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之后,大殿里恢复了平静,野兽的尸体片甲未留,消散殆尽,大殿两侧的洞里也没有野兽出入。大殿中那几十口火井还闪烁着光焰。
石敢当抱住大鹏金翅鸟的脖子深情地说道:“大鹏兄,谢谢您!”吴义君拍着大鹏金翅鸟的翅膀道:“没有大鹏兄,我们这一关实难闯过!”
石敢当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大殿之上血水横流的景象,便道:“义君兄,那是什么药,如此厉害?”吴义君道:“我也不知道,师傅只说那是毒药,让我带上几粒,魑魅魍魉甚是毒辣,关键时刻以毒攻毒也是必须的。”石敢当一脸伤感,面有恐怖之色。
魍土魔悄然现身,手持一柄宝剑刺向石敢当的后背,吴义君眼疾手快,急抽五棱金锏将宝剑挡开,三人又缠斗在一起。二十个回合下来,打了个平分秋色。
魍土魔突然大声吼道:“浑沌,何不快快现身助朕?”浑沌旋即现身,举起大砍刀扑向石敢当。魍土魔突然转身伸左手点了浑沌的穴道,宝剑向下“扑”的一声将浑沌的右脚钉在地上,浑沌一声尖叫,抬头观看,师傅没影了。只有石敢当和吴义君虎视眈眈地盯着他。
浑沌低头一看,右脚被五棱金锏钉在了地上。忙哀求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石敢当此时方知,刚才那魍土魔是吴义君变化的,赞道:“义君兄,此计甚妙!”
吴义君伸手拿过石敢当的镇天剑,压在浑沌的脖颈上,冷冷一笑,道:“我问你,说实话,若有半句假话,人头立即落地!”浑沌的额头上霎时冷汗涔涔,道:“英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吴义君道:“魍土魔现在何处?”浑沌支吾道:“大……帝……万……岁,就在……就在龙洞吧。”吴义君道:“如何使他现身?”魍土魔道:“不知道……我……没有办法。”
吴义君道:“龙洞内还有怪兽吗?”浑沌道:“没有了。”吴义君道:“龙洞内还有什么机关?”浑沌道:“没有了。”吴义君道:“还有什么宫殿吗?”浑沌道:“后宫、御花园。”
吴义君道:“怎么进去?”浑沌道:“大帝与我都是遁地进出。”吴义君道:“我们如何进出?”
浑沌迟疑了一瞬,欲言又止。吴义君笑道:“大将军,这可是镇天剑哦,如意铲是怎么断的,你不知道?”旋即,握剑的手微微一用力,浑沌的脖颈上便渗出一道血渍。浑沌忙道:“机关在龙椅上。”
吴义君道:“如何将大殿内的火井平掉?”浑沌大喜,道:“好汉,放了我,片刻立就!”
吴义君哈哈大笑,道:“再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答得好,我便放了你。”浑沌打拱作揖,道:“好汉!英雄!绝不敢有半点隐瞒!”吴义君道:“这龙洞之内可有权力魔杖?”浑沌一怔,道:“常听师傅讲起权力魔杖,但我们从来没见过。”
吴义君皱眉道:“真的吗?”浑沌颤声道:“真……的,真的没见过!”吴义君厉声道:“那你讲一讲权力魔杖的故事?”浑沌如释重负,道:“自从师傅收我为徒之后,便听师傅讲,龙洞之内最大的宝贝就是权力魔杖,权力魔杖是镇洞之宝。权力魔杖属于师爷爷一个人拥有。后来偷到听千岁娘娘娘和国舅爷谈起过权力魔杖,说拥有了权力魔杖就能做皇帝,号令天下。”
吴义君笑道:“你知道什么是皇帝吗?”浑沌道:“知道。”吴义君道:“说说听。你心里怎么想的,便怎么说,我听你说得实在,说得对,便放了你。”浑沌大喜,大声吼道:“谢谢大……英雄!皇帝就是最大的官,谁见了他都得下跪,天下的金银财宝是他的,天下的人也是他的,他喜欢谁,就是谁。他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吴义君哈哈大笑,道:“说得好!说得妙!浑沌,我真的准备要放了你啦!”浑沌大声吼道:“谢谢英雄!”吴义君道:“浑沌,你闭上眼睛,想一想做皇帝的妙处,别不敢笑……我就想看一看皇帝的笑容是啥样的。你不要掩饰,想怎么笑就怎么笑!”
浑沌受宠若惊,笑道:“遵命!”旋即闭上了眼睛,脸上微微有一些僵硬,笑得有些牵强。吴义君道:“你现在是皇帝了,想想你第一件事要做什么?”
浑沌脸上的笑容霎时生动起来,道:“坐在龙椅上。”吴义君道:“你最想见的人是谁?”浑沌脸上的笑容旋即消失了,肌肉抽搐了几下,支吾着说不出话来。
吴义君道:“我说话算数,说实话我就放了你,这可是最关键的一步了。”浑沌的裂开嘴笑了,支吾道:“千……千岁……娘娘……”
吴义君哈哈大笑,道:“浑沌,我一定要成全你!”话音未落,手腕一用力,浑沌的头便掉了下来。吴义君抽出五棱金锏,飞起一脚,将浑沌的尸体踢向大大殿中央。
石敢当接过吴义君递过来的镇天剑,道:“义君兄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吴义君意味深长地说道:“人人都想当皇帝,可是天下的皇帝只有一个,大家争来争去,怎能不血流成河,尸骨累累啊!”
