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阳殿中,陈无炎见戚万勇怒气冲冲地离开,眼中闪射着一丝贼光,脸上也浮出阴毒的狞笑,但他这诡异的神色转瞬即逝,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不远处,古若谣和秦紫都见此,二人对视了一眼,随即起身并快步走近水灵盈月,他们与慕容嫣汐及其他几个门主围成一圈,仔细询问着事情的始末。
身为一门之主,众人自然知晓此事的严重性,倘若曹天瑞是魔教奸细这件事坐实,不管他们私下里有何恩怨,也必须放下成见,一致对外,否则一旦魔教来袭,各大势力只怕会被各个击破。
看着众人关切的眼神,水灵盈月神色严肃的道:“诸位,相信你们都十分清楚我的为人,此事关系重大,不但牵涉到水月阁的威信与声望,更关乎整个凤阳城的安危,我岂会信口开河?”
不远处,陈无炎眼中精光一闪,故作沉吟道:“水灵阁主身份高贵,自然不是那些胡乱攀诬、栽赃嫁祸之辈,但正如你所言兹事体大,影响深远,若无真凭实据,似有空穴来风之嫌……”
水灵盈月道:“陈城主这句话说的很中肯,此事我既已开口,必会竭尽全力寻找出强有力的证据,相信届时一切自会水落石出的。现在请南宫大人带出苍龙,我即刻施展浮生旧梦,或许能从他口中得知一些隐秘之事。”
南宫天涯闻言,随即派人去通知林啸飞等人,让他们带苍龙速来离阳殿。
就在水灵盈月施法时,凤阳城以西数百里外的一处密林里,一道踉跄的身影正缓慢移动着,此人全身衣物血迹斑斑,破烂不堪,看上去显得极为狼狈。
突然,那人腿脚一软,尽管他的双手及时扶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但不知怎的,整个人仍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过了好一会,那人才从地上吃力的爬了起来,只见他脸色发青发白,全身不停地打着哆嗦,裸露的皮肤上布满了银霜与薄冰,根本看不清楚其容貌。
密林里,那人缓缓改变着身姿,令后背紧贴着大树坐了下来,随后他生硬地抬起双手,慢慢结出一道手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人周身弥漫出一丝丝若隐若现的雷电火花,接着他整个身体便被一团淡淡的雷光所笼罩。
随着银霜和薄冰的消融,那人脸色也随之变得红润起来,这才看清楚他的相貌,竟是先前消失了的曹天瑞。
令人困惑不解的是,此前在云雷幻朦界中,曹天瑞为抵御浊寒冰雾的毁灭之力,其全身爆发出邪异而又暴戾的血煞气息,即便连水寒汐这样的高手,也被惊得颤栗恐慌,但此时他竟又变得如此凄惨,真是咄咄怪事。
控制住伤势后,曹天瑞迅速站起身来,周身顿时散发出滚滚血煞之气,接着他双手一挥,只见血光一闪,那道诡异的血色空间之门,再度出现在身前。
看着那血色空间之门,曹天瑞先是恭敬一礼,接着双手交叉放在胸前,阴森道:“煞芜祭大人,属下血厉有紧急要事向您禀告。”
话落,曹天瑞眼中血芒密布,他嘴巴猛然一张,一道殷红的血光瞬间飞入那道诡异的空间之门中。
“你的情况本煞已知晓,尽管情况有变,但眼下时机还未到,我们不能轻举妄动。血厉,当前你就仍然附在这个人类身上,如此也好继续借助幽冥教的力量去寻找那地方。”不一会儿,一道阴森料峭的啸声从空间之门里传出,令四周顿时笼罩在恐怖的氛围中。
曹天瑞眼中血光微闪,阴森道:“这次任务失败,那魔女是绝不会放过这人类的,我虽不惧凝血残魂咒,但这具肉身如何禁得起蛊毒的摧残?此外,我发现那蛊咒竟开始束缚我的灵体,我担心时间久了,只怕届时难以脱身……”
“到了血灵大殿,你可放开这人类的天性,倘若摇尾乞怜、涕泗滂沱也无法平息那魔女的怒火,你倒可实行预备方案。至于蛊咒束缚你的灵体,你也不用担心,到时候本煞自然会助你一臂之力。”那阴森料峭的声音回荡在林中。
曹天瑞闻言,沉声道:“那魔女修为甚是不弱,又在血灵大殿里,恐怕我也没有十分把握能够拿下她。”
“这又有何难,人类在我们眼中只是一份养料而已,你接住这个,到时候见机而行,必然一举拿下那魔女。”那料峭的啸声似有不屑的道。
说话间,一团血光包裹着一物从空间之门里快速飞出,那是一个血色环状荆条,通体长满了锋利的棘刺,散发出丝丝诡祟而邪异的气息。
看着漂浮在眼前的荆条,曹天瑞眼中血光猛然一颤,身体也不由得向后退了一大步,惊呼道:“怨血荆棘环!”
