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氏与秋妈妈正说着,忽听门外一阵大力的敲门声。秋妈妈忙提了灯出去开门。却见在肖弥儿处值夜的丫环蕊儿气喘吁吁跑了进来。进了门还在一直抹汗。
罗氏对秋妈妈努努嘴道:“瞧,我说合着有事吧。真的就被我说着了。蕊儿,是不是肖姨娘腹痛?”
蕊儿上气不接下气地道:“正是呢。肖姨娘最近天天晚上在老爷面前说梦话,总说让夫人饶了她。让她生下老爷的骨血。老爷见她浑身是血,气得红了眼,马上穿衣就上这边来了,我看老爷是要找夫人算账来的。”
“蕊儿,你做得很好。你且先悄悄的回去。今日事关重大,日后我再重重的赏你。秋妈妈,速去找来那接生的稳婆。浑身是血……哪有要生产前疼成这样的,莫不是难产?”
秋妈妈刚走到门口,那云千里就已气势汹汹地撞了进来,差点儿给秋妈妈推个趔趄。罗氏与秋妈妈互递个眼色,秋妈妈悄悄出去找稳婆。
云千里早已气红了眼,哪里还去注意这些小动作。他手指着罗氏大骂道:“你这狠毒的妇人,十年前,当年害了红乔不算,现在又来害我的骨肉。你是不是不想在罗我家呆了,我休了你。”
他那一声狠毒妇人气得罗氏心惊肉颤,但想到与这迂腐的老书生一般见识是没事给自己找苦吃。便不慌不忙地吩咐秋芳直接收了帐子,开窗敞户打扫。然后从容轻缓移步向正厅走去。同时回头气定神闲地对着云老爷道:“二十五载夫妻,我与你孕育三子一女,老爷竟然要休我。如今妾身只当老爷是在说笑话。或是妾身原该这样想,莫不是老爷三更半夜的被梦魇住了。心里早已恨妾身妾得切齿,所以特地梦游来芙蓉堂来骂妾身一番出气?”
云老爷没想到罗氏做了错事竟然还这般理直气撞,不由拍案大怒道:“毒妇,你还有脸跟我说这个,你做的好事。弥儿现下腹痛异常,流血不止。定是你在日日喂给她的燕窝中下了堕胎的药,若不然离产期尚有一月,怎会如此?”
“老爷,你怎知我在给她的燕窝中下药。为什么她明知我下了药每日都吃。我已给她吃了五六个月燕窝粥。若是流产,早已流了,哪里会到现在才生事。老爷即知她下腹痛疼异常,焉知她不是到了该生产的时候?即来给她叫屈,可见你是疼她。但在这重要之时,你不去救她和孩子的性命,却来找我汇气,这也叫你爱了肖弥儿一场?珍惜她腹中骨肉?枉她挖空心思做你的妾,妾身替她不值。”
“你——”云千里顿时哑口无言,但他一介呆书生,虽因多读了几年孔梦之书钻研经济文章,才得以步入仕途。但对女人生产之事还真是不懂……若在这时开口求夫人,不只是气短的问题,却又怕这恶毒的妇人害了他的亲生骨肉。左右为难间,不由急出了一头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