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安安三人穿过旅店的小院,打算到食堂用餐。
谢嘉篪一路脸黑如同锅底,笑着讽刺道,“那个庸医也跟你有一腿?我老婆真招风,颜若晟、林伟祥、谢嘉森还不够,现在又多了一个大好青年宝印。”
“男人应该心胸开阔些,”安安也不解释,气气他也好,“再说,老公,五十步笑百步,跟你比我还算少呢!”
刚一出门,眼尖的李开放就大声喊了起来,“老三,快看,那只羊长得多漂亮。”
谢嘉篪神色淡淡,不屑地掀起唇角,“别让我鄙视你,老大,它明明是鹿。”
“笑话,哥哥吃过的盐比你吃的饭都多,世界上有身材这么矮小的鹿吗?”
“弟弟读过的书比你读的报纸都多,你见过长那样大犄角的羊吗?”
“是羊!”
“是鹿!”
“药铺老板娘,你来评评理,我们俩到底谁说的对?”李开放要是较真起来,一点也不比谢嘉篪差,“你要是敢处断不公,我立刻把你的电话号码告诉宝印!”
“老婆,你如果不实事求是,小心我晚上给你打针。”
“哇塞,这样色情的话你也说得出口,真是穿衣服的禽兽!”
“穿衣服的禽兽也比不过你,色爪都伸到我老婆的身边了,你是不穿衣服的禽兽。”
“小安安快说!”
“安安快说!”
二人异口同声地对安安施压。
安安泪奔,话说,她也不知道眼前的神兽具体什么名字,可是你们两个吵架,自己为什么无辜躺枪?
就在两个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超级老帅哥,自以为是地吵闹不休时,不远处踩着厚厚的积雪走来一个年轻人。
“安安,这么冷的天你们围着傻狍子转悠啥呢?”宝印瞧他们三个冻得鼻子都红了,还吵得脸红脖子粗,很是奇怪,“舅舅好点了吗?刚刚痊愈千万别再冻坏了!”
“大人说话,小孩不要插嘴。”谢嘉篪说话阴阳怪气。
“呵呵,某些老年人倚老卖老,欺压祖国未来的花朵。”李开放添油加醋。
在场只有安安发现重要信息,“等等,宝印,你管它叫什么?”
“狍子!”宝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也不是大熊猫,有什么新鲜的!
“哈哈,我知道了,这个东西叫狍子,因此,你们两个全错。”安安笑得拍手,问题终于解决了。
宝印更糊涂了,半天反应过来,“安安,舅舅是不是想尝尝野味,明天我让厨房把这只狍子宰了,给舅舅补补身体。”
“不要,不要!”安安连忙摆手,这么呆萌的动物要是死在自己的肚子里,真是一种罪过。
“它不是什么稀有物种,在俺们这疙瘩遍地都是,有句话说的好:棒打狍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宝印傲娇地介绍,“雪村虽然比不上你们大城市,但是物产富有,狍子天生又笨又蠢,非常容易猎捕,所以,俺们这里的人都叫它‘傻狍子’。有时见到笨拙的人也会用这个词代替。”
几个人说说聊聊之间,便进了小食堂。
不知是到了饭口的缘故,还是大家伙都来看鼓捣飞机的人,这个时段食堂里聚集了不少当地人,黑板上用粉笔写着几个大字。
今日菜谱:猪肉炖粉条、野鸡炖蘑菇,杀猪菜。
今日主食:酸菜馅饺子、窝头、苞米面粥。
安安将每样都点了一些,几人坐下,没一会的功夫饭菜全上齐了。
李开放吃了一个饺子,撇嘴,“好酸啊!是不是坏掉了。”
谢嘉篪嚼了一口窝头,皱眉,“好粗糙,硌嗓子。”
安安假装没听见,正在大口喝粥,一边的谢嘉篪用臂肘撞她,小声问话,“你确定这些东西能吃吗?”
李开放也低声嘀咕,“会不会食物中毒而亡?”
“放心,我吃过,死不了。”安安回道,一口一个饺子。
谢嘉篪又勉强吃下一口蘑菇,李开放也咽下一根粉条。
“大不了拉肚子,有个三两天就好了。”这是安安说的最后一句话,她就是看不惯这两个到处讲排场、摆王子脾气的少爷秧子。
两个男人登时黑了脸,你瞧瞧我,我瞧瞧你,放下筷子。
安安夹了一块血肠,大快朵颐,她就不信,他们白天什么也没吃,还能坚持到晚上。
谢嘉篪心思细,肚子饿的打鼓,实在不能再忍饥受饿了,也学着安安的样子,她吃什么,他就吃什么,李开放也照样效仿。
“老三,这红红的东西是什么?味道还不错。”
谢嘉篪也点头表示同意。他们将目光疑问地投向安安,后者轻飘飘地回话,“这是血肠。”
“血肠?流血的肠子,好恐怖的名字。”李开放寒毛都立了起来。
“这是怎么做的?”谢嘉篪蹙起眉毛,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很简单,就是杀猪时将鲜血灌进猪的大肠里,放点佐料,上锅一蒸就好了。”这是安安第一天来的时候,宝印告诉她的。
“什么?”谢嘉篪脸都绿了。
李开放也干呕几声,“药铺老板娘,咱们竟然吃猪的肠子,你知道那里是装什么的吗?”
