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妈妈低头瞅着那一页图画,老脸当即红了,一男子全裸着身子依在长凳上,手正扶着自个的宝贝……这样的图解让她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如何讲解?四小姐这不是难堪她吗?
“四小姐,你可是识字之人,只要看字理解便可。”吴妈妈忍着不悦,从地上捡起书又放到了桌案上。
“吴妈妈,我虽能识字,可也只认得简字体,这上面的许多繁体字,本小姐当真许多不识,劳烦你了。”若染拿起书,毫不客气地塞到吴妈妈手里,随后,她坐到椅子上,身子一仰,闭目恭听。
吴妈妈的脸一阵躁热,拿着书的手微微颤抖,这几本书偷偷看看还行,可要对着小姐讲解,她又如何开得了口,若说得有声有色,这个可恶的四小姐势必笑她老不知羞,老没个形,若是不依她,她定不会当着自个的面看。
那好,她走便是!四小姐如此为难她,不就是想让她离开吗?
“四小姐,老奴也认不得几个字,书就放到了,你得了闲再看吧。”吴妈妈放下书,很快就掀帘出去了。
听到脚步声走远,若染睁开眼,得意地咧嘴一笑,叫来了琴儿,叫她把这几本书全压到箱底下,免得让几个丫头看到,琴儿瞟了一眼书面,脸色马上红了起来。
没一会,惠子在外面禀报,说是六小姐来了,若染马上走出了内室,看到赵之秀,她高兴地上前轻拥了一下她,问她这几日可好?
赵之秀红着眼,说自个只是想她,还有楚姨娘亦想她,生怕她不回来了,若染笑着说:“我怎会扔下你们不管?娘既然要我出嫁,我嫁便是。”
“四姐,”赵之秀转身从丫环手上接过一个包裹说,“这里是妹妹我常年来绣好的丝帕,荷包,还有鞋面,一直存着未用,若四姐不嫌弃,就收下吧。”
若染让一旁的琴儿接了,说自己非常喜欢六妹的绣品,能得到这么多,自个都不知道有多高兴呢,随后若染吩咐琴儿带惠子去公中厨房买点食材回来,留赵之秀在竹苑吃饭。
饭后,若染随赵之秀去看望了还在禁足的楚姨娘,楚姨娘想到若染再过一日便要出阁,忍不住泪水涟涟,说自个没有照顾好她,让她受了这么大的委屈,若染说自个并不怪她,相反对楚姨娘心生感激,若日后爹爹回来,定会替她说好话。
楚姨娘见她善解人意,话语宽慰人心,抹着泪又是开心又是难过,若染临走,她亲自去内室拿了几样首饰出来送给了若染。
傍晚时分,若染正与琴儿在收拾相府各园子送来的礼品,忽
听惠子在外叫嚷:“小姐,小姐,快出来,她们回来了!回来了!”
若染心里一喜,马上飞奔出门,只见院子里,小莲,甜妹一身女式劲装,衣服与鞋子沾满了泥土,头发梳得简洁不说,还扎了一块粗布头巾,两张小脸淌着汗水,许是走了太多的路,那脸上蒙了一层灰土之后,再让汗液一淌,变得有些脏兮兮。
“小姐!”看到若染的那一瞬,俩丫头再时跪倒在地,呜咽出声。
若染扑过去,张开双手把她们紧紧抱在怀里,抽噎道:“我想死你们了……对不起,我让你们受了苦,快起来,快起来,让我再看看。”
小莲不起来,她抱着若染的腰哭得泣不成声,问若染为何不逃出相府,说她跟甜妹到江岭小镇了,她们在那儿等她,可是,两天过去,她们等不到她就着急了,决定重新回相府找她。
“对不起,我虽然想去江岭,可想到这儿还有秦妈妈,琴儿她们……”若染把小莲扶起来,怜爱地抹着她的脸说,“原本想着事情办完也会找你们回来的。”
“小姐,你要出嫁?”小莲的泪水又出来了。
“恩,”若染笑笑,云淡风轻,“没事的,我出嫁,你们都跟着我过去,小姐我从此不会让你们受丁点的苦。”
小莲与甜妹一回来,紫竹苑便热闹了,丢丢看到她们也是欢腾得很,绕着她们不停地转圈,甜妹问蹦蹦跳跳为何到现在还不回来?
