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

(三十七)

(三十七)

我蹑手蹑脚的打开家门,不着声响的脱掉鞋子,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我明明是回自己家却还要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认识到这点我在心里把自己唾弃了一番。

现在已是半夜1点半了,客厅黑漆漆的一片,远远看去,夕若的房间也没有任何光亮,只是房门紧闭着。正在我以为夕若已经入睡时松了口气,却突然看见厨房的门缝里似乎还隐约透着微弱的光线,没能松完的一口气便再度提上了胸口。这么晚了他在厨房里搞什么东西?难道是肚子饿了起来找东西吃?我怀揣着疑惑又忐忑的心情,走近厨房,轻手推开门,看见夕若的背影在微弱的一盏小灯下正悉嗦的做些什么,似乎很用心,连我就站在他一米远的身后都一点没有察觉到。我一时兴起,倒不是想捉弄他,只是想看看这个趾高气昂的家伙被吓到会是什么德xing,我便抬手把厨房大灯的开关突然打开。

“裘夕若,没有我在的日子你还真可怜啊,怎么?没吃晚饭被饿醒了吧?”伴随着我不屑又讽刺的声音,整个厨房顿时明亮得如白天一样。

夕若显然是惊吓了一跳,转过身眯着眼用手臂这当突如其来的光线,不过很快的他便强迫自己适应的睁大眼睛用力的注视着我,从他的眼中我看见一闪而过的惊异,疑惑,确定,还有欣喜,他的嘴唇在颤抖,似乎想用尽全身的力量表达着什么,但他身上的零件,这些把他完美组合的零件,却无法承载他此刻半点心绪和思想。

“哥……”这个字似乎说的相当艰难,而且说得很不清楚,甚至是沙哑的。

我静静的注视着他,看着他笔直僵硬的身体,两个多星期没有看到他,他消瘦了一些,精神比起原来也差了一大截,他的脸变得更尖了,眼睛也深陷了进去,锁骨越加的明显,原本十分合适的睡衣也似乎宽松了一圈,看着现在他的模样,我突然觉得很可笑。裘夕若,你现在这个样子是什么意思?那副除却巫山不是云的痴情表情是在对谁发作?对我么?呵,我又何德何能把那么高傲的你变成了一个弱者?夕若,为什么你总是在我的意料之外却从不曾进来过?

“哥……是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夕若再次的开口,嗓音已有些哽咽,听得来我都有点心酸。

他含着湿润的视线,让我不敢直视急忙的把目光投向一旁:“嗯。我回来了。”

之后便是一阵深深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再说什么。虽然目光集聚在地板上,但我还是能感觉出来夕若两道视线死死的锁定在我身上。我不时的会抬眼看他,却总是在和他目光交汇的瞬间又立即躲开,他的双瞳中明显的酝酿无限的话语和思绪,但就是没有开口说一个字,气氛逐渐的接近冰点,异常的尴尬,我不断的觉得自己该走了,可双脚冰凉的无法移动半步,我也许并不是真的想离开,只是觉得这样在他面前会逐渐把心里的慌乱和胆怯暴露出来,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就真的是太糟糕了。

“你这么晚了还厨房做什么?真的在找东西吃么?”我逼迫自己沉静下来,故作轻松的走过去,夕若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直到我走到他的身旁,当我低头一看到厨台上摆放的东西时,却又一次次说不出话来。

“我在为你做明天的便当,为了做什么菜比较好真的苦恼了好久……”夕若带着困扰的语气说着,孩子气的用手挠着头发。

我看着正切了一半的泡黄瓜,已经做好了的宫保鸡丁和糖醋排骨,还有装在便当盒里的米饭,全都是我最喜欢吃的菜。我心里突然一股奇怪的暖流贯穿了全身,浸红了脸颊,咬着嘴唇一是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夕若,你何必做到这种地步呢?明明知道我们俩的距离是永远无法逾越的,为什么还要做这些事?难道你安心要把我推入悬崖么……

“我……其实在外面吃也很好,原来一直都是这样的,你不用……”

“那是因为那个时候哥哥还不知道我爱你,”颤抖的声音还没有说完就被夕若抢断了话头,他说出的话让我心乱如麻,血液仿佛都开始缓慢的逆流着,他顿了顿又继续说,“也许我一开始就不应该在你面前假装出那副优越的姿态。哥你一定不知道,我只是想让你发现我也长大了,而且很优秀,所有的人都很喜欢我,但我没有想到这样的我却让你讨厌,如果可以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让全世界的人讨厌我,只希望哥你能爱上我……我就是这样的心情。”

他说得卑微,我不从曾知道他的内心世界是这样,我静静的听着除了惊讶还多了一点如爱尔兰咖啡般涩涩的甘甜。多么希望他这番话不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如果那样他说不定可以当一个好弟弟,而我也说不定能当一个疼爱他的好哥哥,却不是像现在这样,要与囧囧和常规背道而驰。如果真能像他说的,可以选择重来一次的话,我宁愿让全世界的人都爱上我,也不希望爱上我的人是夕若……

“你一定对我很厌恶吧……”夕若的眼神不断游离着,声音极弱,他身体周围似乎变得有些朦胧,微低的那张俊美的脸庞,在灯光的照耀下显得孩子气十足。

“其实,也没有啦……”我看着他,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第一次他让我感觉他是如此需要怜悯。

他迅雷的抬起双瞳注视我,双眸中恍惚闪烁着什么,他显得有些急迫的开口:“真的?你没有讨厌我?”