那声音道:“正是怨血荆棘环,想必不用我教你怎么使用吧?记住,一定要到最后关头才能施行那方案,毕竟那魔女身份有些特殊,或许会接触到幽冥教的一些高手,而你的修为又不足以完全掩饰气息,很容易被他们识破的。”
轻轻收起怨血荆棘环,曹天瑞点头道:“大人请放心,属下一定会万分谨慎而为之,眼下时间已不早了,倘若您无其它吩咐,我这就去血灵大殿了。”
那声音阴森道:“据我所知,不仅是幽冥教和我们对那个地方感兴趣,其它五股势力也蠢蠢欲动,因此你要尽快打探出它所在的位置,毕竟无论是谁,只要得到了那股神奇的力量,就足以称霸整个天元大陆……”
随着那声音慢慢消失,那血色之门也迅速消散在密林里,只留下一丝淡淡的血煞之气,萦绕在曹天瑞身体周围。
两个时辰后,曹天瑞像狗一样趴在血灵大殿地上,他低着头,战战兢兢地向血灵彤萱禀明整件事情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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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及曹天瑞说完,血灵彤萱已是一脸的震怒,只见她咬牙切齿,目露凶光,娇媚的身躯弥漫出炙热的火光。
惊怒交错间,血灵彤萱也在分析着当前的局势,眼下曹天瑞的身份已然暴露,一旦凤阳城高手再从苍龙口中探知幽冥教的意图,那么她这几年来的精心部署将前功尽弃,届时必会遭到夜幽邪严厉的惩罚。
看着瑟瑟发抖的曹天瑞,血灵彤萱眼中闪射出浓烈的杀意,冷冷的道:“今日你非但没完成任务,还令我损失了风若嬛和七杀,而且连你自己的身份也暴露了,我留你还有何用?哼,我本该让你尝尽万蚁噬心和血毒摧魂之痛,但看在你这些年总算忠心不二,又尽心尽力的份上,你且自行了断了吧!”
曹天瑞闻言,整个人宛如遭到雷击一样,瞬间瘫在了地上,面部肌肉不停的抽搐着,眼中充满着深深的恐惧,但强烈的求生欲,却使他再度爬了起来。
“血灵大人饶命,饶命啊……求大人再给我一次机会,属下定万死不辞!”朝血灵彤萱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曹天瑞声泪俱下的哀求道。
眼见曹天瑞痛哭流涕,血灵彤萱心生厌恶,道:“我要你还有何用?你速速自爆吧,否则我就亲自动手了。”
说话间,血灵彤萱站起身来,她踩着台阶缓缓而下,一步一步的朝曹天瑞走去,显然欲亲自动手解决掉对方。
曹天瑞见此,顿时停止了磕头,他趴伏在地上,全身依旧颤栗不止,但眼中却是血芒密布,右手也不知怎的,缩到了袖子之中,那里隐约有一团诡异的血光,正悄然变得强盛起来。
就在血灵彤萱欲动手之际,身后的幻魅突然道:“大人,你且慢动手,属下有一个计策,或许能够扭转乾坤。”
转身看了看幻魅,血灵彤萱眼中盛怒的杀意缓缓收了回去,急切的道:“魅儿,你有何计策,速速说来。”
走近血灵彤萱,幻魅低声道:“大人,据曹天瑞所讲,当时只有水月阁众女看见他,而戚万勇及其他高手并未与之打照面。如此,我们不妨先治好曹天瑞的伤,令他返回凤阳城,只要他死不承认,我想也未必就不能糊弄过去。”
血灵彤萱闻言,眉头微皱,咂了一下嘴,道:“此计只怕不行,那戚万勇虽是草包一个,但若是起了疑心,曹天瑞则很难再获其信任,更何况水月阁和南宫天涯也会紧盯着曹天瑞不放,他如何能继续完成任务?”
