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16——1

妈妈说有机会要紧握

我不会让你轻易挣脱

平时太沉默这次要突破

快使出海绵宝宝的幽默

我喜欢你冷冷态度

面对我的小招数

喜欢你说话语速

陪你逛街买衣服

我喜欢你的小糊涂

想要牵你过马路

不用走太多地图

下一站就叫幸福

——回音哥《海绵宝宝》

墨圳本想把小笼包带回大院的, 但是怕家人问起来温洛的去处不好回答,便将小笼包再次送到了宠物中心。

宠物中心的老板和温洛熟,没见过墨圳, 但是她认识小笼包也知道温洛结婚了, 她有些惊讶短短几天怎么又把小笼包拿过来寄养了。

“你们是要去度蜜月吗?”老板自然联想到这个。

“不是, 已经回来了, ”墨圳友善地笑笑, “要回趟父母家,老人家不喜欢这些小动物。”

墨圳觉得自己应该可以说是撒谎还脸不红心不跳的了,待会儿回到家不知道能不能顺利瞒天过海。

刘妈端碗筷进厨房的时候刚好看见墨圳进门, 隔着老远喊他:“怎么回来那么晚?不是说来吃午饭吗?”

“哦,”墨圳一边换鞋一边含糊地回答, “堵车, 有点晚了。”

“那吃了没?我给你留了饭呢, 我帮你热热。”

“我自己热,您忙您的。”墨圳本想说不用, 但是他的确是没吃饭,决定自己去厨房弄点随便吃吃。

邱燕在一个人在沙发上看电视剧,大约是正到剧情跌宕之处,她都没有分神去搭理墨圳。

墨圳叫了她一声没有得到回应,算是舒了口气, 要是邱燕追问他温洛的去向, 他还真没想好, 回梁家吧, 那他也应该一起去, 出差吧,什么工作能让她这个董事长出差?理由怎么说都会有些牵强。

正当墨圳内心里暗自庆幸的时候, 刚好撞见准备去找老友下棋品茶的墨峻宁。

墨峻宁脸上的表情很正常,甚至还带着些慈爱的笑容。

“回来了?等半天你没来就先吃饭了,自己去厨房看看有什么好吃的,”墨峻宁上下打量了下墨圳,笑着说:“瘦了!苏联那地伙食不好?”

“早二十年前都叫俄罗斯了,爷爷您老记不住!”

“俄罗斯俄罗斯,哪儿有苏联听着霸气!我当兵那会儿苏联可是老大哥呢!”说起往事墨峻宁脸上是掩饰不掉的骄傲和自豪,似乎有种打算款款而谈的架势。

墨圳连忙打断他,“爷爷您打住!快去下棋吧,去晚了茶可凉了!”

“好好好,这就去!”墨峻宁走了两步又顿住,疑惑道:“洛丫头呢?怎么不见人了?”

好吧,该来的还是要来,若是墨峻宁知道温洛又离家出走了,他这次会被打断几根肋骨?

“洛洛她……”

“我在这呢,爷爷!”

墨圳转过头,目光牢牢地锁住那个从厨房出来的蓝色身影,悬起多日的心总算是放下了。

温洛手里捧着果盘,里面是切得整整齐齐的西瓜和苹果,上面浇着一层奶黄色的沙拉,旁边堆着一小堆马奶提,她笑嘻嘻地把果盘送到墨峻宁眼前,“爷爷吃点提子再出门吧,刚才您念叨了那么久,不吃就出门了能安心吗?”

“当然不能!”墨峻宁笑呵呵地,用手捏了两粒马奶提就塞到嘴里。

“爷爷您没洗手呢!”

“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温洛鼓着腮帮子瞪墨峻宁,后者当做没看到,打趣她道:“把水果给你妈送去,然后给你老公热饭,看他都瘦了。”

被点到名的墨圳微微一笑,接过温洛手中的果盘,拍拍她的肩,说:“给我吧,你累了就休息,我自己来就好。”

墨圳现在哪儿敢使唤她?万一她又一个不高兴了跑回梁家去,他可是不敢深入虎穴去找她的,梁巳徵护短可是人尽皆知的,他不想再挨揍,不然就不是一拳那么简单了。

墨峻宁意味深长地笑,伸手戳着温洛的脑门,“身在福中不知福!”

