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每次出场,阵势都大,再加上身上一股浑然天成的贵气与凛然气息,不管走到哪,不管在光明中亦或者黑暗中,都是一个让人不可忽视的物体。他不会发光,却会散发出冰寒之气。
夜景与摄政王相处过,也被压制在他的权威之下,自然也是熟悉他身上的气味的,就好比此刻。
即便意识有些混沌的夜景,仍旧被这股强大的凛然之气给震得清醒了。她从非白的怀里探出头,却被一只大掌蒙住眼。
“别看,别动,有我。”耳边响起非白那轻柔的声线。只是那里头隐含着的几分僵硬,证实着他此刻的内心也有点不自然。毕竟对方是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由于身子还被固定在非白的臂膀中,再加上眼睛上的手,夜景倒也没有拒绝,只点点头。据她方才与非白皇贵君的相处下来发现一个事实一一非白他是典型是吃软不吃硬。
说白了,你越是反抗,他越是不会给你好脸色,反倒会得寸进尺。相反的,你若是乖乖顺从,他反倒会觉得你识时务,放松警惕。
再者,由于一大早被人从被窝里叫醒的床气,还有早上那威严逼供的怒气,她现在对摄政王实在没有好感,看着就觉得恶心,相见不如不见!
“皇贵君。”远远地,倏然从空中传来一道幽凉略含着磁性诱惑的声线。
紧接着,空中倏然浮现一抹黑色,细细一看,那是一匹黑色绸缎。那绸缎抛下自湛蓝天际中掠出一道半弯弧度,宛若一条黑色河水自空中流淌过。
随即,一辆由八名黑衣暗卫抬起的金黄色华丽步撵自黑色绸缎中缓缓踏过。那八名抬步撵的黑衣暗卫一身面无表情,一个个身姿健硕,散发出的气息冷森,不带一丝人气。
而那步撵中的气息更强大,分辨不出到底是好的,还是坏的。时而冷魅如雪,时而又温热如火。那是属于王者的气息,凛然而狂肆。
八名暗卫抬着步撵缓缓地走过黑色绸缎,直直落地,那匹绸缎亦然落地,铺张到青草地面,暗卫们又缓缓地踩踏过。
“小景儿,孤找你找得好辛苦。”紧接着,那透着冷凛气息的话语又幽幽地传来。
语毕,暗卫们顿下脚步,步撵稳稳地停下,那视线直直对着对面相拥着的夜景与非白。
“摄政王,好久不见。”非白亦然抬头,不卑不亢,对视上那道凛然视线,
步撵的黑纱被风缓缓吹开,隐约可见泛着晶莹光泽的黑色兽皮上那端坐的人,手托鬓,狭长凤眸微微阖着,修长白皙的手指屈起,指尖来回,一下又一下地敲打着膝盖。
动作慵懒,透着股漫不经心。
“现在,可不就见了。”摄政王唇角勾起一抹精致弧度,话语一派懒散。
语毕,摄政王眯了眯狭长凤眸,眸底闪过一丝狡黠红光,那视线灼热地直直地盯着非白怀里的低着头的夜景。
“不知摄政王大老远地大驾光临,是有何事?”非白缓缓地侧过身子,挡住了夜景亦然挡住了摄政王灼热的视线。
这一细微的动作,夜景自然是明了的。她淡淡地赞赏了非白的细心体贴,一动也不动地缩在非白怀里。
“自然是…”凤今红润唇角微微扬起,随即他食指缓缓朝空中一弯,勾起。
“小景儿,过来…”淡淡听不出一丝情绪的话语从摄政王嘴里传出,可那话里蕴藏的浓浓的威胁性,在场的众人却是一目了然的。
抬着步撵的众暗卫看着那一动也不动的女皇陛下悄悄伸手,擦了擦脖颈热汗。
站在步撵旁的玄奕瞧见这般也忍不住身子一颤抖,打了个激灵,他心底默默地祈祷一一女皇陛下您就识时务地,赶紧从皇贵君怀里出来,蹦哒到咱殿下身边来吧,别在作死了!否则,待会就是老天爷来了,也帮不了您啊!
夜景在非白皇贵君的掌心中翻了一记白眼,心里嗤鼻:你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啊!你还真把你自个当成是玉皇大帝了呢!
那长长浓密的睫羽上下翕动,在非白掌心划过,有点酥酥麻麻的感觉,非白身躯一震,垂下的桃花眸中似乎闪过一丝怪异情愫。
步撵内端坐在兽皮上的摄政王懒懒一抬袖,指尖散发出微凉寒气,他周身的气息也随之变化,骤然下降,身旁的玄奕磨磨牙,打了个牙战。
夜景与摄政王挑衅多次,又惹毛了他多次,自然对摄政王的气息十分了解,他生气时的气息会冷,笑容会阴森。他高兴时气息有点儿温热,话语漫不经心。
她忙的伸手扒下非白的大掌,对着摄政王咧牙,露出一个友好明媚笑容,伸手打了个招呼:“咦皇叔好?您老怎么大驾光临了?”
玄奕汗颜一一女皇陛下您这不是典型的明知故问么!惹毛了殿下,还借着来葵水要喝姜汤的借口把暗卫们耍的团团转,最后又溜之大吉。刚刚还在那儿大吼,诅咒殿下以后生儿子没屁眼?娶个媳妇儿三眼塌鼻厚唇丑八怪?
女皇陛下,您好自为之吧!玄奕投以无能为力的同情目光给夜景。
“孤都来了好半晌了!”凤今懒懒道,也不点破她的小伎俩:“难道小景儿没听到?”
夜景啊两声,最后掏掏耳朵,手指着天空,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皇叔,不好意思,今儿个天气太阴沉了,没有把侄儿的耳屎给晒干。您看看,这不,耳屎挡住了侄儿的听觉,把您的话给挡在了外面,进不来!”
众人顺着女皇陛下的手指头,直直看向天空,但见那天空春光明媚,炎炎烈日。哪来的阴沉天气?还有,天气好太阳大的作用难道就是来晒干耳屎听话的?
众人摇摇头,一脸懵逼,表示不理解。
非白闻言,桃花眸闪过一丝浅浅笑意,唇角勾起的弧度似笑非笑。
闻言,摄政王眉微挑,但见唇角微微抽蓄了一下,他凉凉的声线又传出:“可要孤把你送上去烤烤耳朵?”
摄政王也没能念出耳屎那两个粗俗的字眼,而是直接问,要不要送你上去烤烤耳朵。
顶着头顶火热的太阳,夜景偷偷扯了两下背上已经被汗水渗透了的湿哒哒的龙袍,不用抬头也能想象出今儿个天气是多么炎热。
“不用了,不用了,皇叔您日理万机就不劳烦您了。”她呵呵的干笑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