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博,从上辈子到现在,每次在自己最最脆弱的时候,便会像天神一样降临在自己身边。只是当这个人又在自己最绝望的时候突然出现在面前,她真的不知道这是宿命还是缘分。
而无论是宿命还是缘分,她却早已无暇去关心。如今的她只是无助地颤抖着,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狡黠和淡定。
“我该怎么办?”她的脸色一片惨白,“他把新闻登上了报纸……他们过来要带走阿辰……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语无伦次地说着,重生后一直强迫自己的坚强都荡然无存了,这一刻她只是个迷路的小孩。而她,也只有在欧阳博面前,才会放弃伪装自己,任由脆弱的真实如瀑布一般喷泻而出。
“叶心,不要担心,一切有我!”短短几个字,竟传递着神奇的力量,让她起伏澎湃的心绪瞬间安定了下来。他的唇边挂着怜惜,乌黑的眼眸中是深不见底的温柔。
她像小兔子一样乖乖地依偎着他,说着,哭着。他把伞大部分往叶心的方向倾斜,自己衬衣很快便湿染一大片,当然一半是因为雨水,另一半是因为怀中人的泪水,而他却一动都不敢动。
那个在研究所据理力争的她,在慈善会上精于算计的她,在云莲乡善解人意的她,以及此时在自己怀中泪流满面无助的她,为什么见了不过寥寥数面,可每一个她都让自己念念不忘。他已经搞不清楚自己是因为叶子才喜欢她,还是因为她而喜欢她了,反正这样的一个女孩,早已深深地烙在自己的生命里了。
欧阳博紧紧地拥着沈叶心。不远处还有个男人伫立在暴雨中,望着他们这边,伞从手中滑落。他俊美的面容冷淡得看不出情绪,他的衬衣完全湿透贴紧了皮肤,勾勒出流畅柔韧的腰线和有些僵直的脊背。他将伞丢到一边,转过身,往停车的方向走去,从容地仿佛并非行走在雨中一般。
欧阳博
和沈叶心都未察觉到,檐外的那块空地上多了一把伞,有人来了,又走了。欧阳博只顾像哄小孩一样哄着怀里的泪人,帮她擦拭掉脸上的余泪,耐心地等待着她情绪渐渐平复。
叶心一哭停,便马上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而且也意识到这是第二次下意识地扑进他的怀里,脸上不禁绯红一片,忙局促地跳离了他的怀抱。而他,也心照不宣地松开手,神态自若地仿佛什么都未看到,什么都未发生一般,丝毫不给她一丁点难堪。就和上次一样,他要给她足够的时间和准备,心甘情愿地走到自己身边。
“谢谢你,我没事,”一缕发丝散落在脸颊上,映着她象牙般白皙的肌肤,抽噎的声音让欧阳博无名地心口紧缩,“这一切如同噩梦一般发生了,所谓覆水难收吧,你不用为我担心……”之前她很希望欧阳博能帮助她,可是欧阳博真的出现了,她却也明白他根本帮不了她什么,所以只需要借一个温暖的怀抱就好,没有奢求,需要他做什么,何况,“也许,这就是我招惹了耿仲年该付出的代价,”说到这里,她露出一丝苦笑,然后似是作了一个重大决定一般,微笑着对欧阳博说,“不过没关系,相信很快就会没事的!”
如今她真的已是无路可走,何必为了自己的执念和耿仲年抬杠到底。所以,她的决定便是准备向耿仲年投降。耿仲年,我败了,我认输,俯首低头总可以了吧,求你放过我放过叶辰,好吗?
“耿仲年?是他干的?”见着沈叶心一副无奈而决绝的神色,反倒引起了他的注意,追根问底起来,“为什么?”
沈叶心原本不想提起耿仲年,但是她也不想欺骗欧阳博,便只好把这辈子和耿仲年纠葛的情况坦言相告,“我拒绝了他的好意,便是对他的侮辱,然后他便要用更大的侮辱来对付我!”
“所以他又让我上了报纸,又让公安带走阿辰,不是没
有原因的,我真的惹怒他了,”她嘴角扬起一阵笑意,看在欧阳博眼里,却是那么苦涩。
她只是简单地告诉了欧阳博自己和耿仲年结怨的原因,当然她内心也觉得可能耿仲年知道了自己和欧阳博的关系,更是趁势将自己视作打击欧阳博的武器,当然这些话她也不方便说出口。不过,欧阳博都明白,带着歉意地说,“而且也是因为我的缘故,加重了他和你的结怨。”
“可是,你真的认为因为耿仲年和你我结了仇,所以就转嫁陷害到了叶辰身上?”欧阳博难以置信地问。他刚刚打听了叶辰住院的情况,便听说手下说耿仲年竟然插手了这件事情,他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是自从耿仲年上次故意当着他的面轻薄沈叶心开始,他便认为耿仲年对沈叶心的心思,并不见得如沈叶心想的那么简单。然而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像只巨网一样笼罩过来,件件事情似乎都指向耿仲年,让他觉得更加地扑朔迷离。
以眼还眼,以牙还牙,一向就是耿仲年的写照,上辈子这样,这辈子还是这样,沈叶心暗暗咬牙切齿地想。“而且,强迁那件事不就是耿仲年安排的?”突然想起上次的事情都没个眉目呢,沈叶心好奇地问他。
“我倒反而觉得不是,”欧阳博摇了摇头,眼中折射出锐利的光芒,“那个强迁队只是捣了一阵乱,便桃之夭夭了,可见他们并不是真的去打砸抢,而又是堂而皇之冒用我的名义,所以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嫁祸我!而我唯一的仇人就是耿家。这样,我必须推定是耿仲年在陷害我!”
“可是,难道不是吗?”沈叶心听得越发糊涂。
“耿仲年不是那种喜欢玩阴的人,他很傲气,即使做坏事他也喜欢敲锣打鼓地让世人皆知,”他进一步分析着,让她觉得一个人的敌人果真是比亲人更了解自己,如果她上辈子称得上是耿仲年的亲人的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