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噩梦之夜

穆流苏听着耳边呼啸而过的风,眼皮突突的跳着,一颗心悬在半空中,脸色煞白,双手紧紧的捏着软轿的边缘,才勉强稳住自己的心神。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风吹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穆流苏艰难的问道。

“到了你就知道了。”

银面好看的双眼里流露出了几分宠溺的味道,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好看的嘴唇微微翘起,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华丽的软轿在暗夜里像一条灵活的鱼穿梭着,绕得穆流苏头晕晕的,就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就在穆流苏头痛差点到达极限的时候,软轿骤然停了下来,落在一颗参天大树上。

“穿上这件衣服。”

银面扔了一件黑色的夜行衣给她,自己也随手一翻,原本纤尘不染的白色锦袍已经被黑色的夜行衣包在了里面,再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来。

穆流苏虽然满肚子的疑问,却也知道这个时候不是问东问西的时候,她顺从的将夜行衣套在身上,等待着银面接下来的动作。

银面眼睛里流淌着柔和的光芒,纤细白皙的手掀开轿帘,冲着抬着软轿的四大护法淡淡的说道,“传递消息下去,一切都准备就绪,立刻行动。”

四大护法沉默的在空中一闪,穆流苏只觉得一阵冷风吹过,她还没反应过来,抬着软轿的四个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她一时之间呆呆愣愣的有些出神,这轻功已经到了出神入化的程度吧,估计比段誉的凌波微步还要厉害得多。她握紧了拳头暗自下决心一定要学会轻功,至少日后遇到危险的时候逃命也方便些。

“回神了。”

银面望着她歆羡的目光,心情忽然变得很愉悦,他的小妻子迷糊起来还是挺可爱的。

“这是哪里?”

穆流苏收敛了心神,淡淡的问道。

银面努了努嘴,修长而指节分明的手指着挂着几个大红灯笼高高挂起的朱红色大门,示意她看过去。

穆流苏努力的眯着眼睛,无奈离得还是有一段距离,她什么都看不到,只好好言好语的说道,“我看不清楚上面的字,到底是哪里,你跟我说说呗。”

不过看那气势磅礴,庭院深深的样子,应该是朱门大户。

“那上面写着清平王府四个字。”

银面看着她,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吐出了这么几个字来,却让穆流苏脸色剧变,眸子里迅速的堆积起凛冽的寒意。

不需要更多的提示,她已经知道了花重金买她项上人头的幕后凶手是谁了。她扯着唇,冷冷的笑了。

安小乔,这算什么呢,说不过打不过就找杀手杀她。一张美丽的皮囊下面竟然包藏着那么肮脏狠毒的灵魂。

“你带我来是要帮我报仇吗?”

穆流苏冷笑了一下,眼底的凛冽褪去,好像之前浑身堆积起的杀气不是她散发出来的一,如果不是那双眸子依旧冷得没有温度,银面简直怀疑他刚才看到的一切都是错觉。

“不然呢,我大半夜不睡觉拖你到这里来好玩啊。”

银面撇了撇嘴,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她。

“为什么要帮我报仇?北堂德润给你的任务不是只是保护我吗?”

穆流苏维持着脑子的清醒,清冷的眸子里闪过几分犀利和探究,“你和北堂德润究竟是什么关系?”

为什么她觉得银面的味道是那么熟悉,让她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可是他们到底有怎样的联系呢?

银面嘴角微微翘了起来,心里默念道,这傻丫头终于稍微有了那么点自觉的联想,如果她发现其实银面就是北堂德润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呢?

想到那双眼睛睁得大大的,一副震惊不可思议的样子,他的心情就忍不住好了起来。不过现在并不是和她说这些话的时候。

银面的耳朵忽然感受到一阵尖锐的疼痛,行动已经开始,没有时间了。

“先带你看好戏,这些事情我以后再慢慢告诉你。”

银面眼神里跳跃着兴奋的光芒,像嗜血的野兽看到了猎物一样,冰冷残酷不自觉的从身上散发开来。他抱着穆流苏,无声无息的穿过清平王府上空,悄然落在一座富丽堂皇的院落里面,轻盈的划过屋顶上,自由的穿梭着,袖子里有尖锐的暗器飞出,落在窗子上,轻微的发出咚的响声。

在穆流苏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银面已经抱着她落在了室内一间小小的隔间里。

轻微的响动,卧室的安小乔骄横跋扈的声音尖锐的响了起来,“什么人?”

