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候,蛰虫坯户;坯,昔培。坯户,培益其穴中之户窍而将蛰也。
亲爱的珍女士:
在与程先生进行交流的时候,他多次提到这样一个话题。若某个地方发生了不测,为了保存文明的火种,不得已在另外一个荒岛上谋生。到底应该怎么经营新的生活呢?他想按照自己的审美来设计一套新的生活方式。过去我不觉得生活方式是一个特别重大的话题,我甚至觉得每个人的生活方式是不一样的。到了如今,我才发现生活方式其实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概念。比如说过去那些相对先进的文明为什么能够同化那些落后的文明,一个很重要的地方就在于先进文明之下的生活方式与落后文明之下的生活方式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比如在先进的文明之下,人们的穿着非常的光鲜体面,人们吃的东西精致可口,人们所使用的器物无不做工精细,造型优美。而那些生活在落后文明之下的人们,穿着兽皮披头散发过着如毛饮血的生活。
我曾经看过一位教授的视频,他讲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曾经我以为禁忌越少说明越开放越先进,禁忌越多说明越落后越封闭。这位教授提出了一个与我的认知完全相反的看法,他觉得禁忌越多越文明,禁忌越少越落后。并且他在这么说的时候给出了自己的依据,比如说现在的人们动不动就说某人怀孕了,某人死了。在有禁忌的社会人们不会这样说的,要说某人有喜了,某人没了,或者无常了,或者往生了。相比之下哪一种更文明,而哪一种显得更落后一些呢?过去我以为打破禁忌其实就是一个追求进步的过程,现在又觉得设立一些禁忌的事项,似乎也是一种进步。昨天在与朋友在社群里讨论的时候,我开始有了一些思考这些思考是关于尺寸的,有些话不适合在里面说,我就没有讲。比如王先生问大家的假期有什么安排?我就没有提及我的出行计划,而是简单的说还没有想好。
过去我们虽各自有各自的生活,但彼此之间仍旧有一种无形的东西在相互吸引着。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能够让大家彼此相互吸引的东西越来越淡了。昨天在社群里我谈到了有关于廉价的话题,我相信涉事的长官一定会遭到相关的报应。想想他的头发越来越少了,在健康方面也不断的亮起了红灯。也许会在将来的某一天他就会遭遇不测,谁知道呢?我也知道我这个人向来没有在积德方面下太大的功夫。我希望自己在德行方面能够说得过去。如果顺利的话,今天下来我就已经赶走了两天的稿子,明天如果任务能顺利完成,假期的稿子就算是赶完了。接下来只需要按部就班就可以,当然未来的一切仍就充满了未知。我需要上天的保佑,需要他对我的支持,我一再说过如果没有上天的支持我,什么事情都不能干成。在命运面前我永远是脆弱的,只需要一个小小的变故就足以粉碎我的一切。
最近一段时间在视频网站上经常看到罗先生的之言片语,里面多次谈到有关于正义的话题。正义到底是客观存在的还是人类的愿望?有人说正义就是客观存在的,有人说正义是相对的,也有人说,说不清楚,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正义。在我有所耳闻的本土点击当中很少有谈论这个话题的,而罗先生所引用的内容大致来自于一部书叫做《理想国》。这段时间我也一直试图在这方面贡献一点自己的论述,我曾经多次提到所谓正义应该是。每一个个体利益的最大公约数,比如我想要谋生,这应该是正义的。在谋生当中不可避免的与其他物种或者相同物种之间发生竞争。在面对这种竞争的时候,到底要如何保证自己不踏入非正义的一方呢?为什么社会上不存在针对这个话题的科学的精准的论述,我想原因就在这里。
可能这是一个需要永远去话题,假如我面对与另外一个人的竞争,最好的一种情况就是给彼此都提供一条生路。但是通常情况下不会发生这种事,我要活下去是正义的,他要活下去也是正义的。在这种情况下,也许唯一能做到的有限的正义,就是一方把另外一方打败之后,能够礼遇失败者。比如在丛林当中,我与某人争夺食物或者水源。一方打败了另外一方,如果对方已经愿意表示承受失败带来的一切。我应该允许他离开,如果他已经在打斗过程当中出了意外,我应该妥善处理他的遗体。当然我这么做有可能养虎遗患,我把它放回去了,结果他带来了同伙。这对于我来说绝对是一个危险,如果确实存在这样的风险,我采取一些避险措施也应该是正义的。总而言之,规则没有完美的。可能一些看起来非常了不起的规则,在一定的时间内确实很好的规范了人们的言行。但只要时间一长你就会发现,规则就像是用久了的机器一样,它会出现各种磨损各种问题。
