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悦顿时翻了翻白眼,这是谦虚的话吗?究竟是谁这么教他说谦虚的话吗?
慕容悦锦忘了所有事,伊然却是没忘,她双眼中泛着兴奋,问道:“锦世子,你知道无忧老人在哪里吗?”
“不知道,你找他有事?”苏年锦愕然,这个不是他想要说的重点好不好?
“啊……”伊然有些失望的看了慕容悦一眼,脑中灵光一闪,再次问道:“那你知道他的百兰酒酿好了吗?”
当初因这酒,她和小姐可是受了不少白眼,如今若是能比雪山老头早一步知道百兰酒的下落,定要不折手段的弄过来,看雪山老头还敢逞威风!
苏年锦听着这个名字,神色也是有些诡异,缓缓道:“这个,还不知道,我已经许久没有见着他了,是生是死,还真是不太清楚。”
两人聊的欢快,小墨子也在门口徘徊着去还是不去,锦世子乃是神医弟子,相比太医院的那些人,自然是高了不是一点半点,若是喊了过来,又会打了皇上的脸,若是没喊过来,又回让自己丢了小命。
如今他才能体会到,作为一个太监不容易,作为一个太监总管是十分的不容易啊。
踌躇了许久,咬了咬牙,立在门口不动,跟皇上的面子比起来,他的小命算得了什么!
流风在暗处看着,欣慰的笑了笑,小墨子作为太监总管还是能够胜任的。
“原来锦世子还是神医弟子,西国的传言倒真是一点都当不得真,不像我南国的传言,说出去,至少有一半是能信的。”季亦淞突然插了进来,似笑非笑道。
慕容悦对着季亦淞的认识是越来越深了,从前的他都是英俊潇洒,风度翩翩,哪有这般像个市井妇人似的,非要争个高低出来!
她开口道:“苏年锦,有没有什么乐子拿出来缓解一下这无趣的时间?”
不是她要向着苏年锦,而是季亦淞说的话仿佛就是个个都有刺一般,让人听了格外的不舒爽。
可是她这么想,不代表所有人都这么想。
季亦淞一脸一沉,就如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人偷情一般,大有风雨欲来的气势,至于苏年锦,自然,是笑的开怀了。
因着慕容悦不能动弹,四人便围在床边陪她玩“吃与被吃”。
这个人说出任何一个生物,下一个人便要说出它的相克。
输的往每个人脸上画乌龟。
“大象。”苏年锦首先出题。
“蚂蚁,苹果。”伊然接道。
“时间,鸡。”慕容悦接道。
“蛇,花生。”季亦淞接。
一圈熟悉下来,没有轮到谁。
玩了半刻钟,轮到慕容悦,她突然说道:“季亦淞。”
季亦淞就是她下面的一个人,愣了愣半响,才回过头,冷道:“朕的皇后这是在玩弄朕吗?”
脸上画乌龟,他堂堂一个帝王,若是传出去,百姓岂不是要笑掉了牙!
“任何一种生物啊,难道你不是生的?难道还是死的不成?”他毫不客气的反击道。
苏年锦也帮腔道:“可以是这样的。”
他的声音稍微低,脸也微微有些沉,可见是在憋着。
季亦淞的脸上别提有难看,却还是没有反抗的让慕容悦画了一个歪歪曲曲的乌龟,期间慕容悦的手抬不起来,伊然帮忙扶着才画好,季亦淞的眼神落在伊然身上,使得伊然简直是如芒在背啊。
季亦淞愤愤道:“
苏年锦。”
“慕容悦。”苏年锦毫不迟疑的道。
画一出来,季亦淞的眼刀子疯狂的落在他身上,唇齿交恶,冷冷道:“锦世子原来是朕的皇后这般觊觎啊。”
在添碳的小墨子只觉得手都抖了抖,果真皇上才是最可怕的啊。
苏年锦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若是相克的便是锦觊觎了,那岂不是说明克南皇的也是即将身为你妻子的慕容悦?”
季亦淞刚刚想要说一个是,反正她都要死了,也不在乎这些所谓的笑言,谁知苏年锦那欠揍的音调又落了下来,“南皇可要想清楚,这游戏可必须说真的,否则就是五雷轰顶了,你不要以为轰的是你,说不定就是你那个最爱的人,若是那个最爱的人死了,被人挖出来鞭尸也是不一定,毕竟,这乱世,疯狂的人可是多的很。”
“下一个!”季亦淞咬了咬牙,冷道。
“皇上,光渔郡主来了,说是来探望元冗公主的。已经到了金桂院的门口了。”小墨子小跑着跑过来,躬着身子道。
对于这个光渔郡主,在没有封号之前,北边是嚣张跋扈,如今被封了一个郡主,在这帝都京城里,可是只有三位郡主,也算得上是尊贵之身。
“不见。”
“见。”
季亦淞和慕容悦两人同时说道。
季亦淞冷眼一扫,盯着慕容悦,恨不得将她撕了似的。他现在顶着一个乌龟脸,若是见了,不仅威严扫地,这脸也是没有地方搁了。
小墨子自然似乎只听自家主子的话,连忙退了出去,可是刚走出内室,里面的人便听见他大喊:“郡主,皇上说了不见,还请您回去。”
“皇帝哥哥怎么会不见本郡主,是你故意拦着本郡主的是不是?你给本郡主滚开,本郡主要见皇帝哥哥。”
“郡主,皇上吩咐了,不见,你还是别让老奴为难了,回去吧。”
“你这个死奴才,给我滚开!”