话音未落,银面袖子中的树叶以凌厉的杀气飞出去,瞬间割碎了安小乔柔软的衣裳,也点住了她的穴道,让她再也动弹不得,也发不出任何声音。

门口砰的一声,被人用力的踹开,为首邪魅俊美男子姿态潇洒的走到安小乔的面前,在那双越来越惊恐的眸子里,无声的笑了,快如闪电的捏着安小乔的下颚,将一粒药丸扔到她嘴里,逼着她咽了下去,随后出手如疾风,顺手解开了安小乔的穴道。

安小乔盈盈美目睁得大大的,那双秋水般明亮的眸子里布满了惊恐,身子瑟缩着,尖锐的喝道,“你是谁?谁让你擅闯清平王府的,吃了雄心豹子胆了是吗?还不快点给我滚出去!”

那邪魅俊朗的男子正是银面座下的东护法,听着安小乔指使颐气的高傲模样,不屑的撇了撇嘴,笑得阴森诡异,“做什么?深更半夜,又有这么一个绝色佳人在身边,自然是要做一些男欢女爱的事情了。不愧是京城第一美人,真是让人心动啊。”

东护法故意做出贪婪的样子,色迷迷的吞了几口唾沫,轻佻的抚摸着安小乔,手指轻微一动,只觉得一阵清风吹过,安小乔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身上的衣衫悄然掉落,露出大红色的鸳鸯戏水肚兜来。

“啊——”

“来人啊,有刺客,来人啊!”

安小乔惊恐的捂着胸口,颤抖着往后退,扯着嗓子叫了起来,只是还没来得及出口几个字,哑穴再一次被人点住了。

“你就是叫破了嗓子也没用,整个院子的侍卫都已经中了迷香昏过去了,你要是乖一点顺从一点,还会少受一点痛苦。”

东护法懒懒的双手抱胸,眼睛里闪过几分嫌恶,擦了擦自己的手,好像安小乔是脏得让他难以忍受的东西。

安小乔身子瑟瑟发抖,瞳孔里溢满了浓浓的恐惧,不住的往后退去,东护法毫不在意的笑着,一步步靠近过去。

“呜呜······”

安小乔眼泪涌了上来,如花的容颜吓得惨白一片,惊恐的摆着手,眼睛里带着深深的祈求。

东护法再次解开了安小乔的哑穴,像逗老鼠的猫一样,饶有兴致的看着吓得花容失色的京城第一美女。

“不要过来,求求你不要过来!”

安小乔能够说话了,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出声哀求着,“这位大侠,你想要什么,金银珠宝,高官厚禄,还是绝色美人我都可以给你,求你不要伤害我。我们无冤无仇,你放过我吧。”

凉风吹来,安小乔裸露在外面的白皙的肌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冷得她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晶莹的泪水掉得更凶了,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

“我不想做什么,就是想和美人共度良宵而已。”

东护法继续装出一副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色鬼模样,火热的视线落在安小乔白皙高耸的丘壑上面,看得安小乔吓得背后的冷汗都出来了,忍不住再次尖叫了起来,“来人啊,救命啊,有刺客!”

尖锐的声音,让东护法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眸子深处流淌的厌恶也很明显,毫不客气的一掌击碎了安小乔唯一遮掩的肚兜,少女美丽的dong体就毫无遮掩的裸露在空气中。

“再叫也没用!只会让你更加痛苦!”

东护法脸上的笑容变得冰冷,冰冷的陈述着一个残酷的事实。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

安小乔吓得不住的往墙角的地方缩去,泪水滚滚落下,“求求你不要过来,大侠,你走吧,你要什么尽管拿,求你不要伤害我。”

她哽咽着哀求着,声音越来越弱,最后近乎娇媚了起来,“你给我吃了什么?”