一开始或许可以通过一些修修补补的方式来缓解问题,到最后规则一定会被打破,需要重新制定一套规则。历史上最完美的礼制应该就是周礼了,这一套礼制大概维持了需要三百年,这就是所谓的王政时代。接下来进入了修修补补的时代,这就是所谓的霸主时代。之后就进入了走向崩溃的时代,这就是所谓的春秋战国时期。其实在旧的规则走向崩溃的时候,新的规则也也在摸索和建设的过程当中。从平天下走向治天下,那个时候人们想象不出来治天下的下一站是什么?比如东汉末年,人们已经停止了思考,或者说那个时候的人们已经完全抛开了治天下这个话题。大家更专注于研究佛老,研究玄学。烧制丹药服用五石散,目的就是让自己从残酷现实当中解脱出来。当北方化解了不同人群之间的矛盾之后,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终于迎来了新的曙光。
赵宋在思想领域取得了很高的成就,他们的成就完全可以与汉朝的成就相媲美。在赵宋一朝思想家们思考的问题到底是什么呢?我觉得很重要的一个课题就是如何管理人欲,按照今天人们的理解,仁玉其实在本质上是天理的一部分,一个人如果一点人欲都没有。他还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吗?血肉之躯吃五谷杂粮就免不了七情六欲。理学家在这里做了一个区分,合理范围内的人欲,就被称作是天理。超出了这个范围就被称作是人欲,但这个范围是由人来解释的。通常情况下,通常情况下,解释权掌握在社会上,处于强势地位的人手里。一个人要娶妻生子,这是天理。如果嫡妻没有办法生育纳妾也是天理,退一步讲,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只要你能够以礼纳妾,这也可以被称作是天理。
这样一来,理学对这个人的约束其实并不是很严格。可在《白鹿原》当中,你如果表现出一点人欲,你可能就要面临来自组长的严厉的惩罚。一个有身份的人纳妾一点也不伤及风化,可如果一个五十岁以上的单身汉唱了一首触及底线的歌曲,它有可能就是伤风败诉的典型,从而遭到严厉的处罚。所以我们看到的永远都是对强者宽容,对弱者严格。比如心学相对理学来说要开发很多,但被解除禁忌的似乎并不是那些处于弱势地位的人,而是那些强势地位的人被解禁了。而理学要去除的人欲似乎永远是那些在社会上处于弱势地位的人,欲。所以不管什么学说,到最后一定是强者得利,弱者受害。一个社会可以体现他的进步和文明呢。就要看他在多大程度上能够保障弱势人群的利益甚至做人的尊严。从残酷现实的角度讲,正义就是建立在实力的基础上,如果你没有相当的实力,你就没有办法避免自己被掠夺的命运。关键是对方还能够说出成本大套的理论证明自己这并不是掠夺,只是在等价交易当中收取自己应得的报酬而已。
心学如果往细里讲,可能要触及很多基本的概念。很多谈论新学的人,大概免不了要提到一本书叫做《传习录》。但是传习录的里面的信息并不是被系统整理过的,它是碎片化的,读完之后需要自己去理解去感悟,去整理出一套系统性的东西。而且也不是说你把这本书读完了,自认为理解了里面的意思就可以了。阳明先生说的很清楚,学问是要在事上练的,假如你精神精神没有取得什么事功,那么也没有办法证明你已经很好的学到了这一门学问的精髓。就好比一个人自认为自己剑术高超,这高超的剑术必须要靠击倒一个又一个对手来证明。假如一个又一个又大又复杂的问题被你解决了,你就算是学到了心学的精髓。
在年初的时候我所设想的那部小说应该是一个思想实验,目的就是想要自己设计一套生活方式。但是当我试图这么做的时候,不得不承认我的审美其实并不健全。因为我在传统文化方面所做的功课并不扎实,在社群里面对别人狂轰滥炸的攻势,我显得没有办法抵御。但是我觉得这种东西经历的次数多了,我就知道自己大概是几斤几两。对自己有了一个科学的认知,之后做事情就会更有分寸,基于这样的认知,我一直认为思辨的过程是一个非常有益的过程。只可惜在我现在所处的环境当中,可以思辨的机会并不多。因为我与那些人把关系处理的非常糟糕,我把单位比作是茅坑,把同事比作是茅坑里的蛆。我相信这样的内容一旦被他们看到是非常不利的,但我觉得我的小说应该不会有成名的机会了。
