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接下来的林海丰开始提到,为了在介入这场战争的最初阶段就尽可能快地打通,并牢牢地控制住红海及苏伊士运河,以便给正在欧洲战场上苦战的同盟国盟友提供更多的物资支援,天朝政府不仅倾家荡产地组建了红海军的公海舰队,而且还早在数月之前,又组建了红军远征军司令部,红军美洲战区司令部,以及红军的西北和北方方面军。
而鉴于目前南亚及非洲的实际局势,最高统帅部认为,已经到了必须要成立一个联合机构,来统一指挥南亚及非洲的所有同盟国的武装力量。
关于最高统帅部所认为的最恰当的那种指挥机构的设立方式,林海丰也随后对布尔布隆做了详细的说明。
先,将立即成立以红海军公海舰队司令官罗大纲上将为首的盟军联合舰队司令部,来统一协调和指挥包括鲁约里中将所帅的法兰西印度洋舰队在内的,所有这一区域的盟军海上力量,以便形成一个拳头。
其次,将组建以陈宗扬为司令官的盟军南亚战区司令部,以统一指挥南亚的所有盟国军队。
后,从陈玉成上将的红军远征军登陆非洲开始,眼下还在非洲零星地带坚持战斗的法意等盟国的军队,都须接受陈玉成司令官的统一节制。
当然,林海丰接着还告诉布尔布隆,作为法兰西皇帝拿破仑三世的全权代表,布尔布隆将会被邀请参加国防军事委员会的一切涉及在各个战场上的盟军联合作战事宜的会议,及相关作战计划的制定工作。
讲到了这里,林海丰又说,为了便于布尔布隆能够及时地与其本国最高决策层的联络,天朝政府委派相关部门正在帮助他们的驻华使馆安装一套最先进的电报装置,并培训专业的报务人员,不久就能够投入使用。
尔布隆当然明白林海丰最后这句话的意思,那其实分明就是在告诉他,要是他布尔布隆对上述内容还有什么不决之处的话,干脆就直接请示请示你的皇帝陛下好了。
尔布隆不是一个不通情达理的人,他很清楚在如今的亚非地区真正能指望的力量,自然是非军队莫属,指挥权的归属,也自然根本就是一件无可争议的事情。
只不过的是,堂堂的法兰西帝国的军队将要由别人来指挥,总还是不那么令人感到脸上有光而已。
对于眼下的布尔布隆来说,可以算的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而,当被布尔布隆久盼的那阵“东风”终于吹来的时候,带给最高决策层的,却是异常的沉痛。
一八六九年三月二十七日,杨秀清的书房内。
续到来的石达开、郑南、洪仁玕三人在落座后,就跟杨秀清一样,再也很少说话,只是不断地瞅着墙上那个大挂钟看。
得出来,正在等着林海丰出现的他们,现在的心情都很是有些压抑。
以“向阳号”为首的最后一批从欧洲返回的天朝运输船队,本已经顺利通过苏伊士运河,穿出红海进入了印度洋。但令人郁闷的是,船队却被印度洋上那连天掀起的飓风,严重地阻挠了归国的行程。
按照天朝最高统帅部的最保守估计,眼看着时间也已经接近了那个最坏的时间点,三月二十日,而以“向阳号”为首的这支货运船队却依然还在远离着马六甲五六百海里之外的印度洋上飘荡,天朝最高统帅部的决策者们的心,也就进入了极度的紧张状态。
为了能够叫这支船队脱离英国人的魔爪,天朝最高统帅部一面通过海军部电示“向阳号”,指示其率领船队切勿再根据原定的航行路线进入马六甲海峡,而是绕道苏门答腊南部海域,归返兰芳特别区的势力范围。另外,天朝最高统帅部还同时电令红海军的兰芳舰队,密切配合留驻在巨港的红海军公海舰队一部,采取一切必要的积极措施及行动,以救援“向阳号”等天朝的民用船只。
到墙上挂钟的指针已经扫过了下午的两点,却还是不见林海丰的踪影出现,石达开和洪仁玕的眉头开始紧蹙,而杨秀清则更是显得有些不耐烦起来。
杨秀清一把抓起身边儿茶桌上的水杯,但还没举到嘴边儿,就“啪”地一声又重重地放回到了茶桌之上,随即挺身而起,在屋子里呼呼地紧踱了两步,“这个林海丰,还有没有点儿时间观念了,难道就你有事忙,别人都是闲的生疯!”
“怕不是出了什么重大的事情,所以才给耽搁了吧?”见到杨秀清有点儿开始急眼,洪仁玕赶紧把头扭向自进得屋来就也是一声不吭地坐在那里,只顾低头翻看着随身带来的几份显然是急等处理的文件的郑南,有意要调节一下屋子里的气氛。
“嗯……”
郑南抬起头看着洪仁玕,可他的嘴还没得及完全张开,那边却又响起了杨秀清的怒哼,“哪怕就是天塌了,该你露个面的时候,也总得伸个头嘛!”
“秀清兄别急嘛,你听,海风兄弟他已经来了。”
果然,石达开的话音刚刚落地,随着楼梯上传来的一串紧张脚步声,林海丰果然出现在了书房的门口。
脸色阴沉难看的杨秀清,盯着表情沉重的林海丰,“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林海丰瞅瞅杨秀清,再看看屋子里的石达开、郑南和洪仁玕,长长地打了一个唉声,“一点三十一分,海军部接收到来自‘向阳’轮的电报,咱们的这支船队遭到了英舰的攻击。此后,不管海军部怎么呼叫,再也没能与他们联系上。在临来之前,我已下令海军部,一方面继续呼叫‘向阳’轮,一方面严令红海军的公海舰队及兰芳舰队,迅速向我船队出现的海域靠拢,尽最大可能实施救援。”
“娘的!”杨秀清发出一声咬牙切齿的咒骂,眼中喷火。
石达开、郑南和洪仁玕三人,则是默默地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