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宁夕摇头轻叹,这家伙“被坑”得太久了,连最基本的消息都不知道。
西都国扶柔公主暴毙,敕封“国之神女”木宁夕为扶柔公主,代嫁和亲。这些消息估计连四国的百姓都知道。
真不知道他敬仰的嫡王兄是如何教导他的,爱护他的。竟护出一个白痴来。若是心中无鬼,任谁不信的。
“安阳姐姐,花花姐姐,你们要给谁求情吗?”
“求情?我恨不得拿刀剐了他们。”
蒙面女气咻咻地比出一个手刀左砍右划,漂亮眼睛愤恨地扫一眼头顶。
“你作主吧。”
安阳长公主一向温婉,而且她知道木宁夕让人拆掉窗子和墙一定有更多的乐子。
得到允许,木宁夕又看向司徒天逍,同样得到允许的点头示意。她才满心欢喜地背着手在地上绕着圈,仰头看着那些已经被勒到全身紫红的壮汉们。
视线最终定格在五王子身上,咯咯地笑起来,问:“博古延,本公主听说春天的夜风又寒又干燥。西域有一种美食是用葡萄经过风吹日晒,饱满多汁的果子被风干。嘿嘿嘿,不知道人经过数十日的风吹日晒会不会变成人肉干呢?”
“魔女,你敢把本王变成人肉干,北契绝不会放过你!”
博古延嘴上骂着,可他心里怕得要死。刚刚他见识过魔女的作死人手段,根本不怀疑她说出来的话是假的。
木宁夕挖挖耳朵,嚣张地耸耸肩,一脸无奈地说:“博古延,等你变成人肉干之后,再来讨论这个问题吧。”
“扶柔,你之前说想做个实验,证实一下结果是不是和预料的一样。你只是想知道这些人能不能被吹成人肉干吗?”
蒙面女突然不感兴趣了。她的二哥从西域回来带了许多肉干,哪一种都比人肉干美味。看着这些粗皮糙肉的北契壮汉,就算风干也不会有多么好吃。
“司徒少将军被北契国的人暗算下毒,好在咱们早就接到消息,备好解药,才没有中了北契的圈套。”木宁夕冷瞟向博古延,看见他惊愕地睁大眼睛看向司徒天逍。果然他是被派来打探司徒天逍是否中毒的奸细。
安阳长公主同样看见博古延神情呆滞,冷冷地一笑,“看来司徒哥哥身体无大碍,本宫该下令设宴庆祝。”
“安阳姐姐最知我心意。”
木宁夕小嘴抛去一个娇媚的飞吻,双手不停地比划着,说:“恰巧我有个好主意。先把这些人的肉干子切成小块,将竹子劈制成细长的签子,再把肉干块串起来,放到炭火上烤。嗯——想想都流口水呢。”
“好吃吗?”蒙面女禁不住吞咽口水,虽然她也吃过烤肉,但是这种串起来的吃法很新奇。
“当然好吃啦。”说到吃的,木宁夕双眼放光,像恶狼似的看向头顶的二十七个男人,拍拍其中肚子最肥的一个壮汉,“你肚子里油水肯定很多,估计一日夜风干不好的。不如现在就宰了切块,串起来烤烤。”
“魔女,你敢!”
壮汉脸红耳赤,已经找不到更恶劣的词来表达他内心的愤怒。看向一直坐在椅子上的司徒天逍,骂道:“你这个无能之辈,躲在女人的裙子底下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放老子下来,一对一的比试比试。”
“哟,现在知道自己是男人啦?”
木宁夕拾起地上的一把大刀,用刀背拍打壮汉的肥肚子,反问:“你们这些大男人绑架安阳长公主和花花姐姐的时候,怎么甘心当无耻的流氓啊?”
大刀背“啪”一下打在壮汉的肥肚子上,留下一道红痕。
“一群男人合力欺负两个女人,你们不觉羞耻吗?枉费你们自称北契国的王子、勇士。我呸——就是一群不要脸的流氓,不在自己家里呆着,跑来找虐。”
木宁夕挥舞着大刀在地上溜达,一会指着那个骂骂,一会指着这个骂骂。最后站到博古延面前,问:“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什么?”
博古延快被勒断气了,但是他有身为北契王族的骄傲,决不能向魔女低头。
“你难道没听说过西都国的扶柔公主暴毙身亡?”
木宁夕怀疑博古延是假王子,否则他怎么可能一点消息都不知道呢。
“你就是假扮扶柔公主的人。本王知道。”
博古延冷眸闪着杀气。四国之中,他最喜欢的女人便是扶柔公主,甚至想过领兵攻打西都国,然后将扶柔公主抢回北契作他的妻子。
“瞎眼的榆木脑袋。你就在上面吊到死,等着变成人肉干吧。”
木宁夕恨恨地白一眼,给他的最后机会都不懂得抓住,活该被亲哥哥当成靶子派来送死。
“请公主刀下留人。”
立时,一位黑衣男子轻松越过重重阻拦,站在木宁夕面前。
木宁夕打量着来人,面容清秀,唇红齿白,一身书生气质与黑色的长袍极为不协调。
“你是谁?”
