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无事,我在后面听说你遇到麻烦了,所以来看一看,你没事吧?”夜怀眼中的柔情几乎都能掐出水来。
高冉冉也恰到好处的深情回眸,正要开口,却被老皇帝抢了个先。
“宣王,就冉丫头这性格,有谁敢欺负她?”老皇帝的声音悠悠响起,带着几分隐隐的笑意与霸气。
高冉冉翻了个白眼,这里除了你这个老皇帝敢欺负她,哪里还有人敢欺负她的?
夜怀恰好将她的那个小白眼收入视线之内,低头轻声咳嗽了几声,高冉冉忙体贴的拍了拍他的背,担忧的柔声安抚着:“外面风大,还是回去吧,我想皇上是不会怪罪于你的。”
“宣王见过皇上。”夜怀轻轻行了一个抱拳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此刻看起来,他整个人都似乎摇摇欲坠。
“宣王快起来吧。”老皇帝赶忙示意让陈公公给夜怀看座。
“多谢皇上。”夜怀轻咳一声,慢慢在高冉冉的搀扶之下坐了下来。
皇甫柔从夜怀出现到现在,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夜怀,见夜怀静默不语,一眼也没有看她,皇甫柔不由得垂了垂眉眼,眼底划过一抹黯然。
“宣王脸色苍白,想来身子也不大好,正好张太医就住在这条街附近,陈公公你派人去僵张太医请来,给宣王看看。”老皇帝吩咐着陈公公道。
“咳咳,皇上,微臣没有什么大碍,修养一段时间好了,不必如此麻烦皇上。”夜怀轻声的咳嗽着,想要阻止老皇帝着。
老皇帝面色虽然笑着,那深邃的眼睛却闪着微微不悦和算计的光芒:“宣王身子如此不好,正好张太医就住附近,何来麻烦一说?再者,朝廷也需要宣王早日回朝啊。”老皇帝话头转向高冉冉,“宣王,方才冉丫头和高爱卿说,这个玄铁铸造的箭头还有这封信件是宣王给他们的,不知宣王从而而来?”
高冉冉心中冷哼一声,方才她一直在用夜怀的传音之法与二哥沟通着,让二哥撒了谎,老皇帝这就在夜怀的面前过问此事,分明就是不信任着,况且,夜怀再三推辞,老皇帝让张太医看诊,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回禀皇上,这信件和箭头的确是本王给他们的。”夜怀就是夜怀,即使是病着气势也不见一分羸弱。
老皇帝点了点头,并没有再接着问下去,如果说他对高家兄妹能够拿出这两件东西质疑,可若是这信件和玄铁的箭头是宣王给他们的,那么他就没有问下去的必要了,以宣王的能力,他想知道什么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皇上,张太医和李太医到。”很快陈公公就前来禀告着。
“李太医怎么也来了?”老皇帝凝眸一问。
陈公公不敢说谎:“回禀皇上,恰好李太医在张太医的府上做客,所以奴才就让他们一起来了着。”
“既然来了,那就让张太医给宣王先看看吧。”老皇帝吩咐着道。
陈公公领着两位太医而来,都是古稀之年的老太医,慢步走来,眼中澄澈不再,有着一汪浑浊的颜色。
“张太医,你去给宣王瞧瞧吧。”陈公公毕恭毕敬的将张太医引到了宣王跟前。
宣王虽然病着,眼中也自有一股睥睨众人的冷漠傲气,那张太医看着半眯着的夜怀,心中泛起了嘀咕,大着胆子想要搭上了宣王的脉搏。
高冉冉眼见着他要搭上夜怀的脉搏,神情闪过一抹慌乱着道:“皇上,宣王的病是安世子给瞧的,安世子是神机谷老人的徒弟,医术冠绝天下,他已经为宣王开了药了,相信宣王很快就能好起来了。”
高冉冉的一番话落在老皇帝的心里又是另外一番意思了,都传宣王心疾发作,又眼见着宣王脸色苍白如雪,像是在病着的样子,可若是不让自己的亲信太医诊断一番,他又怎么会信着?他的计划可是不容有失的。
老皇帝眼色复杂的看了高冉冉一眼,笑着道:“冉丫头真是心思剔透,居然还请到了安世子为宣王看诊,实在难得,不过张太医既然都来了,不妨让他也诊断一番,张太医,你还不快给宣王诊脉,若是宣王出了什么差池,拿你是问!”老皇帝的目光转为凌厉。
高冉冉又岂不知老皇帝的这番手段,手上还想要阻止着,那端夜怀亦是复杂的看了老皇帝一眼,在看向张太医的时候眼中寒光四射,惊的张太医魂飞魄散,差点就忘记诊脉了着。
张太医诊了片刻,一双眼睛倏然瞪大,有些不敢相信着,又细细诊了片刻,这才收了手着。
高冉冉冷眉看着这一切,脸色十分不悦,目光中满含担忧之色。
她和夜怀的这些小举动都落入了老皇帝的眼中,让他越发觉得夜怀心疾发作这个传言是真的着,“张太医,宣王如何?”老皇帝换了支胳膊撑头问道。
“回禀皇上着,宣王不过身体有些损伤,但是没有伤到身体的本基,却是无碍的,不过……不过微臣有个问题还要问一问宣王才能确定。”张太医很是谨慎着。
“张太医请问。”夜怀淡漠的开口。
张太医有些诚惶诚恐:“不知宣王此前是否中过情毒?”