幻魅邪魅一笑,眉目间却闪现出一股娇媚之色,动人心魄,低声道:“如果戚万勇也被我们暗中控制了呢?”
听幻魅这么一说,血灵彤萱登时精神为之一振,眼中精光闪烁,脸上愁容渐渐隐去,道:“魅儿,接着说下去。”
幻魅道:“控制了戚万勇,就等同掌控了凤阳城一大半的势力,大人再让曹天瑞协助他对付南宫天涯和水月阁那群贱货,只要将碍事的人全部除掉,我们就能动用凤阳城所有的资源,去寻找那个地方所在,如此必然事半功倍。”
血灵彤萱思索一会后,在幻魅耳边低语了几句,接着走到曹天瑞跟前,冷冰冰的道:“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我让幻魅帮你恢复伤势,然后你们二个去凤阳城,把戚万勇给我带过来,我要让他也臣服于我,如此才能继续我们的任务,弥补你的过失。”
曹天瑞闻言,眼中血芒转眼间便散去,右手袖里的血光悄然变暗,脸上再度浮现出颤栗的神色,他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响头,涕泪交零地说了一番感恩怀德的话,这才魂不守舍地爬了起来,随后跟在幻魅身后走出了大殿。
沉思片刻后,血灵彤萱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忙转身看向大殿上一位身穿蓝裙的女子,道:“雪儿,你速去照看影月殇,如果情势危急的话,你务必要将他安全带回来,千万不能让他出事!”
那蓝裙女子闻言,恭敬的应允了一声后,随即快步走出了血灵大殿。
这一刻,炎血焰灵殿上仅剩下血灵彤萱一人,只见她呆呆站在原地,凝望着大殿上首那两尊邪魅的雕像,不知为何,眼中又渐渐泛起了浓烈的杀意。
血灵彤萱猛地拂袖转身,咬牙切齿的怒道:“可恶的水月阁,先是伤我爱徒,如今又杀我魅使,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我若不给你们点颜色看看,岂不枉负我赤炎魅姬的威名!”
这怒恨厉吼之声,就犹如一曲阴毒冷冽的亡魂曲,回荡在大殿的上空,透着令人胆战心惊的憎念与邪怨,这到底是血灵彤萱发泄心中的怒气,还是她真的打算对水月阁动手了?
齐云轩,坐落在凤阳城城东的古天大街上,周围是繁华的闹市,作为城中最大最豪华的酒楼,这次被龙阳城六大势力包了两层楼,当作其起居之用。
夕阳西下,整个凤阳城都沐浴在余辉的彩霞中,古天大街上华灯初上,人流如织,热闹非凡,远远望去,到处都流光溢彩,炫璨缤纷,就宛如一条闪烁着霓虹色的长龙,真是美极了。
齐云轩三楼,一间装饰奢华的房间中,陈无炎此时正站在窗边,望着外面迷人的夜色,但他那看似饶有兴致的眼神里,却隐约散射出一丝嫉恨的神色。
“咚……”一阵敲门声从外面传来,一位貌美的侍女赶忙跑去,打开了房门。
“启禀城主大人,柳老、天老、王洞主、玉谷主、李殿主、凌门主他们来了……”不一会儿,那年轻的侍女缓步走进里间,神色恭敬的道。
陈无炎微微点头,眼中寒光缓缓消退,拉上床帘后,这才快步走了出去。
外间,陈无炎示意六位门主坐下说话,而那个侍女在上完茶后,也非常知趣的退了出去,寸步不离地守在门外。
呡了一口热茶,陈无炎看了那六人一眼,开口道:“诸位,不知你们几个怎么看待今日之事?”
