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远听到后面有动静更是大惊失措,他知道洞里的俩人都是无法动弹的,不待转过身去,只觉肩头撕心痛楚传来,拼着力量将剑刺出,但来人动作更是奇快,飞起一脚将他的长剑踢飞,再接一脚踢中他的胸口,喷出一口鲜血,他飞出撞到了墙上,顿时晕厥过去。
水中月摸着将那人扶起到了洞中,这人满身鲜血,衣衫尽碎,整个面部都被血液覆盖,显得惊恐无比,水中月急忙擦去他脸上的血迹,随即惊喜交加,这人果然是雷越。
她将雷越扶到有草的地面躺下,检查着他的伤口,刚才那个叛徒的一剑刺到了他的手臂上,鲜血正徐徐流出,她急忙撕下自己的衣服将雷越的身体的血迹擦干净,又用衣巾缠住伤口,忙了好一会才将血止住,累的她直喘着气。
慕容雪又惊又喜,喜的是水中月将叛徒沈远刺死,惊的是忽然不知从哪又冒出个人来,而且水中月还认识他。
想着雷越伤的如此严重,必须要尽快救治,否则必死无疑,水中月当下对慕容雪道:“妹妹,实在是情况所逼,我必须暂时要离开这里,否则他就必死无疑,几日后我会再次来想方设法救出你们,你放心,我说就一定会来的。”
慕容雪有些失望,却又无奈地点点头,在地上写道,“那姐姐一定要来啊”。水中月扛起雷越,说道:“会的。”有些吃力地上了通道,慕容雪恋恋不舍地看着,萧古梅也是茫茫地望着,眼中荒诞无神。
水中月来到内院中,发现周围都有嗡嗡说话的声音,想来那所谓的集合已经完毕,不敢停留,悄然地往外面溜出,好在她吃过饭雷越虽重,但倒也可以承受,只是动作不免受到影响,外院开始有走动的天山弟子,她只有尽力地加快速度,免得被发现。
好在有惊无险,倒也是安全地出来了,在天山派门外她歇了口气,然后背起雷越疾驰,不知不觉间,天色渐渐暗下,水中月来到镇外就再也坚持不住了,小路上无行人,她将雷越放下地上,准备歇会儿再进镇。
忽见一辆马车从旁边的岔道驶来,赶车的是个小孩子,待马车行近她急忙拦下,“小兄弟,我有个朋友上山的时候摔伤了,能不能带我进镇,我给你钱。”小孩子一脸的机灵相,瞟了瞟水中月,见她如此狼狈,但穿着却是不错,喝住马说道:“你有钱,拿出来给我看看,付了钱我就带你进镇。”水中月伸手入怀中掏钱,发现只有一锭小碎银子,递到孩子面前道:“这可以了吧。”
小孩子双眼放光,连连道:“够了够了。”水中月将雷越搬进马车,小孩子看见雷越的模样,顿时被吓得两眼发白,不敢再看,水中月将雷越靠在车篷上,自己坐在对面,对外面的孩子说道:“好了,可以走了,待会儿在玉安客栈停下。”
“好嘞!”小孩儿鞭打着马,马车向镇门口行去。
水中月探了探雷越的鼻息,尚有气息,缓缓放下心来,静静地等着到达客栈,马车没多久就停下了,水中月恍惚中惊醒,探出头来一看,已经到了客栈,吃力地将雷越扶下马车,小男孩乐呵呵地驾着马车转眼间已经走远。水中月扶着雷越急急地进入客栈,此时客栈里尚有不少的客人在吃饭,话声喧喧,挺热闹的,当中也不乏有武林人士,有俩人看了看水中月与雷越,面容顿时变色,沉下脸来,一人抓起桌上的长剑,另一人连忙将他按住,小声道:“别急,待探听清楚了再说,千万不可打草惊蛇。”那人再次看了看水中月俩人,这才收回目光。
白脸汉子有些焦急,忍不住道:“看来传言果然是真的,陈玉竹他们真的在这里。”黑脸汉子谨慎地看了看周边吃饭的人,觉出有好些人目光凌厉,都在注意刚才上楼的俩人,看来不少人也已经盯上了他们,挨近白脸汉子道:“现在什么都别说,待会儿进房间再说,这里人多眼杂。”白脸汉子急忙看了看周围,不过此时所有人都已经恢复了吃饭的模样。
水中月艰难地将雷越扶回他的房间,将他放在床上,关门就直朝东方逸的房间奔去,此时,东方逸正在他的房间里,他坐在床边,杂乱的眼神看着床上的女子,而床上躺着的正是被他一剑险些送命的天山派女弟子,刚刚郎中已经将她的伤口止住血,包扎好,暂时没有了生命危险,房间的小桌上坐着一个老人,他正是来看病的郎中,正在挥笔写着药方。
