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密林小道中气氛有点诡谲。一方是非白与夜景,另一方则是气场强大坐在撵轿里的摄政王大人。
两方僵持。
夜景两手环胸,身躯笔直,下巴仰得高高的,挑睨撵轿里的摄政王大人。她性子好强,即使输了身高和气场,也不能输了气势和自信。
俗话说:敌不动我亦不动!夜景就这样子被非白拥揽在怀,笑容明媚地,一动不动地,眼神犀利地,对视着撵轿内的凤今。
“别让孤重复第二次。”摄政王红润唇中突出幽凉声线。
只是那白皙指尖已散发出白色冰寒气体,把头顶炽热的骄阳,把沉闷的空气顿时冷冻了个彻底,空气温度骤然下降。
抬撵轿的八名黑衣暗卫只觉撵轿内似乎重了些许,连带着肩膀上的重量也沉重如压了一块百斤重的石头。
了解摄政王的人会知道,这是摄政王底线被撕破,发怒前的征兆。暗卫们垂下头,态度恭敬,玄奕亦然如此。
只有那不知死活,胆大包天的夜景女皇是一个大奇葩,大例外。
“皇叔您可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夜景对于那浑身的冷魅气息和那黑沉脸色罔若未闻,手指高高竖起,指着种满了树木花草的四周。
非白桃花眸满含宠溺地,看着怀里的人。倏然一股风不知从何处扬起,吹气夜景那一头用白玉冠竖起的墨发,那发丝缓缓地扬在半空上,略凌乱,非白不知觉地抬手,让那墨发自他手背中轻轻滑过。
那一头墨发在炎炎烈日下泛着晶亮的光,非白看着,唇边不自觉地勾起一抹浅淡笑意。他张开食指与拇指,想抓住手背溜过的一缕墨发,刚捏住,却不知是太滑的缘故,还是风吹来的缘故,悄无声息地,那墨发从他紧捏的指尖中溜出。
他的视线紧紧随着那滑下的墨发亦然下移,桃花眸底划过一丝无人察觉的淡淡黯伤。
而夜景问出那个无关痛痒的废话问题后,摄政王面无表情,只是那凤眸略微眯了眯,很显然,摄政王并不想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玄奕亦然,脸色发黑。这四周都种着花草树木还能是什么地方?只要不是眼瞎的人都能知道好吧!
不等众人有所回答,夜景又自顾自地指着脚边一片绿油油的草地问道:“那你们可知道这片草地有何妙用?”
众暗卫脸上汗颜。这草地能有什么妙用?不就是给人踩!不就是种着踩上去软绵绵的更爽能蹦哒得更高!
玄奕琢磨着女皇陛下的古怪思想,又低头看着被风吹得摇摆不定的小草,摇摇头,表示不懂女皇陛下想做甚,或者想表达什么。
凤今摩挲着玉扳指,唇角竟然含着一丝淡淡的兴趣味儿,他懒懒地抬起眼皮,看着唱着独角戏的夜景。
夜景从草地里收回视线,倾过头,看着撵轿内,用眼角偷偷地瞄了一眼宝座上端坐的摄政王大人,但见他唇角含着笑意风骚地笑着,而那视线是对着一一她的!
夜景不着痕迹地倾过头,端正身子,亦然收回了打探摄政王表情的视线。她转过身时,抬手捂住唇,偷偷地咧牙露齿无声地奸笑了一番。
这番表情,被非白那双细长桃花眸一丝不漏地纳入眼底。
夜景又得寸进尺地把炮弹扔给摄政王大人,挠着后脑勺一脸不解:“皇叔,您还没回答侄儿问题呢,您说这些老百姓为什么种这么多小草?又在周围种那么多高大的树干作甚?”
不想回答?不想说话?不想理我?一一我就偏偏让你回答!让你说话!让你理我!外加烦死你!
其实她是有足够的把握的,这种把握自然来源于摄政王大人!她自然不会不要命地去随意挑衅摄政王,去惹毛摄政王,在做一切事情之前都得有个心理准备。
就好比现在一一摄政王大人唇角那抹风骚而迷人的笑容,分明表明了摄政王此刻内心的活动,是不错的。更准确来说,摄政王大大的变态内心的乐趣,被她给勾起来了!
“自然是,迎接孤的到来,为孤而生的。”凤今沉吟了片刻,突然突出一句话。
那话语透着浓浓的狂肆凛然,是一种上位者不管身处于任何地方都掩饰不住的狂妄。
夜景闻言,偷偷地转过身子,弯下身子手抚着胸口,两眼一翻白,对着地上一阵干呕,呕了一会儿她又淡定自如当作无事地站起身。而由于她受非白的保护,被禁锢在非白的怀里,加上她干呕时弯下腰,这一系列动作自然是除了非白,无人看见的。
这一声声的干呕声音响彻在空荡荡的林子里面,格外清晰,格外突兀,有点儿孕妇孕吐的声音。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抬头朝声音的来源地看去,一望去一一只见他们的女皇陛下正笑容有点儿奸的,又带了一点淫的,对着他们挥挥白皙的掌心。总而言之那笑容分明是不怀好意的!
想起方才女皇陛下对摄政王殿下的大声咒骂,众暗卫夹紧屁股,有种菊花微凉的感觉。
“嗯?”那细微动作自然瞒不过摄政王大人的眼,他淡淡地斜挑狭长凤眸,语调向上扬起一个磁性惑人的弧度。
“什么声音?”撵轿内又传出一道幽凉充满磁性的弧度。
“是微臣…”非白按住夜景的手,示意她别动。随即抬起头,对视上摄政王的冷冽视线,淡淡开口,只是还未说完,便被打断…
只见摄政王轻轻抬了一下眼皮,似乎不悦,“孤,可有问你?”
言外之意:孤可有问你话?你抢答个什么劲儿!夜景在心里补充。
随即只觉那道略带冷冽的视线移到了自己身上,夜景心咯噔一下,随即干笑两声,胡乱瞎掐:“是朕的孕吐声。皇叔您也知道,这女人一旦怀孕,就得经过十个月的孕吐,还有十个月的怀胎,最终一个小粉团呱呱落地。”
“小景儿有身孕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凤今似笑非笑地,又问:“皇叔怎么不知道?”
“就刚刚,在皇叔您没来之前,朕与非白皇贵君打了一场野战。然后,那咻的一下,一个种子播在了朕的肚子里,然后又咻的一下,发芽了!”夜景又胡掐道,“而朕刚刚有了身孕,这不,皇叔,您就赶来了,侄儿也没法提前告诉您!”
听着那一声又一声的咻咻咻,玄奕只觉脑子都快生锈了,忍不住抬手擦擦额头汗迹,嘀咕:陛下您这速度也太快了!这怀个孕像发射火箭一样似的,还咻的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