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回

“大师,你怎么总这样神出鬼没。”白离十分困扰的道。

大师好气性的笑道:“公主被声张,免得被云大人发现了,会赶本大师下车去骑马的,你也看到了,外面日头这么烈,容易晒伤皮肤,毁了本大师这张脸,世间该有多少女子会伤心了,再说,骑马哪有坐马车舒服。”

白离不可思议道:“大师,你酒肉穿肠过也就罢了,怎么还近女色?”

大师面孔严肃的道:“非也,非也,佛家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众生皆平等,在本大师眼中,男人女人不过是一副皮相,重在相知相交,才是人生一大乐事。”

敢情是男女通吃!

白离防备的打量着他一身花枝招展的打扮,早上出去分明还穿一身白衣,这会已经换成了一件花里胡哨的绸缎锦衣,白离不禁猜想,他这是去幽会知音呢,还是去幽会哪家小姐呢,抑或是那家的少年郎?

自然,大师不说,白离也不会傻到去问,她眼观鼻鼻观心的打坐,打算替大师向佛祖好好的忏悔。

“这是给你的。”大师从袖子里掏出一个纸包,然后丢给白离。

白离茫然的接住,道:“这是什么?”

大师闭目养神,摇着扇子,一脸快活胜神仙的表情。

白离自己解开纸包,里面是杏仁糖,白离看着糖,又抬头看看大师,心里头忽然被感动了,大师出去快活,竟然还不忘给她带糖,白离忍不住道:“大师,糖在哪里买的?”

“万春堂。”大师声音拖得极长,又道:“说了你也不知道。”

“万春堂是什么地方,糖果铺子吗?”白离很有求知精神的问道。

大师睁开眼睛,斜斜的目光隐约带了一点笑意,嘴角微勾的模样有种说不出的蛊惑,道:“万春堂是窑子,里面的姑娘个个冰雪聪明,善解人意,这包糖就是一位叫红杏的姑娘交给我带回来的,难怪世上的男子都喜欢风月场所,果然是逍遥自在的好地方。”

白离呆住,她再傻也听明白了,万春堂是花花公子们去的地方,大师身为出家人,居然……居然会留恋那种场所,心里头刚刚冒出来的那点感动,瞬间变成了嫌弃,白离重重的将糖果放在桌子上,背过身去负气道:“我不爱吃糖,这糖还是大师自己留着慢慢吃吧。”

大师轻笑,并未与她计较,马车里安静下来,一直到下午进了一个小山村,白离才赶走瞌睡虫,迷迷糊糊的睁开眼,丹琴又坐在那里开始绣花,马车里哪还有大师的身影。

云达来请白离,丹琴推开车门,她先跳下去,然后扶白离下车,在里头窝了一天,白离全身的骨头都酸了,她趁机伸展手脚,目光不经意和云达对视上,对方傲气的扭开脸,装作没看见她,朝打算过夜的庄园走去。

白离脸黑了黑,这人是在跟她赌气吗?丹琴不过是说了一句让他和自己把持距离,他还真的连话都不愿同自己说了,白离摇摇头,谁说唯女子和小人难养,大男子也不一定都好养,和尚更难养。

大师又不见了。

白离环顾了一圈,大师神龙见首不见尾,像神一样的存在,难道是趁机去勾搭不谙世事的山里姑娘?

白离忧心忡忡,觉得这种可能性很大。

山野风光有种宁静致远的美感,白离遥望遍山的野花野草,还有鲜红喜人的野果,顿时将烦恼丢得远远的,丹琴被困在宫中久了,看见这样的风景也很兴奋,拉着白离的袖子道:“公主快看,前面还有条河,若不是现在天气凉了,去河边摸鱼烤着吃会很有趣。”

白离听得心生向往。

长喜四处张望,看见白离时他一喜,快步走过来,庄子已经安顿好了,这家看上去有些老旧的庄子是城里的一户富贵人家的产业,因为有很多地产在这山里,就派专人看管着,庄子一般是空置的,主人一年也住不了两回,但守庄子的老夫妇很尽责,庄子里外打扫得很干净,就算突然要住进去,也不至于收拾不过来。

云达估计是给了不少银子,晚上吃饭的时候,桌子上摆着一只烧鹅,一盘炒鸡丝,还有一大碗鲜鱼豆腐汤,乳~白的汤汁散发出浓郁的香味,另外还有几道白离没吃过的野菜,做饭的人是老汉的大儿子,厨艺甚好,就是饭菜的口味偏重,白离美美吃了一顿,口中鲜咸,睡觉前喝了好几盏茶水,半夜还是被渴醒了。

“丹琴,我要喝水。”白离睡眼惺忪的坐起身,等了半响也没见丹琴端茶进来,她掀开幔帐,小小的屋子一目了然,连软榻都放不下,白离才记起来,这里可不是皇宫,她不忍心让丹琴挨冻守夜,就放她到旁边的屋子去睡觉。

