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兆南与雷董三人走到玉石客栈的门口,果然有很多携带兵器的江湖人物也在不断地进入客栈,走进客栈的里面,发现一个平常的客人都没有,全都是身怀武艺的武林人士,雷越不由微惊:“到底出了什么样大事,万兄居然将所有的武林人士都请到这里来了。”董秀也是吃惊不小,暗道:“姓万的面子不小呀,居然请了这么多的武林人,他到底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当众宣告他与我的事吧。”
陆兆南乃是名赫武林的人物,他一进门,就有人认出他来了,首先有人叫道:“原来是陆大侠驾到!”这人喊的声音可不小,虽然客栈闹哄哄的,但依旧众人都是一惊,认识的忙着去问好,不认识的也凑上去见识,陆兆南虽不喜欢这种场面,但众怒难犯只得笑着过礼,雷越与董秀被胡乱挤到了一边,那些认识雷越的,或挤不进去的有的也过去与他打招呼。
过完礼之后,场面稍微小了一点,只见一个手持折扇的年轻人道:“陆大侠,听说您最近在追杀恶名昭彰的鬼眼王独孤雄,不知灭了他没有?”此人乃是江湖义气帮的少帮主铁严,江湖义气帮在江湖上虽算不得什么大门派,但声名却不小,专门打抱不平,尤其是近年来迅速壮大,帮中的弟子管教极严,从不闹事扰民,老帮主铁战凭一手的折扇功小有名气,但其少帮主的功夫除了折扇功,而且精通以扇点穴,隔空刺穴,等武功,功夫倒是不低,为人也是年少潇洒。
陆兆南笑道:“铁老弟的情报怕太慢了吧,这事情早已过去几月,近月也没遇到什么大奸大恶之人,但小事颇多,出手教训教训就得了。”
众人中间的一个留着半寸胡须的瘦人笑道:“陆老哥可还记得我吗?”陆兆南循着声音看去,只见是一个年过五旬的干瘦老人,瞧着他的面孔,陆兆南总觉得很熟悉但却想不起来,他的身后有人叫道:“这不是鹰爪门的田鹤老人吗!”话提醒了陆兆南,他还真就是鹰爪门掌门罗奕雄的师弟田鹤老人,当下将田鹤老人拉出人群,喜道:“原来是田鹤前辈驾到,庶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请前辈莫怪呀。”田鹤老人笑道:“老头已经老一把骨头了,你不识得我倒也说得过去,我们可有数年已不相见,这几年我实在是瘦得可怜,如今连骨头带渣也不剩多少了,所以不怪你。”
陆兆南道:“那就多谢前辈宽恕。”田鹤老人笑吟吟地又道:“就算我要怪你,大家怕也不答应呐,所以我还是不怪的好。”众人一阵哄笑。,陆兆南不善在众人面前说话,刚要挤出人群,又有人道小声道:“陆大侠,我有一个最新的消息,不知可不可说?”陆兆南朝发话人看去,他是一个小乞丐,陆兆南向来待任何人一般,见他话中有话,抱拳道:“这位兄弟有话请讲!”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小叫花的身上,小叫花从外围挤进来,众人不自觉地让开路,让他走到陆兆南的面前,小叫花抬头朝众人一看,然后面上流下两滴眼泪,道:“左迁害死了我的恩人,希望大家以后一定要替我报仇。”众人刚才听他说有最新的消息,都不自觉地以为是与陆兆南有关,而他却说的是自己的事,有人不悦道:“大盗左迁是江湖共同的敌人,谁遇到都会杀了他,这焉有你来说吗。”小叫花又道:“大家听我说,我的恩人叫柳天三,他是陆大侠的兄弟。”
此话一出,众人皆大为震惊,陆兆南忙道:“谁告诉你的?”小叫花道:“是我们丐帮的一个小弟子与我说的,他说,那天晚上他前去风雷派想拜秋和掌门人为师,但一直被拒之门外,他不甘心离开所以就在树林里等,谁知半夜突然有人闯进风雷派,将整个门派的人都杀光了,他害怕得晕倒过去,第二天一早醒来,又看见两人进了风雷派,其中一个被左迁杀死,后来他待左迁走了之后才去现场看了看,在一具尸体的旁边发现了左迁二字,他将尸体身上的东西翻看后才知道他就是柳天三,是陆大侠的义弟。”
陆兆南心头仿佛在流血,悲痛至极,他这个义弟向来在武林中没什么名气,如今他正想将自己的剑法传授与他,但谁知老天无眼,他就这么被左迁所害,左迁!他恨透了这个名字,默默地发誓,他日相见定要将他挫骨扬灰,以消此恨!面上的肌肉一阵抽动,左手拳握得吱吱作响,右手的剑仿佛就要脱鞘而出!身子颤抖,酿跄一步,小叫花忙用手去扶他,直感到他的身体在猛烈的颤抖着。
众人面上也是沉痛愤怒,让开了条路小叫花扶着陆兆南坐到旁边的板凳上,雷越刚刚在后面与另几人相谈,并不知小叫花说的事情,见陆兆南突然如此不由大吃一惊,忙过去道:“陆大哥,你这是怎么回事?”陆兆南的眼睛已经闷的血红,内心完全沉于兄弟离去的痛苦中,连雷越的问话也不知回答,雷越盯着小叫花道:“陆大哥这是怎么了?”
