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四处寻着,发现一处酒楼名为紫光园,还未歇业,理了理头发向店家账台走去。
还未等到乞丐走到中间,就被小二截了下来,极其不耐烦的驱赶着:
“哎,出去,出去!”
“我不是来要饭的,我是来寻点活干,不要工钱,给口饭就行,剩菜剩饭也行。”乞丐急忙央求道。
“这圣教明天就要打进来了,哪有活做,快出去,我这还有客人那。”店小二边往外撵边说道。
“圣教?你可是说白莲教?”
“正是,别问那么多了,快点出去,再不出去我可打人了!!”店小二凶狠了起来。
“好,又省下好几日脚程。”乞丐听闻是白莲教,竟叫起好来,也忘记了与店小二相抗,竟被瘦小的店小二推出了酒楼。
乞丐未能讨到任何粮食,哪能善罢甘休又一次冲到店内,向店小二乞讨到:“就给我一点客人剩下的饭菜就行,填饱肚要紧,等这城被圣教攻占了,我再还你还不成。”
店小二不屑的咧着嘴,不想再打理这乞丐,至于其胡乱说的话,也未放在心上,怕他不走只好取了快馍馍打发乞丐。
乞丐得了馍馍,乖乖出了酒楼,找了一个能坐的地方,专心啃起来,乞丐吃完,就地躺下休息,竟不知不觉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天色已黑,本该寒冷的夜不知为何暖合起来,要是前几天,这乞丐怕是要去寻个能保暖的地方过夜,看来今夜这温度睡在当街都行,乞丐忽然又想起用不了几日白莲教就能攻下这城池,不禁偷偷笑起来。
当夜太原城内实施了宵禁,非军职亥时起不得出门。本想在当街找个地方睡下的乞丐不得不找个僻静的胡同睡下,免得被夜巡的碰见。
常蝉子等人率近三万兵马,浩浩荡荡从寿阳西北绕着乌金山东南的夹金关而行,虽然这样会多处一个时辰,但能绕过阻击的清军,实际上是省了不少时间。三万人马,所到有人烟之处,听闻是圣教,百姓无不夹道欢送,看来这白莲教明光菩萨和那天降的宝物以及慈爱远播的昭仁宗主一教化盂县以西乡民,这根基算是扎下了。
白莲教行军至离太远不足三十里时,才是丑时,军队已行进了四个时辰,又是夜间行军,已是人困马乏。蝉子令敖腾吩咐下,待东侧天空出现雷电再前行。
敖腾照做,虽然不理解这已近深秋何来的雷电,知军师神算,便向众副将一一传递命令。
众将士得到命令虽然不解,但出于对军师的信服席地相依而坐,简单打个盹。
时至寅时,忽然吹起暖暖的东南风,再向东方天空望去,一道道闪电正划破东侧天空。众将士无不称奇惊叹,军师真乃神人也!
依令,众将士起身整理战袍,静待这军师行军的命令。
从队列前头传来军令,以每个时辰十五里的速度前进,行进途中会有大风,雷电,但不会下雨,所以众将可安心前进。闻此,将士们更加钦佩军师,竟然能算的如此精细。
众将安心前行,行至距太原城二十里处,少见的东南大风突然而至,大风扬起尘土直吹的将士们睁不开眼睛,由于顺风而行,众将士行军倒是省了不少力气,尘土渐渐被大风吹净,空气清新起来,空气中还夹杂者雨水与泥土混合的味道,看来东边某处开始下雨了,军师算错了。
正当众将士为这巨大的顺风而行感到惬意时,突然天空被一道照亮整个大地的闪电割裂,众将士来不及堵耳朵,就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炸雷在头顶炸开,胆小的兵勇无不躲闪,几匹战马被这炸雷惊得四处逃窜,一时马嘶鸣声,炸雷的回音声,巨大的东南风呼啸声夹杂在一起,行军略显了混乱,好在炸雷不是时时有,没过多久受惊吓的战马平息下来,队伍又恢复了秩序。
众将士又在大风,雷鸣闪电中继续前行了十里地,此时距太原城已不足五里,城楼上的灯火已是隐约可见。也就在此时众将士发现,此地地表湿滑低洼处积水较深,难道这雨在我等行军队列的前后下,唯独未淋这圣教行军的将士们,众将士无不感叹这才是真神,这才叫精确。
虽是早已对蝉子佩服的五体投地,尤其是那些今日投靠的赵离部下,也已经从心中倒戈,在他们看来,这风雨雷电是军师所唤来的一般。正当众将士躲这泥浆行路时,队首传来命令,因前方风雨大作,且有大如鸡蛋的冰雹降落,暂且停止行军。
太原城内,正酣睡的乞丐被突如其来的大风吹倒的木棍砸到到了肚子,猛的惊醒,好在那木棍只是他立在身边的长枪,他抬头看看了天空还有些星光,便裹紧了破旧衣服准备接着睡去,可突然一道贼亮的闪电,划破天空,乞丐这才意识到这天气要变坏,还是起身找个地方躲雨吧。
乞丐悻悻的起身寻着足够大的屋檐。可这风确是越刮越大,雷声也是越来越大,眼看着暴雨即将来临,可怜的乞丐还未寻到可以躲避的地方,哪怕是仅能容一个身躯躲避的地方。
无奈之下乞丐只寻了出屋檐,望着空中未曾消停的闪电,听着越来越响的炸雷声,心中默默盼着别下雨。或是老天怜惜这乞丐,忽然间闪电雷鸣消失了,就连那狂风也顿时消减了不少。
乞丐正在暗自庆幸,可突然风在次狂了起来,只不过此时由东风变成了北风,暖风变成寒风,雷电再次爆起,闪电没有最亮只有更亮,雷声没有最响只有更响!