白离披着袍子下床自己倒茶,估摸着是深更半夜,屋子里没有点灯,走廊的灯笼光线朦胧,屋子里的摆设只能看清模糊的轮廓,白离摸到桌子上的水壶,也顾不上冷和热,她喝了两盏子水,喉咙才舒服一些。

水喝得多了,就想出恭,乡野地方,自然没有专门的恭房,丹琴知道主子爱干净,就将出恭之物都放在床帐后面,里头有一扇小窗户开着,外头再用屏风拦起来,隔成一个单独的空间,既干净,又通风。

白离从恭房出来,全身通泰,打算回到床上继续睡觉,她眼角瞟到一个虚虚的影子,还有东西在空中飘来飘去,她冷汗一冒,断喝到:“谁?”

那东西对她飘过来,白离定眼一看,竟然是披头散发的大师,他从头到脚都是白色,唯独头发黑色,偏生得肤白如玉,在黑暗中有种说不出的诡异。

“公主,虽说是荒郊野外,但也要有防人之心,公主身边没人保护,贫僧实在是放心不下啊。”大师道。

白离正尴尬不已,这屋子也算是她半个闺房,任他随意进出,要是传出去,她还有何清誉可言,云达不是有严防死守吗?如何连男子跑到她的房间来都不知道?

“看来今晚贫道得在这里守夜了。”大师说得理直气壮,他环顾一周,目光落在房间里唯一的那张床上时,白离明显感觉到他的不怀好意,为防止鸠占鹤巢,白离抢先一步坐会床上,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瞪视着他。

大师有些失望,他拿走桌子上的茶盘,一撩衣袍坐上去,闭上眼打坐,道:“贫道就在此委屈一晚。”

“大师!”白离几乎想尖叫。

大师睁开眼,表情庄重。

白离语气强硬道:“大师,这是我的房间,你想歇息,可以去别的房间,云达包下了这整个庄子。”

大师正色道:“我看过了,没有多余的房间,除非,我去隔壁睡。”

隔壁是丹琴的屋子,白离努力平了平胸口的气息,耐心道:“不管怎么样,我也不能同大师住一间屋子,传出去,会出事的,据我观察,云达可不是好愚弄的人。”

大师安慰她道:“公主放心,没人会知道,我们之间清清白白。”

“大师!”白离想抓破他这张纵使乌漆抹黑,却依旧美得倾国倾城的脸,但她亮了亮爪子,大师呼吸平稳地……睡着了。

这是上天对她的惩罚,还是玄睿哥哥故意派这个跟她八字不合的人来监视她的?原因白离不得而知,但与男子一室而眠,与白离骨子里大家闺秀的矜贵相悖,她怀着复杂的情绪放下幔帐,不敢躺着睡,只好拥着被子靠在枕头浅眠。

山谷鸟清脆妙曼的鸣叫十分好听,白离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一直压在胸口的石头被移开,她舒服的翻了个身,脑袋突然无处着落,她一惊,头嘭地一声嗑在床架上。

“好痛!”白离申吟着睁开眼,见丹琴惶然的瞪着眼睛,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手里还拿着她的枕头。

“公……公主,您怎么不睡到床上去?”丹琴嗫嗫道。

白离看了眼自己,她整个人靠着床柱,估摸压在她胸口大半夜的石头正是丹琴拿走的枕头,她睡得不好,眼底都显出淡淡的青色,疲倦道:“有耗子,我不敢睡。”

“耗子!”丹琴顿时花容失色。

白离看了看屋子,耗子又不见了,她道:“你看见大师没?”

丹琴反应慢了几拍,尚弄不清大师和耗子有什么关联,“奴婢去打洗脸水的时候,瞧见大师和云大人在院子里练剑。”

白离诧道:“这两人怎么凑到一起了?”丹琴也奇怪道:“是啊,奴婢见他们有说有笑的,好像还说要一起喝酒。”

白离脑子突一激,额头冷汗直冒,大师他……他该不会是看上云达了?白离抖了抖,这应该是她的胡思乱想,云达整日蒙着脸,相貌是美是丑都说不准,大师一向又以美貌自负,不会的,不会的……

“公主,您是热还是冷?脸色怎么变得这么差?”丹琴也快精神错乱了。

白离用力摆了摆头,道:“我不冷也不热,大清早的胃口不好,早膳就吃粥吧,配点清淡的小菜就成。”

丹琴茫然的应了一声,看来主子是昨天吃得太油腻,肠胃不顺才导致今天面色难看,心情自然也不痛快,她心里想着一路颠簸很辛苦,得想法子做些绵软的点心备着,免得主子饿一顿饱一顿的,胃都熬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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