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穆锡伦这边可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刚刚被牛羊一通扫荡过境,连残局都尚未来得及收拾,紧接着就有一支军队不知从何处杀声震天地攻了过来。

按理说想要抵近北戎王庭,就要事先跨过军事重镇贺漠温跟左贤王位于那林川西大草原上近两万人的部落,今日怎么就连声预警都没收到就让人给堵到家门口了呢。。。

胥尔碑已经带着五千先锋上去迎战了,这五千几乎是王庭内最后的精锐,剩下的不到三万人大多都是些年老的或者带伤的,要么就是患了疫病还未痊愈的,他只好留守在后方调集人手做着最坏的准备,然而安恕还没有找到,她连同治疗区内的那一众俘虏全都跟凭空消失了一般,都过了这么久了,人一拨一拨地往外派,可还是没寻到她们半点踪迹。

这么个节骨眼上,所有恼人的祸事一桩接一桩地冒出了头来,搅得穆锡伦应接不暇。隔了一会儿的功夫,就有前线的探子进来回报说这一批奔袭而来的确是毓国军队无疑,只不过却不是一直与他们对抗的凉州兵力,来报的人只说他们扛着的军旗上不止有“毓”的字样外,还有“齐”的字样,而且除了步兵与骑兵之外,还有一支人数不少的长木仓兵,人马总计不下一万,最糟糕的是,尚不能确定这些就是来的全部,还是只是先遣部队。

穆锡伦一听到有长木仓兵的存在就冒了滴冷汗,看来这是专门训练等着来对付他的了,可毓国境内究竟是谁有这般的能耐,从前北戎也跟钱启德打过几场恶仗,也不是不清楚凉州军的排兵布阵是个什么套路,这会儿却中途冒出了这样的一位统帅出来,如果上来不能摸清楚对方的打法,他胥尔碑带着的那仅剩的五千精兵可就危险了!

令穆锡伦倍感头痛且十分困惑的那支长木仓兵部队就是在齐王莫永洵手底下训出来的,而且,刚才发生的那场莫名其妙的炸群事件也是莫永洵手底下的人搞出来的,毕竟是长途奔袭,又是孤军深入敌境,没人知道北戎王庭现下究竟是个什么光景,还有多少可堪上阵的兵马,于是就想了这么一个法子,找了手脚利落的几个人放了两条恶犬进了蓄养牛马羊的栅栏,没一会儿的功夫栅栏里头就闹开了,继而就开始没命的四散奔逃,那些来不及防备的人通通都成了这群牲畜的蹄下亡魂。

不管王庭内还剩了多少兵力,被这么闹上一场,也够他们折腾半天的了,而他们要的就是这个敌境出现内乱的时机!

莫永洵这次作为主将带过来突袭北戎王庭大本营的兵力只有不到两万人,剩下的那些还在宿阴山附近围剿切割着左贤王的残余部队,以防被人从后头包抄,弄得个两面夹击。

不过他带的这近两万军士中有一多半的长木仓兵,这样一来,杀伤力就另当别论了,就连北戎这种以骑兵见长的战法在面对结成方阵的长木仓兵面前也是半点好处都讨不到的。而且,长木仓兵的刺杀能力要远远高于骑兵的砍杀能力,通常的情况下,骑兵还未及近身,就已被长木仓挑落马下。即使对方装备着一身重甲,长木仓的枪头对比其他武器装备也能更好的发挥它的穿透能力。

而莫永洵私下偷偷训练的这五万长木仓兵,可是花了他很长的时间也耗费了很多的精力,长木仓这种武器制造工艺简单,所耗金石铜铁也并不贵重,一般情况下,不需太多的银钱就能打造出大量的武器以供士兵装配,但它在训练这方面难就难在移动方阵与攻击技法上,并且对士气跟军纪都有很大的要求。若想要发挥它最大的战斗效力,就必须要设计出一套灵活多变又严密敏捷的队形来,毕竟,指望着一个密集方阵直挺挺地对上冲杀而至的自由骑兵,这无疑就是找死了。

莫永洵为了避开阵型固定的缺点,就自创了一套鼓点,充作上阵时的指令,又亲命了一名指令官立于战车之上,但凡敌方出现战术上的变动时,他这一方就能够最快速度地下达命令变阵,如此一来,就解决了阵型僵化不变的问题。

胥尔碑能征善战倒是不假,可却从未见过毓国军队搞出的这种架势,几番冲杀后不仅没能冲散莫永洵指挥下的阵型,己方反而折了不少的兵马。然而他大哥还在后方忙于紧急撤离一众伤病老弱,他就算是再难,也只能咬着牙撑着抗住,不然,北戎最后的这点根苗怕就真要亡于此地了。。。

随着又一串密集的战鼓擂响,胥尔碑催了催座下战马,手中的弯刀一扬,朝着莫永淳所在的暗红色方阵再度发起了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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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恕等人人听着震天的喊杀声,提心吊胆的挨过了将近一个白日,后来因为战场距离她们躲避的这处河谷越来越近,而她们这群手无缚鸡之力的弱质老幼又不可能爬出河谷往外面逃,就只好将那些牲畜的尸体拖拽下来,摞成一道道的壁垒,供人藏身其间,只是,弥漫在周身的味道不怎么好闻罢了。

不过幸好现在是深秋,若是夏季的话,且不说那些牛羊身上的味,单就腐败产生的气味就能将人熏得够呛,可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安恕只能将那些病才好的妇孺们安放在动物的尸身之下,天色慢慢地也暗下来了,至少从外表上看,只要保证不出声,是看不出这地方藏了这么多活人的。

期间她也趁人不注意悄悄往河岸边上踮着脚望了一眼,细一打量就见着了一副暗红色正在飘荡着的旗帜,上头是一个大大的“齐”字,安恕在脑海里仔细回想了一遍,能用这个字的,恐怕就只有被元昭帝封为齐王的皇二子莫永洵了!不过这件事只有她一个人能猜到,而杜嫂子跟嘉阳城中的百姓是不可能知道新封的这位齐王殿下是谁的,所以她最多只是跟杜嫂子隐讳地表露了来的确是毓国军队,只是不是钱将军带的兵。

就这么一个模模糊糊的消息就足以让杜嫂子的眼里瞬间染上了激动了光彩,挥退了死状可怖的杜峰残存在她脑海里的巨大阴霾。过不了多时,毓国军队攻入北戎解救嘉阳城内被俘百姓的消息就逐渐在人群中传开了,就连原本躲在尸骸堆里畏畏缩缩的小孩子们都露出了一副好奇的神色,抓着安恕的袖子小声地问:“恕姐姐,我们可以回家了么?”

安恕抚了抚她额前散碎的发,含着泪郑重地点了点头,小姑娘刚想嬉笑出声,却立马想起了方才她恕姐姐嘱咐过的话,一个笑脸还未来得及展开,就自动地用两只小手给捂住了。安恕又揉了揉她的脑瓜,眼角虽带着泪,可那里头蕴藏着的欣喜却不言而喻。

她们这群人当中,只除了郁柳面上瞧不清喜怒,其他人都抱定了能够被解救出去的想法,默默地躲在暗处等待着。尽管已经一天没有进食甚至饮水,可再苦再冷,她们中的大多数也都还是咬着牙在忍,内心深处捍卫着一定能够重回故国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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