“知道,是排泄物。”安安又吃了一口,“不过,不吃就会饿死。”
他们震惊地瞧着吃得津津有味的女人,汗颜。于是乎,两人做了最终决定——彻底罢餐。
安安吃饱喝足,刚要结账,只听一道洪亮的喊声响起,大门推开,带着一身寒气,肩上扛着大包的女人走了进来,“宝印娘,跟你说个笑话,今天一早俺看到一个大傻狍子,穿得贼拉少,在你家房根底下站着尿尿呢!
“咳咳咳!”苞米面粥呛得李开放一顿狂咳。安安认得这个女人,她就是卖衣服的那间杂货铺的老板娘。
谢嘉篪凤眸变幻莫测,有几可杀人的眸光迸射而出。
宝印娘从灶间出来,笑着问道,“张寡妇,你说的那个山炮是谁呀?”
张寡妇是个三十几岁的农村妇女,身上穿着羊剪绒的貂皮,本来就膀大腰圆,就更像只熊瞎子了,一张圆圆的大脸庞上,一对儿绿豆般大小的眼睛放出贼光,“天刚蒙蒙亮,俺也没看清楚,只瞧见那人一个侧脸,他长得黑黑大大的,哦,对了,最关键的是家伙事挺大,又长又粗的。”
安安还在思考“家伙事”的含义时,宝印娘已然笑得岔了气,“俺说张寡妇,你说天黑看不见人长得啥样,咋偏偏能看清爷们裤裆里的家伙事呢?”
“他那玩意支棱八翘的,显眼嘛!”张寡妇脸一点不红。农村的已婚妇女,在她们的世界里,根本没有害臊这个词。
“噗嗤!”安安和李开放实在憋不住,笑开了。其他人也都笑了起来,小食堂里登时响起了一阵欢笑声。
张寡妇也跟着咧开嘴,她将肩膀上的大包卸了下来,扔在桌上,“宝印娘,我家又进新货了,全是牌子,瞧瞧吧!”
宝印娘将包袱打开,里面是一件件的男女衣裳,李开放眼睛贼,扫了一眼,挑唇嘟囔,“据我估计,最多是B货。”
果真,宝印娘拿起一件女款运动装,上面绣着一对背靠背坐着的男女,端详个仔细,“你瞧这件哥俩好咋样?”
“什么哥俩好,明明就是狗男女。”在张寡妇的眼睛里,男的和女的靠在一起准没好事,不过她还是竖起拇指夸奖,“咱们村就你有眼光,可是宝印娘,这衣服是均码,你这身材怕是穿不进去。”
“谁说是俺穿了,”宝印娘横了一眼,神秘兮兮的样子,她几步走到安安这一桌,“安安,你看这衣服好看不好看?”
“呵呵,好看好看。”安安僵硬地笑笑。
“喜欢就成。”宝印娘满意地点头,“张寡妇,这个俺要了,你给包装好了。”
张寡妇是个精细人,一眼就看出端倪,脸上挤出笑纹,“哎呦,这丫头瞧着咋这么眼熟,中午到俺家买过衣裳吧!”
“是啊。”安安没有否认。
“这位是……”张寡妇的视线落在谢嘉篪的身上,“这冲锋衣是俺店里的那件?天呐,挂着看不出来,穿上样式多好看!”
谢嘉篪身材极好,宽肩窄腰,腰线弧度大,身上的肌肉遒劲健壮,却不显得块头过大,是天生的衣服架子。
“那是人家长得好。”宝印娘献媚,为了儿子的终身大事,她算是费尽心思,“他是安安的舅舅,人家舅甥两个长得都像画出来一般好看。”
这时,张寡妇才注意到眼前的男人,看了半晌,咽了两口唾沫,理了理头发,“安安的舅舅?来咱村旅游吗?”
“是,他是这位李老板的司机。”宝印娘帮忙介绍。
“俺们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张寡妇脑筋乱转,就是想不起来。
“绝壁见过,今天早上……”李开放迫不及待地接话,还没说完,桌子下面的脚便被人狠狠踩了一下。他立时闭嘴,但心里却想:假如老三现在脱了裤子,估计你马上就能认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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