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户心中觉得好笑,这些人,你们是花了钱了,还是费了力了,你们就能够在旁边,以高高在上的角度,轻易的谈论着这件事情。仿佛自己说的就是真理,开什么玩笑,如果这真理像这样轻易的,在别人嘴里说出来的话,那也就不是真理了。
就在这猎户满心的愤懑,几乎要开口呐喊,想让周围人不要再开口说话了,让这世界归于安静之时,突然,一个东西突兀的打在了猎户的腿上。虽然腿上并没有传来什么疼痛,但是,那一撞击,却一下子让猎户的神智,归到原位,他一下子惊醒了过来。
最后这一下子,猎户清明了,他猛的一抬头,他看到了,被众人团团围住,用语言攻击着的白衣公子主仆两人。那两人已经退无所退,只能尽量蜷缩的身体靠在,支撑两人的墙壁上,随时都可能被周围人的言语攻击得,毫无还手之力。
这猎户微微的再转头,看向那边站的明明是笔直,却故作支撑不住,忍受不了那般痛苦现实似的,几乎把自己全都,躲到旁边大婶怀里的,那个瘦弱的身影。
但这一次,那瘦弱的,仿佛弱不禁风的身影,没有再给这猎户带来那样大的震撼,他有些冷漠的看了一眼那姑娘的背影。心中也很惊讶于,自己此时的平静。
但不管怎样,这猎户还是想起来,刚才把自己惊醒的那一动静,他微低下头,看到自己脚边停留着一块小石子。
不是说西街上干净的,连颗小石子都没有,只不过在大众人围观这么久之后,中心地带还真的是除了他们几个人外,毫无任何的杂物。
看着这明显是突然冒出来的小石子,猎户的理智慢慢的分析出来,原来,刚才打在自己腿上的那个东西,就是这块小石子。
意识到这一点,猎户脑中回想起,刚才的一段记忆。他想起来了,自己和那个叫做宫健的年轻人,商谈好了之后,那人的确拉着他走到店门口,小声的嘱咐了他一些事情。
想到这一点,这猎户不自觉的抬头,在人群中寻找着那年轻兄弟两人的身影。可是周围的人太多了,他这一圈看下来,并没有发现那兄弟两人。但不管怎样,即使他没有打动那位姑娘,即使事情发展与他原本预期的完全相反,但是这猎户在伤心之余,仍然记起了自己,对于宫健的承诺,现在就是他付诸于实施的时候了。
大家此时正义愤填膺的,纷纷在讨伐着那白衣公子的狠心,用自己所能想象到的最刻薄的语言,讽刺着这富家公子两人,企图用语言的威力,来压迫那两人就范。所以,当这年轻的高大猎户开始移动的时候,周围人愣是没有一个人发现他的动作。
所以这高大的猎户就仿佛,身上被赋予了隐身的属性一般,就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慢慢的移动身体,走到了之前,他与那年轻人约定好的地方。
他看了看眼前,有一个用竹条编成的箩筐,松松垮垮的半扣在地上。虽然这猎户看着眼前这普通的箩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这东西会出现在这里。
毕竟,这箩筐出现地方的确上特别,它现在办扣在地上,松松垮垮的半靠在那卖身葬父的姑娘的父亲尸体边上。
那尸体上盖着一块白布,本着对于尸体的敬畏,一般人都不会太多的关注于这边。所以,这箩筐也不知什么时候放在这里的,又是什么人放的,也不知它有什么具体的作用。但是不管怎样,这都跟那年轻人所说的所差无几,找到了这个箩筐,那高大的猎户也就找到了自己的目标,他站定在旁边,开始抬头左右张望。
他不知道眼前是不是那年轻人所说的好时机,但是他想起那年轻人所说的话,“等你找过去的时候,不要犹豫,狠狠的一脚把那箩筐踩烂。”
的确,这猎户对于那叫宫健的年轻人,最后嘱托他的话语,到现在他还不是很不明白。他根本无法想象,落在这里一个普普通通的箩筐,与那位小兄弟有什么关系?
这箩筐居然招惹到他,以至于那小哥特意嘱咐自己,等到自己走到这里之后,在没有他什么事情的时候,也就是他有空闲的时候,希望他能够走到这个位置,对地上那个箩筐狠狠的踩上一脚。
虽然心中是一点都不明白,这样做到底是什么意思,不明白那位宫健小兄弟,让自己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目的。但是,那山中猎户本着既然答应了别人,就一定做到的原则,所以他决定,现在就按照宫健所吩咐的那样去做。
抬起一只脚,那山中猎户嘴边不由得露出一丝苦笑,他当然还记忆犹新,当那位小兄弟跟自己嘱托着:当他没有事情,空闲的时候来做这件事情。当时自己有多么的奇怪。在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想明白过,为什么自己都走到事件的中心了,还会有空闲,没有事情可做的时候,现在他却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了。
难道那位小兄弟从一开始,就预想到了自己现在的处境。那猎户想到这一点,不由得摇摇头,他觉得应该不至于吧。毕竟,自己大踏步迈进这事件里时,他可是信心满满的。
在猎户心里原本想好了,即使那姑娘不接受自己,只要接受自己的银子,那也是好的。能够帮助那位姑娘,那么他也就心满意足了。那么事情解决了,根本就没有所谓的,他会困在中间却无所事事的时候。
所以即使那时候,他是一口就答应了宫健的要求,却是没想过,真的会出现那种情景的。可是眼前的这种情况,就是赤裸裸的嘲笑着自己,他原本的想法有多么的幼稚和天真。
自己现在不就是,虽然身处于事件中心,却又被隔绝于事件之外吗?好像那位卖身葬父的姑娘,即使只是离他几步远,两人之间却隔着千重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