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天,学校已经开学,黑龙也是专门来找了我一趟,说是高考结束了,要去小刀报道,向我汇报一下。
至于马维和铁蛋那边,也是正式到了物流园跟着王彬“学习”去了。
这天一早我就赶到了这边,路小雨已经被送回了学校上课,我一个人看着桌子上的文件开始有些烦躁。
因为时至今日,我们还没有丝毫关于刘家伟的消息,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回太原了。
当然在没确定对方是不是真地回了太原之前,我们这边就不能够放松警惕。
就在我正烦闷的时候,顾清风急匆匆就来敲我办公室的门:“疯哥,我,我清风。”
他一边敲,一边大喘气。
我心里惊讶担心出了什么事儿,就喊他赶紧进来。
进来之后顾清风大口喘着气就道:“疯哥,出事儿了,刘家伟把、把、把那谁给抓了。”
顾清风把了半天,把出个那谁来,我顿时就没好气道:“擦,到底是谁啊?”
顾清风顺了一口气说:“是王善民的堂妹,王薰!”
我不由就给愣住了:“他抓王熏干嘛?用她来威胁咱,份量似乎有些不够吧。”
顾清风摇头说:“疯哥,不是不够,是太够了。”
我有些不明白,就让顾清风说仔细了。
顾清风就问我:“疯哥,最在乎王薰的人是谁?”
“王善民。”我脱口而出。
顾清风点点头就道:“疯哥,这就对了,刘家伟抓了王薰,不为别的,他的目的就是王善民,王善民是什么人,掌握着咱们众多杀人证据的人,他帮咱烧了那么多的尸体,如果他到警察那里出面作证,那咱们可就真的惨了。”
顾清风这么一说我,我不由也是吓了一跳,这事儿,如果不曝光,我还是风光的企业家、青年才俊,不久将来还会是慈善家;可这事儿一旦捅出去,我的黑社会本质就暴露无疑,那个时候不光是我,我们红香社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靠,这刘家伟竟然走这一步,是我太大意了。”我往桌子上拍了一下怒道。
顾清风就在旁边继续说:“疯哥,其实一直以来,这个王善民都是咱们的一根儿软肋,只不过咱们一直没去注意罢了,现在咱们的这根儿软肋被人给捏住了,咱们才感觉到疼。”
我眉头皱了皱,就让顾清风继续说下去。
“疯哥,以我看来,长痛不如短痛,我们不如趁机把王善民给……”说着顾清风就做了一个杀的手势:“这样一来,咱们就能彻底断了刘家伟威胁咱们的念想,也能真正拔除咱们一根软肋,减少了以后其对咱们的危害。”
杀了王善民?
这个是我万万做不到的,自从那天在文化宫的事儿后,王善民一个好人的形象已经深入我的骨髓,我疯子再不济也不会去杀一个好人,黑道也是道,黑道亦有道,坏了这道,那我们就不是黑社会,而是下三滥的团伙。
所以我就摇头说:“清风,这种主意你以后最好不要向我提,咱们红香社四杀令之一,欺负弱小者,必杀之!难道你忘记了吗?”
顾清风愣了一下,就摇头说:“疯哥,是我一时糊涂了,我只想着尽快解决问题,却没想着zi ji 忘本了……”
我明白,我们红香社里大小事儿,一多半都要清风拿主意,他有时候会犯些错误也是难免的,所以我就摆摆手说:“清风,我知道你也是为了咱们红香社好,我没怪你的意思,只不过道义是咱们红香社立会之根本,动不得!”
顾清风深吸一口气说:“疯哥,既然咱们不能杀王善民,那咱们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先把王善民稳住了,然后全力找去刘家伟和王薰的行踪,一个人一个残疾女孩,找起来应该不会太难。”
顾清风说完,我就把这事儿交给他去办,同时让他把王善民给我送到办公室来。
大约二十多分钟,王善民就被我四个兄弟给送了过来,到了我办公室,王善民二话不说就给我跪下道:“疯爷,求求你救救我们家熏儿吧,他虽然只有很短一段时间可以活了,可,可我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她……”
我赶紧把王善民扶起来说:“善民,你放心,我已经吩咐清风去办了,你的事儿我已经听说了,你能把事情详细再给我说一遍吗?”
