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兰、雷簿二将听闻袁术引兵而来,二将大怒,引兵二千下山,见袁术的兵马个个萎靡不振、衣着不整十分散乱,二将有些诧异,又见袁术面容憔悴在马上身子左摆右晃一幅苍老病态,二将更是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两人如坠云雾:袁术这是怎么了?
陈兰推马上前,高声喊喝,“呔,袁术,你不在寿春做你的皇帝跑到我这穷山穷山僻壤来干什么?”
袁术推马上前几步,拱拱手道,“二位将军,唉,说来惭愧啊,寿春去年大旱,粮食颗粒无收,孙策又兴兵侵犯,我无力抵抗,这才想起到你这里来避避难,还望将军看在往日我们是一家人的份上容我等到山上去住一段时间,待今年麦收之后我再率部返回。”
陈兰道,“袁术,你休想!你每到一处就横征暴敛、鱼肉百姓,天下人人都痛恨你,怎么,你还想入我们的山寨欲夺占我们的山寨么?”
袁术一脸哭相,回身招招手,十几个兵士推着几大箱黄金走了过来,袁术道,“二位将军,你若留下我等,这些黄金便都是你们的,你看怎样?”
雷薄推马上前道,“不行!袁术,我知道你的德性,出尔反尔从来不讲信用,现在谁还会相信你?”
袁术哀求道,“二位将军,你们就行行好心吧,你看,我们这些将士都快饿死了,你就收下我们吧。”
雷簿道,“这都是你一手造成的,与我们何干。”
袁术又哀求道,“你们不收留我们也罢,我用这些黄金买你们些粮食可行吧?”
雷簿冷笑一声,道,“你只知道你那儿闹旱灾,可我们这儿也闹旱灾,现在你想用黄金买粮食,你可知道现在粮食有多贵么?现在一两黄金也买不到一两粮食,你还想用黄金买粮食,嗤,可笑!”
袁术没辙了,袁胤推马上前几步,拱手道,“二位将军,难道真就没一点回旋的余地了么?”
雷簿拱手道,“对不起了袁将军,确实不行。”
袁术彻底失望了,冲陈兰、雷簿二将拱了拱手,拨转马头,向众军挥挥手,他的这支兵马往回返回,刚走了没几步,雷簿大喊一声,“呔!袁术,人可以走,把黄金给我留下!”
袁术一听火了,怒道,“尔等不留我们也罢,我们走,可这些黄金是我们的命,我们还得用以收买粮食的,怎可给你?”
雷簿也怒道,“袁术!你说这些黄金是你的?有谁相信,这些黄金可都是你抢来的,属不义之财,今天你给我留下也罢,若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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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还想干什么?”
雷簿冲后一招手,“弟兄们,给我抢了!”
士兵们举刀枪一拥而上,袁术大惊,慌忙往前逃去,袁术的这些兵将也都抛下这几车黄金落荒而逃,陈兰、雷簿二将仰面大笑。
袁术跑了一段路,见身后没追兵了这才带住马,身子晃了几晃,栽下马来。等他清醒过来,胸口一阵难受,袁术吐了一口血。
“啊,我命休矣。”袁术道。
“皇上……”
“不要叫我皇上了!”袁术吼道,随即声音又低下来,“我,不是皇上,袁胤,袁胤……”
“主公,我在这。”
“这,是哪儿?”
“我们正往北赶,回寿春的路上。”
“不,不回寿春……”
“主公,我们去投奔袁绍吧,好歹他也是你哥呀。”杨弘道。
袁术点点头,“把我的……不,把传国玉玺拿来。”
符节令徐璆取来传国玉玺,袁术抱在怀里,扶摸着,道,“我要将传国玉玺送给我哥……来人,取笔墨来。”
有兵士拿过来笔墨,找来块石板作案台,袁术道,“我要将我的帝号归于袁绍,现在也只有我的哥哥袁绍能坐此帝位。”
袁术想了想,便开始写道,“天命离开汉室已久矣,靠天下人扶持,政权皆出自私门。英雄豪杰争夺追逐,分割地盘,这同周朝末的七国并没有两样,只有强大的一方吞并他方。袁氏禀受天命应当统治天下,符命祥瑞粲然昭著。现在您拥有四个州,户口达百万人,论势力谁都不可以同您比强,论地位谁都不可以同你比高,曹操虽然想扶助衰弱的朝庭,怎么能够将断掉的天命重新接上?将已灭亡的朝庭重新振兴呢?
