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不败连忙说道:“萧伯父莫急,待小可化纳了前辈的内力,消解其过旺阳火,便将数十载精纯的正常内功传回与你。”
萧远山摆了摆手,说道:“不必了,你伯父我武功招式尚在,而且身板硬朗,一般的贼子也奈何不了我。我曾经用那些内力多造杀业,如今全部失去,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东方贤侄,你不必还给我,权当是我交的医药费吧!哈哈!”
听萧远山这么一说,东方不败之好拱手应道:“那小侄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见自己的生父已然无恙,萧峰大喜过望,赶紧向东方不败谢道:“东方……东方兄弟,多……多谢你治好了我父亲的病患。大哥无以为报,唯有……请受我一拜!”
说着就向东方不败跪拜下去。
“且慢!”东方不败一把将他托住,而后柔声道:“萧大哥,既然我们是结义兄弟,那么你父亲自然就是我父亲了,儿子治好了父亲的伤病,哪里有需要感谢的道理?”
萧峰听罢,一时间热泪盈眶,哽咽道:“东方……东方兄弟,你……”
而后东方不败对萧远山道:“伯父。咱们这就启程回大辽吧!”
萧远山点头答应道:“嗯,好,好。咱们这就回去。”说着便在萧峰与东方不败的搀扶下站起身来,面带微笑。欢慰不可名状。
李沧海上前一步,问萧远山道:“你现在心中可还有什么放不下?”
萧远山答曰:“弟子空在少林寺旁耽了三十年,没半点佛门弟子的慈心,如今想来,真是追悔莫及。杀人屠刀,自当放下。”
李沧海又问:“那么你的杀妻之仇,不想报了?”
萧远山摇头应道:“弟子生平杀人,无虑百数。倘若为我所杀之人的眷属都来向我复仇索命,弟子虽死百次,亦自不足。”
李沧海哈哈一笑,道:“哈哈,大彻大悟,善哉,善哉!”
萧远山一瞥眼间,看到了站在自己身边的玄慈,于是走过去对他说道:“玄慈大和尚,三十年前。你身为那帮中原武人的带头大哥,害死了我的爱妻,逼得我跳崖自尽。老夫大难不死。之后便起了复仇之念,偷偷潜入少林,也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如今真相大白,首恶伏诛,你我的恩怨,就此一笔勾销吧!”
玄慈闻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萧施主能这般想,那是最好不过了。其实偷偷进入我少林寺藏经阁翻阅武功秘籍。也算不得对老衲不起,萧施主言重了。”
萧远山诡秘一笑道:“嘿嘿。老夫所说对不起你的事,并不指这件。”
玄慈方丈听了。略感意外,不解道:“喔,那施主到底还做了什么对不起老衲的事,还请明言。”
萧远山笑道:“呵呵,此事不足为外人道也,来,咱们进玉皇庙内一叙。”
“好,老衲遵命。”说着玄慈大师就随萧远山进了玉皇庙。
待萧远山把还能关上的门窗给掩好,玄慈方丈便说:“还请萧施主快快赐教。”
萧远山正色道:“玄慈和尚,当年你令我家破人亡,夫妇父子,不得团聚,后来还把我的孩儿送给一对汉人夫妇抚养,对他隐瞒真相。你说,老夫得知后是否火大?”
玄慈歉仄道:“阿弥陀佛,老衲当年糊涂,造下这等冤孽。施主乃世俗中人,气恼小僧的荒唐作为,那也是人之常情。”
萧远山又问:“那你说,我为了报这大仇,该当对你做出什么事来?”
玄慈思索片刻,答道:“唔,应当害得老衲同样妻离子散,只是老衲身在空门,没有妻室,不知……”
萧远山冷哼一声,说道:“哼,你的确没有妻室,但是二十多年前,你引//诱了一个温柔美貌、端庄贞淑的女子,令她失//身于你,还给你生下了一个孩子,是不是?”
玄慈闻言,如遭五雷轰顶,愕然道:“啊!你怎晓得此事?”
萧远山得意地说:“嘿嘿,我在少林寺旁隐伏多年,每晚入寺,什么事能逃得过我的眼去?你们二人在紫云洞中相会,那女子临盆时,你叫乔婆婆来给她接生。种种事情,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不,萧老英雄,你弄错了!不是他来引//诱我,是我去引//诱他的。”一个女人的声音忽然响起,接着玉皇庙大殿的门被推开了,走进来一个女子。
玄慈和萧远山回头一看,只见来人身披一袭淡青色长衫,满头长发,约莫四十来岁,相貌颇为娟秀,但两边面颊上各有三条殷红血痕,自眼底直划到下颊,似乎刚给人手指抓破一般,赫然竟是“天下第二恶人”叶二娘。
玄慈惊呼:“二娘,你……你怎么来了?”
叶二娘径直走向玄慈方丈,边走边说:“小女子家住少室山下,当年我爹爹生了重病,我家贫苦,没钱请名医为我爹诊治。万般无奈之下,我唯有向少林寺的僧人们求助。玄慈大师听说之后,毫不犹豫到我家去,为我爹医治重症,救了他的命。那时的我,对玄慈大师既感激,又仰慕。只是贫家女子,无以为报,后来我便想方设法,以身子相许……”说到此处,眼泪扑簌簌而下。
玄慈见状,赶紧上前温言安慰道:“二娘,这些年来,可苦了你啦!”
叶二娘哭道:“呜呜,我……我不苦!你……你有苦说……说不出,那……那才……是……是真苦。”言辞之中,对这个遗弃了她的情郎,仍充满了温馨和思念,昔日恩情,不因自己深受苦楚、不因岁月消逝而有丝毫减退。
玄慈转身朝萧远山拜谢道:“原来萧施主早就知道老衲的丑行孽债,却不当着天下英雄的面揭破,如此护短之恩,老衲无以为报,唯有……”
萧远山却打趣道:“怎么?你也要以身相许么?不成,不成,我老萧虽然丧妻已久,但也还没到对一个大和尚感兴趣的地步。”
此言一出,逗得玄慈和叶二娘差点笑出声来,笼罩在他们二人身上的悲情登时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