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没想到穆哈塔想要一网打尽,互相对视几眼之后,心意相通,背靠背成品字而立,面对各方兵士。
良宇朗声道:“有杀人嫌疑的只是我,与我师傅和巫长老无关,你们要带走他们,按的是哪条法律?”
穆哈塔桀桀怪笑:“在这里,我们就是法律。”
玉舒欣怒极而笑:“既然如此,那就要看你们有多少斤两把我们三人同时留下了。”
巫罗也接着道:“不瞒两位,我是巫门长老,精通离魂催眠等咒术,要对付你们这些兵士根本就是易如反掌。”
与此同时,玉舒欣耳中听到良宇的声音:“师傅,待会巫长老延缓兵士的袭击,我对付金霖,你对付那个瘦长脸老头,一听到我大喝一声就出手。只要我们能够在兵士开火之前制住两人,就有条件讨价还价了。”
玉舒欣无声点头,双目锁定穆哈塔,等待良宇的信号。
众兵士举枪瞄准三人,就等金霖一声令下,场内气氛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金霖左手已然举起,巫罗更是万分紧张。他要等待金霖发出信号的那一刻,令兵士们有片刻迟疑,这样,良宇和玉舒欣才能抓住金霖和穆哈塔心神受扰的瞬间,一招制住他们,否则,三人绝无安然离开的可能。
就在此时,雨竹的焦急的声音突然响起:“快些住手。”
金霖放下左手,侧身给雨竹让路。
雨竹来到玉舒欣等人身边,对金霖和穆哈塔道:“良宇有杀人嫌疑,你们可以带走,不过舒欣和巫罗与此事无关,我要带他们走。”
穆哈塔不悦的道:“我有理由怀疑,玉舒欣为良宇杀人探路,她脱不了干系。”
雨竹傲然道:“我有沈主席的许可,可以带走他们两人,你有什么问题,不妨直接去找他。”
穆哈塔冷哼一声,还要说话。
金霖阻拦道:“既然主席都这么说了,我们不妨照办,一旦查出证据,再来捉拿这两人不迟。”
玉舒欣满腹狐疑的看着雨竹,后者冲她点点头,又对良宇道:“我们会尽力救你的,我爹已经打好招呼,你在狱中不会吃苦的。”
金霖打了个哈哈,来到良宇身边,做了个有请的手势,道:“有此强大的后台,应该没有什么不放心的吧?”
良宇看了玉舒欣和巫罗一眼,郑重的道:“师傅,巫长老,你们一定要保重。”
玉舒欣和巫罗两人无言的看着良宇被飞鹰特战队的人簇拥着离开。
穆哈塔和金霖冲着两人得意的一笑,也相继离开。
雨竹对二人歉然道:“对不起,要不是我离开良宇,就不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我听到穆哈塔和父亲报告良宇杀人,要求逮捕你们三人,好不容易才为你们两求到特赦,马不停蹄的赶过来,幸好还来得及。”
巫罗道:“幸好你及时赶到,否则一定是两败俱伤的场面。”
玉舒欣默默的看了雨竹良久,才问道:“究竟有什么事让你撇下良宇独自回家?”
雨竹尴尬的道:“一些家事,不好对外说……”忽然看到玉舒欣的脸色,雨竹失声道:“你什么意思,怀疑我?”
玉舒欣油然道:“没有怀疑你,只是在怪你。”
“你……”雨竹气结,指着玉舒欣道:“我们这么多年朋友,就为了这么点小事,你来怪我。”
玉舒欣也怒道:“良宇是我唯一的徒弟,他被诬告杀人,还算小事?”
雨竹道:“你怎知道他是被诬告,万一是真的呢?”
玉舒欣反问:“他和颜如玉无怨无仇,何来动机杀她?”
雨竹咬了咬牙:“也许是怪这个母亲贪慕富贵,跟了别人,二十多年来对他不闻不问呢?”
玉舒欣瞟了她一眼:“谁告诉你颜如玉是良宇的母亲了?”
雨竹一呆,吞了口口水道:“我父亲是穆哈塔的上司,穆哈塔家人的事,他一清二楚,自然会告诉我。”
玉舒欣还要反驳,巫罗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别吵了,还是想想怎么为良宇洗脱罪名吧。”
雨竹双手抱胸,转过身去,不满的道:“难为我千里迢迢赶过来救你们,好心当驴肝肺。现在,我可不敢乱出主意,省得有人疑心过重。”
玉舒欣亦转身背对雨竹道:“沈大小姐身份特殊,还是避嫌的好,我们不敢差遣你。”
巫罗站在两人之间,左右为难,只得苦笑感慨:“女人!”
