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发威,简直吓得小黄鸟打哆嗦,乖乖地缩起头来,一脸无辜可怜的样子。
看着它这模样,飏羽忍不住笑起来,故意打趣地逗道:“小黄,还想不想吃肉?”
小黄鸟转着小眼睛,悻悻地看了一眼冰怡,见冰怡面罩寒霜,哪还敢有反应?
飏羽同情地道:“冰怡,你看你把小黄都吓成什么样了?”
说着轻轻摸了摸它的头。
冰怡没好气地道:“这样就被吓着了,一副怂样儿。”
话虽这样说,心里却有些犯难,这小黄要吃肉,肉倒有,但是冰怡有些不喜欢去碰生肉,便央使飏羽道:“飏羽,你去厨房给小黄找些肉来吧。”
飏羽笑道:“你不是不让我们的小黄吃肉吗?”
冰怡白了他一眼,没好气道:“能不让它吃肉吗?看它那样子,再不给它吃肉,它恐怕要郁郁而终了。”
“郁郁而终?”飏羽苦笑不得,随即道:“好吧,那我就去给小黄找肉来,不过它要吃的肉,倒也用不着去厨房里找了。”
冰怡微微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飏羽微笑了笑,也不多说,径直飞出了窗外,片刻后回来时,手中已多了一个树叶包,将树叶包打开,摊在桌上,只见里面有五六条白嫩的虫子,蠕动着。飏羽拈起其中一条,送到小黄鸟嘴边。只见小黄鸟见了虫子,刹那间精神抖擞,激动不已,抢也似地,将那条虫子啄了去,仰脖不停地吞咽起来,看它吞咽时小脑袋不停耸动的样子,简直又傻又可爱。
“你看,它没有生病,只是嫌你喂的东西太难吃了。”飏羽得意地笑着看向冰怡。
事实摆在眼前,冰怡也无法反驳,只气得轻哼一声,显得很无语。
飏羽又拈起一条肥嫩的虫子,送到小黄鸟嘴边,故意气冰怡似地,悠悠说道:“我们有肉吃了,小黄要跟着我了。”
冰怡听得一惊,这飏羽分明是想食诱走小黄,那怎么成,不成,不能让这家伙的阴谋诡计得逞。只见她漂亮的眼珠一转,顿时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异笑来,趁着飏羽不留神,忽地一把将剩下的那些虫子从他面前抢走,得意地笑道:“看你还来食诱我的小黄,这下肉没了,没辙了吧。”
飏羽嘿嘿笑道:“冰怡,这你可错了。这虫子我要找的话,那是一找一大把,你抢走这些虫子,根本没用。等我再去多找些来,也好彻底收买了鸟心。”
说着,佯装着就要起身。
冰怡听得一慌,赶紧一把拉住他,哭笑不得,娇蛮地道:“不许你去!给我坐好!”
飏羽本就是逗她,自然不会真去,哈哈一笑坐了下来,却别有用心地看向小黄鸟,引诱似地,秘密商量道:“小黄啊,别担心,等一下我再偷偷去给你找肉来。”
小黄鸟像是尝到了甜头,简直对飏羽言听计从,不住地点头。
冰怡气恼不已,忍不住用粉拳来打了几下飏羽,叫道:“飏羽,你这个坏蛋。”
飏羽夸张地叫痛起来,连忙求饶:“好了,好姐姐,我错了,我不敢了。”
冰怡恨恨地哼了声,这才停下“毒手”,还气恼不已,鼓鼓的胸脯不停地起伏着。
飏羽可怜地叫痛道:“冰怡,你把我打成内伤了。”
冰怡没好气地哼声道:“谁让你来骗我的小黄,这算是轻的!”
美女发威,纵然飏羽身怀正邪两道功法,那也是无处施展,只能“忍气吞声,无语凝噎”了。
冰怡看了看小黄鸟,又看了看手中树叶包着的白嫩虫子,心想可不能再让飏羽这家伙得逞了,看这小黄鸟意犹未尽的样子,似乎真的是很喜欢吃这些虫子,俗话说鸟为食亡,可见食物对它们有多么重要,自己要收服鸟心,可不能不让它吃好。念及于此,她也不得不妥协,不再坚持要用白米饭喂它,便用手拈起一条软嫩的虫子,微微没好气地送到小黄鸟嘴边,爱怜地道:“贪吃的小家伙,吃吧。”
小黄鸟看到虫子,激动兴奋不已,欢蹦着来啄食。
冰怡见它虎头虎脑又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露出笑来。
飏羽却在一旁,找打似地哼哼道:“冰怡,你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这些虫子吗?”得意的样子,好像是自己手中掌握了一个独家宝藏。
冰怡的眼睛刷一下瞪过来,撅起了嘴,娇哼一声,命令似地道:“以后小黄的一日三餐,由你全权负责,必须供应充足,保质保量,明白吗?”
