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一章 国王的再一次御驾亲征(8)

当然,法国士兵也曾在荷兰与佛兰德尔的战争中,在打空子弹后,以枪身上的刺刀继续近距离的白刃战,但这种近似于打扫战场的近距离作战可没办法与对奥斯曼土耳其人的战斗相比。

奥斯曼土耳其人的作战方式单一却有效,他们没有类似于法国的军衔制度,没有将领-军官-士官-军士-士兵的指挥链,不讲究任何谋略或是机动。

一个军官下可能有成千上万的士兵,他们从不发布复杂的命令(士兵们也未必听得懂),通常就是:拿下一座城堡,或是夺取一个村庄等等,无论他们怎么做,做到就行——反正对苏丹或是大维齐尔来说,他们只是一些可以随时补充的消耗品——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霸主位置完全就是以堆积如山的骸骨与如同大河江湖的鲜血换来的。

不得不说,当如同鼠群或是蚁群的阿扎普(奥斯曼土耳其的普通步兵)向着你铺天盖地地冲来的时候——任何一个人都会感到害怕。路易十四担忧的就是这个,所以他这次必须御驾亲征,不然他不能保证利奥波德一世或是其他人会不会让法国军队去对抗最为凶猛的第一波进攻。

“我倒是不介意转让一些鞑靼人给您,”路德维希一世说道,毕竟之前他们收服那些鞑靼人的时候,路易十四的援助功不可没,但:“他们只怕很难在这场战争中产生决定性的作用,”用野兽来对付野兽当然是件容易的事情,问题是鞑靼人的数量根本无法与那些阿扎普相比。

“并不在这场战争里,”路易十四说,一边计划着特殊军种的筹备工作,一边说:“对抗野兽需要人类的智慧。”他放下望远镜,“不过我们首先要确定法国人在这场战争中的位置,还有您,我亲爱的朋友,如果您在这场战争中损耗太甚,您在波兰的统治也会受到影响。”法国国王不太虔诚地建议道:“别去关心那些救世主之类的虚名,就算是教会愿意给您一个圣人的头衔也别干,没看圣人都是死人吗,死后的事情就让我们死后再去关心吧,如果您还是有点忧心,那么等到这场战役结束,如果维也纳还在,我们就设法从利奥波德一世那里给您弄一座教堂或是修道院。”

这通话倒是让路德维希一世又是暖心又是啼笑皆非,其他不说,从利奥波德一世那里“弄过来的”修道院或是教堂,难道还能算成他的功劳吗?他怀疑自己在做临终圣事的时候说起这件事情,为他施礼的教士会唾他一脸的圣油……不过和路易十四待的时候长了,是会变得疲沓一点,尤其是对上帝,路德维希一世一边在胸口画了一个十字,一边说:“您知道明天的会议吧。”

“是的,我知道。”路易十四说。

“那么您是已经做好了准备吗?”路德维希一世说,按理说,联军的统帅应该是利奥波德一世,但他肯定会站在路易十四这边——他不知道路易十四收买了多少人,但他知道路易十四是个顽固的人,他想要做到的事情,很少有做不到的。

“如果有什么意外,”路易十四说:“那么就让维也纳和路德维希一世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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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会谈,也被后世的人们称之为“国王会谈”而不是通常以所在地命名的卡姆尼可会谈。因为在这场会谈里,一共一个皇帝与三个国王在场,利奥波德一世是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帝,三个国王是:法国的路易十四,葡萄牙的佩德罗二世,波兰的路德维希一世。

鉴于佩德罗二世的长女已经是法兰西的王太子妃,路德维希一世原本就是法兰西的孔代亲王,在他成为波兰国王的路上路易十四也是不遗余力,他们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

