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南坊中,卢心水心虚烦乱,玩儿着手中的茶杯,一晃半个多时辰就过去了。
余析并没有来抓她回去,更没有来找她,这让她很心塞。
卢心水离开了广临王府,余析连夜就把致儿给轰了出去。
致儿静静地坐在卢心水身旁,趴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卢心水手中的茶杯,也在出神。
卢心水突然放下茶杯,转头问致儿:“这杯子多少银子?”
致儿摇了摇头,道:“不知道,都是风哥哥买的。”
“应该不贵吧!”她喃喃自语罢,起身,将茶杯狠狠的摔到了地上。
茶杯碎裂的声音,冲入耳朵,她的心绪能稍微的舒缓了一些。
孟月梅突然走了进来,她手里拿着一个包袱,走到了桌子前。
卢心水愣了一下,问道:“你怎么来了?!”
“王爷让我来给你送东西,顺便让我告诉你,即便是离家出走,每三天该给的消息,还是要给的。”孟月梅打开包袱,里面有两件卢心水平日穿的衣服,和一小袋子首饰。
“以后就由我来拿消息的册子,不用你送。”她见卢心水脸色灰黑,仍旧继续说道:“王爷还说了,你就是走,也走不到哪儿去,他不在乎。”
卢心水顿时觉得心头一堵,想要吐血。
而且是狂吐的那种。
其实余析跟孟月梅说的是,让卢心水出去散散心也好,整天闷在王府里,除了气他不会干别的了。
孟月梅是故意的刺激卢心水,可能她一个冲动,能冲回王府找余析理论也说不准。
她就是觉得卢心水太气人了,好得点儿教训的。
盛序可是跟他说过,什么小别胜新婚的言论。
他觉得试用一下也行,虽然很想把卢心水逮回来。
卢心水喜欢自由,那他就给,绝不阻拦。
两名暗卫还跟着她呢,这货也逃不出他的五指山的。
卢心水把桌子上的包袱随便一收,丢到了致儿的怀中。
她语气不悦的说道:“给姐姐放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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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儿:“……”
他看得出,卢心水不是一般的生气,赶忙乖乖巧巧的抱着包袱离开了。
“就这点儿衣服怎么够我穿的!”卢心水走到孟月梅身旁,拽着孟月梅的胳膊,就往门外走去:“买买买!我要买好多,在这儿住一辈子!”
孟月梅笑了笑,什么话都没有说,跟着卢心水走出了雁南坊。
她知道,这货的确被刺激到了。
还是蛮有成就感的,要不要三天两头的来刺激她一下呢?!
街市上,卢心水跟无头苍蝇是的,顶着火气,东家店狂买一堆,西家店又是一堆。
付款后,都让老板送到雁南坊去。
走着走着,来到了满月楼门口。
她突然想起了那四千两银子,正有火气没处撒,直愣愣的就冲到门口砸门。
“开门啊!开门啊!有种抢男人没种开门呐!”卢心水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是瞎喊了一通。
孟月梅:“……”
“走走走,别在这儿丢人了……”她实在是无语,拉着卢心水
的胳膊,就死命的拽。
卢心水跟她别着劲儿,被拽退了一步,再往前冲一步。
突然,满月楼门庭敞开,从里面走出了一个小斯,身后还跟着两个护院。
小斯两眼凶巴巴的盯着卢心水,仔细打量了一番,嚣张道:“谁啊!大白天的谁啊!哪儿有人抢你男人,哪儿有!”
“就你们抢的!就是你们!”卢心水身子往前冲着,声调高亢。
小斯说道:“来找麻烦是吧!这大白天的姑娘们都休息着呢!赶紧走开,再不走对你不客气了!”
他朝身后的两名护院示意,两名护院直接站到了卢心水的面前。
他们各个健壮,目光凶悍,面目狰狞,五大三粗的体格,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主。
孟月梅直接双手从后面儿抱住卢心水,往一旁拖。
她不停的劝慰:“我们走啦!赶紧走啊!别闹着惹麻烦了!”
“我不!我的银票子啊!”卢心水喊的那叫一个心碎,她的心都是滴血,滴血啊!
谁能体会,她的一个作死,作进去了多少银子。
公子寒是没问她开口要,可她也不能就不给了啊!
欠别人的,总是要还的。
嘶喊闹腾中,一群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一个个上前凑热闹。
议论纷纷中,有人说:“来找汉子的。”
“长得这么漂亮,还看不住自己家男人,可悲啊!”
卢心水转身,怒声大喊:“都走开!走开!该不该你们事儿!”
两名护院上前,凶狠道:“别以为你长得好看,我们就不舍得打了!”
