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卿乃当朝文宗,也有不知道的时候啊!"仁宗摸着胡子大笑,这不是嘲笑,是君臣之间的玩笑话。
仁宗在位期间一直施行仁政,所以他跟朝中大臣的关系不会那么强硬。特别是像欧阳修这样的能臣,他更加亲善他们。
“让陛下见笑了,江山代有人才出,微臣老矣。像苏轼这类新人倍出,定有比微臣博学之人存在,此乃我大宋社稷之福啊。”
欧阳修只能故作不知,倘若之言是苏轼杜撰,他也不清楚此刻会发生什么事情。只好以此搪塞过去,希望仁宗不会寻根究底。
“啊,是啊,是啊。”仁宗感叹,“正直文风改革,朝中吏治整顿关键之时,迫切需要新人援助啊。苏轼乃不可多得的人才,一定得好好重用。改天朕得亲自问问他的经典引自何处,向这个大才子请教一番。”
“陛下求才若渴,苏轼若得重用,必能振兴朝政啊。”
当日仁宗几乎翻阅所有文献均没找到那个典故,次日便领着张茂则私访欧阳修。
仁宗的突然造访,让欧阳修措手不及,猜测定是为了典故而来,心中甚是不安。
欧阳修见搪塞不过去,急忙转移话题。
“陛下气色稍差,近日饮食睡眠可好?”
“哎,朕连着几日食无味寝不能寐,忧国忧民啊。”
“微臣近日有幸得遇一厨神,厨艺精湛,做的菜真乃人间美味啊。陛下如有兴趣,臣下马上将此人请来。”
“当有此人?说来前阵子御厨们也为朕做了几道佳肴,甚是美味。可数日后不知是朕食欲下降,还是御厨们厨艺欠佳,朕少食啊。”
“臣这就差人将厨神请来。”
欧阳修见仁宗颇有兴趣,赶紧差人将祖父请来,希望皇上能不去注重杜撰经典之事。
祖父自与芸娘关系变好之后,便想着烧几个好菜给她吃。
欧阳修府中下人火速赶往汴河楼,找不到祖父,得知在菜市场,又飞奔过去寻人。见到祖父的时候已是汗流浃背,满头大汗,赶紧将祖父架着赶往府邸。
“诶,等下,我的鱼还没拿。”
带上刚买的武昌鱼祖父便跟着去了。
祖父被带到府上的厨房,并没有被告知是为皇上做膳。毕竟一国之君私访官员府邸,随便告知可能会对皇上的安危带来影响。
当日祖父为仁宗做的菜中除了“腊味合蒸”和“东安子鸡”,还有一道就是“清蒸武昌鱼”。那鱼仁宗品尝后也是极赞啊,大夸“口感滑嫩,清香鲜美”。
祖父用欧阳家的食材做了几道菜,想着这鱼要是没趁着新鲜做了吃也是浪费,就又做了一道“清蒸武昌鱼”。至于芸娘那边,只能改日再做给她吃了。
以祖父的速度,很快就慢慢的一桌佳肴呈现在仁宗面前。
欧阳修请仁宗入席,张茂则旁边试菜。
仁宗一上座,便被那熟悉的一道景色所吸引,“这道菜跟我当日所尝之菜一模一样,欧阳卿家中的厨神也会做这道菜啊。”仁宗指着清蒸武昌鱼,目不转睛。
见它活灵活现张着小嘴摆在面前,双眼微微呈白色凸起。两侧背脊上的肉向外翻开犹如张着一双翅膀,鱼鳃往后两侧的鱼鳍分来如双足般立于盘上。一双翅膀上装有三种颜色拼成的三丝,仿佛可天空翱翔亦可水中畅游。
张茂则把所有的菜试完后,仁宗迫不及待的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中,闭上眼睛,细细品味。
“口感嫩滑,清香鲜美,跟我当日所尝之物如出一辙啊。”
欧阳修见仁宗食欲这么好,心情欢畅的赞叹,顿时佩服祖父的厨艺天下第一。
“快,快把这位厨神请来,朕要见见是何许人也。”仁宗在尝完其他几样菜后,都赞不绝口。
“陛下莫急,何不好好吃完再见也不迟啊!”张茂则关心道,几日见仁宗食欲不。今日胃口大开,他也是非常高兴,还向欧阳修使了一个夸赞的眼色。
欧阳修见仁宗如此急切,便速速请来祖父。
仁宗几番询问之后,解了心中疑惑,又让祖父讲解了这武昌鱼的做法。
在继续畅谈的过程中,仁宗发现原来当日令他食欲大开的主厨并非三位御厨,而是眼前的宋厨子。
仁宗当场大怒:“这御厨太不尽责,竟然敢欺君犯上。朕回去,一定好好惩罚他们。”
“陛下息怒,切不可因为三位御厨再影响食欲,龙体要紧啊。”张茂则卑躬进言。
“是啊,陛下,龙体要紧。”欧阳修立刻站起来。
本来被仁宗赐座的祖父也及时站起来,“请皇帝不要生气,他们三个也是没办法才那样做。而且是我要求的,请皇帝不要怪罪他们。”
“哦~~~”仁宗不解,“为何?”
