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

叶钟玉上上下下来回地打量了好几遍,心中已经有了些计较,这东西一看就价值不菲,或许根本就不应该用金钱来衡量,它代表的是拥有者的一种身份上的象征,对方送出去这枚玉佩,无非就是给了某个人一个可以兑现的誓言,说不定,它还是那个人重新飞上枝头变凤凰的秘密保障。

据说那个叫信之的姑娘跟秦安恕一样,原先也是京城里头某个大官的家眷,这样算来,说不定她们二人其中之一就同那位淳亲王有过什么旧往,这才引得那位大人物从京城直追到千里之外的这座边境城池。

她被这些猜测占据了全部心神,竟一宿都没有合过眼,一直守在火堆旁。微弱的火光时不时地跳跃在她的脸上,映得叶钟玉的眼神一阵阵的明灭不定。她时不时就会拿出那枚玉佩借着零星的火光翻来覆去的看,试图推敲出更多的秘辛。

就这样也不知过了几个时辰,外头深浓的墨色已经逐渐变得浅淡了一些,炭炉里的火势也小了许多,这座木屋中预留的木炭其实也没有多少,烧到现在也早就见了底,只怕挨不到天明就会全部用完。

不过好在外面还有很多枯枝败叶,好歹也能对付着烧一烧,就是烟会很大,也比较容易呛人。

叶钟玉将下巴拄在了膝盖上,越想越觉得那件东西十有八九就是给秦安恕的,若真是她的,那岂不是辜负了父亲的一腔深情,这样的女子,游走在众多男人中间,享受着如此多的注目,之前竟然还当着自己的面撇清了跟爹之间的关系,真是既当□□又要立牌坊。

她才觉出几分困乏之意,就听到对面埋首在膝弯内的女子发出了短促的两声□□,叶钟玉立马就又清醒了过来,身子绷得笔直,眼珠子直直地盯向了对面的人。

她本还以为是自己听岔了,可接下来就听见秦安恕发出了压抑后的低低的抽泣,在这么一个静夜里听到女人的哭声,多少还是有些渗人,她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过去把她喊醒的时候,那边安恕自己就醒了过来。

她见到她窝着的身子微微动了动,跟着就做了一个抹掉眼泪的动作,过了好久才抬起头,发现正注视着自己的她的时候,眼神间就露出了一缕闪烁,叶钟玉机敏地捕捉到了她的神情,知道秦安恕一定是隐瞒了什么,又或许是知道自己可能说了什么梦话,就想要来探她的口气,故而将玉佩倒扣在掌中,被衣袖遮掩住,等着她自己露出马脚。

现在想来,多亏了她发现的这枚玉佩,这会儿也可以用在这儿试她一试。

于是就有了之前的那段对话。。。

可安恕却有些不知所云,这一日经历了这么多惊险的事,早把怀里那枚玉佩给忘到九霄云外去了,叶钟玉反问她的那个问题更是莫名其妙,她明明梦到的是邵敬潭,怎么可能跟叶征扯上什么干系。

“叶姑娘,我想你或许是误会了,我记得上次已经有跟你讲明,我不知道是不是又有什么人跟你说了些什么蜚短流长,但我跟你爹之间的关系,绝对是清白的,我也从未对他有过任何肖想。。。”安恕耐着性子又解释了一遍,也没去留意对方眼中那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只盼她能听得进去,不要在这种事情上有过多的纠缠。

叶钟玉心道,好啊,这是还没攀上亲王的高枝,过去的那些就都打算不认账了。。。

想到这里,就欲抛出手里的那枚玉佩质问她,可安恕却觉得腻烦得紧,已经同她解释了这么多遍了可对方还是不信,就不欲再同她多言,正巧又看到木炭已经烧得差不多了,就起了身打算到外面再去捡些枯枝回来烧火。

安恕走得很快,这功夫已经到了门边上了,叶钟玉刚要起身拦下她来,就听到床上有人翻身的动静,也不知是英子还是信之发出来的,她被惊了一跳,怕被人发现这里面的龃龉,赶紧又将玉佩收回到了手心里,就这么一个耽搁,安恕就已经走出门了。