我恭敬地将天命送给您,希望您使它振兴。
弟,袁术亲笔。”
写完后,袁术又看了一遍,叹了口气,将书信与玉玺放在一块,袁术又有些不舍,抚摸着玉玺,许久,他才一咬牙,用一块布匹将玉玺与信包好,交于袁胤,道,“袁胤,你亲自去一趟冀州,将这玉玺和书信交给袁绍,向他说明我们的情况,希望他能够收留我们。”
袁胤刚接过包裹,徐璆忽然谏道,“主公不可。”
“怎么了?”袁术诧异地望着徐璆。
徐璆道,“主公,传国玉玺乃珍贵之物,袁将军一人带上前去冀州恐怕有失,到时玉玺要落到别人手里那可大事不妙啊!”
袁术一想也对,点点头,“公言也是。”
徐璆道,“若想万无一失,主公应亲自将传国玉玺交于袁绍才对。”
袁术道,“也是,袁胤,来来来。”袁术打开包裹,只把信取出交于袁胤,道,“袁胤,你只把这信交给袁绍即可,告诉袁绍,我到达冀州时要亲自将玉玺交于袁绍。”
“遵命。”袁胤接过书信,将书信藏于怀中,骑马奔冀州而去。
袁胤走后,袁术又将传国玉玺交于徐璆保管,徐璆见袁术大势已去,便寻了个时机偷偷带着传国玉玺逃走了,袁术听闻又吐了鲜血晕厥过去。
再说袁胤马不停蹄不几天便到达冀州,进了邺城,见着袁绍,将袁术的书信呈上,袁绍看罢心有所动,命卫兵将袁胤带下去休息,把主簿耿苞找来。
袁绍屏退左右,将袁术的信交于耿苞看,对耿苞道,“袁术想把帝号传于我,我有心想受,可这称帝之事非同小可,恐众文武有不服之人,那你说我应该怎么办?”
耿苞道,“主公,袁公路说的没错,现汉室气数已尽,当有一大德大智之人来统领江山,既然赤德已衰,袁氏又是黄帝后裔,袁氏取代汉朝是顺天意顺民心,当之无愧。”
“可众臣反对我该如何处置?”
耿苞道,“主公可试探着问问他们,看看他们意见如何。”
于是,袁绍便把文武百官召来,对文武百官道,“今袁公路想把帝号归我,我问耿苞,耿苞道,赤德已衰败,袁氏是黄帝后裔,应该顺从天意,顺从民心,诸位,你们意下如何?”
郭图道,“现天下大乱,唯有强者才可以统领四方,主公四世三公,门吏遍布天下,威望极高,当取汉而代之。”
“不可!”沮授阻谏道,“主公难道忘了袁公路为何以致衰败?正是因为他擅自称帝,才导致众叛亲离,人人都去攻打他,难道主公想步袁公路的后尘么?”
田丰也谏道,“主公,当今虽天下大乱,但人心还在,汉室皇帝犹在,人心向汉啊,主公且不可引火烧身啊!”
淳于琼也道,“主公,现在四方豪强还在,假如主公称帝,必将遭受四方豪强的联合攻击,主公切不可步董卓、李傕、郭氾之路啊。”
大堂内开始议论纷纷,有人便从中喊道,“耿苞妖言惑众,混淆视听,应该杀头!”
“对,对,杀了耿苞,杀了耿苞!”
耿苞吓得直缩身子,抬眼望着袁绍,腿都哆嗦起来。
袁绍沉思着,感觉此时称帝时机还不成熟,为了打消众怒,袁绍不得不丢卒保车了。
“来人,将耿苞拉出去,砍了!”
耿苞大叫,“主公冤枉啊,主公冤枉啊……”
不一会,甲士将耿苞的人头提入大厅,袁绍无力地挥了挥手。
不管怎样,袁术想来投奔自己还是得收留他,于是袁绍便应诺了袁胤。不几天,袁胤回来,说袁绍同意接纳袁术,袁术喜出望外,即刻率领部下往冀州赶去。
正直往北走这一路最近,可袁术没敢走这一路,因这一路要把许都附近过去,许都附近曹操重兵把守,这一路是不可行的,袁术便选择了往东北去,走徐州,徐州虽是曹操地盘,但兵力薄弱,过徐州先到青州投奔袁谭,然后再从青州到达冀州。
袁术这一路北上,消息传到许都,曹操听后决定要消灭袁术,不能让袁术和袁绍兄弟俩合伙,于是他便把众将找来。
曹操认为现在袁术已不成气候,便没有将众谋士召来商议,只把众将召来。
曹操对众将道,“今闻袁术欲投奔袁绍,军马已快到达徐州,哪位将军可领一军前去徐州截击袁术?”