小叫花被雷越怒意的眼神吓得后退一步,然后小声道:“陆大侠知道兄弟被害,所以悲伤成这样了。”雷越叫道:“什么!柳兄弟真的被害了?”小叫花重重地点了两下头。雷越眼睛定直,一屁股坐到板凳上,右手握剑猛的往地面一扎,但闻咔嚓一声,寸把厚的青石板被一击而破,碎裂成数半,众人悲伤中又暗暗惊骇,他的内功竟如此深厚,要知这青石板长宽才不足六寸,乃为正方体,要将他震破已是甚难,将他震成数半自然就更难做到,由此可见雷越的功夫有多深。
雷越怒道:“左迁!我不会放过你的!”喊叫将董秀吓了一跳,她虽表面动不动就骂人,但对于自己心仪的人却很是关心,道:“雷大哥,你别激动,自古邪不胜正,他作恶多端日后一定会遭报应的。”
铁严上前道:“姑娘说得好,左迁视人命如草屑,乱杀无辜,总有一日我们正道会肃清败类,和谐武林的。”
人群中有人道:“喂,小叫花,你说的是什么时候的事呀。”小叫花道:“那位兄弟说是他前两天......”想了想,道:“是四天以前的事。”众人一下子哄乱起来,纷纷道:“四天前,那他现在应该离明月镇不远,我们立刻集体杀过去,取了他的狗头祭奠柳大侠。”“这恐怕不妥,听说他此次不止一人,我看我们还是从长计议,免做无谓的牺牲呀。”“听说他的残体掌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一掌下去五脏俱毁,恐怕难以对付”“怕什么,我们这里都是响当当的人物,再说有陆大侠的凌霄七式,还怕他飞上天。”.......
陆兆南依旧低着头,剑放在一旁,目光慢慢地看向它,伸出抖动的手将剑握到手中,抬起头,那是一种很复杂的表情,惧怕,怒意,坚毅.......雷越疑惑不解,道:“陆大哥,你怎么了?”陆兆南木然地看了他一眼,面上蒙上了一层恐怖的阴影,像是看到了鬼,然后慢慢地道:“报仇!谈何容易!”
众人闹声立刻静止,纷纷看向他,都不明白一向剑术绝顶的他竟然说出此种话来,他怕左迁?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他曾经连除江湖十三杀人鬼骑,面对魔鬼般的鬼骑他都没惧怕过,但对于左迁怎么就害怕了,还说出此等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话来,众人大感疑惑!
陆兆南将目光缓缓地移向众人,开口道:“诸位可知世上最可怕的是哪一类人?”
有人说:“绝顶武功的人”有人说:“杀人不眨眼的人”有人说:“没有感情的人。”铁严与雷越同时眼光一亮,同声道:“应该是没有感情,不要命的人。”
“对!说得好!”
众人都不禁心头一凉,立刻想到,没有感情的人就绝对不会手下留情,不要命的人就是拿自己的命与人斗,一个人时时刻刻提着命的人岂非时时刻刻都准备着赴死,也就是说他不将自己看成人,同样他也不会当别人是人,所以与他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不死不休!这种人岂非绝顶可怕!
众人只感冷气直冒,不言不语,面色沉重得已经变色。雷越盯着众人,面色也是凝重极点。陆兆南说完那句话闭口不开,双目更增添了恐惧色彩。霎时间客栈绝息般的死寂,仿佛正有一个赤发幽鬼出现在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