安小乔只觉得身体越来越热,一股热流传遍了她全身,似乎每个毛孔都张开了,叫嚣渴望着有人能够抚摸她的肌肤。

她的脸色也越来越红,娇媚得像妖娆盛开的桃花,美丽芬芳,呼吸变得越来越急促,意识似乎也控制不住了。

“当然是男女交欢的春药啊,你以为是什么?这么美丽的身体,尝起来味道一定很好吧。”

东护法的声音更加邪魅,双手环抱在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安小乔呼吸越来越急促,脸上的红晕灿若桃花,嘴角勾起了一丝嘲讽的弧度。

“不要过来·····”

娇媚无力的声音更像是欲拒还迎的娇喘勾引,连她自己都吓得一跳。

安小乔只觉得浑身像被火烤一般,热得她灼烧了理智,赤身果体的她意识已经控制不了身体,蜷缩在地上,发出娇媚的呻吟声,手不停在半空中胡乱的抓着,抱住了东护法的大腿,火热的身体已经灵蛇一般的缠了上去,搂住了男人的腰,樱桃小嘴肆意的纠缠着,啃噬着东护法的胸膛。

东护法紧抿着唇,眼睛里流露出几分嫌恶,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推开安小乔,平静的朝着外面喊了一声,“进来!”

门吱呀一声颤颤巍巍的打开了,几个眼神狂热衣衫粗糙的男人跌跌撞撞的被人推着走了进来,灼热的呼吸里有让人作呕的味道,藏在隔间里的穆流苏透过窗子的缝隙看过去,眸子里闪过几分震惊。

银面这是要做什么?

她猛的回过头去注视着银面,只见那张面具下面,露出的眸子闪烁着凛冽深邃的寒芒,好看的唇角紧抿成一条线,透出几分冰冷肃杀的气势。

她的心突突的跳着,冷汗涔涔落了下来,脚底有一股寒意涌上来,顺着血液逆流,冻得她快要僵硬住了。

银面这是想要毁了安小乔,以这种痛不欲生的方式。

“恩······好热······”

安小乔的意识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娇媚的呻yin出声,扭得如同灵蛇的身体在屋内探寻着,接触到男人魁梧的身体,贪婪热情狂放的纠缠了上去,小手肆意张狂的撕扯着最前面家丁的衣服,粉嫩的嘴唇狂热的吻着,娇喘连连的倒在床上,肆意的纠缠着,春色浓浓。

同样被下了药的家丁们眼神狂热,呼吸急促,如同失去意识的野兽,凭借着本能在安小乔雪白柔软的身体上肆意狂热的揉捏着,吻着她,顿时房间内急促的响起了一片淫靡之声,女人急促的娇喘声。男人粗犷的低吼声,乱成一团。

穆流苏被眼前的场景震得遍体生寒,手心里冒出了细细密密的冷汗,望着身边没有丝毫波动情绪的银面,一种惊恐的感觉缠绕着她,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银面似乎感觉到她心里的害怕,眼睛里闪过几分心疼,轻声的说道,“这是她罪有应得,你不会替她心疼了吧?”

这个蛇蝎心肠的女儿差点伤害了他最心爱的女人,不要她的命已经太仁慈了。

穆流苏洁白的贝齿咬着嘴唇,眼神却是清澈冰冷,连片刻的犹豫都没有,直接摇了摇头。她怎么会心疼花了重金买她项上人头的仇人?

银面的嘴角微微翘起,眼睛里浮上了一丝称之为宠溺的光芒,他就知道,流苏不会是那种没有条件善良的人,不过这样也好,至少能够省掉不少麻烦。

“等着吧,还有好戏看呢。”

银面靠近穆流苏的耳边,轻声的说着,温热的气息吹拂在她的脖子上,一片酥麻,穆流苏忍不住打了一个寒战,不着痕迹的推开了些许距离。

她继续躲在隔间里看着,这才看见旁边一直站着一个人,面无表情的拿着画笔,飞快的挥动着,不知道在画些什么。

她想了一会,纤长浓密的睫毛眨了眨,忽然扯着唇角微微笑了起来。

如果她没有估计错误,那个画师应该是在画安小乔和这几个男人的春宫图吧,啧啧,谁说古代人含蓄的,在她眼里看起来,也是那么的开放呢,不然这古代艳照门又怎么会出来呢?

银面深邃凛冽的眸子里也涌出了冰冷的笑意,幽幽的说道,“安小乔这是自不量力,谁让她惹了不该惹的人。”

屋子内狂热淫靡的喘息声减小了很多,银面忽然抱着穆流苏,来到床前,精致华美的大床上,大红的血迹盛开在粉色的床单上,妖娆而美丽。

几个强壮的男人和安小乔赤身luo体的纠缠在床上,时不时发出阵阵娇媚的笑声,淫dang至极。

“心里舒服了没?”

