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可以和段天赐在一起,可是,只有我知道这在一起的时间有多短暂,我得到了什么又失去了什么,没有哀怨,没有后悔,却有一缕说不清的不舍……好想看着宝宝长大,即使不能看着,也想让他看到我的样子,知道我是他的妈妈,但……哎,要是能有一台摄相机就好了。
“雪儿?怎么躺在地上?小心受凉,为什么没让小翠陪着你呢,一个人万一有什么需要的连个下人都没有……”段天赐宠溺中带着不满地声音从高处想起。
我睁开一直闭着的眼,那张俊美儒雅的脸便溢满眼底,下一秒,一个温柔中带着些许惩罚的吻便落了下来。
“今天不用陪皇上吗?”我推开他,在他胸膛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将他变成一个天然的枕头,揽过他一缕黑发随兴编着。
“已经议完事了,所以早些回来陪你。”他任我随意摆弄着。
“天赐……你知道吗?有一种东西可以将所有美好的,不美好的瞬间拍摄下来,在以后的岁月里想看时便拿出来看,永远可以留住想留下的记忆……”
“哦?那个叫什么?”他有些感兴趣地问。
“嗯……叫摄相机……”
“真有那么神奇?”他不些不相信。
“在那个世界……一切都是可能的,只要你能想到的东西,便总有一天会变成现实……”我再一次闭上眼,泪水却从眼底流入了心底,汇成一条无尽的河,不知流去何方。
“你……想回到你的那个世界?”
我能够感到天赐的身体一震,继而有些紧绷,声音中隐藏着紧张。
我坐起身,轻轻吻了一下他诱人的唇,给他一个坚定的笑:“我只是说有那么一个东西,如果这里也有就好了,这样我就可以把咱们现在的样子拍下来,等以后宝宝出生了放给他看,这样他就知道自己是怎么在妈妈的肚子里成长到那么大的了,他可以永远知道他的母亲长什么样子,他的母亲是多么地爱他,疼他……天赐……这里有你,有我们的孩子,我怎么会走?”即使想,也是回不去的了……这句话却是我没有说出口的。
“呼——,雪儿,这是第一次听你说你们那个世界,虽然我在阎王那里看到了那个世界,但我真的也很有惊异那里的东西,居然如此宏大壮观,我真的很怕你在这里闷了,想回去……不过,这里虽然没有你说的那种东西,但我们也是陪在他身边的看着他长大的嘛……你又怎么会这么想呢?”段天赐也坐起身,紧紧地将我搂在怀里,似乎他的放手真的会让我飞回去一般。
“天赐……”我在他怀中闷闷地叫着。
“嗯?”
“太紧了……不会喘气了……”我撒娇。
“鬼精灵~”他宠爱地刮了一下我的鼻子。
“楚大哥和姐姐要完婚了,我想去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这种事情,你能帮上什么忙?何府与楚将军府自会完排,毕竟都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又怎么会让他俩的婚宴被人小渺呢?那些礼仪规矩你懂得多少?倒是你……”我只一句却引出他一串长篇大论。
“我?我什么?”我不解。
“难不成你真想让众人皆知你未婚先孕,还有一个不负责任的王爷爹爹?你不在乎那名利,总要给咱们的孩儿一个身份吧?怎么说也是个小皇子啊……”段天赐这话说得格外小心,生怕引来我的又一个不高兴。
“……”我沉默。
“雪儿……只要你答应……怎样都好!”天赐的声音几近哀求。
“好……”我淡淡地说。
“嗯?你刚才说什么?”他仿佛没听清。
“我说好,我说我答应嫁给你……”我紧紧搂住他的脖子,在他的耳边,轻轻地重复着。
“雪儿~!哈哈哈哈~我终于可以明媒正娶地将我的王妃迎进王爷府了~!雪儿~,这辈子……下辈子……永远你都是我段天赐心中最爱的那个人,永远都不让你离开我身边……永远让你幸福……”段天赐兴奋得大笑,将我抱起转着圈。
“天赐……小心,小心宝宝呀~”我从未见他这样兴奋过
“哦,对对对,现在我的雪儿可是最金的贵的东西,你看,我都忘了。”他一听我这样说,突然停了手,将我轻轻放下,温暖的大手轻轻放在我的肚子上,好像在呵护着宝宝的头一般。
“可是……天赐,你母后与皇上会同意吗?”我担忧,毕竟皇后是不喜欢我的。
“放心吧,皇上已经答应了,知道我上次回宫时最主要的目的是什么吗?便是要父皇答应我们的婚事……,我以为父皇会像上次那样阻挠,却没想到这次很痛快地答应了,并且跟我说了一些我都没想到的话,可见现在父皇对你是极欣赏的。”
“你都没想到的话?”我不解。
“是啊……父皇说,你经历了平常女人未曾经历的磨难,却仍旧如此坚强,又能以一已之力建立如此庞大的产业,勿说一个女人,即使一个男人也未必能有如此成就,父皇说——你定能助我守住这江山,给我们的子民带来富足的生活……”段天赐的一字一句都说得轻缓而有力,眼睛自始至终都注视着我。
“皇上对我真是抬爱了,我哪有他说得那么伟大。”我低头轻笑。
“不……你能……”段天赐的眼神异常坚定。
“可是……你母后不喜欢我,呵呵。”
“那又如何?她还想怎样?还能怎样?”段天赐不屑,如同那日将久跪的我抱回时神情一样,仿佛这个母亲对他而言什么都不是一般。
“可是他是你母亲啊,是皇后啊。”
“他不是我亲生母亲……”段天赐说得如此轻松。
“什么!”我震惊,从未听他说过。
“很意外吧,好像她很疼我,其实呵呵,她只是把我当作权力的一个筹码……”段天赐的笑充满了讽刺,这种讽刺在我看来明明是一种无奈地自嘲。
“那皇上……”
“……皇上确是我亲生父亲……”
“……”
又一个架接?如同蔬菜水果一般,桔子接到苹果树上,吸收着苹果树上的营养然后长大?难道任何一朝后宫都躲不开这些吗?