成为路易十四的反对者,但利奥波德一世这里也有勃兰登堡-普鲁士,萨克森与巴伐利亚三个选帝侯,与西班牙的全力支持。

国王会谈的地方被安排在卡姆尼可的市政厅里,在路易十四与利奥波德一世第一次会面的时候,他们的臣子为了作出平等的安排,竭心尽力,后来两位君主并肩坐在两把椅子上,利奥波德一世是坐在右侧的椅子上的,这算是法国人的小小让步,因为在帐篷里利奥波德一世是主人,路易十四是客人,但在这场会谈中,路易十四不可能再退让——议政厅的大门洞开之后,利奥波德一世只略一犹豫,路易十四就昂首阔步地率先走了进去,并且径直坐在了那把唯一的主人椅上。

有那么一瞬间,人们都以为利奥波德一世会当即离开,但他并没有这个勇气,或者说,他至少还有一点对奥地利的责任心,他来到路易十四右手的首位,坐了下来,然后是葡萄牙国王佩德罗二世,在利奥波德一世的对面,他下首是路德维希一世,但紧接着勃兰登堡为首的三位选帝侯也紧跟着坐在了利奥波德一世这边。

事实上,“国王会谈”中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内容,就连前线距离他们也还有好几座城市,几百里呢,路易十四向上帝与圣十字架发了誓,虽然他做了联军的统帅,但绝对不会干涉任何一个将领的指挥,他只是一个监督者与一个裁决者,无论是什么人,法兰西人,奥地利人,还是波兰人,又或是天主教徒或是新教教徒,在这场战争中,只要觉得自己受到了冤屈,或是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他们就尽可以向他申诉,他保证自己绝对会公平地对待每个人。

不说利奥波德一世,还有另外两位国王,三位选帝侯是怎么想的,但对于将领们,甚至是奥地利人,当然也会愿意有着这么一个名誉统帅,但随后,路易十四也向他们发誓说,如果在这场战役中,有人因为怯懦或是各种卑劣的理由在面对凶暴的敌人时逃走,令得那些勇敢虔诚的战士无谓地死去,以圣母的名义,即便别人不追究,他也要追究到底,无论那是一个人又或是一个国家。

他甚至不经意地说,这里有三万法国士兵,但法兰西境内还有十倍于此的军队——太阳王当然可以将自己的誓言实践到底。

这也是路易十四在了解了雇佣兵,尤其是意大利的雇佣兵之后才做出的决定,毕竟对雇佣兵来说,钱再多无法享受也是一场空,所以在遇到局势不利的时候,他们第一个反应就是逃走,现在法国国王威胁他们说,如果他们敢在战场上这么做,只要被捉到他们就会被吊起来绞死——一些雇佣兵居然还真的在听到了这样的敕令后逃走了……对此法国军队之外的将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只有绍姆贝格元帅能够理解路易十四的忧虑,因为他是奥地利人,做过雇佣兵的首领,也和奥斯曼土耳其人打过仗,他知道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用兵方式,在看到敌人黑压压地一阵扑过来的时候,只要不是参孙或是大卫(两者都是圣经中描绘的强者),都不免会生出逃走的念头,这时候就要忠诚与荣誉来说话了,但雇佣兵是没有这个的,他们一旦决定了舍弃钱财保存性命,就会立刻转身逃走,你们也知道的,一旦有人带头逃走,最顽强的军队也会如同海沙砌筑的堡垒那样倾倒般的溃散。

路易十四没办法挑去奥地利人与西班牙人军队中混杂的雇佣兵,不是每个国王都有资格建立仅属于自己的常备军的,他只能靠着这种恫吓来提前驱逐一些心怀叵测的胆小鬼,也让留下来的人有所预备,至少他们不会逃得那么毫无负担。

只是在亨利,沃邦与绍姆贝格即将动身,参加将领们之间的会议时,国王也提了两条建议,第一就是加强督战队的力量,包括但不限于提供更优良的马匹、武器和更多的士兵,第二就是在前线筑造更多的防御工事。

水泥早在二十年前就被路易十四用在了凡尔赛,经过连续不断地开发与创新,法兰西的水泥工厂不但产量惊人,还能提供出各种不同的水泥,从坚固程度到凝结时间都有不同,卢瓦斯侯爵的军备仓库里也储存了不少的速干水泥,这些水泥正和小麦与肉干一起被送往卡姆尼可。

所以沃邦的想法就是在萨瓦河流域建造工事,低矮的堡垒、曲折的城墙与隐藏起来的堑壕,话音一落,会议上就不免议论纷纷。虽然在场的将领都听说过沃邦的大名,知道他在防御和攻打堡垒这方面有着出众的天赋——但他也过于异想天开,奥斯曼土耳其人有二十五万大军,他们的战线会有多长谁也不知道,而且谁又能知道他们会在何处展开攻击呢?