还未等乞丐弄明白为何突然停止,现在又变本加厉,大如鸡蛋的冰雹从天而降,漂泊大雨紧随其后,风越来越大,乞丐接着未曾消停的闪电眼看着对面的茅屋被大风掀开了顶棚,他头顶上的瓦片也开始胡乱飞起来,他整个人被风吹的几乎无法站稳,遮雨的门楼差点被吹翻,或是受到惊吓,或者掀翻的屋顶掉落的东西砸到了一个婴儿,一阵凄惨的婴儿哭闹,直穿了乞丐的心脏。
他绝不能坐视不管,掀起破衣服盖到头顶上,防止冰雹砸伤,几个箭步窜到坍塌的茅屋前,寻着哭声,扒开几根粗壮的房梁,从房梁下就下一对母子。正当三位正要寻一处安全之地躲藏时,又一道闪电划破天空,借着道道闪电,乞丐和这对母子,看到了令他们此生绝不会忘记的景象。
就在他们前方,几颗大树被连根拔起,大树旁边的房屋也未曾幸免,先是屋顶的瓦片,紧接着粗如大腿的房梁,再就是墙壁,通通被狂风连同大树卷入空中,随后渐渐靠向一条直通了天地的银龙,银龙疯狂的掠夺者地面上的一切,不管多重的东西它都想吸到空中据为己有,乞丐紧紧抱住那对母子,傻傻的看着,等待着,也只能等待着,躲避已是徒劳,好在银龙离乞丐及那对母子越来越远,渐渐走向城墙。
终于风雨渐渐小了,雷电渐渐远去,冰雹降落了一地,还未融化在地上铺了足足一尺厚,天渐渐亮了起来,城内百姓也从恐慌中渐渐清醒过来,刚刚发生的一切对他们来说,就是一场或许永生无法翻身的灾难,令人想立即忘掉,却又终身难忘。
大量百姓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或是一生积攒的财富,更有甚者一些人被坍塌的房屋压倒,如果无人救援恐怕连命也没了。天空终于恢复了平静,只留了极别变还有几道闪电时不时冒一冒。
天色也完全亮了起来,一些乡民自发的开始相互救援,当乞丐也加入其中寻找失踪的人们,此时他们最期盼的应该就是城内驻扎的军人们的帮助,但这似乎是奢望,因为姑且不论军人在此次恶劣天气中伤亡不计其数,所有的军人早已被调集到城墙之上,时刻准备与恶劣天气一同到达的白莲教将士们决一死战。
说也奇怪,如此的恶劣的天气仅仅发生在了太原城内,离城仅仅五里的白莲教军阵却仅是受了些风吹和炸雷的惊吓而已。蝉子见天空逐渐放亮,放晴,便令将士们前进三里,在太原城外二里安营扎寨,时刻准备攻城。
在离城墙如此近的距离安营扎寨古今从未有之,众将难以猜测军师之意,又不便多问,只好听从。但这如此近的距离安营,对城内守军来说确实极大压迫,而对城内百姓来说,又是极大的鼓舞,毕竟他们能看到,甚至能听到圣教将士们。
营地还未安定,蝉子正与副将以上军官商议军务,探子来报:今日清晨,太原城遭受冰雹及龙卷风袭击,城内屋舍毁坏无数,大量百姓流离失所,驻扎在城内的的清军也有死伤,但不知数目,西侧城墙被龙卷风豁开一道口子,守城的兵将正在修补。
“可是苦了城内百姓。传我令,找几百位嗓门大的将士到城墙外喊:圣教不攻城,请清军先救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