我陷入沉思中……
“当年,我母亲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与我父皇恩爱无比,在父皇的眼中,虽然后宫佳丽争其斗艳,却均不及我的母亲,在我父皇的眼中,她就如一只美丽的黑天鹅,那种若即若离的美,那时皇后很不喜欢我的母亲,在他们眼中我母亲便是一个专宠、霸占他们共同男人的恶女人,他们认为是母亲用甜言蜜语迷惑了父皇。但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在他们之间的那种感情叫爱情,并非母亲不让他去碰别的女人,而是父皇眼中并没有其他女人。他忠诚于他对母亲的爱,他的心里填满了母亲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语,一个转身一个微笑……”
“既然这么恩爱,那为什么……?”我情不自禁地插嘴,却又觉得自己太多事,太强好奇心便又住嘴。
“后来便有了我……但……我刚出生,母亲就因为难产……”
段天赐说到这里,声音中充满哀伤,不自觉地停了下来,我默默将他搂紧,静静地陪在他的身边。
“父皇伤心欲绝,这时皇后便趁势恳求父皇将我托她抚养,这样她便可以时常看到父皇,为她的权力多一分筹码……”
“当时你还小,怎么就知道她是为了权力才会抚养你的呢,那么小的孩子总是要有人照顾的啊……”
“当时,刚懂事的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每次父皇来时皇后便会鬼使神差般出现在我身边,对我疼爱有加,赞赏有加,但当父皇离开后,她也随之消失,平时都是乳娘照顾我的起居,虽然仗着父皇对我的宠爱,这皇宫中无人敢对我怎样,但……还是会觉出皇后与其他皇子的母亲对儿子是不一样的,直到有一次不小心听到了她与国舅的谈话,我才知道她留下我的目的,在她的心中,其实是恨我的,因为她恨我的母亲,恨父皇对母亲的爱如此炽烈,如此长久,恨我居然是他们俩的骨肉,而不是她与他的,恨即使我的母亲不在这个人世却也不能阻止父皇对她的思念,因为……我与母亲长得如此相像……”
段天赐遥望着远方,仿佛要望穿那心底的回忆一般。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天一无缝,不让别人说起当年的事,让我以为我就是她的亲生儿子,甚至为了留住这个秘密,将当年我母亲身边的人都赶尽杀绝,还蒙骗父皇说为我伤心,最好也不要向我提起……呵呵,她却没有想到,百密一疏的道理,而那一疏却偏偏是她自己,我不过是配合着她玩了这个游戏而已……”
“那她将自己的亲侄女嫁给你……”
“那是因为有了你的出现,她深知孩子大了终究会留不住的道理,一直以来我的出宫,她都以为我只是年轻气盛过于贪玩儿,但你的出现则威胁到了她,所以她才会那么急切地将可人嫁给我,至少我身边……还是她的人……”段天赐转头深遂的眼眸与我对视。
……原来如此,看来那时皇后告诉我将可人嫁给他的原因真的是因为我,只不过受利的那个人是她罢了……
“国舅与段天离造反……?”
“这些她是知道的,她当然也清楚必会失败,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她早早将自己撇干净了,这样父皇才没有动她的位置……”
“这些……皇上知道吗?”我突然有些担心。
“呵呵,你以为我茉莉国的储君会如此愚钝吗?”他笑,笑得那样邪魅,那样自信。
“那为何……?”看来我的担心真地有些多余啊。
“皇后本就是贪慕虚荣,爱极权势的人,父皇怎会不知?但当时念在我尚在襁褓,皇后乃一国之母,她又张了这口,父皇衡量了利弊,终还是同意了,但为怕我出意外,便对我表现出极度疼爱,甚至为此不惜每日就寝在皇后宫内,直到我已能照顾自己。”
“皇上真的很疼你,那三王呢?他的造反皇上也知道?”
“虽然他与国舅走得近了些,但我们也只是以为是因为他喜欢可人的缘故,毕竟从小玩到大,父皇也没想到他会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来,还牵扯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