飏羽并没有回答她,却见他的神情忽地凝固住了,呆呆看向她身后。
冰怡还不明所以,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道:“喂,你发什么呆啊,听到我……”
忽然她的声音顿住了,因为后面传来一个女声,颤声唤道:“怡儿。”声音中包含着一种无比的爱怜和欣喜激动之意。
冰怡的身子猛地一震,随即缓缓地站起身,转过头去,怔怔地看向门口站着的那个清冷女子,她脸上蒙着的黑纱,因为激动而轻轻抖动着,眼角发颤,眼眶晶莹湿润,眼神中透出异样的柔和。
只是怔了一瞬,冰怡便欢喜地冲上前,叫道:“兰姨!”随后扑进她怀中。
“怡儿,我就知道……”兰姨紧紧抱住冰怡,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冰怡在她怀中流出了欣喜的泪水,颤声道:“兰姨,我好想你……”
飏羽看着她们重逢的这一幕,眼眶也不由瞬间湿润了,似乎心底一个柔软的地方被刺中,涌出温暖的酸涩,他不想让别人看到自己的失态,飞快地抹了一把眼泪,看向窗外。
在兰姨身后的门外,此刻却还有一个高大的身影站着,是一个脸形方正的中年人,一身黑衣,凛然有一种王者之气。不过看着前方屋子中的情形,他身上的气息却自动敛藏了,眼神中透出一股少有的柔和。
“好怡儿,你受苦了……”兰姨用手轻轻地擦去冰怡脸上的泪痕,欣喜而爱怜地说。
冰怡乖俏地摇了摇头,脸上露出愉悦甜柔的笑容。
“兰姨,你知道……”冰怡正欣喜地要跟兰姨说九幽铃和洪渊之地的事,忽然兰姨轻轻打断了她,神色微带异样地看着她,柔声道:“怡儿,我可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给你带了一个惊喜回来。”
冰怡闻言,脸上的欣喜微微一滞。
只见兰姨偏转了头,冲门外道:“大哥,你进来吧。”
冰怡的身子霎时一震,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飏羽也听得微微吃惊,不由得转头向门外看去。
只见身着黑衣的中年人,缓缓地走进来。他的身材挺拔而高大,脸形方正而硬朗,剑眉星目,凛然有一种卓尔不群的气质。不过此时,他身上原本凛凛的气机和威压都掩藏了,透着淡淡柔和,使得他看起来颇有几分儒雅。相比兰姨,他的神情显得平静了许多,平静得甚至微显淡漠,但眼神中的那股温暖柔和,似乎又显露出了他此刻的心情,他正要对女儿露出一个慈父般的笑,却见冰怡忽地转开了目光,微低下了头。
“怡儿……”他声音柔和地唤道。
冰怡却只是站着,既没有动,也没有应声。
这看得飏羽错愕不已。
那人显然是冰怡的父亲,但冰怡为何对他,却像对一个陌生人一样?
看到冰怡这副反应,那人脸上的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以苦涩之意。
旁边的兰姨似乎也没料到这父女相见,竟是这般场景,眼神中也透出错愕,但立即便轻轻地拉了一下冰怡的袖子,提醒道:“冰怡,爹爹是特意赶回来看你的,你怎么……”她的声音忽然顿住,因为她发现冰怡的双肩微微颤抖着,眼中已泛起晶莹泪光。
看到她这样,兰姨一下子就不忍心再勉强她了,把她搂在自己怀中,心情复杂地道:“傻孩子……”
兰姨柔声安抚着冰怡,那人却有些僵硬地站在旁边,原本十分平静的神情,也出现了波动,显出一丝复杂。
飏羽觉得场面有些尴尬,忍不住出声道:“大家都别站着了,快来坐下吧。”
闻声,大家似乎这才发现了飏羽的存在。那人的目光刷一下向飏羽看来,透出凛然冷冽之意,问道:“你是何人?”说话间,他身上不由自主地弥散出一股威压,使得飏羽浑身一紧,一时间竟没能及时答出话来。
飏羽这才见识到了圣宗之主、鬼道之王的强绝修为。
不错,那人正是冰怡的父亲,圣宗宗主,邪道中的传说人物,修为高深莫测的鬼王。
鬼王微皱起眉,目光冷冽地看着飏羽。
飏羽感觉自己仿佛被一双无形的手掐住了脖子一般,说不出话。不由得运转九幽灭仙诀,这才使得身外的压迫稍缓,出声道:“在下飏羽,是冰怡的朋友,见过前辈。”
看到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幽蓝光芒,鬼王的眼中闪过一丝异样,不过也是转瞬即逝。随即他轻哼一声,那股压迫着飏羽的威压才终于撤去。
飏羽终于感觉舒服一些了,但却心有余悸,说来他对自己的修为已经颇有自信,但此刻却不由惊骇地发现,自己的这点修为,在鬼王面前,恐怕连一招也接不住。
鬼王走上前来,看着眼前的无名小卒,有些不屑地冷笑道:“你也是我圣宗弟子?”
飏羽暗想,自己现在是在圣宗的地盘,而且面对的是圣宗之主。先前他已从冰怡和公孙远的话中得知,圣宗与靖灵教乃有深仇大恨,势不两立,自己此刻若承认身份,其实是很不妥的。果然见兰姨向他使了一个眼神,似要他别说出自己靖灵教弟子的身份,连冰怡也有些担心地冲他微微摇头。
飏羽如何不知道她们的关心,但反而是这样,他心里反倒生出一股无所畏惧的胆识,深吸了一口气后,看向鬼王,神色平静道:“我不是圣宗之人,我是靖灵教弟子。”
“靖灵教弟子?”鬼王听得吃了一惊,但片刻间,他的脸色便阴沉下来,身上暴涨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冷声斥道:“真是大胆!你靖灵教弟子,竟敢到我圣宗来,找死!”
说话间,鬼王身上化出一只幽光闪烁的大手,一把向飏羽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