若染彼有自信地一笑:“我相信它们也不会有事,迟早有一天,它们也会回来的。”小莲问起秦妈妈,若染说大夫人已派人去接了,估计明日一早就会到相府。
春风园里,大夫人得知小莲与甜妹已擅自回府,先是惊讶,后又冷笑道:“未想那个救回来的丫头却是个有本事之人那。”
“是的,夫人,奴婢听吴良说,那丫头使带子可厉害了,夫人,四小姐出嫁,那几个丫头是否都陪嫁过去?”吴妈妈小声问道。
“哼,留着她们也是祸害,她带来的人都让她带走吧,眼不见,我心也舒坦点。”
“那秦妈妈?”
“也让她去好了……对了,心芸呢?让心芸明日去紫竹园,跟四小姐说,心芸就算是我送给她的陪嫁丫环,让她好生相待!”
“是,奴婢这就去告知心芸。”
吴妈妈一走,赵之灵就掀了帘子进来,她爬到大夫人的床榻上,揉了揉眼窝说:“娘,今晚我要跟你睡。”
大夫人看着小女儿就满脸的慈爱,微笑道:“为何?”
赵之灵摸了一下头发,噘了嘴说:“这几日,我老是做梦,梦到爹爹回来了,可眼睛睁开,爹爹又不在,灵儿好似听爹爹说,他不开心了!”
大夫人听了心里不由得一窒,难道老爷他与女儿有心灵感应?他大老远地感知到府上有喜事要办?故而他不开心?
可若染出嫁一事若让老爷得知,哪能办成?
一晚上,大夫人睡得不安宁,辰时起来,洗漱好后坐在大堂上时,几个女儿和赵子嵘已分立两旁,纷纷给她问安。
几个庶女问安过后就走了,大夫人瞧着若染的背影,眉头微蹙,心下忖道:今儿个这丫头怎么这么平静?明日便是她出阁之日,她怎么也得跟自个提点什么吧?可是,她倒表现得无事那般,微笑着离开了?
“娘,女儿听说蓉亲王府送来的彩礼中有几样很贵重的首饰,能否让我看看?”庶女们一走,赵之燕就依到了大夫人身边,悄声问道。
大夫人不满地睇了她一眼:“再好也比不上丰临国送来的彩礼,你别吃着碗里,看着其他盘子里的了。”
“娘,我只是看看嘛。”
赵子嵘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似笑非笑地看着赵之燕道:“燕儿,你不害躁?那些可是王府的礼,按规矩都都要陪嫁过去的,你若是打了主意,保不准四妹就跟你急!”
赵之燕回过头来,朝赵子嵘翻着白眼,可大夫人不点头吭声,她也不敢再恳求,遂气呼呼地走到赵子嵘身边,扯了他的衣袖怨怒道:“二哥,你别以为四丫头嫁过去之后就会给你银两,你要知道,她可是个侧室,过去也是被人欺负压制的份儿。”
赵之嵘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起身捋好了袖子,朝大夫人微一躬身道:“娘,孩儿想向你借五百两银子做生意。”
大夫人一听他又拿银子做生意,心里就急了:“这几年你拿了不少银子,何时像样做出名堂来?不行,别说五百两,就算是一百两,娘也不会给你!这可是你爹爹吩咐的事,若你真的要做生意,便去店铺好好管理去!把我们赵家的生意做好了!”
赵子嵘鼻子一皱,心知在母亲这儿要不到了银子参股,遂拍了拍手,转身就离开了大堂,赵之燕很快跟了出来,问他要银子做何用?
赵子嵘没好气地回道:“做生意!”
赵之燕撇嘴轻笑:“我才不信呢,妹妹我可听说,你早与孙祺商量好的,把四丫头嫁与他,你便可参了他家的股份……二哥,想不到你真有一手呢,比我厉害,你明里对那丫头好,背地里却把她给卖了!”
闻言,赵子嵘的身子震了震,赵之燕的话明显是把责任推到了他的头上,若是父亲回来追查起此事,定没有他的好果子吃!要是他狡辩,父亲就会拿他参股一事来反驳,他怎么给自己澄清?如此看来,他还是放弃参股一事的好,若是父亲问起来,所有的“罪责”也是母亲与皇后担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