银面坐在床边的桌子上,柔和的目光看着穆流苏,轻声的问道。

穆流苏虽然心里怕得要死,一股快意却涌上心头,笑得冰冷而淋漓尽致,没有掩饰自己心里的畅快,“很舒服,很高兴。”

灿烂如花的笑容出现在那张精致绝美的面孔上,美得世间的万物都失去了颜色,也让银面内心深处暗藏的爱意差点涌上来,怦然心动。

只要她高兴,花费那么大的精力布置的陷阱也算是值得了。

柔美的笑脸让银面心情不由自主的变得愉悦了起来,好看的唇角微微翘起,差点忍不住在她的脸上落下一个眷恋的吻,可是却硬生生的忍住了,再次抱着她藏在了隔间后面。

画师刷刷的连着画了几十幅春宫图之后才满头大汗的收起了画笔,靠近隔间,恭敬的说道,“主子,都已经画好了。”

“很好,想办法惊动清平王府的人,我们撤退!”

冰冷邪魅的话语,清幽幽的在安小乔的房间内响了起来。

银面用缎带缠绕着穆流苏,施展轻功从窗口跃了出去,在暗黑的夜色里,像长着翅膀的苍鹰,翱翔在夜空中。

穆流苏的长发被夜里凉爽的风吹了起来,耳朵却听到有惊恐的声音从安小乔的院子里清楚的传了出来。

“不好了,有贼!抓贼啊!”

震耳欲聋的声音响彻整个清平王府上空,静谧的王府顿时乱成一团,王府的侍卫和丫鬟们纷纷往安小乔的院子里跑去。

最精致华丽的屋子门口半敞开着,丫鬟们心像被放在火里煎熬一样,猛的冲了进去,污秽不堪的画面让最先冲进来的人都愣住了。

“啊——”

“啊——”

“郡主——”

此起彼伏的尖叫声震耳欲聋,让药性已经过去的安小乔从美梦中惊醒了过来,意识昏昏沉沉的她看到屋子内的一幕,脑子嗡的一声,眼前一片空白。

“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平王安凌逸急匆匆的赶来,听到女儿惊恐至极的尖叫声,飞快的冲进来,眼前的画面差点刺瞎了他的眼睛。

他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竟然赤身luo体的坐在床上,白皙的dong体上被掐得青一片紫一片,一个又一个清晰的牙印看在他的眼睛里,心里疼得像被凌迟成千万片,鲜血淋漓。

那张大床上还沉睡着四名高大魁梧的男人,面色潮红,笑得一脸满足,而床上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和令人作呕的腥气提醒着他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爹!救救我!”

安小乔眼角有晶莹的泪水掉落,浑身颤抖的扯过床单,遮盖住了赤裸的身体,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小鹿,浑身止不住瑟瑟发抖。

她想起了之前那个邪魅阴冷的男人所做的一切,目光又落在床上没有穿衣服的四个男人身上,顿时明白了之前自己究竟在做什么,悔恨得差点杀了自己。心痛得就连呼吸都是痛的,那双盈盈秋水般的眸子里,泪水溢满了眼眶,绝望爬上心头。

她被几个蛮横粗糙的男人给强了,夺去了最宝贵的贞操。怎么办,她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太子要是知道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她的太子妃之梦岂不是要破碎了?

要怎么办?

安小乔只觉得浑身冰冷,身体忍不住瑟瑟发抖了起来,眼神呆滞,靠在床上忘记了反应。

“都给我滚出去!”

安凌逸眼睛红得可以滴出水来,咆哮着怒吼了起来。

屋子里的那些丫鬟吓得止不住哆嗦了起来,眼神里面一片骇然,像见到鬼一样,飞快的转过身,抬起脚步想要冲出去。

门却砰的一声被关上了,吓得那些丫鬟面色惨白,双腿不停的颤抖。

“不能走!”

安月之脸色铁青的从外面走了进来,砰的关上了房门,眼睛里流露出森然的杀气。

“哥!”

安小乔嘴唇动了一下,哽咽着喊了出生。

“愣着做什么?快把衣服换上!这样子很好看吗?”