看着他眼里荡漾着依稀的期望,我似乎怀疑刚才那样的回答是不是错了,是我在给他希望和期待么?那么难以驯服的夕若,总是能把任何事都信手捏来戏玩的夕若,那么高高在上的夕若,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温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喜怒哀乐变成由我随意操控了。

“还……还好啦,你比你们班那个叫白戴才的好多了。”我措措的说着。那个叫白戴华的是夕若班上的一个男生,说话时嘴特犯贱,惹了不少人,我们帮里也把他揍过好几次。这小子是个农民家庭出身,爸妈都在城里的工厂当长工,没什么文化,于是生了他后就给取这个名字,希望他能从出生就带有才华,结果才是才了,但是不是带来才华,而是他爸妈被工厂给裁员了。

“白戴才?”夕若愣了一下,疑惑的看着过,然后又接着说,“哥,你不知道他早改名字了吗?”

“诶?是么?”

夕若点点头,起先尴尬气氛似乎得到了缓解:“他爸妈觉得那个名字不吉利,就给改了。”

“这样……那他改成什么了?”

“白戴。”

“……”我一时没有憋住大笑了出来,一大男生叫白带,越想越搞笑,连眼泪都笑出来了,夕若也跟着我笑起来,这个房间的空气变得融洽轻轻的回荡着我们的笑声,灯光的暖囧囧变得温和,让人一时不再愿意多想其他的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夕若逐渐停止了笑声,专注而认真的凝望着还在抽笑的我,眼底涟漪着无限的宠爱和满足的光芒:“哥……”他痴痴的叫了一声。

看着他移动着身体向我靠近,他的眼神变得迷离,我残留的笑容僵硬在了脸上,心里警觉发现时情势不知什么变得异常起来,正欲急速的落跑,却在刚抬步的瞬间被冲上来的夕若拥抱得死死。

“哥……”还没有反应过来,夕若的声音已经回荡了在耳畔,我僵直着身体,想挣扎却力不从心,任由他的怀抱越收越紧。

“你不在的时候,我真的好想你……”夕若抬手轻抚着我的头发,柔情的声音让我感到他内心的酸楚。

“……”

“做梦总是梦到你,梦里的你总是站在离我很远的对岸,背对我,不管我怎么哭怎么喊你就是不回过头看我一眼……”他在我耳畔浅浅的低吟着,那样的声音似乎快要将我整颗心扉融化,直到声线逐渐哽咽,我才意识他好像哭了。

“……”

“哥……我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爱上你,我真的很爱你……”夕若把我退出怀抱,小心翼翼的捧着我脸头顶着头对我说着,我看着他的眼里泛着微量的水汽,他混乱的呼吸喷撒在我的眼前,让我的视线一片弥漫,什么都看不见,只剩下他的脸庞。

他抬起头轻轻的落吻在我的额头上,感觉到他嘴唇的热度我全身猛地颤粟了一下,有点想抽身逃离,他的手固定住我的脑袋,气息逐渐下移,然后亲吻上我的眼睛,不断的游离着,星星点点的温落到我的鼻尖上,最后犹豫着重重的覆盖上了我的双唇,激烈的夺取了我的呼吸。

“唔……夕……唔……”

在他唤气的瞬间我断断续续的叫着他的名字,他似乎充耳不闻,不断的舔舐着我的牙龈,攻击着我口中每一个敏感的地方,强烈的侵略我惶恐而闪躲的舌头,他把我的身体越抱越紧,我全身的温度在火热而狂野的亲吻下冉冉升温,思绪开始迷乱,理智开始沉沦。我身体支点的平衡也被打破,承载着夕若的体重无力的靠在墙上,双手逐渐的攀上了他的身体,圈住他的脖子,一直在躲避中的软舌也在慢慢的苏醒着,我开始不由自主的回应着他热烈的亲吻,一阵阵快感的冲击似乎要贯穿我每一根神经,身体的燥热无法控制的燃烧起来,好像有一股强大引力把我朝这场情欲中拉着,而我也再无心抵抗。

这样的吻持续了相当长的时间,空气里的氧份都被我们吸干了似乎都不愿放开彼此,就算是这样的一种窒息感也是不愿分开的理由之一,直到夕若的一只解kai了我第一颗衬衫的纽扣,所有的理智都回归了现实,我瞬间瞪大着眼睛,挣扎着用力将夕若从我身上推开。

“哥……我……”被推开的夕若带着后悔和歉疚的表情看着我,有点不知所措。

恢复理智的我,绯红着脸颊看着他,回想刚才自己的反映,感觉自己就像一条发了情狗一样,居然对夕若蛮横的亲吻热烈的反馈着,我一定是被他说的做的迷疯了才会那样做,不对,就算是疯了我也不应该做出这种事,我纠结的拧起眉头,不断的问自己,我到底是怎么了?

“哥……对不起……我……”

夕若似乎看出我的痛苦和挣扎,缓缓地动着吻得通红的双唇,欲步走近我,安慰似的抬起一只手伸向我,却还没有触碰到我,我便惊恐的踉跄的从他的身旁掠过逃跑回了自己房间。

裘夕若僵持着动作,手还停留在半空,他回过身看着那个紧闭的房门,眼里的光芒渐渐的暗淡了下来。

裘夕若不禁的回想到底是谁TMD说过,“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而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的?

这句是不对的,他抬手抚上自己的唇,对裘夕若来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想你痛彻心脾却只能深埋心底,而是就算真情相吻却还是无法将嘴唇上残留的温度永远保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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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章未完请待续吧,要不是一直有大家的支持我肯定不会再写这文了,说实话我现在的心情相当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