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沉寂间,玉蟾祖师口中幽幽一叹。
“他们俩虽守得云开见月明,但不见得会多长久。无羲没了妖族的庇护,如同风中烛火,步步艰险;这千年来,天族人因记挂这桩羞辱,没少对他们俩动手。听闻一千二百年前,天族派下几员大将誓要诛杀无羲,虽终是无功而返,可搏杀之际,那萼绿华为护无羲安危,被广灵子‘九凝玄冰刺’重伤在身。也不知现下在蜕妖密窟中,是生是死。”
“祖师,弟子心中有一惑不解。既然乐舞仙子重伤在身,护命间,那这件宝衣无羲更没有理由赠予我们。难不成届时进了蜕妖密窟中,要硬着来明抢?”
鄞冽急问间,俨然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虽需要天女织衣,但眼下不至于危及性命的地步,这个手若真补下去,还真有些不耻。
“为师也是为此事有些犯愁。”
声色一转,白玉蟾语气转沉。
“为师和那无羲间,多少有些渊源。若萼绿华没受伤,由我出面讨这件宝衣,倒也不是什么难事;但眼下你这么一说,为师还真真没几分把握。”
的确是个难解的两难,不过苦思一番,鄞冽提出个折中之法。
“祖师,弟子乃木系药君,并得混元金卷助益,多少有些退伤治病的法子;若届时能医治好乐舞仙子,那此事也算圆满。”
“徒儿,你想得太简单。萼绿华剔除仙骨堕入妖族时,仙根道基已毁,全靠无羲一身精血护养着,才能苟延残喘至今;你那些药君法子,即使治得了标,也治不了本。除非——”
“除非什么?”
鄞冽脱口而问。
“算了,眼下时机未至,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天女织衣的事情,容为师再斟酌些时日,你心中有个数便是。”
“是。”
咬咬唇,鄞冽克制住好奇心,应道。
进不进蜕妖密窟寻天女织衣,全在祖师爷的主意之间,想必他没有万全的准备,也不想白冒这个险。
且静候便是。
“可还有其他事情询问为师的?”
“嗯——”
略略地思量番,鄞冽忽然想起一件事,快答到。
“还有一件,祖师稍等。”
说着,鄞冽快速打开乾坤袋,放出了藏在内的坤元九龙铁。
“这件乾坤戬圣器残件,一直保管在弟子手里;如今祖师顺利脱困,弟子想了想,也是时候完璧归赵了。”
双手捧着九龙铁,鄞冽垂着头,端端正正地跪在照衣镜前。
“这坤元九龙铁,虽是为师从虚妄海中带出来的,但终归你和他的缘分深一些。再者,你我师徒同体合修,早已不分彼此,这坤元九龙铁就由你收着吧。”
“可祖师,当日在火幻池地脉中,赤汐前辈对徒儿曾有重托,说乾坤戬届时二合为一,可助祖师您铲除叛党;若届时钧天教有所行动,有乾坤戬在手,祖师胜算更算一筹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