刘备一听,心中乐开了花,忙出列拱手道,“曹公,备不才,愿领一支军马前去徐州截击袁术!”
曹操一听顿时喜道,“好,好!玄德,你若领兵前去必胜无疑。朱灵、路招听令。”
“在,”“在,”朱灵、路招二将应声而出。
“我命你二将各领二千人马随刘备出征,要听从刘备的调遣,不得有误。”
“遵命。”二将退下。
“刘备听令。”
刘备拱手道,“在。”
“我命你带兵二千,统领朱灵、路招二将,前去截击袁术,一定要将袁术这支残军歼灭,不得有误。”
“遵命。”刘备接过令牌,即刻返回。
刘备回到府宅,见着关、张二兄弟便道,“快,快,收拾行礼,带上你嫂子,我们马上走!”
“怎么了大哥?”张飞问道。
刘备道,“曹操派我带兵到徐州去截击袁术,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啊,我们要借机离开曹操。”
“哈哈,那太好了,我和二哥马上去收拾行装。”张飞喜道。
“动作要快点,”刘备道,“万一曹操返悔了我们就走不成了!”
“明白!”张飞说罢便和关羽去收拾行装去了。
刘备拿着曹操的手令到兵营点了二千精兵,和朱灵、路招的兵马一起出了城,紧接着,关羽和张飞保护着二位嫂夫人的车驾也出了城,刘备命令朱灵、路招火速前行,回头看看二兄弟护着夫人的车驾赶来了,便一起打马往东奔徐州而去。
再说曹操,派刘备领兵走了以后,心里还很感激刘备,想着刘备能为自己去舍命作战真是难得,够朋友,够义气!想想刘备自起兵征剿黄巾军以来也没打出块地盘,四处漂泊流浪,依附权贵,也怪可怜的,曹操当时还打算等刘备灭了袁术之后让刘备去做豫州刺史,给刘备一块土地。
想着这些,曹操即激动,又兴奋,今天也没什么公务,于是曹操便坐在书案后读起“春秋”书来。
直到临黑天,荀彧突然到来。
荀彧对曹操施过礼后便急急地问,“主公可是派刘备带兵去徐州了?”
“是啊,”曹操放下书,“探马来报说袁术要经徐州去投袁绍,我就派刘备统领朱灵、路招二将去徐州拦截袁术去了,怎么了?”
“哎呀主公啊!”荀彧一跺脚,“刘备他不回来了!”
犹如当头敲了一棒,曹操一下清醒过来,曹操忙放下书,站了起来,后悔不迭,“哎呀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赶紧派人去追!”
“晚了,追不回来了!”荀彧道。
此时,刘备率军已离开有半天的时间。
曹操木然地坐下来,傻了。
刘备,此人可真不简单啊!他臧的太深了,装的太象了,就连曹操也给蒙骗了过去。
“那该如何是好?”曹操呆了半晌才道。
荀彧道,“主公可写一封信密密给徐州刺史车胄,让车胄杀之。”
曹操点头,即刻写了一封信,令人连夜送往徐州。
打发走了信使已是半夜时分,曹操心神不宁,在大殿内来回跺着脚步,后悔自己一时糊涂放走了刘备,刘备这一走确实是虎归山林、鱼入深渊啊,要想再让他回来那可比登天还难,曹操这个懊悔啊!可懊悔又有何用,曹操现在就是希望奇迹出现,希望车胄能在徐州将刘备杀死,哪怕是把刘备阻在徐州,那也有一线希望。曹操正后悔着,忽然门外卫士进报:”报,曹公,门外有一个叫徐璆的人求见。“
曹操听闻顿时精神一振,忙传,召见,不一会,徐璆斜肩背着一个包裹从门外疾步走进,跪地冲曹操拜道,“罪将徐璆见过曹公。”曹操上前扶起徐璆,望着他,望着这位当年大破黄巾军的徐璆,喜道,“徐将军何罪之有,快快请起。”徐璆道,“徐某前期受朝庭征召路过寿春却不想被袁术劫持,委身于袁术营中,还望曹公见谅。”曹操道,“这我知道,非你之过。”徐璆抱拳道,“曹公,你看我今天给您带什么来了。”说罢取下背包,打开包裹,捧出一个用黄巾包裹的沉甸甸的方形物体,随后徐璆又打开黄巾,曹操眼睛不由一亮,惊道,“传国玉玺!”