安月之的声音很冷,也很不耐烦,冷声催促道。

安小乔眼泪哗哗的留着,委屈的咬着嘴唇,挪动着快要散架的身体,艰难的走到衣柜前,找了一套完整的衣服,躲在小隔间后面委屈的穿上了衣服。

安凌逸瞪着安月之,怒气冲冲的咆哮着,“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让她们滚!”

安月之手中的长剑泛着银色的寒芒,在众人都猝不及防间,叮的一声,寒芒闪耀间,被困在屋里的那些丫鬟还没来得及尖叫出声,已经被一剑割破了喉咙,瞳孔睁得大大的,面容扭曲,惊骇之极的倒了下去。

“月之,你!”

“爹,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小乔的事情绝对不能传出去半分,绝对不能!”

安月之脸色阴沉,幽深漆黑的眸子深处透着森森的杀意,缓缓的说着,声音带着凛冽的杀气。

安凌逸被儿子惊得说不出话来,眸中闪过惊涛骇浪,背靠在墙上,努力了很久,才让自己镇定下来。

“他们就交给爹了,处理得不好,小乔的一生都会毁在你的手上,爹爹看着办。”

安月之凌厉的双眼看着安凌逸,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凉飕飕的吹拂在人的心上,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安凌逸脸上闪过一丝阴狠的表情,握紧了手中的剑,走到床边,眸色阴沉嗜血的瞪着沉睡过去的男人,胸腔里涌动着浓烈的恨意,色胆包天的奴才,竟然毁了他如花似玉的女儿,活在这个世界上也是多余的。

冰冷的剑气挥舞开来,狠狠的刺入还兴奋的做着美梦的家丁心脏,血光四溅,转眼间,四条活蹦乱跳的生命就变成了四具冰冷的尸体。

死一般的沉寂在屋内蔓延开来,安凌逸和安月之面无表情的扫了一眼失去生命的丫鬟和犯上作乱的家丁,嫌恶的移开了眼睛。

安小乔眼睛通红的拖着疲惫的身躯从隔间后面走出来,猛的扑到安凌逸的怀里,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爹,我该怎么办?”

她被这些人毁了,太子还会要她当太子妃吗?

安凌逸眼睛里也闪过浓得化不开的痛苦,颤抖的拍着女儿的肩膀,喉咙里像哽了鱼刺一样,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别哭了,事情都发生了,哭了就能解决问题吗?”

安月之脸色阴沉的呵斥着止不住哭泣的安小乔,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气息,冻得屋内的空气几乎都要凝滞住了。

安小乔的眼泪掉得更凶了,委屈的咬着唇,伤心欲绝的瞪着兄长,抽抽噎噎的说道,“我都已经这么难过了,你还凶我,你到底还是不是我哥哥?”

“爹,我该怎么办,你帮帮我。我要当太子妃,我不要这些人毁了我一生。”

“小乔,你冷静一点,不要再哭了,有什么事情好好说。你是爹最疼爱的女儿,爹绝对不会让你有事。”

安凌逸心疼得差点掉下眼泪来,一面拍着女儿的肩膀,忍着凌迟般的心痛安慰道。

“是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小乔你慢慢说。”

安月之的语气缓和了下来,轻声的说道,“你放心,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全部都在这里了,不会再有人知道。今天晚上的一切你就当做没有发生过。至于想要将你推入万劫不复之地的人,爹和哥一定会找出来,将他们碎尸万段。”

“如果是那些陷害我的人将这件事情传出去了呢,那我该怎么办?哥,我好害怕,害怕明天大街小巷上都传遍了关于我的流言,说我水性杨花,说我不知廉耻。”

安小乔瞳孔里闪烁着深深的恐惧,身子颤抖着,脸色苍白得像鬼一样。

“不会传出去的,如果有流言,我也会将流言毫不留情的扼杀在摇篮里,谁也不能毁掉你。”

安月之冰冷嗜血的声音幽幽的响起,冷得像在极地的冰川里泡过一样,没有一丝温度,宛若来自地狱的阴风,吹得人毛骨悚然。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快到子时的时候,有一个长得很好看的男人闯了进来,整个院子的守卫和丫鬟都像死了一样,不管我怎么尖叫都没人进来救我。”