写好药方,老郎中重新审过一遍,这才满意地过去将药方交给东方逸,并嘱咐姑娘的伤很重,切不可移动,否则伤口裂开再难愈合。东方逸感激地将诊费交给老郎中,笑着开门送他出去。
扑通!水中月冷不丁的一头栽进去,她早已累得快喘不过气,更没想到门会突然被打开,一个不留神就跌了进去。东方逸没看清来人,但随手将她扶住,水中月无力地说道:“快,快去救雷大哥,他,他在房间里。”
东方逸又悲又喜,俩人总算是回来了,但却不知雷兄伤得如何了,急忙将水中月扶到桌边坐下,招呼老郎中同去看看,俩人急急地穿过楼道,他们的一举一动尽在下面那些江湖人士的眼中,都在暗自盘算着要如何对付他们。
东方逸看着雷越就惊呆了,他万没有想到他会受那么重的伤,立刻自责起来,反倒忘了最重要的一件事。老郎中见东方逸给吓懵了,郎中救命乃是行医的本性,也不等他发话,自主地搬凳子坐在床前,为病人诊起脉来,东方逸见郎中已经行动才醒悟过来,这才过去焦急地看着他。
郎中凝神地诊完脉,面色有些沉重,再将雷越的手臂的衣巾解开,上了药,用纱布重新包好,这才对东方逸说道:“令兄弟伤势很重,全身上下断了几根骨头,老夫能治外伤,但对接骨之术不甚精通,所以只能尽力而为,治好了自然是好,若是不好那也无办法了,老弟看是接还是另请高明?”东方逸这下可有些为难了,这让他如何选择,一个不好可就是祸根,身体是雷越的,他怎能替他做主。
“老先生,很急吗,能不能先处理外伤,我马上就去寻找能接骨的郎中。”
老郎中想了想,说道:“依照令兄弟的身体是可以的,不过期限是明天,超过明日老朽便不敢断言了。”
“好,就如此!”
老郎中走了,雷越的外伤他已经暂时处理,只需三天的疗程就大致能结疤,他每日准时来换一次药,检查一次身体。想着雷越的断骨要尽快接上,东方逸忽然想起刚才应该向郎中打听一下周围有没有接骨的大夫,但郎中现在已经走了,没法子他只能自己出去打听了。
出了客栈,此时已经天色晚下,街上已经没有多少行人,他对这地方也不熟,寻找郎中则就更不易了,他更加着急起来,否则雷越的命可就悬乎了,正自急着,忽地听到有吆喝声传来,似乎是游方郎中,东方逸大喜,这真是来的太及时,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凝神细听,嘿,声音又高又沉,似乎有两人在吆喝,他凝神朝街头看去,果然前面有个人影走来,到后面再看,也有个人影走近。
这下反倒使他有些为难了,要么不来,要么就来两个,选哪一个才好呢。他霍地灵光大现,当然是两个都要。那两人走的还都挺快,没半会儿就到跟前了,东方逸一看,原来俩人都是白胡子的老人,一个高,一个矮,行头也是差不多,只是布番的招牌打的不一样,一个是专治跌打损伤,伤筋断骨,另一个是外伤内伤,通通兼治,稍微打量了老人,东方逸就将雷越的情况和俩人说了,俩人顿时信心灼灼,都说自己能治,东方逸急忙将俩人请回了客栈。
俩人看了看客栈还有不少的客人,都显得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矮老头笑呵呵地道:“老弟,老夫今日直到此时还未用过饭呢,不知可否......?”东方逸想了想还剩多少银子,就答应了俩人,点了桌饭菜,让俩人好好地吃了一顿。
他带着酒足饭饱的俩游方郎中来到雷越的房间里,赶紧请老人为雷越接骨,两位老人都到床边看了看雷越的情况,高老人慢孜孜地想了想,道:“此刻天色已晚,接骨乃是十分重要的动作,稍有偏差就可能出现误伤,老夫建议明日上午进行,老弟看可否?”老头盯着东方逸看着,似是强求地征求他的意见。
东方逸着急地找来俩人,就是希望能尽快将雷越的断骨接好,但此刻老人却要提出明日再治,他看着那个矮老头说道:“先生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