外面铅云滚滚,压得天也显得有些低沉,只远处接近地平面的位置显露出了一块青黄的颜色,再向上望去,颜色又逐渐变成了暗蓝,在往上头就是一片浓厚的灰云。

安恕又紧了紧身上那件棉袄,借着那一缕黯淡的亮光,在雪地上反复摸索着、搜寻着,兜着下衣的裙摆,将那些不怎么潮的枯枝碎叶拾了进去。

远处的那一抹青黄正在不断扩大,安恕站直身子,兜着那些碎木树枝估摸了一下时辰,就要往木屋的方向走。她现在距离木屋并不太远,可四周的静谧却让她有种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现实中的情景跟梦中的幻影出现了一丝重合,她左右来回扫视了一圈,可除了横斜散乱的树影外,就什么都见不到了。可她人正处于这片茂密的针叶林之中,寒风一过,旋即吹得她起了一身细小的疙瘩,安恕打了一个冷颤,直觉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究竟是哪里不对,只好脚步有些慌乱地朝着木屋的方向跑了起来。

她刚跑了没两步,斜刺里就飞出了一枚石子,正好打在了她颈后的一处穴位上,安恕只感到颈后一麻,脚底下一个踉跄就摔进了雪地里,裙兜里的枝桠洒了一地,她很想要爬起来,却觉得身子又酸又重,竟是连抬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她努力地想睁大双眼,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涣散、模糊,终于,在最后那一丝意识消失的瞬间,她只见到几双黑色的马靴正缓缓走近的景象,再之后,眼前一黑,就失去了全部的神识。

枭组的那位头领当先一步走到昏过去的安恕身前,蹲下身子上下打量了好一会儿,即便天光黯淡,对方脸上还沾了好些散乱的雪花,可还是能看出来这是一个美人儿,他朝背后招了招手示意,后方的一人就径直走上前,将倒在雪中的安恕给横抱了起来,朝着不远处树影间停着的一辆马车的位置走去。

那名头领带着剩下的几个人无声无息地靠近了那间木屋,他们这一队人马之中,就只有宗烈见过安恕的真容,当时交待的是只管带着那个最美的回来,准保错不了,可这黑灯瞎火的,刚逮住的这个倒是挺美的,可屋里还有几个人,谁都说不好究竟能不能确定是哪一个。为了避免抓错,就只好再打探一下屋内的情形。

领头那人朝头侧一伸手,身后几人皆是停住了脚步,只他自己左手搭在了木屋的门框上,手指上微一施力,就掀开了一个小小的门缝。

屋内约莫还有三四个人的样子,在火光的掩映之下,能看清床下蹲坐着两人,一人的面貌能看清,清秀有余却仅是中人之姿,另有一人正背对着他的视线,面容看不清,那名女子大概是醒着的,此时手里面正“把玩”着一样东西,头领眯着眼屏息凝神之后定睛一看,就看清了她手中的那枚莫永淳的私人玉佩。

他虽然有些疑惑,却依然秉持着宁可抓错不能放过的宗旨,将那道门缝渐渐敞得大了一些,手里面捏着一枚飞蝗石,如同方才击晕安恕的方式一样,飞蝗石脱手而出,就打在了叶钟玉的后颈部。

在她侧着身子倒下去之前,他立马打开门闯了进来,迅速扶正了叶钟玉软绵绵的身子。只不过,就这些响动还是惊醒了齐玫,头领见此,眼疾手快地一掌削了过去,齐玫连一声都没有发出就歪倒在了一旁。

炭炉中的火焰爆出了一个亮闪闪的火星,他在做完这一切之后却也没闲着,又往床头瞥了一眼,见就一个七八岁的女娃还有一个半大的丫头躺在床上,若要论起姿容的话尚还未及倒在自己怀中的这一位。

他想也没想,就托着叶钟玉的身子出了木屋,直接扛到了肩头,疾步往马车的方向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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