“回城主的话,我曾暗中观察那二人的言行,水灵盈月双眼澄澈,神情严肃,不似有假,而戚万勇只一味的大吼大叫,实在有失一城之主的风度。”眼见其他五人皆默然不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捋了捋胡须,轻描淡写的道。
陈无炎闻言,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之色,看了那老者一眼,口中却道:“柳老果然目光如炬,观察细致,真可谓一语中的,但不知其他几位门主还有何高见,王洞主,还是由你先来说说。”
左边第二位,那全身透着仙风道骨之气的中年人迟疑了片刻,道:“城主大人,我曾仔细窥探过水灵盈月,发现她确实灵力耗尽,且伤势俨然不轻,我想这绝非她故作之态。”
陈无炎略略点头,目光一转,看向右侧那身穿白色华服的中年男子,开口问道:“玉谷主,不知你对水灵盈月的话,又有何见解?”
那男子眼珠一转,道:“回大人的话,尽管水灵盈月一口咬定曹天瑞是魔教内奸,但她施展的浮生旧梦却一无所获,更无其它凭证可以令人信服,这件事疑点甚多,一时难辨真假。”
听完玉修彦的话,陈无炎向其投以赞许的目光,接着又看了一眼那鹤发童颜的老者,道:“玉谷主此言听起来较为中肯,不知天老以为如何?”
那老者睁开双眼,道:“诸位,事发之地我们都去了,那水墨璃确实生机消散,回天乏术,我想水月阁断不会为了诬陷曹天瑞,而去牺牲一位堂主,这样的代价未免也太大了些吧。”
“天老所言甚是,不过那曹天瑞是戚万勇的心腹幕僚,在凤阳城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他怎会向魔教屈服?若被圣盾宗清查出来,其下场必定非常凄惨,我想他应该十分清楚这一点。”坐在左侧第三位,那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提出了心中的疑问。
右侧第三位,那长相娇美的女子冷哼一声,道:“李殿主,如你这等精明之人,何以会提出这么肤浅的问题?常言道人心不足蛇吞象,面对利益,即便是同门师兄弟之间也会自相残杀。想让一个人屈服,那还不容易吗,无非就是威逼利诱这四个字而已!”
陈无炎沉默片刻后,眉头微展,冷然道:“各位皆言之有理,既然水灵盈月已许诺找出证据来,那么我等就静观其变,且看他凤阳城如何善后。”
一旁,天阳老人目光扫过众人,叹道:“多年以来,龙阳城与凤阳城一直旗鼓相当,但今日见到水灵盈月,我不禁感到十分焦虑。此女虽年纪轻轻,但修为甚是不弱,而且胆识过人,又足智多谋。依我看来,龙阳城六大势力同辈弟子中绝无她的对手,我们必须重视年轻一辈的培养,否则迟早有一日会被凤阳城这边完全压制住。”
灵山洞洞主王灵冲道:“天老说得不错,那水灵盈月的确非同凡响,可算是凤阳城同辈中的第一人。然而寸有所长,尺有所短,我观凤阳城其他五大势力中,除了月神殿的慕容嫣汐外,只怕都是一些酒囊饭袋之辈,不足为惧!”
“为了五年后的盾宗比试,逍遥谷早已暗地里培养出几个杰出的弟子,届时必能取得不错的成绩,如此也能为陈城主竞选圣盾宗长老添砖加瓦。”玉修彦忽地起身,朝陈无炎恭敬一礼的道。
凌月涵在一旁冷笑道:“听玉谷主这么一说,看样子这次的双城比试,你逍遥谷是志在必得了,否则一旦铩羽而归,不但有溜须拍马之嫌,更有胡吹乱嗙之过,岂不贻笑大方?”