此语一出,满座皆惊着。
情毒,那岂不是就是春药了?
就连站在一旁看的云里雾里的高宇哲和高宇晟都纷纷吃了一惊着,张太医是老太医着,自然不会诊错的,那这么说来,宣王中过情毒,那冉儿……
皇甫柔的面色也是一僵,宣王中过情毒,也就是说,高冉冉和夜怀真的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每个人都会对自己喜欢的人抱上一丝幻想,想着自己喜欢的人是干净着的,皇甫柔也不例外。
她以前都不去想,是因为她心里不接受,可是事实如今已然摆在了眼前,又让她怎么能逃避着呢?
夜怀是她未来的夫,而她是他未来的妻。
而她,皇甫柔,也将是高冉冉未来的嫂嫂,她如今本就不该对夜怀抱有任何幻想的,听闻夜怀无碍,她一路提着的心好不容易松了下来,又听闻夜怀中了情毒的消息,几乎让她肝肠寸断。
是啊,她和夜怀早就再无可能了。
从老皇帝将她当做棋子想要强加给夜怀的时候,她就注定了此生都不会与夜怀有任何的交集。
呵,为何她会皇家?她是多么羡慕着高冉冉,羡慕高家那份真挚的亲情,羡慕夜怀对高冉冉的矢志不渝,情有独钟。
“去江南的时候的确中过一次。”夜怀眸光微暗,琥珀色的眸子半阖着,眼中有危险的光芒一闪而过。
张太医赶忙抽回了手,不敢再看夜怀,宣王不愧是宣王,那眸光实在是太可怕了。
“张太医,不过什么?”老皇帝皱眉开口问道,他能看出张太医在粉饰太平着。
“回禀皇上,宣王此前中过情毒,这情毒霸道痛苦,身子先时有所损伤,不过后来似乎得解,可还是落下了些许病根,容微臣写下药方一张,将养一段时日,自可大好。”张太医恭敬的禀告着道。
“好,你要用什么药材都去国库里提,只要宣王能够大好,朕不惜任何代价。”老皇帝冲着张太医颔首,关切的吩咐着道,若不是知道老皇帝的算计,高冉冉恐怕还真的会被眼前这副君王关爱臣子的把戏给欺骗了着。
张太医分明是在粉饰太平着,也幸好她之前就留了一手着,老皇帝怀疑夜怀的心疾之症是否真的复发,所以才会亲自让张太医前来高府诊断一番着,若是不然,又怎么会放下帝王的那颗戒心呢?
所以她之前在后院的时候就给夜怀的脉搏做了手脚,可即便如此,张太医也应该是能够诊断的出那条隐晦枯竭的气息,他却隐瞒不报,粉饰太平着,很明显他是老皇帝的人。
老皇帝聪明过人,如果只是让张太医很轻松的诊断出夜怀心疾发作的事情,他或许还不会完全相信,毕竟那是夜怀,是宣王啊,不可能会这么轻易的露出手脚的。
所以,她安排了这出戏码,将夜怀的心疾之症藏着掖着,以半丝隐晦枯竭的气息为引子,如此一来,她就不信老皇帝会不相信着。
“微臣遵旨。”张太医恭敬的道。
老皇帝又似想到了什么,眼神看向高冉冉:“冉丫头,朕看你脸色有些苍白,不如让李太医为你也诊治一番,也好同宣王一同调理着。”
高冉冉赶忙推阻着:“多谢皇上的美意,冉儿无恙的。”
“冉丫头你脸色都这么苍白了,还说这种推辞的话,李太医,你就冉丫头诊治一番看看。”老皇帝的口气不容置喙。
高冉冉心里冷哼一声,脸上的神色带着几分嫌恶与尴尬,三分是装的,三分是真的嫌弃。
李太医帮着高冉冉诊了一会脉,极其恭敬的松开了手。
“如何?”老皇帝问李太医着,宣王中了情毒,必然与高冉冉发生了夫妻之实,他绝对不能留下后患,让宣王府东山再起,当初铲草没有除根已经让他后悔莫及了,如今,是绝对不容有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