安小乔哭得嗓子都哑了,想到之前发生的事情,身体止不住的变得冰冷,颤抖得很厉害,“那个男人点了我的穴道,又喂我吃了一颗药丸。我哭着求他不要伤害我,可是他怎么也不肯放过我。后来的身体忽然变得很热,热得一波波的击碎了我的意识,再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再也不知道了。直到丫鬟闯了进来,尖叫声才把我惊醒过来,后来就是爹和哥哥看到的景象了。”

“我不是故意的,爹你要相信我,这一切都是别人的阴谋,他们想要陷害我,想要毁了我。爹爹,我不想被毁掉,你一定要帮帮我。”

安凌逸浓密的眉毛紧紧的揪成一条线,眼睛里有熊熊的怒火跳跃着,烧得他的五脏六腑差点要化成灰烬。他双手紧握成拳,狠狠的一拳砸在墙上,滴答滴答的鲜血滴落下来。

“混蛋!竟敢这样对我的女儿,我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安凌逸脸色铁青阴狠得像落入陷阱的困兽,恨不得将仇人剁成千万块拿出去喂狗。他捧在掌心里的女儿,如花似玉的女儿,竟然就这样被人糟蹋了。

“你还记得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吗?如果还记得,就将他画出来。”

安月之皱着眉,犀利的眼睛里闪过莫名的光芒,沉声问道。

安小乔眼泪汪汪,泪水直掉落下来,在哥哥阴沉尖锐的目光注视下,也只好点着头,颤抖的拿起画笔,画下了罪魁祸首的那个人。

“就是他。”

安凌逸捏着那张画像,气得快要发疯了,“月之,按照这幅图去全城搜查,一定要将这人抓到!”

“是,我会的。”

安月之咬着牙接过了画像,没有任何犹豫的应道。

“让人将房间里的尸体都清理了吧。”

安凌逸心痛的搂着女儿的肩膀,眉宇间有着几分无力。

“小乔,今晚你先住在书房里,爹让人重新给你收拾一座崭新的院落住下,这里就不要住了。月之,你派更多的守卫巡逻,绝对不能让你妹妹再出什么意外。”

“爹爹放心吧,我会的。”

安月之俊美邪魅的脸上此时堆积着一片认真,坚定的应道。

“你们以为这样就没事了吗?爹你想得太简单了,这样还不够。我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没有了,太子要是知道了一定会说我是残花败柳,他不会要我的,我当不成太子妃了。”

安小乔痛苦的捂住头,眼睛里一片绝望,“我不能把太子妃的位子让给别人,那是属于我的,我才配成为太子妃,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

痛苦的啜泣声在安静的夜里分外的清楚,撕心裂肺,听得朝堂之上手段残忍,政策铁血的清平王安凌逸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小乔,你别这样,都过去了,你就当成一场梦,醒来依旧是原来的样子不好吗?”

“我可以当成一场梦,别人能当成一场梦吗,到时候被人发现我没有了守宫砂,等待我的将会是死路一条。还有爹爹你,那是欺君之罪,你让我怎么办。”

安小乔痛苦得美艳的五官纠结在一起,蹲在地上嘤嘤的哭着,“给皇子们选妃的日子就在两个月之后,我要怎么办?爹爹,哥哥,我该怎么办啊?”

冰冷僵硬的身体忽然落入了一片温暖的怀抱,安月之温柔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响起,“小乔,不要哭了。哥会请来神医将守宫砂给你点上。忘了今晚的事情,你还是以前那个冰清玉洁,美貌无双的京城第一美人。”

安小乔抬起朦胧的泪眼,不确定的看着万分疼爱自己的兄长,哽咽着说道,“真的?”

已经绝望的眸子深处再次燃起了几分希望,声音里面也多了几分颤抖的希望。

“哥什么时候骗过你?江湖上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洛沐阳神医,你听说过吗?能将活人医成死人,将死人救成活人。区区简单的守宫砂在他眼里根本就不成问题,你放心吧。”

安月之脸上挂着温和宠溺的笑容,轻轻拍着妹妹的肩膀,柔声说道,“别再哭了,今天的事情到此为止,我会将凶手揪出来给你一个交代的。现在你先去爹爹的书房里休息吧,不要想太多了。”

连哄带骗的一番安慰,安小乔总算止住了哭泣,揉着通红的鼻子,沙哑着嗓子说道,“那哥不许骗我,一定要快点将神医找到,在皇子们选妃之前。”

“哥记住了,你放心吧。”