它就可以承载我的一些秘密,人生当中如果没有一处秘密的花园,没有机会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那就是非常痛苦的。从前在我们的认知当中,现实世界才是真正的公共领域,虚拟的世界则是一个相对私人的隐秘花园,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虚拟世界被认为是实体世界的延续。至少在规则的层面,人们已经认定虚拟世界也是所谓公共领域受到公共规则的约束。所以我们再也不能在虚拟世界看到真实的声音了,那么那些真实的声音会去哪里呢?我的感觉是他们哪里都去不了,他们只能烂在自己的肚子里。所以虚拟世界能带给人们的快乐,只是最初的那几年,当他成长到一定程度的时候,就会发生变异,就会不断的被约束,就如同人的童年一样。一旦你走出了童年,就会走向社会,各种规则和枷锁就会套在你的身上。
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向往的远方,那个远方实际上并不是真正的远方,而是人们所向往的一种生活方式。当你真正踏上旅途不断前行的时候,你遇到的是跟你一样对远方心存向往的人。在这种情况之下,人与人之间往往会心存良善。我们都希望在旅途当中能够遇到一些有意思的人,越是长途跋涉越能够体现这一点。比如在短途旅行当中,特别是例如上下班这样的过程当中,你看到的都是一些没有意思的东西,如果你是前往一个非常遥远的地方,而那个地方经常接待来自远方的客人。你就会看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从大家的眼神当中有一种纯粹的略带一丝文艺的气息。高先生曾经说过,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远方对于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呢?当他住在大洋彼岸的时候,可能觉得故土是远方,当他待在故土的时候,又觉得大洋彼岸是他心中所向往的远方。所以元芳只是一个精神上的概念,而不是一个地理概念。
一个热爱旅行的人大概是善良的,而一个人沉溺于眼前苟且的人往往是精于算计,有心术不正的人。在这里我不方便说的太多,我只是对那种喜爱旅行的人有一种好感。我记得自己曾经说过,很多著名的文豪都是死在旅途当中。这是有一点诗意,又带几分凄惨的。假如他是一个有名气的文人,他的死能够引起一定程度的轰动,他的遗体也一定会被妥善处置,如果是一个没有名气的人,他就会当做蝼蚁一样被处理掉。长期以来,我一直追求一种精神上的高贵,但现如今我不得不承认,在物质上我是蝼蚁,在精神上有何尝不是呢?在与那些人进行交流的时候,我常常没有办法正视自己,因为我是他们当中最贫穷的人,所以我有什么理由瞧得起自己呢?我知道我跟他们不是一样的人,而我有一种东西强行支撑着自己跟那些人维持一种自认为有价值的交流。
将来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大家会再一次相聚呢?我觉得这种可能性是有的,但再次相聚之后会说些什么呢?我觉得人不应该过于奢求对于交情这种东西不宜寄予太多。就如同在社群里我对一位女士说过的那样,人如果对别人的要求很高,他就会非常的痛苦。我对于自己应该不能算要求很高,甚至是非常放松的,当有一天完成十年之约之后,我的人生要怎么走下一步还没有定数。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自己能够获得心里的一份工作,能够获得更合理的一个身份,我所谓的合理就是薪资合理。当然我所理解的合理是对自己最有利的一种情形,未来的世界到底会如何?又会有什么样的困境在前方等待着我?在那些繁杂的事物当中,在那些令人作呕的人当中,我感到非常的头疼。
愿上天始终站在我这一边,我知道这样的要求特别的过分,可我还是要这样祈求这样祈祷。朋友对于很多人而言具有非同一般的意义,他是智囊团,他可以扮演多种角色。比如我经常看到有一个女人在某一个场合受了委屈,就在另外一个场合讲起自己的故事,会有一堆同伙给他出谋划策,而这样的情形在我的身上是不会发生的,因为我根本就没有朋友。若这世界上真的有一个是我的朋友的话,那应该就算是那只乌龟吧!我负责养活那只乌龟,而那只乌龟解决我精神上的问题。当然我在精神方面所产生的需求不是一只乌龟所能够解决的,而我在饲养乌龟的过程当中,也没有提供给它最好的生活。我没有办法知道乌龟的内心到底是怎么活动的?我只希望在后来的日子里,我与那只乌龟一直能够友好相处。我没有办法维持与人之间的一种友善的关系,我希望有我的乌龟,能够永远的友好下去。
此致
敬礼
你的朋友陶唐
新丰九年八月二十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