温洛吐吐舌头,“爷爷您再不出门人没走茶也凉了!”说着就挽着墨峻宁往大门口带,路过墨圳的时候连眼都没斜。

被视作空气的某人额角一抽,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认命地端着果盘到客厅。

“这张好看!背景选得好!”邱燕在看他们蜜月的照片,墨圳挑了几张构图比较好的让朋友给帮着修了修,然后给印了出来。

温洛刚去了洗手间,出来便听见邱燕带着笑意的声音。邱燕坐在沙发的一端,墨圳坐在她旁边。温洛想了下,还是走过去坐到墨圳的旁边,下巴放在他的肩膀上,一只手从他的后背搭上他的另一只肩膀。

墨圳虽然有些惊讶她的突然主动,可还是握住了她搭在他肩上的那只小手,他转头对上她的眼睛,半晌笑了出来。

“怎么?”温洛眨眨眼睛,“我脸上有东西吗?”

“漂亮得我都不认识了!”

一句话就让温洛的脸红了起来,墨圳偶尔说出来的情话和夸奖真的让她招架不住,她又皮薄,总是又羞又怒的,在她即将暴走的时候说上几句好听的,她立马就顺毛了,百试不爽。

“是挺漂亮的!看这个!”

温洛抬起下巴朝墨圳“哼”了一声,凑上前去看邱燕拿着的照片。她的脸就贴着他的脖子,皮肤摩擦的触感让他有些心猿意马,他不动声色地动了下喉咙。

温洛那天是真的很生墨圳的气,自从流产时间过后他们也有过争执,但都是小打小闹,他们都对那一次的事情心有余悸,也都会各自退让。

可是墨圳的那句话是真的踩到她的痛脚了,对于林莫的种种她早已忘怀,也不会再动容,可是……他的的确确是她的哥哥啊!在这个世界上她还有多少亲人,她怎么能不去关心?

温洛第一次见到林莫是高一国庆假期,那天她刚去音像店淘了张碟,那时候普遍用的还是CD光盘机,她用的是SONY的一款,圆润的机身,天蓝色的外壳设计。

教师宿舍后面有一条僻径可以直通校门,因着路程要多一些,基本没什么人会经过那里,偶尔倒是会有些小情侣从那走。

她戴着耳机,背靠在一堵墙上,墙的上端覆盖住了厚重的爬山虎,因为是秋季,显得有些稀疏。

在她吞云吐雾的时候,隔着徐徐上升的白色烟雾,林莫的脸就出现在了她的面前。秋日的夕阳带着些暖黄的颜色,逆着光她只能看到他大概的轮廓,他的身旁还有一个男生。就是这么个不清不楚的轮廓让她失了神,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朝两人的方向追了过去。离他们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她却停下了,她觉得自己有些荒诞,怎么就这么追过来了?

像是有心灵感应般,在她转身的前一秒林莫转了过来,脸上是一种奇怪的笑。

她被他这一笑弄得有些不明所以,转身就跑了。

事后她才想起来,从头到尾她的手上都夹着烟!她那时候刚学会抽烟不久,是初中快毕业的时候状态特别不好,央着墨轩教她的,那之后偶尔会抽上一两只。

这大概就是个一见倾心,再见钟情,之后放下矜持追求男生的俗套故事。

她知道林莫跟着师大一个老教授学绘画,并且学校有个画室几乎是他独享的,她便厚着脸皮去求那个老师也收她做学生。

一来二去之后两人熟稔了些,其实不如说是她涎着脸过去问东问西,他认认真真的回答。

关系突破是在将近十二月的时候,那时候的A市已经是寒风萧瑟了。因为要作画的缘故,画室里开着空调,惬意的20度。

那天林莫画的是油画,模仿的是梵高的向日葵。

林莫是有过几年的绘画基础的,她则是一时脑热来凑热闹的,还在学着简单的构图和调色。

看着橙黄的颜料在他的笔下渐渐变成一朵朵花绽放,她不禁有些心动。

“可不可以帮我画一幅?”她继续厚脸皮的攻势。

林莫本是专心作画的,他停下笔,转头说:“再说一遍?”

她又重复了一遍。

“画在哪儿?”