说着,还在空中舞动了两下沙包大的拳头。
卢心水挣扎的想要脱开孟月梅的搂抱,可孟月梅是豁出了吃奶的力气对付这个小祖宗。
所以她怎么也甩不开孟月梅。
这不代表她就会受人威胁!
恐吓她?!
能吓的住她的,还没有几个人!
卢心水伸脚就空踢,以表示自己的气愤。
她朝两个护院大喊道:“打我啊!你们打我啊,正好老娘现在穷的叮当响,需要点医药钱补贴补贴!”
“卢心水你别在这儿发神经了!”孟月梅都快给她气死了:“你是不是一天不惹麻烦,不找事儿作死你就难受啊!”
这家伙很不老实,她的胳膊都酸疼酸疼的厉害,就快要断了一样。
要不是意志力撑着,她早就控制不住松手了。
卢心水听清楚了,听的可清楚了!
说她!
又说她作死!
她可不乐意。
两名护卫先不管的,她转脖子,用力的抻向孟月梅:“你吃里扒外,你胳膊肘往外拐!你乌鸦嘴!你不是人!”
可惜脖子不会转个圈儿,她就能瞟到孟月梅一点点儿。
孟月梅那叫一个气啊。
她突然松手,用力的推了卢心水一把,大喊道:“我简直受不了你了!你能安安静静的一天嘛!就一天也好!”
卢心水一个踉跄,被推的趴在了地上。
她突然眼睛两面泪光闪现,翻身坐在地上,委屈的小
模样很是可怜。
“我就是难受,心里憋的难受!”她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人也老实了许多。
孟月梅无奈的摇了摇头,简直太丢人了。
她走到门口,跟护院跟小斯客气道:“对不住,我家姑娘,脑子有点儿问题,失心疯,这犯病了,实在对不住。”
“那就好好关家里,别让她出来!”小斯不屑的一声哼唧:“什么人吶!这都什么事儿啊!”
卢心水哽咽着转身,指着小斯道:“你再逼逼一句,信不信我很凶残!”
孟月梅赶紧陪着笑脸:“不用管她,不用管她的!”
小斯带着护院,回到了楼子里,把门‘啪’的一声,狠狠的关上了。
孟月梅舒了一口气,走到卢心水身边,温柔的把她从地上扶起来。
她宽慰道:“你就是发泄,也没这么乱来的,找什么地方不好,找这里。”
卢心水扁了扁嘴,刚刚的一通乱发疯,道是让心里堵着的气儿,出去了不少。
她咬着下嘴唇,好半天说出了一句:“他们坑了我那么多钱,还不准我找麻烦了!”
孟月梅瞬间感悟了,看来卢心水是仇视上这里了。
她回头看了满月楼的牌子一眼,这家店,以后可能不得安生了。
让卢心水尝到破财大放血的滋味,那都是要还的。
孟月梅说道:“被坑也是你自找的,怪不得别人。”
“你说着满月楼是谁开的?”卢心水神色严肃认真,这是她一直在想的一个问题:“寒他上哪儿一下子给了媚姨娘那么多银子,虽说是不与官斗,可媚姨娘不像是那么容易松口的人。”
难不成她真是神经病一样,在这儿瞎胡闹的。
哼,她又不是蠢缺!
她的直觉和判断告诉她,满月楼非表面上的月满楼,媚姨娘更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这也是她为什么要闹腾,她就是想要闹出点儿事情来,看满月楼会如何去做,又有什么人什么事情会迁出。
她见孟月梅被她问傻了,继续说道:“你那天出来的,太过顺利了些,不是教了定金,姑娘也要在楼子里等全部付清,才让走的吗?”
被卢心水这么一说,孟月梅回想起来,也觉得那天事有蹊跷。
可她那天精神恍惚,很多事情都不清楚,更是没听到半句谈话内容。
“你再说说,寒只不过是一个朝廷官员,哪儿来那么多银子,除非……有于外的收入,还是利润很高,很赚钱的那种。”卢心水把脑海中的疑惑,统统的讲了出来,即便是孟月梅帮不到任何忙,她也是说了个痛快。
这可是憋了很久的问号:“比如,我开的男窑子,那同等的就是……”
她转身,仰着头,看向满月楼,不禁想到了泪痕的身份,神色深邃悠畅。
余析让泪痕呆的地方,想必有特别之处吧!
人群中,一辆马车缓缓驶来,在不远处停下。
车夫开始轰赶围着挡路的人群。
人群见马车华丽,也都看的出,里面坐的人,身份一定不一般。
反正卢心水也不闹了,没什么看头,也都散开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