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急,尤二和尤三被丢在了医馆。他们二人通过阵法到了城南屋中,可宅院里已经空无一人。
大门有损,应是被他人粗鲁闯入的痕迹。
十三明显的焦躁不安。
巫紫看着左右两条路,左边是城门的方向,右边则是去医馆的方向,如果那些人是听了安乐的教唆进行报复,那十有八九会从城门离开。但也不能确定……
“你轻功快,去城门。我们分头找。”巫紫说完,已经走下了台阶,解开马车前其中一匹马。
刚飞出老远的十三快速折回。
“主子!”
“没关系!他们走不远,抓紧时间!”巫紫抖了马绳,狠狠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
如她这般三个月的孕妇骑马狂奔也算是世间绝无仅有了。
但是她没有选择,她必须尽力挽救。如果她有选择,她会不顾一切的大开杀戒,杀了在万古寺中所有的江湖人士。
该死的!
“驾!”她第一次在城中街道上骑马,街道两旁全是行人。却不是因为她的疾行,而是路面被拖行出来的一道长长的血迹。
血迹的尽头或者说是血迹的来源,她看到了!被绳子捆绑住双手在地上遭人踢打的孙香云!绳子的另一头被栓在马鞍上。
数道五彩光束极速地随着血迹窜了过去,直直的将那几名江湖人士束缚了起来。
巫紫猛地扯住缰绳,利落的翻身下马,快步间手掌一动,已将孙香云最近的一人扇飞。
“妖女!快放开我们!”
………
她恍若未闻,用‘寒月’割断了绳子,半搂着浑身是血的孙香云。
“别怕,我会治好你的。”
“姑娘……”孙香云咬着惨白惨白的唇,“我肚子好痛。”
巫紫的视线往下,在她那明显鲜血浓稠的衣裙处失神了片刻。
接着,所有人就看到了神奇的一幕,刺眼的绿光将那个浑身是血的女子包裹了起来。
而那个搂着她的紫衣女子还在不停的细声安抚,“别怕……别怕……”
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
街道上聒噪极了!十三寻至城门无果,赶过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一幕。
“姑娘,我不疼了。”
“傻香云,再等等。”
“姑娘,我不傻,真不疼了。”
“傻香云,你好像怀孕了啊。”
绿光中的孙香云傻了。站在一旁的十三身子一僵,跪了。
巫紫扶起孙香云,“我还不确定,但应该没事了。你带香云去让周正确诊,不论是不是,都不要回城南。”
“主子?”十三犹豫,抽剑出鞘两三分,“我可以自己动手。”
她摇头,看着被五彩光束定住身的几人,眸间冷色,“是我连累了你们。”
她缓步朝那几人走,低声,“家里的人交给你了。”
这句话听起来像是在交待身后事,可一直跟着她的十三知道她话里代表的意思。
眼下皇城已危机四伏,他们不能成为她的软肋。
十三带着他们走了,带着顾思宁和哑婶、小秋等人。
很快的,妖女在城中杀人的消息就传遍了。一天的时间,尤大未回。
晚上吃饭时,一群城卫兵涌了进来,拿着府衙的缉拿文书。
“县主。”是城卫兵头子,“有多人举报您在城中杀了人。我们怀疑您可能还与另外两起恶劣的杀人案有关。想请您去城卫处小坐一二。”
巫紫不语,认真的吃着饭。城卫兵也不催促,只静静等着。等着那从容自若的紫衣女子放下碗筷。
对着身旁的男子说,“阿厄,记得好好吃饭,别总窝在房里练功。”
了厄慢慢点了点头,说“好”。红唇微弯,“给他三日,他若不回,我便带你走。”
巫紫淡淡的笑了,“无需等他三日,我后日便回。你让人准备好午饭。”
城卫兵头子忍不住暗自唏嘘,后日便回?虽说有县主和未来景王妃的名头在身,可府衙问案哪里是玩过家家?
“啪”的一声惊堂木!
城卫府衙大人正了正脑袋上的官帽,清了清嗓子,“堂下何人?”
巫紫笑,“你自己不会看?”
府衙大人压住了火气,尴尬的道,“原来是县主啊!”
巫紫还是笑,莹白纤细的手指抚搭在肚子上,随意的点着。
府衙大人按了按眉心,“来人啊!给县主搬张椅子。”
所有人,“……”
本就是连夜升堂审问,看堂的百姓不算太多,但是堂门处站着的一个年轻男子根本就不容府衙大人忽视。
巫紫坐在椅子上,身子靠向椅背,长裙下的双腿交叠,带着一丝葛优瘫,却莫名有几分高傲的慵懒。
“大人有什么话还请快些问,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府衙大人一愣,“县主为何如此焦急?”
巫紫半瞌着美目,幽幽答,“孕妇易困啊!”
府衙大人微有恼怒,怒拍了一下惊堂木!
“堂下之人,将你所犯何事速速道来!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巫紫微微一笑,“我今日路过起死回生堂,看见他们杀了人。江湖人士,你们不敢抓,我便辛苦代劳一二了。可怀了孕脾气不太好,故而下手没个轻重,这才把人给弄死了。”
府衙大人再次捏了捏眉心,指着堂中摆放的几具尸体,直接了当的问,“县主是如何杀了他们的?”
巫紫轻轻地哦了一声,抬了抬左手,“这样。”
一记响指落下,其中一具尸体竟然开始剧烈摆动起来,伴随着劈哩叭啦的声音使得所有人都竖起了汗毛。
府衙大人一惊,屁股离开了凳子,指着尸体喊仵作,“快去看看怎么回事?诈尸了还?”
仵作哆嗦着查验后道,“死者的全身骨头都碎了。”
“大人!”巫紫笑了,“还有问题吗?”
府衙大人刚回过神,闻言又是一愣。
巫紫却是没了耐心,“杀人的缘由我已经坦白了,杀人的手段你也见识了。眼下夜已深,我实在困得紧……殿下的孩子也困得紧。”
府衙大人一个激灵。随即又恼怒了起来,“敢问县主,去年初秋码头五十四具凶杀案与开年之日卞家庄凶杀案是否为你所为?”
大堂上安静了下来。
巫紫幽幽的挑了眉毛,“有何证据呢?”
“传证人!”
“我不要作证!你们在逼我!谁说我要作证了!”蔡师傅是被几个城卫兵架着进来的。
一声惊堂木!
“堂下证人,将你日前所见与白日里所见速速道来!”
蔡师傅看到巫紫的时候明显一脸的崇拜之情,眼珠子骨碌碌地转了起来。
“我见了啥?”蔡师傅捂着一双眼睛,“老眼昏花一年了快,我能看清什么玩意儿?”
“大胆!”府衙大人的八字胡抖动着,“说话前后不一,杖刑二十先!”
巫紫眯了美目。
蔡师傅咬了咬牙,不吭一声地被城卫兵制伏在地上趴着。
板子正要落下来的时候,却出现了一道五彩光束缠住了杖刑板。
大堂里的人顿时又是一惊!
府衙大人更是吓得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正了正官帽。
“妖、妖女放肆!抓起来!”
“大人!”巫紫笑眯眯的,“虽然我有很多种手段,但我懒得用。”
她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左手搭在肚子上,右手撩了撩头发,万种风情。
“码头工人猥亵暴虐聚众淫殴年轻女孩,恶行累累,你们不抓,我抓。至于大人所说五十四具,恐怕非也。其中工人四十八具,受迫害的女孩六具,当为正解。”
所有人,“……”
这么正儿八经的,又解释的头头是道的,真的好吗?