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着巨大的压力,陆无心愣是拽着小男孩同吃同睡。
跟白易衡这种仿佛从炼狱中走出来的阴郁人类待了两天,她感觉自己没死也残了半条命。现在好不容易遇上一个可以说话的人,打死她也不会放过的。
自从小男孩出现以后,陆无心就完全屏蔽掉了白易衡的存在。
小男孩自称陆觉,也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同为陆氏,又让她平添了一丝爱怜。
望着走在前面蹦蹦跳跳的陆无心,以及那个来历不明的小男孩,白易衡的眉头又沉了几分。
他破天荒的抱起我,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你觉得呢?”
我莫名其妙的摇了摇头,没想到他竟然敲了我一下,无奈的说道:“亏我还以为你有些灵性呢,原来也不过是一只普通的畜生。”
我……你特么好好说话就好好说话,怎么突然骂人呢?
呸,这货果然看见我从江里将陆无心救出来了。亏我还以为他是什么好鸟呢,原来全世界的人类都一样。
若不是他的手上骨骼分明,我怕一嘴下去硌碎我的牙,今天一定要让他知道彩虹有几种颜色。
只见他幽幽叹了一口气,快步走上前去,拉住了陆无心的衣袖。
他一反常态的浅浅一笑,开口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是什么来历,就敢这么放心的一直跟着我吗?”
陆无心一脸被雷劈了的表情,还处在被他扭曲的笑容震惊的状态,半天回不过神来。
原来世界上还真的有从来不会笑的人,原来从来不笑的人笑起来是这个样子。
与其说是微笑,不如说是抽搐。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亏她还想象过不苟言笑但长的还不错的白易衡笑起来倾国倾城的模样。
陆无心惋惜的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儿,天下之大,四海为家。”
然而,事实是她身无分文,加上任务失败,一文铜钱都拿不到不说,就连以后的生意都会受影响。
这个人傻钱多的摇钱树,能赖多久赖多久。
她越过白易衡看了我一眼,我十分坚定的冲着她点了点头。
真正的伙伴,就是不需要对方开口说一句话,只要相互对视一眼,就能知道对方心里究竟在打什么小算盘。
英雄所见略同,我们就这么愉快而和谐的用眼神达成了共识。
再累再苦就当自己是二百五,再难再险就当自己是二皮脸。总之,在陆无心一夜暴富之前,这颗摇钱树是打死不能松手。
前几日,陆无心卯足了劲儿想跟白易衡搭话,现在她巴不得白易衡不要理她。
眼看着她作势要走,白易衡不死心又问道:“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救你?”
陆无心无奈的回过头来,攥着他的手臂恳求道:“白公子,求你别问了行不行,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活着就好好活着,死了也就死了,我不是你,没有那么多心思弯儿。您想说就说,不想说就算了,不要耍我……”
“等等,是你救了我?”她一脸震惊。
此话一出,不光是她,连我也震惊了好吗。
喂喂喂,大哥,做人可不能这么不要脸啊,撒谎起来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话说当初可是我拼死拼活将她从水里拖出来的好吗。
白易衡淡定的扫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我特么,欺负我不会说话是不是?
要不怎么说是我苏牧白看上的女人呢,没等我发飙,她就潇洒的一扭头,淡定的说道:“我不管,反正是你把我打落水的,救我上来也是应该的,你要对我负责。”
对于这番话,白易衡除了一个白眼,竟然无言以对。
一道飞镖朝着陆无心的太阳穴直线前进,白易衡眼疾手快推开了她,飞镖没入她身后的树干上。陆无心没站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一脸幽怨的望着白易衡嘟囔道:“我看你救我就是怕我死的太痛快,故意折磨我的吧?”
闻言,白易衡一口老血差点吐出来,他一把揪起陆无心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她。反手拔出她身旁树上插着的飞镖,抵到她眼前。
“就你这智商,究竟是怎么混到武林第一杀手这个称号的?”
“喂喂喂,男女授受不亲。”
陆无心气呼呼地站起来推开他,拉着小男孩脚下生风跑的飞快。
哼,你可以说我长得丑,但是不可以侮辱我的智商。作为一个靠才华吃饭的人,陆无心最忌讳别人怀疑她的能力。
小男孩亦步亦趋的跟在她的身后,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白易衡一眼,正好与他的目光相遇,又怯怯地缩了回去。
看着眼前一高一低的身影越走越远,白易衡眼中戾气渐盛。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个男人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很可怕,但是一身正气。而跑的飞快的那位,一天顶着一张天真无邪的脸招摇撞骗。
这两个人一黑一白,脾气也各不相同,竟然莫名有一种cp感,我心中的红绳蠢蠢欲动。
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似乎炎羽就在这附近。趁着他们不注意,我偷偷溜了出去。
往前走就到了一个镇子,此时已是黄昏渐晚,云霞满天。白易衡有些倦倦的停了下来,打算在镇上稍作歇息,明日一早再继续赶路。
陆无心眼珠子一转,突然俯下身来,对着小男孩的耳边悄悄说道:“喂,陆觉,你想不想今天晚上休息的好一点儿?”
陆觉点了点头,又心有余悸的说道:“可是,我们没有钱啊。”
陆无心笑了笑,悄悄摸了摸他的头,打了个响指,愉快地说道:“只要你想就行了,后面不是跟着一个冤大头吗?”
说着还回头对着白易衡笑靥如花,不明真相的白易衡站在原地一脸无辜,就好像一只待宰的肥羊。
或许是为了故意气白易衡,陆无心很不怕死的选了一个最贵的客栈,还要了两间上好的客房。就在她回头等着白易衡付账的时候,才发现早已没有了他的身影。
陆无心心里一慌,心说他不会是开溜了吧。收钱的在柜台前面似笑非笑的望着她,她感觉脸上有点挂不住,尴尬的笑了笑。
“不好意思啊,我相公应该还没有到,我去看一眼。”
转身的时候,她听见有人在身后说道:“嘁,没钱来住什么店,我们这儿的客房紧张着呢。”
陆无心心里一梗,回头骂道:“呸,我不是说了我相公还没有到吗?他到了自然会付钱的。”
急匆匆地走出客栈,一眼就看见双手抱臂倚靠在外面墙上的白易衡,,只见他有些玩味的瞥了她一眼。
“娘子?”
陆无心厚如城墙的脸皮竟然红了,她愣了一下,突然威胁道:“我不管,我是跟着你的,你要对我负责。你要是不替我们付账的话,我就把这把剑当了换钱。”
白易衡无所谓的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剑,淡淡说道:“送你的东西自然就是你的了,姑娘爱怎样处置就怎样处置。”
“你……”
陆无心心疼的望着手里的剑,愣是舍不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被偏爱的都有恃无恐。她幽怨的瞪了白易衡一眼,突然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