“实在是我不想再招惹更多麻烦,请皇帝体谅。”祖父也学会了作揖。
“怎会有麻烦,走,今日你就随朕入宫。朕立刻让你当上御膳房总厨,封赏你。”
“皇帝,我平民百姓一个,真不想当官啊。”
祖父向仁宗表明入宫为官的种种为难之处,仁宗也表示理解。但二人达成了一个协议,祖父不入宫为官可以,但必须经常进宫为他做菜,以解肚里的馋虫。
为了方便祖父进出皇宫,仁宗把随身携带的一块玉佩赠与祖父。
张茂则随即阻止:“陛下,不可啊,这乃您的随身之物,怎么随便赠与他人啊。”
“陛下,此等大礼,恐怕不妥啊。”欧阳修也赶紧阻止。
“有何不可,宋厨神可两次解了朕的厌食之症,让朕胃口大开神清气爽,赠与此玉佩,当之无愧。哈哈哈。”仁宗开怀大笑,心情极好。
祖父愣在那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如何拒绝,仁宗把玉佩给他的时候他就直接接过来了。
“还不快谢恩。”张茂则提醒。
“哦,谢谢皇帝。”
祖父回去之后仔细端详这块玉佩,玉佩方块状,四周圆角向对角线中间凹分别呈两弧形相接。正面刻有一龙腾,背面刻有几个大字,看着不像是宋朝的文字,倒有点像是战国时期的。
这玉佩现在就藏在我那里,当日祖父去世的时候我偷的宝物之一。我一直觉得这块玉佩不简单,之后我继续读下去,才了解到这真的不是一般的玉佩。
次日早朝,仁宗提到本次科举之事,突然想到苏轼的典故仍然不知出自何处,便问了众大臣。
大臣们皆言不知,王珪借此机会向仁宗进言何不请来苏轼当面一问便清楚。
仁宗听从建议下旨召唤苏轼。
王珪心中大喜,他已断定苏轼的典故为自己杜撰,而且以他暗中对苏轼的调查了解,肯定苏轼会承认杜撰之事。
果然,苏轼面君之后坦然说明典故为自己因文中需要而杜撰。
一时间朝野喧哗,众臣皆露出惊讶神情,相互交耳评判苏轼。
而欧阳修则轻叹一口气,想着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啊。
“大胆苏轼,你这是欺君之罪。”
“狂妄苏轼,竟敢杜撰经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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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珪向胡宿等人使了眼色。
“启禀陛下,苏轼犯了欺君之罪,按律当斩。”胡宿跳出来启奏。
“启禀陛下,”欧阳修开口。
“皇上,此事因苏轼而起,苏轼愿一人承担。”苏轼见欧阳修准备为自己求情,担心太学党借此攻击他,对文风改革带来影响,便立刻制止欧阳修的请求。
朝野陷入一片混乱,文改党与太学党争论不休。文风党指责太学党迂腐、墨守成规,太学党说文改党欺师灭祖,夸大其词。(阿木为方便简称把以欧阳修为主的文风改革人事称作文改党)
“够了,不要再争了。苏轼暂押大牢,听后发落。”仁宗愤怒拍案,转身离去。
剩下众人你看我我看你,王珪见苏轼被押进大牢,嘴角露出奸笑。
仁宗此乃无奈之举,唯有则样才能平息朝野之争。
接下来数日,仁宗皆以抱病为由不上早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