“正是。”徐璆便把如何将传国玉玺的经过告诉了曹操,曹操喜道,“徐将军功在国家,明日我便奏请皇上为徐将军加封。”徐璆谢过,曹操传令将徐璆安顿。
送走了徐璆,曹操便把荀彧找来,将徐璆来投的事告诉了荀彧,荀彧沉思半晌道,“传国玉玺虽为宝贵,可它也是不祥之物,前者孙坚得到它因它而亡,近者袁术得到它也到了穷途末路,依我之见,曹公最好不要拥有它。”曹操淡淡一笑,道,“文若之言正和我想的一样,明日我就将传国玉玺交于皇上。”“曹公英明!”荀彧拱手道。
次日,曹操便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大臣的面将传国玉玺交于献帝,献帝惊喜异常,拜封徐璆为太常之职。
再说刘备,一行人马火速赶路,用了不到两个时辰的工夫便赶到了淮北铚县,刘备忽然想起一个人来,此人正是秦宜。
秦宜的老婆杜夫人现被曹操纳为夫人,秦宜肯定对曹操恨之入骨,刘备便想将秦宜带走,让他加入到自己的队伍之中。
刘备打马奔跑着对张飞道,“三弟,你还记得秦宜吗?”
“记的,那个老婆被曹操占了的人。”
“对对,秦宜就在这铚县任县令,三弟可去把他召来,加入到我们的队伍。”刘备道。
“好,大哥,我明白,我这就去,你们先走着,我们随后跟上!”张飞说罢将马头一转,打马向铚县县城奔去。
张飞来到铚县府衙,将马拴好,“噔噔噔”地上了台阶,有兵士在门口拦住,被张飞用手一划拉,那兵士便滚下台阶而去,张飞径直往里走去,一边喊着,“秦宜,秦宜!”
秦宜从里面走了出来,见是张飞,惊问道,“是张将军,你怎么来了?”
张飞抓住他的胳膊往外便走,道,“你不是恨那曹操吗?走,跟我走,我给你报仇去!”
秦宜如坠云雾,他也不明白这三将军说的是哪儿话,便用力地甩开他,道,“张将军,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张飞低声道,“曹操派我哥领兵去截击袁术,我们趁机要脱离曹操,反了他,你跟我们走吧,不要给曹操卖命了,他不是什么好鸟,他占了你的老婆这是多么让人耻辱的事啊!”
“你小声点。”秦宜见四处没人,便道,“我跟你们走,你在这等我,我去收拾一下。”
“你快点!”
“好的。”秦宜说完便转身走了,好一会儿,秦宜牵着一匹马出来,马上还驮了一个布兜。
“这是什么?”
“银子,张将军,我们走。”
两个人上了马,打马奔出县城,跑了一段路,远远地望见刘备子队伍了,秦宜却放慢了马步,思考着什么。
张飞回头喊道,“秦宜,快点跟上,前面就是俺大哥的队伍了。”
秦宜突然止住了马。
张飞纳闷,拨转马头回来,“秦宜,你怎么不走了?”
秦宜吞吞吐吐地道,“张将军,我,我不想跟你们走了,我想回去。”
“什么?”张飞一瞪眼,“你秦宜还有没有一点骨气啊,那曹操占了你的老婆你还想回去为他卖命啊,你还算不算是个男人?”
秦宜道,“我,我想儿子……”
“呸!你真没出息,说,你跟我们走还是不走?”
“我,我不去了。”秦宜说完拨马就要回去。张飞恼子,将丈八蛇矛一举,一矛戳过去,将秦宜戳了个透心凉,秦宜还不迭哼一声便一命乌乎。
张飞怒道,“你这厮,忠奸不分,好坏不明,曹操占了你的妻子你还想回去为他卖命,该死!”
张飞将秦宜的马牵了,去追赶刘备而去。
又行了两天,刘备的大军已到徐州,刘备没有进下坯城,而是继续引军向东前进,在淮安地区与袁术北上的军队相遇。
袁术率领着这支残军正往前赶着,忽然前面来了一支军马拦住了去路,袁术大惊,定睛看时见是刘备,袁术的心一下便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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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和刘备可以说是死对头了,两个人在徐州不知打了多少回仗,你想灭了我,我想灭了你,两个人互不相让。
袁术万万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踫上刘备,真是冤家路窄啊。
事到如今,袁术也只好壮着胆子、硬着头皮提马上前几步说句好话了。
袁术拱了拱手,道,“刘将军,我佩服你是个英雄,我现在后悔了,我之前所做的事对不起国家啊,对不起天下老百姓,才以致此败,刘将军,你看看,我现在人不像人军不像军,我现在都沦落到这一步了,唉,刘将军,还望您高抬贵手,放我们过去谋条生路吧。”
刘备也不回话,慢慢地将剑抽出来,袁术见事不妙拨马就跑,刘备把剑往前一挥,喊道,“将士们,给我活捉袁术,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