安月之轻柔的摸着妹妹柔软细腻的长发,轻声的说道。

“咏清呢,让咏清进来扶我出去。”

安小乔吸了吸鼻子,擦干了泪水,娇蛮的说道。

“她昨天发烧了,一直昏迷不醒你忘了吗?让别的丫鬟扶着你吧。”

安月之轻柔的扶着妹妹,来到门边,推开门,凌厉的眼神指着不远处一个哆哆嗦嗦的丫鬟,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过来,扶着郡主到王爷的书房里去。”

那丫鬟腿脚发软,被强大的气场压得头皮发麻,恐惧得想落荒而逃,却也只能忍住内心差点要崩溃的害怕,搀扶住了安小乔的手臂。

安小乔临走之前,忽然靠近安月之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哥,我觉得这件事情一定是那些想要成为太子妃的哪个女人做的,要不就是穆流苏,一定是的。”

安月之紧抿着唇,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若不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飞快的闪过一抹奇异的光芒,只怕安小乔都以为哥哥没有听到她的话。

“我会查清楚的,你好好休息。爹爹,你也去好好休息吧,剩下的事情交给我来解决了。”

安月之俊美张狂的脸上此刻微微带上了一丝笑容,轻声的说道。

安凌逸点点头,带着一肚子怒气走远了。

“来人,去准备几桶油,将整间屋子淋上。再去弄些柴火来!”

安月之阴沉的声音在夜色里分外的清晰,指节分明的手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落上锁,冷声命令着,面无表情。

听候发落的侍卫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不成安月之想要烧毁这里,要知道郡主的房间里那些宝贝可都是价值连城啊。

众侍卫怔愣着,一时之间忘记了移动步伐。

“好不快起准备!刺客武功高强,杀死了那么多丫鬟,将郡主打成重伤,本世子和王爷费尽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四个刺客暂时困住,快点将屋子烧了,将刺客杀死!不然再让这些刺客跑出来,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你们担当得起这么严重的后果吗?”

安月之怒目圆瞪,厉声喝道。

侍卫们也不敢再琢磨什么,飞快的跑去弄了几大桶油,沿着整间屋子浇了一遍,又铺上了厚厚的干柴。

“点火!”

安月之冷冷的一声令下,火把点在清平王府这所最富丽堂皇的院落里,一时之间火光冲天,亮如白昼。

那些毁了安小乔的家丁,还有见证了那场淫秽场面的丫鬟,被一场大火烧得干干净净,除了一堆灰烬和零碎的面目全非的残骸,什么都没有留下。

“今天晚上的事情不管你们心里怎么想的,统统都烂在肚子里,否则等待你们的,将会是死路一条。”

安月之冷冷的瞪着止不住流露出惊恐表情的侍卫,面无表情的离开了。

静悄悄的夜,只有叽叽喳喳的虫鸣声,穆流苏神不知鬼不觉的被银面再次送回到了卧房里,她的脸上红扑扑的,明亮的眼神却像探照光一样直直的落在银面的身上,看得银面忍不住一阵阵毛骨悚然。

“很晚了,你身体还没好,先好好休息吧。”

银面轻轻的笑着,语气平淡,像对待一个多年不见的老朋友。

“你现在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银面,你和北堂德润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什么会花费这么大的精力帮助我?”

穆流苏心里的疑惑还没有完全消散去,异常认真的问道。

如果说银面和北堂德润只是朋友,只是银面欠了他的人情这么简单,那银面用得着大费周章的帮她报仇吗?

还有,北堂德润就那么放心她和银面的相处吗?这两人同样衣袂飘飘,身材颀长,就连身上散发出的气息都一样的清冽温和。那么多的相似之处,真的只是朋友那么简单吗?

穆流苏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浓,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从她的脑海中呼之欲出,让她血液都快要沸腾起来了,银面和北堂德润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如果是,这一切反常的行为都解释得通了。

穆流苏咬着唇,忍住快得不受她控制的心跳,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脸上挂着温柔恬静的笑容,看着银面,认真的说道,“银面,你能将面具摘下来让我看一下你真实到底长什么样吗?”

银面没有想到穆流苏会提出这么一个要求来,漆黑的眸子深处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轻轻的笑了起来,“为什么想要看我的样子?”

“北堂德润!”

穆流苏忽然又不经意的喊了一声,目光死死的盯着银面的眸子,不放过他的任何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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