那时候她才十三岁,忙着长个了没怎么发育,穿的是半截式的小吊带,带着海绵的胸垫。

当那件粉色的小可爱被脱下来拿到手上的时候,她才恍觉自己胆大得令她都感到惊恐,对,是惊恐。

“画我背上吧。”她强装镇定。

林莫的惊讶与无措不亚于她,她背对着他站着,怀里抱着脱下来的衣服,遮挡住了前面的肌肤。他只觉得那白皙的后背有些刺眼,他呼吸都变得有些不顺畅,甚至都忘了让她坐到凳子上。

这一场拉锯战并没有持续多久,他一朵花还没画完就直接把调色板和画笔扔到了地上,换了个位置正面面对她,她的脸上的表情是惊讶和疑问,他置之不理,低下头直接触到了这一个月来总是在他耳边叽叽喳喳的小嘴。

她还完全出于惊呆中,他也是毫无经验可言,凭着感觉在对她索取着,两人的牙齿还不小心磕到了一起。

初吻并没有维持多久他就放开了她,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里面隐约可见一层水光。

“笨蛋!”他笑着轻叱,“下次记得闭眼。”

刚刚经历过初吻的她脸上一热,伸手就想推他,想起来自己的状况后有些结巴地说:“你转过去,我要穿衣服。”

“不画了吗?”他是没有什么其他意思的。

“你都……都这样了,还画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才理解过来她的意思,有些尴尬地转过身去,听到她说“好了”才又转回去。

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用如胶似漆来形容最恰当不过了,那三年他们连争吵都不曾有过。

他们的关系到了哪一步呢,反正就是她会到他家吃饭,陈静每次都是笑呵呵地准备她喜欢的菜。

变故是从大二开始的,林莫突然间跟她提分手,她死活不愿,甚至在温素素闹出那一番事后还坚持不变。

梁清衍来找她是五月份,樱花开得正盛。

她一个人走在学校种满樱花的大道上,脸上的表情是凄凉也是绝望和无助,周围喧闹的声音她充耳不闻,她满脑子都是梁清衍对她说的话。

“林莫是我的儿子,陈静当年和我吵架才一气之下离去,怀着林莫嫁给了别人,那个男人本就身体不好,没几年就走了,陈静一个人把他拉扯大不容易,既然我再次碰到他们,就一定不会再放他们娘俩离开。

洛洛你是个懂事的孩子,我不告诉林莫而告诉你,是因为我知道你会比他更能处理好这件事,你可以认为是舅舅我狠心,可是你也知道……你们……你们不可能了。

我一生未娶,又从事了你外公最不喜欢的工作,这次又要和陈静结婚,所以在他动怒之前我已经把我的股份转让给我的一个法国朋友,他现在是中国国籍,在北京开画馆,同时我也拟了一份转让书,是给你的,他已经签字了,就当是舅舅给你的补偿吧,你什么时候原谅我了,就签字吧。”

她觉得这一切很可笑,和自己谈了五年恋爱的人,居然是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表亲?

这等低劣狗血的戏码居然落到她身上,她不知道该哭还是笑。

往日在小说或者电视剧里见到这般情节时,都会对编剧和作者千篇一律的狗血设定嗤之以鼻,生活中哪儿来的那么多凑巧?

可她偏偏就是那么碰巧第遇上了这样几乎可以说是千年难得一遇的事。

她记得她去找林莫的那天天气非常的好,艳阳高照,她穿了九分牛仔裤和短袖T恤就出门了。

林莫那天在上视听课,她就在信息楼前的树荫下等他。

那段时间他们闹得很僵,她每次去找他的时候他都爱理不理,他的同学也看得一清二楚,她倒也没计较,将自己的厚脸皮发挥到了极致。

林莫看了她一眼,和同学打了声招呼就朝她走过来。可是他也不看她,继续朝前走,仿佛笃定了她会跟上来。

余光中没有看到她的身影,他略微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她还站在原地,低着头沉默。

这异于常日的举动让他有一丝慌乱和讶异,他走回去,站定问她:“怎么不走?”

她手中攥着手机,紧紧地握着,这是她紧张的一个表现,手里一定要握着什么东西才有勇气。

半晌,她深深地吸了口气,抬头望向他的眼睛,面色清淡地说:“我们分手。”

不知道她是故意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还是害怕面对,她匆忙地就小跑离开的那里。

所有人都认为他们是小打小闹,早晚会和好,可是期末考试前她突然喝酒喝到胃出血,连期末考试都没参加。他们才真的相信二人是完全没有可能了。

她就想不明白了,林莫明明已经是过去式了,他为什么要揪着不放?平心而论,他也有过陈妤,她跟他计较过什么吗?

所以一气之下她就自己跑了,接到电话才过来大院的,连他都没通知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