玉修彦脸色一沉,冷冷的道:“凌门主这话中有话的,怎么,离恨门是否现在就想和我逍遥谷过过招?”
凌月涵闻言,脸上怒色一闪,还未发作,却听伏龙殿殿主李继源道:“二位息怒,我们来此的目的主要是试探凤阳城这边的实力,大家都是自己人,你们又何必再生事端,起内讧呢?”
“哼,自己人?三年前,你伏龙殿的人在雁湖密地里,暗中击杀了我离恨门的几位弟子,还抢走了一把初品灵器与几枚中品的丹药,你以为做的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凌月涵瞪了李继源一眼,一脸恨恨的道。
玉修彦哼了一声,质问道:“凌门主,照你这么说,那么四年前,在珏山一处残阵中,你离恨门的人强行夺走了本该属于我逍遥谷的中品武技,这笔账请问又该怎么算呢?”
“都给我闭嘴!为了这些小事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我们之前已谈好了条件,这段时间须同心协力帮助城主夺得长老之位,若再有人喋喋不休,休怪我柳叶门翻脸不认人!”一声大响,却是柳无实一掌拍在手边茶几之上,满脸怒容的站了起来。
看了柳无实一眼,陈无炎眼中寒光一闪,起身道:“诸位,切莫伤了彼此间的和气,我一旦成功当选为长老,当日向你们承诺之事,绝不食言。”
既有陈无炎亲自劝解,又有柳无实严厉的告诫,玉修彦和凌月涵皆有所收敛,再不敢重提那些杀人夺宝的旧事。
一间雅致的房间里,清冷的月光透过两扇小窗照了进来,房中摆设简约但有格调,墙上挂着两幅水墨画,一副是莽莽风雪中,一人负重攀登直插云霄的绝岭,另一幅是波澜壮阔的大海中,一叶扁舟高高挂起云帆,乘风破浪。
房间里,水灵盈月盘坐在床上,她周身萦绕着一团淡淡的冰雾,闪烁着灿若星辰般的蓝色光华,如梦如幻。
床前站立一对男女,那男子身材挺拔,剑眉斜飞,棱角分明,英俊的脸庞上挂着一丝忧虑,正是南宫天涯,至于女子则身穿百褶裙,头上插着一支蓝色妖姬,乃水灵盈月的贴身侍女水云薇。
过了好一会儿,水灵盈月双手交错于神阙处,她周身光华逐渐隐去,而那团璀璨的冰雾也随之缓缓没入其体内。
眼见水灵盈月脸色仍有些苍白,南宫天涯向前一步,一脸担忧的道:“阁主,您的伤势如何,现在好些了吗?”
水灵盈月缓缓睁开双眼,道:“南宫大人,你不必为我担心,我的伤势已无大碍,灵力也在逐渐恢复中,只需再静心调养几日,便能够恢复如初。”
南宫天涯单膝跪地,低头弯腰,双手抱拳举过头顶,语气沉痛的道:“阁主,没想到为了我的事,水月阁被拖入与魔教争斗的漩涡中,以致墨辰姑娘和墨璃姑娘不幸陨落,连阁主您也身受重伤,我实在是难辞其咎,特来请罪!”
水灵盈月见此,忙道:“云薇,你快些替我把南宫大人扶起来。”
待水云薇扶起南宫天涯,水灵盈月沉声道:“南宫大人,您无须为此事而自责,我们既已结盟,彼此间自然得守望相助,水月阁岂能因为弟子的陨落而怪罪于您?墨璃和墨辰是为了诛妖除魔而不幸牺牲的,可谓死得其所,这笔血债,我早晚会替她们向魔教讨回的!”
南宫天涯沉默了片刻,神色悲愤的道:“我今日在此立誓,就算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手刃曹天瑞,替两位姑娘洗刷血仇,否则枉为男子汉大丈夫!”
水灵盈月眉头一皱,道:“南宫大人,那个曹天瑞看上去弱不禁风,但绝非泛泛之辈,你千万不可轻举妄动,今日在云雷幻朦界里,我师父也差点……”
话刚刚说了一半,水灵盈月就忽然停住了,看向一旁的水云薇,道:“云薇,老阁主她现在怎么样了?”