王善民被我扶到沙发上,然后就开始说:“疯哥,这是今天早起的事儿,我起床后,就去熏儿的房间,接她起来吃早饭,可是我到他房间门口的时候,就发现她房间的门是开着的,而熏儿却不见了踪影,可是他的双拐和轮椅却都还在。”
“我当时就知道出事儿,就在着急忙慌准备报警的时候,熏儿的手机给我打了电话,我接了之后就听一个男人的声音,他说他叫刘家伟,是疯爷你的‘朋友’,还说熏儿就在他手上,如果我想要熏儿i shi 儿,就必须到警察局,把我为疯爷你做过的那些事儿全部都抖露出来,他说如果今午三点之前,我还没去警察局,那他就要撕票杀了熏儿。”
此时我心里就有了疑问,这个刘家伟是如何知道我和王善民之间交易的事儿的,难道是我手下的小弟给“透露”的?
想到这里,我就觉得我在这个上面犯的错误越来越大了,我们红香社里除了头目之外,还有不少小弟也亲眼见过我和王善民交易,让他“烧尸”的事儿,我们红香社的不少兄弟都能说上一两段。
所谓人多口杂,这事儿相比已经在邢州黑道上都传开了。
黑道上传开了,那么白道上肯定也是有所耳闻,想到这里我就不由一阵后怕,蝼蚁之穴可以决千里之堤,我不能再在这事儿上错下去,我必须做点什么才行,可是我又该做什么呢?难道真如顾清风说的一般,杀了王善民,来个死无对证,以绝后患吗?
想到这里我就摇头,这事儿,我疯子是做不出来的。
所以我就问王善民:“善民,那你怎么没去警察局举报我,而是先跑过来通知我呢?”
王善民笑笑说:“疯爷,我王善民做事儿也是有原则的,什么事儿该做,什么事儿不该做,我心里清楚的很,你帮过,帮过熏儿,你是我的恩人,如果让我去出卖zi ji 的恩人,那我王善民宁愿zi ji 去死,熏儿知道了,也是不会同意我出卖你的,她可是很崇拜你的。”
恩人!?在王善民面前,我能够承受得起这个字吗?
我对他的“恩”,在我看来只是举手之劳而已。
面对王善民我心里有些惭愧,我拍拍他的肩膀说:“善民,如果你愿意,等我们救出熏儿后,你加入我们红香社吧,做我的兄弟!”
“疯爷,我,我只会烧烧尸体而已啊……”王善民一脸的惊讶和兴奋。
我摆摆手没有让王善民说下去,我道:“善民,你会不会什么不重要,关键你有一颗‘义’字满载的心,这是做我们红香社兄弟必备的最重要的条件。”
又说了一会儿,我们的话题又回到熏儿的事儿上,我就告诉王善民说:“善民,关于熏儿的事儿,你尽管放心,我就算倾尽我们红香社之力,挖地三尺,我也要把熏儿给你救出来。”
王善民感激地点头。
我就又直接给顾清风打了电话:“清风,从现在开始,你通知咱们所有地头的兄弟,全体出动,场子能开的就开着,不能开的就给我关了,凡是市里面的小旅馆,日租房,酒店,统统全部给我查,还有废旧的厂房,闲置的老屋,或者郊区闲置的破屋之类的,都给我仔细的找,就算挖地三尺,在今天下午两点之前也要把熏儿和刘家伟给我找出来。还有,通知邢州的散混子,也参与进来,怠慢者,就是与咱们红香社为敌。”
挂了顾清风的电话,我就给佟九朝打了个电话,没过几声他就接了:“疯子,找我有啥事儿,你这几天给我打电话,可是比过去一年都要多了。”
我笑了笑就说:“九朝老弟,我托你找刘家伟的事儿你办的怎样了,又消息了没?”
佟九朝那边冷了片刻,然后就说:“还没。”
我深吸一口气说:“九朝老弟,不瞒你说,现在刘家伟抓了我一个兄弟的妹妹,下午三点那傻逼说就要撕票了,所以在必须尽快找到他,如果你的人找不到话,我就想着亲自带些行动到你的低头上去找。”
我这么一说佟九朝就道:“疯子,不用了,我一定全力帮你查,如果你不想搞出什么不愉快的话,最好别轻举妄动。”
我笑了两声就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我又掏出手机给马龙打电话,很快马龙就接了:“疯哥,你好久没主动给我打电话了,有啥事儿要吩咐的吗?”
我笑笑说:“还真有……”
接着我就王薰儿被绑架的事儿说了一遍,说完之后我就道:“上次她们的表演我们都看了,有人绑了熏儿,我们不能袖手旁观,所以你告诉学校的兄弟们,课不用上了,全部撒丫子出去给我打听消息,不过了有了消息谁也不许妄动,时间通知我,另外,另外你再告诉阮东篱,让他代表我给八中、二中、环立、邢南、金鹰、卫校等学校发征集令,全体学校混子都给我动起来,我要他们陪着我我们红香社的兄弟把这邢州翻它一个底儿朝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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