石敢当道:“义君兄,我们找到权力魔杖把他毁掉,天下不就太平了吗?”吴义君心头一振,尴尬地笑了笑,道:“这到是个好办法!”石敢当道:“我们一定要找到权力魔杖!”吴义君拱手笑道:“大将军之命,吴义君定当奋力而为!”
旋即,二人哈哈大笑。来到龙椅前,寻找机关。龙椅的后背顶着一个蛇头,龙椅两侧扶手的前端是龙头。吴义君警觉地用双手抱住蛇头,轻轻旋转,蛇头纹丝不动。石敢当用手按住龙椅左侧扶手上的龙头,轻轻旋转,龙头转动,旋即听得身后有门开启声响,石敢当和吴义君忙向西侧看去,只见西侧洞壁开启了一扇门,里面透出华丽的光彩。
石敢当和吴义君手持兵器警觉地进入,一股刺鼻的血腥气扑面袭来,石敢当和吴义君疾步向前,迎面便发现横七竖八地躺着倒地身亡的嫔妃、宫女,石敢当和吴义君搜遍了后宫,无一生还者,既没有发现魍土魔,也没有找到权力魔杖。
吴义君和石敢当出了后宫,进入御花园,豁然开朗,北面假山耸立,山巅太阳高悬,半山腰凿有一人的雕像,威仪森严。山脚下篝火熊熊。山的两侧,亭台楼榭曲折蜿蜒。花园的中间,是一泓清泉,碧波荡漾。
清泉两侧,遍植奇花异草,姹紫嫣红,争奇斗艳。花园两侧,佳木葱茏,奇石罗布。
石敢当和吴义君观之,惊叹不已。片刻之后方才醒悟,眼前的这一切都是奇珍异宝造就。
石敢当和吴义君对望了一眼,沿着甬道前行,发现园内甬道、路面,皆是五颜六色的宝石精心铺砌,宛如一幅画卷长廊,有人物、花卉、景物、戏剧、典故、字等,最多的是“福”“禄”“寿”三个字,当看到“泰山日出”、“瑶池”、“南天门”、“盘古开天”、“女娲补天”这些图案时,石敢当倍感亲切。
石敢当一路搜寻,一路观赏,后宫里的血腥带来的压抑渐消,始觉妙趣盎然。
石敢当和吴义君来到假山前,伫立仰望,石敢当道:“义君兄,那个人应该就是大魔头肥遗吧?”吴义君道:“我想应该是。在龙洞里,只有他才有资格享受这种尊荣。”
石敢当陡然想起后宫里死去的宫女、嫔妃,心中十分伤感,道:“义君兄,魍土魔为何把后宫里的人都杀死?”吴义君道:“他大概知道自已大难临头了。”
石敢当道:“他为什么不放她们一条生路呢?”吴义君道:“也许魑山魔把她们看做是自已的私人物品了,不想让他人染指。就像是浑沌所言,‘天下的人也是他的,他喜欢谁,就是谁。他想让你死你就得死……’”
石敢当道:“如果魑山魔、魅水魔当时知道自已死期已到,是不是也会像魍土魔一样把后宫里的人全部杀掉?”吴义君点头道:“应该是。”
石敢当道:“真是一点人性也没有!真不知道他们的心里是怎么想的?为什么这样残忍歹毒?”吴义君道:“只有一个理由。”石敢当道:“什么?”吴义君道:“因为他们是皇帝,或者把自已当成皇帝了。你知道男女罗刹是怎么死的吗?”
石敢当道:“不知道。”吴义君道:“魍土魔杀死的。”石敢当很是诧异,道:“我没有见到他们,以为是你杀了他们俩。魍土魔为什么杀他们?”
吴义君道:“蟠龙山那是男女罗刹和浑沌在演戏,引我上当。到了龙洞,魍土魔封了我经脉之后,突然出手杀了男女罗刹,杀他们的理由是,浑沌在给女罗刹下跪磕头求饶时,女罗刹笑得太开心啦。”石敢当一脸不解,道:“这也是杀人的理由?”
吴义君点点头,道:“的确是。魍土魔认为女罗刹入戏太深。是一个渴望权力的女人,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他告诉女罗刹‘这个世界上什么都可以与人分享,惟有权力不可以!’然后就咬住女罗刹的脖颈,喝光了女罗刹的血,又掏出她的心来吃了”。
石敢当冷冷一笑,道:“不是女罗刹入戏深,是魍土魔入戏太深!”吴义君点头道:“所言及是!”
石敢当道:“义君兄,你想当皇帝吗?”吴义君道:“你呢?”石敢当坚决地说道:“不想!”吴义君道:“你现在不想,并不代表你以后不想!”
石敢当笑了,道:“义君兄,这么说是你想当皇帝了。”吴义君苦笑了一下,道:“敢当兄弟,想当皇帝的人多了,那是要看机缘的,更要看天意。如果我真一门心思地想当皇帝,就不会陪着你降妖除魔了。”
旋即,两人同时哈哈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