“回阁主,老阁主已闭关,具体情况我也不得而知,但在闭关之前,她叮嘱我几句话,让我转告给您,只是……”说话间,水云薇看了看南宫天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南宫天涯见此,自是明白水云薇的顾忌,轻声道:“阁主,外面还有一些琐碎之事,我先出去处理一下。”
水灵盈月淡然道:“南宫大人且留步,您和水月阁已然结为同盟,便不是外人了,我师父这番话,必是关于曹天瑞的,你还是留下来一起听听吧。”
话落,水灵盈月看着水云薇,缓缓起身道:“老阁主有何叮嘱?”
水云薇搀扶住水灵盈月,道:“阁主,老阁主让我转告您,她虽只和那曹天瑞交手了两回合,但却从对方身上感觉到一股邪祟至极的气息,就犹如面对死神一般,因此让您万般当心。”
水灵盈月沉声道:“难怪今日在那云雷幻朦界里,他能挡下我师父施展的浊寒旋沫!唉,看样子曹天瑞这个人不但修为极强,行事阴险狡诈,其身份只怕也没那么简单,真乃心腹大患!”
南宫天涯脸色阴沉道:“我原以为曹天瑞只是一个口蜜腹剑的小人,没想到他隐藏得如此之深,若非阁主这次撞破其阴谋,只怕整个凤阳城的高手都要被蒙在鼓里,任其玩弄于鼓掌之中。”
水灵盈月轻轻叹了口气,道:“以今日之见,戚万勇已然同我们撕破了脸皮,他必会联合寻武宗及天星教不遗余力的打压我们,而兰亭山庄和古天门也绝非善类,我担心他们会落井下石;此外,龙阳城那伙人突然提出举行什么双城比试,也不知他们是想浑水摸鱼,还是火上浇油;再者,那魔教对凤阳城有何企图,我们至今不得而知,还要分出极大的精力去提防曹天瑞。唉,眼下这混乱的局势对我们是相当的不利。”
南宫天涯端起一杯茶水,递给水灵盈月,道:“阁主,今日听你称呼古若谣为师叔,不知你们之间有何关联?”
水灵盈月眼神变幻不定,呡了两口茶水后,轻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乃我师父和古天门上任门主之间的恩怨情仇,在未得到师尊同意之前,我不能擅自相告,还望南宫大人能够理解。”
南宫天涯闻言,略略点头道:“以目前的形势看,古天门和兰亭山庄还不会立刻追随戚万勇打压我们,毕竟一旦查实曹天瑞是魔教奸细,戚万勇必难辞其咎,想必古若谣和秦紫都知晓个中利害,我料想他们只会按兵不动,坐山观虎斗。至于陈无炎,我在圣盾宗上与他打过几个照面,也从大护法那里打听到一些信息,此人名利心较重,千方百计的想往上爬,举办双城比试只是一个幌子而已,其目的必是刺探凤阳城年轻一辈的实力,好为盾宗预选赛做准备。眼下我们所面临的最大威胁是魔教,但我已有了应对之策,那群妖孽若胆敢进犯凤阳城,我必让他们有来无回。”
一旁,水云薇好奇的道:“南宫大人,我听人说魔教妖孽修为都很强,而且他们诡计多端,穷凶极恶,不知你有什么应对之法,可不可以透露一下?”
水灵盈月一皱眉头,看向身旁的水云薇,道:“云薇,在南宫大人面前不可如此放肆,对付魔教妖孽之法,事关机密,焉能随便透露?你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还不快给大人道歉。”
南宫天涯笑道:“阁主言重了,此事原本和你们说说也无妨,只是我曾答应过别人,一定得秘而不泄,如此方能在最危急时刻,起到力挽狂澜之效。”
此刻,即便是水灵盈月也感到十分诧异,心中不禁琢磨着南宫天涯到底有什么方法,可抵御幽冥魔教的侵犯,这一切只怕要等到那一日,才能见分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