要紧那绝对不是小事。
一路上不断有管事要向他汇报,管家现在哪有那个心思,直接一一推给了副管家,一心去后面马房找那侄儿,他侄儿在府上管车马出行。
这个事情啊还是要他侄儿去跟侄儿媳妇说,虽然他侄儿媳妇在厨房也是个管事,平时也确实是个悍妇,对自家侄儿管的甚严,但是要是直接叫她做这事,只怕一个不好便会打草惊蛇。
来到后面的车房,久寻不见自家侄儿王力,最后还是拉着一个下面的人问了才知道,原来那小兔崽子见没事可做,正窝在车上睡觉呢。
管家这下也不用问了,这府里除了殿下的车这王力不敢用,只怕现在正窝在侧妃的车里睡着呢。
找准车子,掀开帘子一看,果真是的,一边打着呼噜睡得正香。
看见王力这呼呼大睡的模样,管家又伸手摸了摸自己额头上刚刚请罪时磕出来的伤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他倒好,这里睡的香,自己为着他担心受怕,要不是自己躲得快,还差点把这条命给搭上了。
自己这样都是为了谁啊!这倒好,本来好好的一桩差事,被他们夫妻两弄黄了不说,他们夫妻两告诉自己一声,这烂摊子便丢给了自己,不管了,一个依旧在厨房谈天说地,一个却窝在这里呼呼大睡。
管家那个气啊,顺手拿起一旁的一条木棍,没头没脑的照着马车上的王力打去,“我叫你睡!叫你睡!你倒是睡得香,老子为了你们这边跑上跑下操碎了心,你们倒是拍拍屁股就没事了!”
管家是真的生气了,想起刚刚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心里的那股恐惧还是没散,手中的棍子落下来更是用力。
“嗷,谁?谁敢打本大爷?”王力本来正做着美梦,梦里马上就要家财万贯,坐拥美婢良田无数,结果身上一顿棍棒直接把他从梦里面拉了回来。
眼睛还没睁开,一边手忙脚乱的挡着棍棒,一边还不忘狐假虎威的虚壮声势。
“还大爷!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管家倒是被这王力一番话语气得胡子直翘,这年纪毕竟大了,一顿棍棒下来,气喘吁吁。看着王力上蹿下跳的躲,心里的气消了些许,于是也不再逞能停下棍棒,等着王力清醒。
还不容易等着身上棍棒没在了,王力也不再躲了,半睁着眼正欲叉腰辱骂,站稳后,睁开眼一看,立时收回了脸上的表情。
“哎哟,大伯,你怎么……谁气着你了,告诉我,侄儿提你去出气!”王力看清楚是管事,原本想要骂的话硬是憋了回去,转念一想,连忙挽起袖子,做出一副义愤之色。
“哼,除了你那还有别人会气得到我。”管家横了王力一眼,找了一处栏杆坐下来,这老胳膊老腿,站久了腰疼。
“哎哟,大伯,这你可冤枉侄儿了。我这对着你,一直把你当亲爹啊!”王力脸上一脸冤屈的表情,一边搀扶着管家,一边表着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