男子微微一笑,躬身作揖,“在下是北契国大王子身边的谋士,参见西都扶柔公主,公主千岁金安。”
还不太习惯除了南晋人之外的人向自己行礼,木宁夕很有威仪地点头,轻“嗯”一声,上下打量男子,问:“你是来救博古延的?”
男子再次作揖,笑道:“在下今日来贝州为自己添置一些春衣,听闻五王子陷于此,故而来向公主求个情。”
“就凭你?”
“是,就凭在下。”
男子稳如泰山,恭敬地躬身,垂眸,没有半点惧意或退缩。
“可惜本公主的‘人情’很贵的。”木宁夕偷偷看了司徒天逍一眼,见他鹰眸平淡地回看自己,心里忽然有了更好的主意。
男子聪慧,立即探察到木宁夕与司徒天逍之间的神色传递是何意。笑颜如常,从袖里拿出一封信,说:“这是大王子托在下送来给司徒将军的书信。”
说完便要转身去送给司徒天逍,却被木宁夕一把抢过去。
“公主,这……”
“本公主百毒不侵。”
木宁夕洋洋得意地拿着信封嗅闻气味,伸舌头舔了一下“吧唧吧唧”味道,跑到破窗子边对准太阳看看里面的东西是否正常。
总之,木宁夕的一系列举动在男子看来就是一个大大“郁闷”。
“扶柔,快拿来吧。”
安阳长公主掩面偷笑,小宁儿这是故意羞辱那男人呢。
“不行,信在本公主的手里。要拿银子来换。”木宁夕捂住信不撒手,盯着一直默默不语的司徒天逍。
“司徒将军,你看这……”
男子欲言又止,颇有些看热闹的心理。
司徒天逍满眼宠溺地笑看木宁夕耍宝,他才不信她的那句话是对他说的。
“多少银子合适呢?”木宁夕看向安阳长公主,“安阳姐姐,你说一个数吧。”
“呃?本宫来说?”安阳长公主仔细想了想,说:“那就一万两吧。”
“哦。”木宁夕皱眉想了想,又看向蒙面女,问:“花花姐姐呢。”
蒙面女伸出五根手指,“北契国大王子的亲手书信,怎么说也值这个数。”
“嗯,的确值五百万两。”
木宁夕认同地点头,这个数字已经让男子笑得眉飞色舞,嗤笑地说:“司徒将军的府里全数凑到一起,不知差多少呢。”
对于男子的调侃,司徒天逍默不作声,可他心里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男人早晚会落到他的手里。
“骆名流。”木宁夕点名站在角落里的男人,晃晃手里的信,问:“你是四国最著名的商人,最懂买卖行情。你来报个价。”
骆名流作揖,笑道:“正如这位蒙面女侠所说,北契国大王子的文才一流,亲手书信更是千金难得。草民大胆,出千金之价。”
“嗯,这个数更能显示出北契国大王子的高贵身份。”
木宁夕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看向一脸春风得意的男子。
“信在本公主的手里,你想要完成大王子交待的任务,拿一千两……黄金,来换回去吧。”
男子惊讶到掉了下巴,眼睛盯着面前竖起的一根纤细玉指,脑袋瞬时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这钱不是应该由司徒天逍拿出吗?为什么会找向他呢?
“公主,你是不是弄错人啦?”男子心中忐忑,怎么有种被坑的感觉。
木宁夕摇头,“没有啊。本公主就是对你说的,想要拿回信,用一千两黄金来交换呀。”
“公主,这……是不是太多了。”
一千两黄金呀,那能买下半个贝州城。男子肝颤,如果没有完成大王子交待的任务,恐怕回去也不会好过。
“公主,可否换成银子。”一千两银子,他的私房钱里还是有的。
“少了点。”木宁夕想了想,说:“既然拿不出黄金,一千万两银子也可以啦。”
一千万两银子?你当自己是土匪吗?
男子气的差点吐血,紧咬牙关,僵硬地堆出一张笑脸,“公主,可否再少些?”
“喂,你别得寸进尺啊。”
木宁夕瞪起大眼睛,朝着梁上很无聊的四个鬼护卫说:“你们四个听着,今晚留在这里看着他们,不给他们吃饭、喝水、拉屎撒尿都不行。”
看见博古延脸色土灰,她笑呵呵地说:“明日抬回家去烤人肉bbq,一定很好吃。”
“是。”
四个鬼护卫笑到抽筋。
“公主,你这是为何呀?”
男子急了。这真麻烦,五王子没有救走,还赔上一封信。他该如何向大王子复命啊。
木宁夕眉开眼笑,大声说:“明日司徒府宴请贝州百姓,共庆祝司徒将军身体安康。设流水宴席百桌于这街市上,贝州百姓及南来北往的商旅、草莽、江湖侠客皆可入座共享宴席。”
“谢安阳长公主,谢扶柔公主,谢司徒将军!”
街市上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下跪叩谢,欢呼着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