“那么诸位的意思难道是想要仿效曾经的匈牙利人吗?”沃邦问道。

这里他指的是摩哈赤战役,也就是匈牙利国王拉约什二世与著名的奥斯曼土耳其苏丹苏莱曼一世的战役,这场战役中,匈牙利人也抱着要将奥斯曼人引入腹地,而后与两支援军联合,在平原上发挥匈牙利骑兵的优势,一举将敌人一举歼灭的如意算盘,但当时的拉约什二世大概没料到,逐步后撤与诱敌深入在所有的战术中从来就是一种最为需要纪律与勇气的技巧,匈牙利人的后撤在遇到了阿扎普步兵的大肆进攻后就变成了溃退,他们终于奔逃到预期的战场上——一座点缀着零星沼泽的平原上时,人人都想着逃走,奥斯曼人的西帕奇骑兵与耶尼切里军团不疾不徐地在匈牙利人的舞台上屠杀了两万五千人,也就是匈牙利人全部的军队。

另外两支援军一听说,头也不回地就撤走了。

匈牙利的国王拉约什二世就死在这场战役里,并不怎么荣耀,因为他是在逃走时陷入沼泽,因为身上的盔甲太重所以被活活淹死的……现在匈牙利地区的人,还会说:“就像是摩哈赤那样惨呢。”

这些将领中的一些人所有的想法,沃邦也知道,他们并不是不勇敢,只是习惯了用城堡来抵御奥斯曼土耳其人的进攻,但只有城堡是不够的,要更多的消耗奥斯曼土耳其人的力量,只能进攻而不是等待。

沃邦提出,他们不但应该单就萨瓦河以北展开防御,还要在萨瓦河以南展开进攻,这不是说,他们就要主动向奥斯曼土耳其人发动进攻——他们应该如几百年前的骑士那样,摧毁奥斯曼土耳其人的田地,焚烧他们的房屋,破坏他们的道路,哪怕这样只会让他们死一个阿扎普,他们也许就能够少死一个士兵。

利奥波德一世的将领,也就是同样负有盛名的拉依蒙多.蒙特库科利表示反对,他是一个老将,打过三十年战争,对奥斯曼土耳其人有着很深的了解,他不得不承认,这种坚壁清野的方式确实会让奥斯曼土耳其人感到烦恼,二十五万人会对敌人造成压力,也会对统帅造成压力,而且他们的骑兵坐骑所需要的草料每天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这些单靠从后方运送过来是不够的。

“但斯洛文尼亚人一向感恩我们的皇帝陛下对他们的宽容。”从1500年起,哈布斯堡就掌控了斯洛文尼亚,并有意将其合并到奥地利内,如果如沃邦所言,强行赶走居民,焚烧房屋与提前收割麦子,污染水井等做法毫无疑问会引来斯洛文尼亚人对利奥波德一世的憎恶。

沃邦都快要气笑了,明明有更能保证胜利与减少伤亡的办法,却因为利奥波德一世的贪婪被拒绝,难道法国人都是圣人吗?就连维也纳的主人也不愿意为它付出些代价,却要毫无干系的人做牺牲?

“但如果奥斯曼土耳其人来了,他们一样保不住家园,甚至还要丢掉性命。”绍姆贝格说道,换来拉依蒙多.蒙特库科利的瞪视,但绍姆贝格虽然之前是个奥地利人,现在却是法国人,而且不同国籍的骑士为一个国王效力也不什么罕见的事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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