玉舒欣一声不吭,向外走去。巫罗看了看一直背对着他们的雨竹,犹豫再三,叹了口气,追着玉舒欣出去了。
来到沈家别院门外,巫罗追上去低声道:“不要生气了,多年朋友,应该互相体谅。”
玉舒欣抬眼看他,巫罗吃了一惊,此时的玉舒欣双眼澄明,若有所思,脸上哪里还有半分怒气。
玉舒欣一边向前走,一边用传音入密对巫罗道:“装作劝解我的样子,不要露出破绽。我们现在先在各小道上仔细查看,有没有被车撞过的树。”
巫罗也回以传音术:“你没有生沈小姐的气?刚才为什么吵得那么厉害。”
玉舒欣道:“今日的事,摆明了是金霖和穆哈塔欲罗织罪名对付良宇。如果让雨竹参与调查,她的行动不能对父亲保密,万一两人从沈修仁那里得到我们查找的方向,很容易提前下手毁灭证据,所以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雨竹参与进来。”
巫罗恍然大悟:“还是你心细。不过,吵得这么厉害,这关系还能修补好吗?”
玉舒欣道:“若是真朋友,自然会理解我的苦心;若是有什么问题,那就非我所能了。”
巫罗奇怪的道:“舒欣你这句话好怪,难道沈小姐真的有什么问题?”
玉舒欣冷冷的道:“有这么多时间挑我的语病,不如花点时间去找那颗被撞的树。”
巫罗缩住话头,摸摸鼻子感叹道:“女人的心思真是难测,说翻脸就翻脸。”
玉舒欣不理他,自行查看道路两旁的行道树。
因为良宇说那位夫人是开车撞的树,所以两人便把只能步行的小道排除在外,以沈家别院为中心,一圈圈向外排查能容车辆通行的大道两边的树木。
这片别墅区多为达官贵人和富商巨贾的别院,占地甚广,绿化又做得十分出色,林木繁密。
两人直查到月上东山,却始终没有发现任何一棵树木有被撞的痕迹。
今晚月色并不皎洁,只得弯弯的一丝,斜挂天空,正是人们常说的月牙儿。巫罗拉住还在努力的玉舒欣,劝解道:“这里树木众多,恐怕今天是查不完了。为免天黑时有所遗漏,不如休息一晚,明早继续。”
玉舒欣看了看那一丝月牙,知道巫罗所言有理,只得放弃,沮丧的道:“早知如此,刚才就该问问良宇是在哪一条道上遇到车祸的。”
巫罗宽慰她道:“方才情势那么紧急,谁能想得到呢?”看了看周围,又道:“现在天色已晚,不如想想今晚住哪。这里是别墅区,没有旅馆,你方才和沈小姐吵翻,沈家是回不去了,穆哈塔冤枉良宇杀了颜如玉,所以她的别墅也不能去住,看来今晚只能露宿了。”
玉舒欣抿嘴一笑:“谁说要露宿?明着回不去,暗着总可以吧?沈家别墅那么多房间,偷偷借一间,应该没有问题。”
说着,率先往沈家别墅走去,方走了几步,又倏的停住脚步,思忖片刻之后,转身道:“我们应该回颜如玉的住所。假使她的遗体还没有火化,说不定还能从中找到一些线索呢。”
巫罗点头称是,两人趁着月色,分别施展轻功和遁术,向颜如玉的花园洋房掠去。
来到围墙外,玉舒欣正欲施展轻功跃入,巫罗一把拉住她,低声道:“这种地方,说不定有什么红外线的警报装置等,为免惊动众人,不如让我用遁术带你进去。”
玉舒欣暗自庆幸巫罗设想周到,当即同意。
巫罗念动咒语,不多会,一团雾气裹住二人,直接带着他们穿墙而过。
玉舒欣听到巫罗在耳边低声道“可以睁眼了”,方才睁眼,看到自己和巫罗正身处颜如玉别墅的小花园。
两人头上是棵高大的巴西龙血树,今晚星月不明,两人藏身在龙血树大如蒲扇的叶片下,除非有人靠近仔细搜索,否则绝无被人发现之虞。
巫罗悄悄碰了碰玉舒欣的胳膊,用传音术道:“好像有些不太对劲。”
玉舒欣也深感不妥。照理说,颜如玉今日被杀,按照穆哈塔对她的宠爱程度,应该为她大张旗鼓的办理身后事才对。可如今,这小别墅黑灯瞎火,万籁皆寂,透着古怪。难道说穆哈塔已经回到北美洲去了?可就算他离开了,阿欣娜也应该留下为母亲守灵。
玉舒欣仰观小别墅,回想里面的格局。虽然只在这里住了一夜,不过小别墅内一切都按照亚洲习俗设计,那么颜如玉和阿欣娜的卧室应该在三层。
一念及此,玉舒欣以传音入密之术,对巫罗道:“待会你想个办法,把我送上三层最左边的房间,我想先探探阿欣娜是否在里面。”
巫罗有些担忧:“不如我和你同去?”
玉舒欣否决了他的提议:“这屋子透着古怪,说不定是个等我们自投罗网的陷阱,你不如在外面接应我。”
巫罗想想也对,当下捏了捏玉舒欣的手心,嘱咐道:“万事小心。”
玉舒欣点头,催促道:“快做法。”
巫罗双手结印,在玉舒欣身前画了几下,貌似是在虚空中画了个什么符咒。玉舒欣觉得身体一轻,连忙闭上双眼。待感觉到脚踏实地的时候,方才睁眼,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之中。连忙功聚双目,周围的一切立刻明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