室内慕容悦躺在床上,声线愉悦的对着伊然道:“好像挺热闹的,只是也不知道是那个郡主赢还是那个小太监赢,耶?这光渔郡主的名字怎么这么熟?”
“是那日您出宫的时候拦着您的那位郡主。”伊然在一旁提醒道。
“你不认识还请进来?”季亦淞是抓住了一点空隙就要找茬。
慕容悦嘟了嘟嘴,份外委屈道:“我这不是快要当你的皇后了,想要做好一些本分的事情而已啊,你看,若是我不接见这位郡主,你那些大臣岂不是要说我没有教养?若是以往他们说说也就罢了,可我是你的未来皇后啊,他们这么一说,不就是让您丢了面子嘛。而且那个郡主前日还欺负我了,我好歹也是堂堂一个公主,她区区一个郡主也敢对我指手画脚,现下我还是西国的公主,丢的是西国的面子,可若是我登上凤位,到时候丢的便是你南国的面子了,你不教训她就算了,你还要训斥我。”
越说越委屈,嘴巴一瘪,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季亦淞纹丝不动的坐在床边,冷眼睨着她,慕容悦一看他竟然没有反应,眼睛一翻,当真是金豆子扒拉扒拉的掉。
季亦淞一愣,掏出一个帕子递给她,想着她不能动,又给她擦了擦,柔声道:“别哭了,不就是欺负你了吗?今天朕饶不了她?”
“皇帝哥哥……”
此时光渔一脸怒容的冲了进来,看见季亦淞又立马转为欢喜,一身火红的衣服将这沉闷的卧室都给照亮了,完全的诠释了女
人的脸变的比翻书还快。
季亦淞一僵,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眼泪早已消失无踪,裂开唇笑的那个欢快,也知道自己是中了她的缓兵之计。
不能转身,一转身便是将自己脸上的乌龟给光渔看的清清楚楚,他正要说话,慕容悦柔柔弱弱的声音已经率先道:“南皇,这位郡主前日也在宫道上拦着本宫的轿辇,今日又来找本宫,定是有事要和本宫说,可是本宫身子不便,不如南皇帮本宫招待一下如何?”
借着她又将头伸出来了一点,看着光渔郡主那张稍微涨红的小脸道:“光渔郡主,本宫有伤,不能招待你,让你的皇帝哥哥替本宫招待你如何?”
光渔郡主原本就是听见季亦淞在行宫陪了慕容悦一天,特地跑来的,听见慕容悦的话,简直是满意的不能再满意了,连连点头。
“皇帝哥哥,这里人好多,我们换个地方好不好?我陪你批奏折啊。”
“滚出去。”季亦淞一声冷喝。
虽然没有对着本人,却是让光渔郡主一愣,皇帝哥哥对她虽然没有多少温情,却也是格外的宽容,她一直以为皇帝哥哥是喜欢她的,只是碍于姐姐不能立即立她为妃而已,可是皇帝哥哥对她凶了。
她瘪了瘪嘴,软软喊道:“皇帝哥哥……”
“朕的皇兄皇姐皇弟皇妹都因那一场大难中去世,何来的皇妹?光渔,朕封你为郡主,不过念在朕那尚未出生的孩子份上,你当真朕能容得你无法无天?”
光渔郡主一愣,眼光泪光闪闪。
她没有料到平日对她向来是很好的皇帝哥哥,为何会对她这般的恶毒的话,他的背依旧是那么挺拔俊朗,却是不肯转过来看一看她,她到底是做错了什么,皇帝哥哥要这么对她?
突然的,她冲了上去,拉住季亦淞的袖子一扯。
季亦淞被慕容悦那调侃的眼神正气得七晕八晕,哪有心思去管她,而且,在他的印象中,她也没有这个胆子来碰他。
可是,人总是在某些时刻出乎意料的勇敢,就比如光渔郡主现在,拉着季亦淞的袖子看着他脸上的那张乌龟脸,脸上连震惊的神情都忘了摆出来。
“流风,杀了。”他薄唇蠕动,冰冷的语气吐了出来,将光渔郡主的脑子都像是冻了起来,不能思考。
杀了……杀了……杀了……
她的脑中嗡嗡的响着那如修罗冷血的两个字。
“南皇可真是无情,这么一个妙人儿,说杀就杀,也不心疼。”慕容悦看着她怔怔的表情,微微调侃道。
季亦淞冷眼睨着慕容悦,温柔的神情下吐着冷漠的话语,“朕不是有皇后吗?皇后这样的解语花,自然是让朕欲罢不能,此心相许。那些庸脂俗粉都比不上朕的皇后这般懂得真的心,无论多么妙的人而,朕自然是照杀不误。”
“南皇开心,那便杀了吧。”慕容悦耸了耸肩,懒懒道。
光渔郡主回了神正想求情,便听到慕容悦的话,“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哭喊道:“皇帝哥哥,渔儿再也不敢了,皇帝哥哥,渔儿不想死,您饶了渔儿吧。”
“拖下去。”狠戾而森冷。
两个暗卫现身将光渔郡主一人架住一支胳膊拖着,光渔郡主一直哭喊道:“皇帝哥哥,饶命啊……”
到了门口,光渔郡主一声凄厉的诅咒声响彻这院子,震得慕容悦温柔一笑,从未有过的淡薄出现在她身上。
“慕容悦,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